报恩寺,顾名思义就是以报恩为名修建的寺院。从目前的资料显示,全国有南京、沈阳、兰州等地有以“报恩寺”命名的寺院。但是,细查其建寺历史和建寺背景,像平武报恩寺这样有皇帝下旨御批而敕修的报恩寺,仅此一处。可见,平武虽地处深山,报恩寺虽建筑规模不大,但其政治地位、建寺规格、历史价值不容小觑。
细细研读报恩寺,觉得就像咀嚼一块口香糖,时间越长越有味道。报恩寺,其实不是一座简单的寺院。
寺院的修建不同于一般的建筑。因为它是宗教场所,所以,它的修建都有其不同的地域环境、历史缘故和民族宗教背景。平武报恩寺的修建亦是如此。
平武,古为边陲。我理解,这个边陲不是地理位置的意思,而是大汉民族或是中原地带向少数民族地区穿越的过渡地带。因此,从建县历史之初就为“氐羌之地”,实为现在的少数民族地区。从古至今,但凡少数民族地区,朝廷都难以统治。为什么?因为民族习俗、宗教信仰、民族文化等因素决定了这些少数民族有其独特的繁衍方式(有的不与外族结婚,无法吸纳异族文化)、生活习惯、生活环境、思维方式和文化传承渠道。
正因为平武是个民族过渡地带,当时的明王朝才在龙州实行土司制度,而世袭爵位的王玺也就有了报效朝廷的机会。他22岁的时候就在平定松潘“宣德启衅”崭露头角,显现出他卓越的军事才华。
正是王玺“虽年少但功绩卓著”,才有了他进京面觐皇帝的时候斗胆请求修建报恩寺的政治资本。虽然,他当时只是龙州的“三把手”。
而王玺提出修建报恩寺的理由对于当时明英宗皇帝来说,似乎是三个无法拒绝的理由:一是通过拜佛传教以教化边民,巩固皇权,报答皇恩;二是龙州没有一处像样的佛教场所,不利于信教群众聚会以行法事;三是旧有一部大藏(znag)经无处收藏(cang)。这就决定了报恩寺修建堂而皇之的理由首先就是报答皇恩,祝延圣寿。
而对于明英宗皇帝来说,他当时只是一个年仅7岁的小毛孩头。根本不懂什么祝延圣寿,想必辅政大臣们(实际上是宦官)也下了一番心思,既要答应王玺的禀请,又要顾及不能给一个年轻毛毛的儿皇帝要边陲守臣给自己建寺报恩这样过于明显自私的主张。因此,在王玺通过两年进京面奏的后,辅政大臣们拟就的圣旨(即朝廷的正式批文)也就相当的考究:“既是土官不为例准他这遭,钦此,钦尊。修理报恩寺一座,转轮经藏(zang)一座,完备安放藏(zang)经,祝延圣寿。”尽管回复的内容和王玺禀奏的是一样的,但却把“安放藏(zang)经”放在前,“祝延圣寿”放在后。朝廷这样的批复着实动了一番心思。这至少说明了4个问题。
其一,用圣旨的形式批复一个边陲州府以修建宗教寺院为名,报答皇恩,就是极度的彰显皇权。让边陲子民尤其是少数民族地区的臣民必须要有国家认同感,必须要有臣服中央政府的被统治意识。皇朝虽远在京城,但报恩寺却在龙州,一道圣旨就如同皇威存在,警示边关须加强稳控。
其二、“既是土官不为例准他这遭”。意在告诫全国其他地方的官员不能效仿。王玺是世袭土官,子接父班的,龙州又属边陲之地,兼具两者的特殊性无以类比。防止其他地方政府借机(也以报答皇恩为由)大兴土木,耗损地方财力,影响中央政府的税赋征收。
其三、明确批示“修理转轮经藏(zang)一座,完备安放藏(zang)经”。就是向龙州子民昭示,朝廷的意愿修理报恩寺还是要回归于宗教寺院的本质,那就是用于藏(cang)经敬佛。尤其是将大藏(zang)经藏(cang)于转轮经藏(zang),便于信教群众用转动经藏的形式诵经拜佛,体现了明王朝对民族地区的怀柔治理。体现了明朝政府善于利用宗教信仰来凝聚人心。在当时的龙州辖地,已经是一个多民族聚居区,藏、羌、回等少数民族能够和睦相处,充分说明明朝政府的民族政策是比较符合实际的。也说明当时土司制度对于民族地区来说是比较实用的和成功的。
其四,圣旨明确要求“祝延圣寿”。明英宗当时只是孩童,可以说根本不懂什么“祝延圣寿”。更不会懂皇朝稳固对皇帝自身、对身边臣工、对黎民百姓的重要性。而辅政大臣们却清楚,必须要依附稳固的皇权,必须要用明英宗的号令才能保自己的权力和荣华富贵。因此,就必须要全国各地无论是从心里上还是从实际行动上都要保障皇权的巩固和延续。所以,下给王玺的这道圣旨意在告诫龙州臣民:你们虽地处边陲,远离京城,但始终是天朝辖地。尤其是政府官员,受命于朝廷,就必须忠贞于朝廷,只要履行了保龙州一方平安的职责就是全力维护了皇威和在为延续明王朝的统治做贡献。
因此,报恩寺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座佛教寺院。她是明王朝政治策略、宗教政策、民族政策具体体现的产物。
报恩寺,其实蕴含着许多报恩故事。
报恩寺的的确确是名符其实。寺内的每一个建筑几乎都蕴含有报恩的情结,都可以讲述一个报恩的故事。
一对狻猊就是报恩故事。报恩寺中龙不仅是皇权的象征,也是寺内的无所不在的装饰。所以,报恩寺素有“深山龙宫”的称誉。而传说中的龙生有九子,狻猊排列第五,成千上万条龙就是狻猊的亲人。作为龙的第五子,日夜护卫宫门,为自己的父母和家人常年看家护院,这就是报答父母和亲人恩的具体表现。所以,王玺和其子王鉴修建报恩寺的时候,他们也始终不忘自己的爵位是世袭的,没有父母的养育之恩,没有父母在朝中取得的可以世袭的爵位,他们父子二人是不可能有今天的,更不可能有今天的报恩寺。因此,他们在修建报恩寺的时候就借狻猊之孝道表达对父母的养育之恩。由此可见,在王玺父子的心中,“天下之恩,多乎其多!然父母恩,乃居首也!”这个故事就是告诉我们每一个人,一生一世都要谨记和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许多人初到报恩寺的山门前,都会误认为狻猊是一对石狮子,其实错也。
范公井见证朋友恩。报恩寺内的“范公井”告诉我们的其实就是一个报答朋友恩的故事。在报恩寺修建完成70多年以后,被贬京官范公来到龙州为吏,见寺内僧侣取水困难,遂自掏腰包为报恩寺凿井一口。在范公看来,他只是做了一点举手之劳的事情。而寺内僧侣当然饮水思源,常怀着感恩之心。在僧侣们心中,“谁为我打了井,谁让我吃上了干净的地下水”,他们是有数的。这样看来,“吃水不忘挖井人”的故事还不是从江西瑞金开始的。
小小一口井,见证大善举。我想,当初,不仅是报恩寺的僧侣,恐怕就连龙州城的黎民百姓也都会感谢范公的。非亲非故,范公是用善举赢得了寺内僧侣和龙州百姓的敬佩和赞誉。后人将“范公井”来铭记这份恩德,就是让我们今天的平武人民记住:凡是对平武的建设和发展出了微薄之力的人,我们都当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大悲殿里报父母恩。在报恩寺,一看到“大悲殿”这三个字让人陡生悲切。进得殿内,仰望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塑像,聆听讲解员对着殿内壁画将观音“从人到神”的故事讲得如痴如醉,更难免勾起人们的伤感。妙庄王只育有三女,幼女妙善从小潜心向佛,悖逆父王,其父责其不孝,妙善因此遭难并被百般折磨。但是,在父王遭受怪病折磨的时候,不计前嫌,仍行孝女之德行。悲壮人生,善始善终,可敬可佩。之所以千手观音能够“由人至神”,千百年来蒙受人间烟火,说到底就是她舍身救父的孝心和感天动地的孝行故事流芳后世,让人拥戴。千手观音的故事就是今天“百善孝为先”的最好体现;就是在当今这个“信仰缺失、价值观偏离”的社会,子女履行对父母赡养义务的最好楷模。我因为工作原因,听讲解员数次讲述过《香山壁记》的故事,一次次的聆听,一次次的感慨。终于明白了,当初还以妙善公主的“全手全眼”并不是误传为“千手千眼”,而就是要让她在遭受大劫大难后能够得到一般人得不得的待遇。就如同今天我们常说的“好人终归有好报”,是一个道理。
华严藏内报师恩。华严藏(zang)的转轮经藏(zang)里面藏(cang)有大藏(zang)经,寺内僧侣每天转藏(zang)一次,就如同诵经一遍(和读有区别,转首、中、尾部)。然而,看起来僧侣们彷佛天天都在诵经拜佛,但却重来没有哪个真正见过大藏经的本来面目,更不要说对其心神领会了哦。其实,对读书人来说,即或是对一本书是从头到尾,一字不漏读完了的,也不一定就完完全全明白书中的意思。但读书期间,如果有了老师的点拨,不管书的厚薄,即或是短章少节,也会读懂书的原意,领悟书中的道理或是含义。因此我相信,“纵是读破万卷书,三张字片亦我师”。报恩寺的华严藏(zang)内没有大德高僧设坛讲经,大藏(zang)经就是寺内僧侣拜佛求经的最好老师,寺内僧侣就只有每天转动转轮经藏(zang),身随轮转,心诵藏经。在这样的环境下,僧侣们依旧可以通过藏(zang)经这个终身不见面的老师来完成自己皈依佛门的意愿。这说明了一个道理:任何人就是在饱读诗书,学富五车,阔步行走,勇闯天涯的时候,也要终身铭记老师的教导。
大雄宝殿报国恩。在佛教寺院中,大雄宝殿就是正殿,也称为大殿,是整座寺院的核心建筑,也是僧众朝暮集中修持的地方。大雄宝殿中供奉本师释迦牟尼佛的佛像。但在报恩寺的大雄宝殿,虽然三尊大佛高高在上,正危襟坐,但殿前的九龙牌位才是最高权力的象征,才是修建报恩寺报答皇恩的体现。如果要把报恩寺说成是宫殿的话,这里是第一处彰显皇权的地方(第二处为御碑亭)。
从报恩寺的修建历史来看,在主体建筑修好后,王玺就耗尽财力了。在报恩寺修建到第12个年头的时候,王玺积劳成疾,英年早逝了。其子王鉴子承父业,世袭土司。在进京面奏皇帝的时候,请求朝廷同意续修报恩寺。当时的明英宗皇帝已经20岁了,应该早已是独理朝政了。按理,王玺在位的时候每次进京面圣都会汇报报恩寺的修建进度,所以,明英宗对龙州报恩寺的施工进度应该是心中有数的。因此,他当然会同意王鉴续修这个半拉子工程的。王鉴能够从明英宗那里得到续修报恩寺的恩准,可以说是他世袭土司后为龙州争取的第一个重点项目。所以,他回到龙州后就想方设法争取当时龙州上层人物和商家名流的支持,对报恩寺进行内部装修。王鉴又历时8年,终于将这个耗时20年,耗尽王家家财修葺的浩大工程得以完工。这个时候,世袭土司的王鉴真正体会到,没有皇朝政策的延续性,没有龙州上流社会的倾力支持,王家可能祖宗三代都难以独立完成报恩寺的这个工程。试想,连爵位都能够从朝廷那里世袭而来的王鉴怎么不感恩于朝廷。因此,在王鉴的心中,他当然要祈愿“当今皇帝万万岁”!以保王家土司爵位能够世代相传。子承父业的王鉴知道父亲王玺潜心向佛,但他更知道,王家子子孙孙的衣食俸禄是谁给的。报恩寺修好以后,他王鉴不可能和行者一样每天“木鱼、孤灯和斋饭”。他一大家子要衣食住行就得靠朝廷的俸禄。所以,对皇恩是绝对不能忘记的。因此,大雄宝殿内“当今皇帝万万岁”这块陪伴着三尊大佛500多年的“九龙牌位”的牌子我想理论上应该是王鉴俸立的,而不是王玺俸立的(因为王玺是不大可能在大殿的佛像没有塑立之前而将“九龙牌位”置于殿前)。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块牌子并不是现在有的人所说是王玺奉行“务实主义”、“投机路线”的表现,而是王鉴真心表达对明英宗皇帝的祝愿。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要铭记国恩。古人就有报答皇恩、国恩的意愿和行动,我们饱经劫难的平武人当然要报党恩、国恩、援建之恩和社会各界之恩。再说了,报恩寺是国务院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灾后维修用的都是中央财政的钱,理所当然要感谢国家。
御碑亭见证皇恩。王玺在当时龙州府领导班子中排行第三,按照官场规矩,他的话语权是不大的。但因为他在平定叛乱的过程中战功卓著,在29岁的时候就从(从)七品越过正七品和从六品,直接升为正六品(相当于从副县级直接到正厅级)。可以想象,朝廷给了他这么高的政治地位,他能不报效朝廷?再说,他能够越过“一把手”直接向皇帝奏请修建报恩寺,皇帝不仅答应他而且还下了谕旨,这可是明王朝给了王玺天大的面子。在报恩寺的主踢工程完成后,王玺就把谕旨刻在石碑上并建碑亭存放,这种存档方式既是对皇帝谕旨的至高礼仪,也体现了王玺的报恩情结。当然,谕旨落地,也就如同皇恩浩荡,皇权彰显,淋漓尽致。
全寺见证社会之恩。报恩寺主体工程完成后,王玺耗尽财力,无钱装修了。在报恩寺修建到第12年的时候,景泰三年(公元1452年),王玺去世,其子王鉴继承父职,并以先父未竟之志,再次前往京师,奏于帝延,获得皇帝“准从”。归来后与宣抚使薛忠义、副使李爵等人共同出资一并装塑佛像,彩绘楼阁,雕造藏经函具,铸造钟馨法器等。宣抚使薛忠义,薛公傅、副宣抚使李爵共同装塑了正殿内三尊大佛像;百夫长(相当于现在部队的连长)薛忠信及其子薛志冕捐资装塑了大悲殿内的圣父圣母(即千手观音的父母),舍人(应该是现在政研室或秘书科之类的职位)薛忠恩资款装塑了千手大悲观音及殿内的观音得道壁塑。平武地方的其它官员绅士商贾也纷纷出资出力,继续装塑修葺(qi)。于天顺四年(公元1460年),报恩寺乃全部建成,前后历经二十载。这就说明,报恩寺的后期装修差不多用了8年时间,是在王鉴的主持下完成的整个工程。在王玺父子二人修建报恩寺整个工程遇到资金困难的时候,龙州社会各界尤其是官商名流是出了钱的,这一点,在寺内是有记载的。之所以有记载,就是王鉴要告诫王家后代及龙州百姓,不要忘记谁为修建报恩寺出了力的。这就体现了主人公王玺父子对社会各界的感恩之情。
报恩寺,讲述最多的就是报恩历史。
多年来,我们在讲述报恩寺的时候,更多的是从报恩寺的建筑历史、建筑艺术、建筑文化、宗教信仰、民族文化乃至于关于王玺造反(纯属误传)等等去告诉我们的后人和游客。却忽略了(至少没有作为主要部分)报恩寺修建的真实意图(报答皇恩,安放藏经)。今天,在我们认认真真审视报恩寺作为平武县城乃至整个平武的灵魂,“以灵魂撬动躯壳”,打造“中国报恩城”的时候,我们就要理性的研究报恩寺,理性的解读报恩寺,理性的宣传报恩寺,理性的经营报恩寺。当然,最为重要的是,理性的保护报恩寺。因为当初皇帝御批修建的报恩寺现在也国务院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或许,这就是巧合:修建的时候,皇帝御批。现在保护,又是中央政府的事情。报恩寺,注定就是天朝的产物!
从点点滴滴的报恩寺报恩故事中,我们不难发现,一座报恩寺其实讲述的就是一部报恩史。
其一,书写了报答皇恩的历史。王家世代,忠君为国,修建报恩寺的王玺父子二人堪称典范。王玺建御碑亭让世世代代龙州子民和外来者知晓报恩寺是皇帝同意修建的寺院,印证了他修建报恩寺“报答皇恩”的意愿。他更希望王家后代以及龙州子民延续他的忠孝家训,永报皇恩。王鉴在报恩寺大雄宝殿供奉“当今皇帝万万岁”的“九龙牌位”,更是对特允其父修建报恩寺的明英宗皇帝万般恩谢。因为在王鉴开来,自己身处龙州,虽不能朝夕面君,但可率龙州子民“遥望京城叩皇天。”
在王玺家族耗尽财力无力续修的时候,刚刚修建完“佑圣宫”两年的薛土司等地方官员带头出资续修,当时的一些大款也积极出资修建,说明王玺修报恩寺的举动至少在当时的上层人士和社会名流中是得到支持的。在领导层里面“报答皇恩”这个思想应该说是统一的。薛土司修的“佑圣宫”是道教场所,崇尚的是道教文化,而他在眼见报恩寺资金捉襟见肘的时候施以援手,说明他不仅对佛教文化是认可的,更重要的是对皇帝敕修的“祝延圣寿”的报恩寺也觉得有义不容辞的援助义务。这也是龙州土司“一把手”通过援建报恩寺而报答皇恩的具体体现。
正是有了王家的绝对的忠君意识,才有了平武后来薛土司叛逆朝廷时的人心向背和孤身无随。
其二,书写了报答父母恩的历史。和其它寺院不同,报恩寺也是一处万龙聚会的寺院。龙在古代代表皇权,是帝王的象征。平武当时又称龙州。或许是巧合,报恩寺又有“深山龙宫”的称誉。传说中的龙生九子在报恩寺无处不在。九个儿子日夜守护在父母身边,就是向世人传递一个“百善孝为先”的信息。
如前所述,大悲殿的千手观音讲述就是典型的“为子(女)当尽孝”的故事。告诫人们,无论是父母对儿女怎么样,作为儿女始终要记住,没有父母就不可能有自己的今生,纵然是父母对自己再怎么不好,也要想方设法尽自己的孝道。
而在万佛阁,王玺王鉴父子的塑像让我感慨颇多。王玺修建报恩寺是因为他战功卓著,朝廷念及他护主功高,特例允之。而王鉴续修是因为他父亲去世后他世袭土司之职要完成父亲的未竟事业。这说明,王鉴在世袭的时候虽然对朝廷没有任何建树,但是他能够在世袭土司后第一次面见皇帝的时候奏请朝廷允许他续修报恩寺,就说明他一是有高度的政治意识,晓得这个是皇帝御批工程,哪怕是八方化缘,勒紧腰带也要完成。二是坚决不让父亲的浩大德政工程在自己手里成为“烂尾工程”。对父亲未竟事业的高度负责,就是对父亲的尽孝的具体表现。万佛阁的这对父子塑像其实就是传递这样一个信息:承父业,竟父志,实为替父尽忠。而替父尽忠,就是为子尽孝的最好表现。
其三,朋友恩、社会恩皆有传承。我理解,一座报恩寺,现在传递的信息并不是只是简简单单的报答皇恩了。而是龙州子民报答各种恩德的象征。象范公井的故事,象转轮金藏(zang)的故事,象龙州当时其他土司和社会上流人士捐资续修报恩寺的故事……。500多年来,龙州子民见证报恩寺的历史,践行报恩思想,代代传承报恩文化。
今天报恩寺远非当时王玺修建之初的的那个“祝延圣寿,安放藏经”的佛教寺院了。而是四川西部地接川甘两省,西渡九寨、黄龙世界级旅游景区的一个著名人文景观。其报恩文化早已声名远播,蜚声海内外。
眼下,平武正在启动打造“中国报恩城”行动。相信通过各方努力,在不久的将来,平武,将会是中国报恩文化的发祥地和报恩文化的集散地。
先祖为我们找到了报恩的理由,也为我们搭建了很好的报恩平台,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和工作在龙州府的上至龙州府最高领导,下到黎民百姓还有说明理由不续写报恩历史?还有什么理由不延续报恩品德?还有什么理由不传承报恩文化,不将报恩文化发扬光大?
我相信,500多年后的龙州人是不会输给王玺父子的!500多年后的龙州人也一定会将平武的报恩史续写新的篇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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