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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家庭] 请再做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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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4 22: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父亲的生日就要到了,不自觉思念之情更甚。翻出那篇夏天就开始写却又只写了几行的小文章,趁着下午有时间接着写下去。文辞粗浅,鄙言累句,但却是我流着泪写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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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4 22:3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父亲,在两年多前,在我和我哥马上就可以报答他的时候,去世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伤痛。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4 22:38 | 显示全部楼层
附录于下,希望大家能有所感触吧。奉劝所有人,珍视亲人,尊重亲情。爱情不需要理由,爱家人更没有理由。
发表于 2013-11-24 22:39 来自麻辣社区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4 22:41 | 显示全部楼层

                                 请再做我的父亲
    不知不觉,父亲已然去世两年有余了。回想往昔,虽然年纪尚轻但也感触颇多,或者说是深深的愧疚和遗憾。
     站在院子里,凝视着那株如今挂满青果的葡萄,久久地没能醒过神来。朦胧的泪眼依稀看到了当初那一幕幕。
在那个已有几分春意的下午,我独自一人站在屋前的田埂上。安安静静的,就那样站着,想着,面无表情。我在想着那五年不曾见面的父亲,想着那个昨天如同空降兵一般闯入我生活的父亲。我努力的回想父亲当初的模样,我好奇的想要看看他这些年的变化。然而,了然无果。毕竟,在我的记忆里父亲的身影是那么的模糊。
     “老二,去把家里那锄头拿出来,咱爷俩把这葡萄栽院儿里。”在我正入神的时候,一个并不怎么熟悉的声音把我叫醒。我循声望去,一个提着竹篓子的中年男人正从远处笑呵呵的向我走过来。他并不怎么高大,黑黑的皮肤,还有一口香烟熏黄的牙齿和满下巴深浅不一的胡渣子。我看了他一眼,却又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只涩涩的“哦”了一声就转身走了。那个中年男人正是我的父亲,我这一生都无法忘却的父亲。
回到家,我望了一眼堆放杂物的墙角。锄头就在那里,可我却迟迟没有把它拿起来。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在想些什么,就是那样呆呆的站着。直到听见父亲的脚步声,我才慢慢地走到墙角拿起锄头。我慢吞吞的走到父亲跟前,他笑着伸出手打算把锄头接过去,而我迅速的把锄头放在了他面前的地上,然后手揣进兜里退到一旁低头站着。我的视野能看到他的胸膛,但看不见他的脸。我看到他就那样站着,像我之前一样呆呆的站着。忽的,我看到父亲的双手在颤抖。就在那一刹那,我开始慌了,于是索性闭上了眼睛。接着,我隐约听见了咽喉哽咽的声音。我能感觉到,他正在看着我。就这样,亲生父子面对面站着,却又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我固执而又慌张的低头站在那里,良久。或许是父亲见我没什么反应,他才又慢慢的弯下腰拿起锄头。这时,我能清楚的听到他轻声的叹息。我试着睁开眼睛。父亲正在锄地打窝子,动作是那么的迟缓,俨然一副暮年老人的模样。半弯着腰,吃力的提起锄头,又让它沉重的落下,一次又一次。不知怎的,父亲手中的锄头就像是重重的地落在了我的心上。几滴晶莹在眼眶中盘旋,却终究没有落下。我不禁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
那天,一家人的晚餐格外的沉默。母亲一次又一次的看向我,眼神里像是疑惑,又像是恳求。而我,终究没有说一句话。晚饭后,我假装困倦的样子看向母亲说:“妈,我去睡觉了”。但是今晚的母亲显然不再像往常那般好说话,只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便不再理我。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父亲开口说话了:“老二,今晚跟我睡吧。小时候你挺喜欢跟爸爸一起睡的。”我还没开口,母亲又接过父亲的话说道:“老二,这几天晚上还是挺冷的,你就跟你爸睡吧。我去里屋睡。”我能听出母亲的话语中有几分关切和一丝欣喜但又夹杂着不容抗拒。面对向来温柔的母亲,我竟然不敢再有丝毫的叛逆。
     见我没有表现出不愿意,父亲黝黑的脸上露出的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是那么的显眼。母亲也是开心一笑,转身去厨房打了热水出来让我们洗脚。父亲笑着看向我说:“来,老二,你们娘儿俩先洗。我脚臭,别把你们给惹了。”听完父亲的话,我回房间去拿拖鞋。在经过父亲母亲的房间时,我再一次发呆了。几分钟后,我拿着三双拖鞋回到堂屋。我轻轻地把另外两双拖鞋放在地上,不说话,也不看他们,只自顾自的脱掉鞋袜洗脚。
    待我洗完脚,就踩着盆子的边缘等水汽晾干。父亲见我洗罢了,才慢吞吞的把脚往水里放,好像害怕着什么。正在我满腹疑问时,父亲本已放进热水中的双脚猛的又提了起来。父亲见我看着他,咧嘴对着我笑了笑说:“没事儿,凳子歪了,吓了一跳。”我下意识的“哦”了一声,但是我分明看到了父亲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表情。在一旁站着的母亲突然说话了:“老何,你脚上还有冰口吗?”父亲并没有急着回答母亲的话,而是先看了我一眼才又说道:“在北方工地上每到冬天都这样,不到五月不会好的。没事儿,习惯了。”听完父亲的话,我突然间有了重重的负罪感。
    父亲在年轻时学了一些手艺,早些年我们一家人靠着父亲做手艺挣的钱倒也过得安安稳稳。但奈何我和哥哥一天天长大,眼看着就要到上学的年纪了。父亲说自己当初没上几天学,在外面吃了不少的亏。现在自己有了两个儿子,不能再让儿子们将来也吃亏。父亲听人说到北方搞建筑能挣不少钱,于是很快就决定跟着几个老乡一起去北方。母亲回忆说,临父亲出门时自己还劝他说北方冬天气候太冷,记得早点回家。父亲却说冬天正是北方工资高的时候,能多挣钱。只要能让孩子们上学,苦点累点没啥。就这样,父亲一走就是五年。
    想着想着,我突然记起母亲曾经把香油涂在她被冻得皲裂的手指上。我穿上拖鞋就往厨房走。我拿着香油瓶出来的时候,父亲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香油瓶,似乎明白了什么。我打开瓶子,蹲在父亲旁边,把香油倒在左手掌心。父亲看着我,然后瑟缩的把那双丑陋不堪的脚伸到我的面前。看着那双满是裂口的大脚,不争气的眼泪猛的夺眶而出,我赶紧垂下头用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可能是太过用力的缘故,我的身体有了微微的颤抖。父亲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似是欣慰的发出轻笑声。我努力的让自己静下心来,用右手食指蘸着香油慢慢的给父亲脚上的伤口涂抹。父亲似乎很是享受,一直微笑着。直到香油涂满了父亲的双脚,父亲打趣的说道:“良药倒是涂上了,晚上睡觉可就麻烦了。”听罢,我又回到房间翻出那件我早已穿不进的小衬衫,用剪刀剪成两半,给父亲的双脚裹了个严严实实。父亲看了看双脚笑道:“现在这双脚肿的这么大,我又怎么走路呢?”说着说着便已经把手伸到我面前。我先是犹豫的看着父亲,而后慢吞吞的伸出两只手搀扶着他到床边。
    临睡觉时,我故意回到堂屋多呆了一会儿,等到父亲睡下了我才轻声回屋。看到父亲闭着眼,我很自然的爬到床的另一头,哪想父亲好像是在等着我一样。“老二,来,睡我旁边。”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样的心理,或许欢喜,或许犹豫,亦或许抵触。总之最后,我是枕着父亲的胳膊睡觉的。
    父亲的胳膊,并不粗壮,却给了我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安稳。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由自主的把脸转向了父亲那一侧。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我感觉到父亲在轻轻地抚摸我的额头。父亲的这一举动让我很不舒服,我总觉着有什么东西硌着我。我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抓着父亲的手,父亲抱着歉意的说:“把你弄醒了啊!”一边说着一边把电灯打开。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因为我的手在父亲的手掌上感觉到了什么异样的东西,坚硬而干涩,不像正常人的手掌皮肤。我把父亲的手拉过来,借着灯光,我第一次看清了那撑起整个家的手掌。一块厚厚的老茧赫然的躺在那里,蛮横的占去了半只手掌。父亲只是笑呵呵地说:“这是上班的时候用的工具磨出来的。”然后就开始讲述着他上班时的一件件趣事。父亲又怎么会知道,那时的我哪里还有心思听他讲故事啊,眼泪早已顺着眼角流下打湿了鬓发。我也不知道父亲在说些什么,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只是眼泪,流的越发厉害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父亲却已经把劈好的一摞柴火规规矩矩的码放在屋檐下了。我看了父亲一眼,对他微微一笑,拿起木架子上的洗脸盆到厨房打了盆热水端到他的面前。父亲笑着洗完手。(没错,我记得那天早上父亲是一直笑着洗手的。)我端着父亲洗完手的水走到前一天刚栽下葡萄的地方,一股脑儿全浇了下去。正准备转身,身后父亲的笑骂声便是传了过来。“你个傻小子,热水怎么能浇树呢?要是这株葡萄死了你可得赔啊。”
    是啊,热水怎么能浇树呢!现如今,曾被我用热水浇灌的葡萄已经结满了果实。而父亲您呢?还记得在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噩耗时,我整个人都懵了。我的整片天空也就这样塌了下来。从七楼掉下,您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也把我们一家人的幸福欢乐一并带走了。
    按照老家的习俗,死者生前的衣物和用品都得在下葬时一起烧掉。没有人知道,在父亲下葬的前一天晚上,我和哥哥偷偷的溜进了存放父亲遗物的房间。哥哥留下了父亲生前最爱的那件白色衬衫,我留下了父亲那套常穿的迷彩服。其实,哥哥到现在也不知道,我还偷偷藏下了父亲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一张小小的证件照。
    两年过去了,如今已是七尺男儿的我在无数个夜晚,拿出父亲的照片,想着父亲满是冰口的双脚和掌心那让人触目惊心的老茧,暗自流泪。有时害怕隔壁的同事听见我的哭声,我不得不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我不止一次的想过,哭过之后应该能梦见父亲吧?哭累了,沉沉的睡去。醒来,却是又一次的失望。
现在,再一次拿出父亲的照片。像以往一样,我看着父亲,父亲也在照片里慈祥的看着我。不过这一次,我没有再流泪,我只提醒自己:坚强是唯一的选择。父亲已然去往天国,但同样为这个家操劳一生的母亲尚在。她已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依靠,剩下的半辈子就交给我和哥哥了。我想,这或许也是身在天国的父亲最希望我们做到的吧。
    父亲,我有好多话想要说给您听,可这终究已是不可能。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丝丝可能,我只求老天能替我给您带句话:
    爸,请您下辈子再做我的父亲吧!
本帖最后由 东方逸遥 于 2013-11-24 23:19 编辑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4 22: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有没有搞错,这也要审核
发表于 2013-11-24 22:55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师就是老师 水平杠杠的:lol:lol:lol:lol

发表于 2013-11-24 23:10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得情真意切,朴实自然,感情真挚,愿楼主及家人节哀!祝老人在天之灵得以永远的安息!
珍惜亲情吧都要多拿时间好好陪陪都还健在的爹妈吧。

2014年度优秀版主 2015年优秀版主 2016年优秀版主 2017年优秀版主 2018年优秀版主 2021年优秀版主 2023年优秀版主

发表于 2013-11-24 23:11 | 显示全部楼层
祝老人在天之灵得以永远的安息!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4 23:17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大家对亡父的祝福。如果父亲健在,今年应该46岁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4 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编辑了一下,又要重新审核。论坛这是搞啥?

发表于 2013-11-24 23:2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必须顶啊 大家都 要 好好珍惜活着的 每一天 孝顺父母

发表于 2013-11-24 23:24 来自麻辣社区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1-24 23:56 | 显示全部楼层

                 请再做我的父亲   
      

         不知不觉,父亲已然去世两年有余了。
      回想往昔,虽然年纪尚轻但也感触颇多,或者说是深深的愧疚和遗憾吧。
      站在院子里,凝视着那株如今挂满青果的葡萄,久久地没能醒过神来。朦
胧的泪眼依稀看到了当初那一幕幕。
      在那个已有几分春意的下午,我独自一人站在屋前的田埂上,安安静静的,
就那样站着,想着,面无表情。我想着五年不曾见面的父亲,想着如同空降兵
一般闯入我生活的父亲。我好奇地想要看看他这些年的变化。毕竟,在我的记
忆里父亲的身影是那么的模糊。
      “老二,去把家里那锄头拿出来,咱爷俩把这葡萄栽院儿里。”在我正入神
的时候,一个并不怎么熟悉的声音把我叫醒。我循声望去,一个提着竹篓子的
中年男人正从远处笑呵呵的向我走过来。他并不怎么高大,黑黑的皮肤,还有
一口香烟熏黄的牙齿和满下巴深浅不一的胡渣子。我看了他一眼,却又不敢看
他的眼睛。我只涩涩的“哦”了一声就转身走了。那个中年男人正是我的父亲,
我这一生都无法忘却的父亲。
      回到家,我望了一眼堆放杂物的墙角。锄头就在那里,可我却迟迟没有把
它拿起来。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在想些什么,就是那样呆呆的站着。直到听见父
亲的脚步声,我才慢慢地走到墙角拿起锄头。我慢吞吞的走到父亲跟前,他笑
着伸出手打算把锄头接过去,而我迅速的把锄头放在了他面前的地上,然后手
揣进兜里退到一旁低头站着。我的视野能看到他的胸膛,但看不见他的脸。我
看到他就那样站着,像我之前一样呆呆的站着。忽的,我看到父亲的双手在颤
抖。就在那一刹那,我开始慌了,于是索性闭上了眼睛。接着,我隐约听见了
咽喉哽咽的声音。我能感觉到,他正在看着我。就这样,亲生父子面对面站着,
却又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我固执而又慌张的低头站在那里,良久。或许是父
亲见我没什么反应,他才又慢慢的弯下腰拿起锄头。这时,我能清楚的听到他
轻声的叹息。我试着睁开眼睛。父亲正在锄地打窝子,动作是那么的迟缓,俨
然一副暮年老人的模样。半弯着腰,吃力的提起锄头,又让它沉重的落下,一
次又一次。不知怎的,父亲手中的锄头就像是重重的落在了我的心上。几滴晶
莹在眼眶中盘旋,却终究没有落下。我不禁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
      那天,一家人的晚餐格外的沉默。母亲一次又一次的看向我,眼神里像是
疑惑,又像是恳求。而我,终究没有说一句话。晚饭后,我假装困倦的样子看
向母亲说:“妈,我去睡觉了”。但是母亲显然不再像往常那般好说话,只狠狠
地瞪了我一眼便不再理我。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父亲开口说话了:“老二,
今晚跟我睡吧。小时候你挺喜欢跟爸爸一起睡的。”我还没开口,母亲又接过
父亲的话说道:“老二,这几天晚上还是挺冷的,你就跟你爸睡吧。我去里屋
睡。”我能听出母亲的话语中有几分关切和一丝欣喜但又夹杂着不容抗拒。面
对向来温柔的母亲,我竟然不敢再有丝毫的叛逆。
      见我没有表现出不愿意,父亲黝黑的脸上露出的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是那
么的显眼。母亲也是开心一笑,转身去厨房打了热水出来让我们洗脚。父亲笑
着看向我说:“来,老二,你们娘儿俩先洗。我脚臭,别把你们给惹了。”听完
父亲的话,我回房间去拿拖鞋。在经过父亲母亲的房间时,我再一次发呆了。
几分钟后,我拿着三双拖鞋回到堂屋。我轻轻地把另外两双拖鞋放在地上,不
说话,也不看他们,只自顾自的脱掉鞋袜洗脚。
      待我洗完脚,就踩着盆子的边缘等水汽晾干。父亲见我洗罢了,才慢吞吞
的把脚往水里放,好像害怕着什么。正在我满腹疑问时,父亲本已放进热水中
的双脚猛的又提了起来。父亲见我看着他,咧嘴对着我笑了笑说:“没事儿,凳
子歪了,吓了一跳。”我下意识的“哦”了一声,但是我分明看到了父亲脸上一闪
而过的痛苦表情。一旁站着的母亲突然说话了:“老何,你脚上还有冰口吗?”
父亲并没有急着回答母亲的话,而是先看了我一眼才又说道:“在北方工地上每
到冬天都这样,不到五月不会好的。没事儿,习惯了。”听完父亲的话,我突然
间有了重重的负罪感。
      父亲在年轻时学了一些手艺,早些年我们一家人靠着父亲做手艺挣的钱倒
也过得安安稳稳。奈何我和哥哥一天天长大,眼看着就要到上学的年纪了。父
亲说自己当初没上几天学,在外面吃了不少的亏。现在自己有了两个儿子,不
能再让儿子们将来也吃亏。父亲听人说到北方搞建筑能挣不少钱,于是很快就
决定跟着几个老乡一起去北方。母亲回忆说,临父亲出门时自己还劝他说北方
冬天气候太冷,记得早点回家。父亲却说冬天正是北方工资高的时候,能多挣
钱。只要能让孩子们上学,苦点累点没啥。就这样,父亲一走就是五年。
      想着想着,我突然记起母亲曾经把香油涂在她被冻得皲裂的手指上。我穿
上拖鞋就往厨房走。我拿着香油瓶出来的时候,父亲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又
看了看我手中的香油瓶,似乎明白了什么。我打开瓶子,蹲在父亲旁边,把香
油倒在左手掌心。父亲看着我,然后瑟缩的把那双丑陋不堪的脚伸到我的面前。
看着那双满是裂口的大脚,不争气的眼泪猛的夺眶而出,我赶紧垂下头用力的
调整自己的呼吸。可能是太过用力的缘故,我的身体有了微微的颤抖。父亲轻
轻地摸了摸我的头,喉咙里发出一丝丝轻笑声。我努力地让自己静下心来,用
右手食指蘸着香油慢慢地给父亲脚上的伤口涂抹。父亲似乎很是享受,一直微
笑着。直到香油涂满了父亲的双脚,父亲打趣的说道:“良药倒是涂上了,晚上
睡觉可就麻烦了。”听罢,我又回到房间翻出那件我早已穿不进的小衬衫,用剪
刀剪成两半,给父亲的双脚裹了个严严实实。父亲看了看双脚笑道:“现在这双
脚肿的这么大,我又怎么走路呢?”说着说着便已经把手伸到我面前。我先是犹
豫的看着父亲,而后慢吞吞的伸出两只手搀扶着他到床边。
      临睡觉时,我故意回到堂屋多呆了一会儿,等到父亲睡下了我才轻手轻脚
地回屋。看到父亲闭着眼,我很自然的爬到床的另一头,哪想父亲好像是在等
着我一样。“老二,来,睡我旁边。”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样的心理,或许欢
喜,或许犹豫,亦或许抵触。总之最后,我是枕着父亲的胳膊睡觉的。
      父亲的胳膊,并不粗壮,却给了我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安稳。不知道为什么,
我不由自主的把脸转向了父亲那一侧。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我感觉
到父亲在轻轻地抚摸我的额头。父亲的这一举动让我很不舒服,我总觉着有什
么东西硌着我。我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抓着父亲的手,父亲歉意地说:“把你
弄醒了啊!”一边说着一边把电灯打开。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因为我的手在
父亲的手掌上感觉到了什么异样的东西,坚硬而干涩,不像正常人的手掌。我
把父亲的手拉过来,借着灯光,我第一次看清了那撑起整个家的手掌。一块厚
厚的老茧赫然占去了半只手掌。父亲只是笑呵呵地说:“这是上班的时候用的工
具磨出来的。”然后就开始讲述着他上班时的一件件趣事。父亲又怎么会知道,
那时的我哪里还有心思听他讲故事啊,眼泪早已顺着眼角流下打湿了鬓发。我
也不知道父亲在说些什么,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只是眼泪,流的越发厉害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父亲却已经把劈好的一摞柴火规规矩矩的码放在
屋檐下了。我看了父亲一眼,对他微微一笑,拿起木架子上的洗脸盆到厨房打
了盆热水端到他的面前。父亲笑着洗完手。(没错,我记得那天早上父亲是一
直笑着的。)我端着父亲洗完手的水走到前一天刚栽下葡萄的地方,一股脑儿
全浇了下去。正准备转身,身后父亲的笑骂声便是传了过来。“你个傻小子,热
水怎么能浇树呢?要是这株葡萄死了你可得赔啊。”
      现如今,曾被我用热水浇灌的葡萄已经结满了果实。而父亲您呢?还记得
在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噩耗时,我整个人都懵了。我的整片天空也就这样塌了
下来。从七楼掉下,您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也把我们一家人的幸福欢乐一并带
走了。
      按照老家的习俗,死者生前的衣物和用品都得在下葬时一起烧掉。没有人
知道,在父亲下葬的前一天晚上,我和哥哥偷偷的溜进了存放父亲遗物的房间。
哥哥留下了父亲生前最爱的那件白色衬衫,我留下了父亲那套常穿的迷彩服。
其实,哥哥到现在也不知道,我还偷偷藏下了父亲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一张
小小的证件照。
      两年过去了,如今已是七尺男儿的我在无数个夜晚,拿出父亲的照片,想
着父亲满是冰口的双脚和掌心那让人触目惊心的老茧,都会暗自流泪。有时害
怕隔壁的同事听见我的哭声,我不得不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我不止一次的
想过,哭过之后应该能梦见父亲吧?哭累了,沉沉的睡去。醒来,却是又一次
的失望。
      现在,再一次拿出父亲的照片。像以往一样,我看着父亲,父亲也在照片
里慈祥的看着我。不过这一次,我没有再流泪,我只提醒自己:坚强是唯一的
选择。父亲已然去往天国,但同样为这个家操劳一生的母亲尚在。她已经失去
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依靠,剩下的半辈子就交给我和哥哥了。我想,这或许也是
身在天国的父亲最希望我们做到的吧。
      父亲,我有好多话想要说给您听,可这终究已是不可能。如果真的有那么
一丝丝可能,我只求老天能替我给您带句话:
      爸,请您下辈子再做我的父亲!


      一边读一边简单匆忙地整理了一下,写得好,感人就是好!


发表于 2013-11-25 00:17 | 显示全部楼层
父爱如山,我的父亲在我21岁那年因癌症去世。父亲是家里的老大,那时家里兄妹多,从小就辛苦,有了我们兄弟后,我母亲又经常生病,父亲就特别辛苦!在8几年时母亲生病,那些年钱也不好找,父亲为了我们不知辛劳。把我们拉扯大,自己有点病怕花钱,不去看,结果癌症晚期,96年去南充做手术都没有用。父亲永远活在我们心中!父亲我爱你。

发表于 2013-11-25 08:22 | 显示全部楼层
读的让人好伤感,表达了儿女的心声。父亲离开我已有30多年了,现在日子好了,他却不能享受,愿父亲在天堂一切都好!真心祝愿全天下的父母们健康长寿,永远快乐!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5 08:56 | 显示全部楼层
708834653 发表于 2013-11-24 23:56
请再做我的父亲   
      
         不知不觉,父亲已然去世两年有余了。      回想往 ...

谢谢您的翻阅。我看到您有几个地方的删改。首先要感谢您的斧正,但是在我也有我自己的看法。

①:“深深的愧疚和遗憾”  您在后面加上了一个“吧”字。加上“吧”字之后更显情绪化,如果没有这个语气词就更倾向于平静的叙事。这一点没多大问题,差别不大。
②:“父亲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似是欣慰的发出轻笑声”  您改为“父亲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喉咙里发出一丝丝轻笑声”。在我的印象中,写“喉咙”里发出声音,要么是口不能言者,要么是生命垂危者。不信您可以在网上查找一下。
③:“我的手在父亲的手掌上感觉到了什么异样的东西,坚硬而干涩,不像正常人的手掌皮肤”  您改为“--------不像正常人的手掌”。这一点没什么大的问题,但因为前面说了“什么异样的东西”,那么这个“东西”就应该是本不属于正常手掌上的。手掌上除了皮肤还能有什么呢?如果换成“不像正常人的手掌”是不是太笼统了?当然,这一点问题不大。
④:“一块厚厚的老茧赫然的躺在那里,蛮横的占去了半只手掌。”  您改为“一块厚厚的老茧赫然占去了半只手掌”。  在这里,“赫然”表现的是视觉冲击。“蛮横”表现的是老茧的“无情”和“霸道”,其实也就反映父亲手掌的“惨状”。我自认为,这一句是一个亮点。每一篇文章都需要这么几个闪光点。

并非学生不识好歹,不过阐述自己的观点。望老师勿怪
说实话,这篇文章我本是想请您推荐到《文脉》的,我也读了《文脉》上几篇有关父母的文章。比如清河的《孽龙》。但是或许您觉得这并不够好吧
总之再次感谢,良师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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