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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外培训 高考 中考 择校 房产税 贸易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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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月半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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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新人

发表于 2013-12-3 13: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1、让大巴飞一会
出了双流机场的那刻,心情还云里雾里地乱窜。都小20的人了,头一次出远门就飞了2个多钟头,双脚接不到地气的感觉比虚掩着门看日本爱情动作片,还让人忐忑。
机场高速,从没见过的巨大广告牌一个个甩在了身后,偶尔出现个妞前凸后翘的还真养眼。司机是个虐待狂,折腾得大巴嗷嗷地往前跑,乘客却没有高潮的前兆,除了我。几个月前,拿到C大学的通知书时,我正忙着帮家里那头7岁高龄母猪配种,公猪很不给力,爬上去几次都没伺候爽它。老子正急呢,那边喊签收,直接甩了句“操”过去。
请原谅我的粗鲁,高考成绩咱冠绝县城以西4镇3乡,业内是要高看一眼。但在苏北的那个小村,纸上得来的东西只是浮云,识字的人不多,你跟他说北大清华,他还要跟你问多少钱一斤,课本上背来的秦皇汉武,真要在村里显摆,换回来的准是一句“你大爷的”。
这就是哥战斗过的地方,牛粪多得是、带字的纸不多,村支书、小队长比不过拳头有号召力。看起来野蛮落后,却遗留了苏鲁交界多麻匪的古风,人淳朴得很。试想这么一个环境里,有人跟你拽书面语,不骂他你对得起自个儿不?
话说那邮递员态度倒是良好,瞟了一眼我五叔、三哥手里的长棍短刀,咧个嘴就把东西送上了。让我意外的是,除了大红的通知书,还有张免费的机票,说是市里送的。收了东西,执意留送信的喝完酒再走。那哥们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我就不耽误大哥们发财了!”我正一头雾水呢,老三嚷了:“要走赶紧走,要不就在这吃种猪肉!”转头瞟了眼,那公猪还在努力,而它的主人正不顾袖子上的猪屎尿在偷偷抹汗--“你俩把家伙都下了吧,猪又不是吓大的,别吓着人了!”
兄弟里行四,长辈的叫我四儿,同辈几十号人见面招呼时,那叫的可就是“四哥”了。虽然比不上鹅城黄四郎的呼风唤雨,四儿在老家也是好汉一条。可一到成都,周围不是川话就是川普,听得半懂不懂还得装矜持,累死个人了。
让大巴飞一会吧。四儿这次能来大城市,而且一待就是4年,奶奶说是祖宗坟上冒青烟了,依我看倒未必。距祖宗坟头几千公里,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趟,祖宗泉下有知,别骂不孝儿孙就好了。这一路胡思乱想外加四处打望,可害苦了坐我周遭的那几位了。看衣着就是城里人,上大巴时就把我这平头、牛仔裤的黑脸娃给提防上了,就差没当面开个小会,安排轮流盯梢。四儿也懒得管他们,“白脸小四眼,没一个好心眼”,你提防我我提防你的,大家扯平了。
最让人担心的还是司机大哥,下高速前接了个电话,像赶着给老婆接生似的一路飚着,也不报地名,让哥担心这一不留神就要杀重庆去了。虽说那地妹儿口碑不错,但咱包里的通知书要是自个儿涂了大学名字,真怕对方不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堆了一脸笑过去给司机大哥递了根烟:“哥,C大到了没?”司机看了一眼那根红杉树,没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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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贴仅代表作者观点,与麻辣社区立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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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新人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3:29 | 显示全部楼层
2、一根烟抽出个爹来
城里的人就是白啊!超短裤小黑丝的,再碰到个会扭的,那腰肢屁股大腿美胸,跟块磁铁一样会勾人。从大巴下来,扛着大包小包走了几个街道,也没见个写着C大的公交牌。相互听着都费劲,也懒得跟川普们问道了。靠路边找了个地方扔了行李,抽了根烟才发现,哥这是犯忌讳了。几步之外一蓬头垢面的“残疾人”,甩了拐杖就往这边来,正琢磨着怎么着川普下好给他交流,不想人家整的是中原话:“大哥,我先来的,不带挨这么近的!”
看那架势,四儿要是不让位子,怕要跟我甩膀子干了。扔根烟给他:“放心,不抢你生意。”倒不是怕了他,不拿拐杖当棍子的,要么愣头青不值得你动手,要么老江湖你不该跟他动手。对方一看不是竞争对手,挨着四儿就坐了:“成都你可来对了,这人好,土狗少,白天干活不累,晚上睡得清净。”说着他掏出汽油打火机点了烟,机身字母是“Z”开头的。有钱人啊!庆幸没跟高人动手。
俩人坐一起只顾着抽烟了,中原那地方我也没到过,他估计也不想拉我入丐帮。刚扔了烟屁股,就有个老太太往中原人脸前丢了5块钱。要说中原人就是仗义啊,给老太太磕了头,顺势把人家脚给抱住了:“大娘你行行好吧,这我儿子,几天没吃了,都瘦得没了个人形!”老太太受不了这突来的热情,以为好心行善碰劫道的了,瞄了眼坐着都快比她高的四儿,颤颤巍巍地从兜里掏出了50块:“都买菜了,就剩这么些了……”中原人倒也客气:“没钱找你啊大娘,谢谢了!”
他大爷的,一根烟竟抽出个爹来!往身后摸了摸,心想要是有砖头,偷袭的话应该能得手。可成都太不给力了,街面干净得连块碎石头都没有。正在紧张估量赤手上阵有几成把握时,中原人从兜里掏了30块钱:“哥们,见面分一半,这是规矩。”四儿心头的小火苗瞬间浇灭:“哥,用得着的地方你开口!”
见四儿很上道,中原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这儿和滨江路都是他的地头,一三五这边,二四六那边,周日休息,要找他的话得掐好日子,省得白跑。没跟他废话,直接拿了那30元钱打车去了。等了十多分钟才遇到个空车,司机说我运气好,成都等车平均时间要20分钟。跟他说去C大,这哥们路上就给我摆起了,听得四儿是一会儿春心荡漾,一会儿荡漾春心的……

最佳新人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3:30 | 显示全部楼层
3、走了母校后门
那司机就一侃哥,可以满嘴跑火车,却握不牢一个方向盘。丫能从成都的交通,扯到08奥运选择北京,是萨马兰奇在马桶上做出的一个艰难决定。逻辑之飘逸,细节之生动,让四儿这个说谎从不脸红的都为之动容。与其灵动跳跃着的思绪相称的,是他那不走寻常路的驾车技巧:他应该是红绿色盲,消防中队能认成邮局的那种。
至于喜欢逆行、爱踩急刹这些,四儿也不奚说他了,老家咱开拖拉机时也没比人家温柔多少。直到四儿发现,一个叫做XX洗脚房的大招牌,已是第二次从车右侧闪过了。
“大哥,两圈了,再绕你就太黑了!”“哦,那下吧。”司机倒也爽快。思量着推开车门撒腿就闪,又怕那点车费还不值后备箱我那包煎饼的价。只好先礼后兵了,这时才发现,那叫计价器的东西居然是木头雕的,手工一流。
“哥,你到底干啥的?”
“野猪撒!”
“猪哥,开个实诚价吧!”
“10块,我也没计价器啊!”
四儿彻底懵了,又费马达又费电地带我多绕路,陪唠嗑、陪解闷,还揣了块豆腐让你吃,这便宜都不占我怎么好意思啊!四儿拿齐了东西就往校门走,背后则传来猪哥的自言自语:“聊得开心,就带你多转了4圈。没别的意思,当年哥也是从这门走进去的……”
想回头再听两句时,脚却不争气地加快了逃脱的步伐,声音愈发模糊。后来四儿才知道,这“野猪儿”不是人名,枉当年“猪哥”“猪哥”地叫了。而这也正是四儿对于山寨和校友的最初的印象,影响好坏现在还说不清楚。有一点四儿却不得不说,拜那野猪儿所赐,四儿这头次进学校,走的竟是后门!
向来看不起走后门的,觉得是爷们就要按规矩出牌。你丫跟你男人单挑,用刀子用斧子还是用脑子,哪怕你把他劝降了那都是本事。可你要是大喊一声七舅老爷,让他站出来帮你扛事,你跑后面捅别人屁眼儿,那就不是爷们该干的了。
可命运弄人,这入校头一天,居然就走了母校的后门。它的后门比较窄,一步步深入,湿湿的还有阴凉感,那是洒水车和两排老树留下的。夏日南方的太阳,远不是儿歌“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那样的惬意,火辣辣中渗潮气。四儿望着眼前这没几个人的林荫道,直怀疑门口卖大饼的大嫂是不是指错路了。
“姑娘,新生入学哪报道啊?”走了小一里路,终于见了个学生模样的。
“这是后门,您可能跟孩子走散了。”姑娘的回答友好中透着关切。
“姐,我就是那孩子,来报道的。”脑门一热,四儿开始吐糟了。
“别,师兄你来早了,博士后天才报名!”姑娘果然玲珑。
“你就告我本科生在哪吧!”
“前面右转、左转、再右转、再左转就是了。”姑娘甩了我冲山东大饼去了。那小屁股,真性感。
目送着姑娘的屁股渐行渐远,扛着行李叼着烟往前走。通知书直接塞上衣口袋,半截露外面,不知道往哪走时,就拍着胸脯比划着问道儿,烟都不带掐的。好容易摸到了迎新的地儿,一个稍稍高过我腰的姑娘,正在文新学院的招牌下喝奶茶:“下午4点再来吧,现在废纸箱子什么的还不能拿。”有种被侮辱的感觉,或许因为她是个漂亮妞吧:“04级黄四前来报到,请指教!”
“屌!”一个黝黑的哥们从侧面拍了一下四儿的肩,那力度恰在寒暄和挑衅之间。两个身材修长的男生说话间从我手中拿走行李,3个一米八几的整一起了,这是扎场子的还是迎新的!

最佳新人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3:30 | 显示全部楼层
4、枪在手跟我走
迎新的地儿离宿舍区不是很远,跟着3位大汉箭步向前,半支烟的功夫就上了3楼。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四儿凌乱了:20几平的宿舍里,满满当当地挤了学生、家长近20号人。这种拥挤产生的亲密感,对于5岁开始业余喂猪的四儿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仨师兄给四儿铺完床铺,丢了句晚上还来就闪了。四儿斜躺在寝室最里面的那张下床,漫不经心地把室友们观望:有钱的、有势的都有啊,这四年估计要热闹了……
整一天都花在办手续上了,晚上刚躺床上,白天接我的几位大汉几乎是踹门而入。为首的黝黑哥自我介绍:我叫侯军,熟悉的都叫我军爷,01级足球队长,今天来挑人,有两刷子的跟我混!靠门上床的是个天津人,肥肥壮壮的:“我之前校辩论队的……”军爷笑了,说别拘谨,还是先报下名字和籍贯吧,大四罩着大一的那是学院传统。于是奇迹的一幕出现了:天津黄松、吉林黄宇、江西黄昆、苏北黄四、四川黄明、皖北黄岩、黑龙江黄宝、湖南黄杨……
整一个黄窝!军爷就带头骂开了,亏学院领导想得出来,把姓黄的集中一寝室了,哪天扫黄那是一端一个准。见师兄都这么不着调,黄杨放胆嚷开了,说有足球队的话,他可以打前锋,初一开始拿自家大彩电当门射,都踢坏了5个了。他一显摆,其它各路神仙也不再拘谨了,黄岩说自己在青海每天都要跑8个5千米,外号“跑不死”,打后卫不在话下。黄松也跟着道:即便不能上场,天津快板也会在现场响起为兄弟们加油的……
“四儿,你呢?”“不会!”“说你能干啥!”“扛水、看场子都行!”“练家子?”“野路子!”
“明天6点到西操场,这就是你的了!”四儿一把抓住军爷扔过来的东西,那是一件黄色的巴西国家队队服,46号,上书三个英文字母“AWP”。不是人名,是枪名,重型狙击枪AWP!
送走了足球队的,又来了波学生会的。再瞅瞅门口,那还排着几个篮球院队的。你来我往,跟走城门似的,只可怜我们小弟兄些,夹紧了膀胱把尿儿憋。说话也跟着温声细语了许多,生怕撒出点什么坏了氛围。
其实大家都不容易,除了几个韩国娃儿,文新学院04级200来号人中,带把儿的就30来个,爷们点的又要打个四五折,还几乎全集中四儿寝室了。自打03级有几个被外文男发展成了爱人后,保护男生就成了学院仁人志士的首要大事了。无疑,四儿寝室是重点保护对象,也是重点开发对象--这一年下来,学生会又有好些部长混成了光杆司令,急需补充休整好再骗一年。
军爷他们倒还好,没几句话就把团队理念给你摆桌上了--枪在手,跟我走!简单明了,入伙前景你甚至都可以想象--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打出手(偶尔)!这样的爷们,跟不跟他混你都不会觉得累。至于跟着过来摆摊的各组织……哎,算了,你们没来过。还好有黄明同学,也不知是真享受,还是渴望着被强奸,总之他是清醒着把后几波的都陪走了。
那是在C大的第一个夜,被尿憋醒时已是凌晨4点过。 踏了拖鞋,眯着眼睛就往外摸,不知是哪个缺德的理了根线子在门口,四儿一脚拌上去后直接就撂地上了。这时才发现门也没关,有个东西磕四儿重要部位上了。比伤了命根子更要命的,是你发现自己是遇鬼了。四儿还在这揉呢,旁边阴影处却爬起了个人,嘟囔着说了什么,那四儿真是没听懂……

最佳新人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3:31 | 显示全部楼层
5、为泡嫂子先踢球
“哥,打扰你清修了!”四儿始终觉得,出手不打笑脸人。这次也应验了,黑影回了句“没事”。搭了两句才发现,这大半夜霸着个门框装门神的,竟是我床铺对过的黄杨同学。心里骂了句SB,嘴上却接着寒暄。这哥们也像是他乡遇故知了,十分投入,不顾我憋尿的事实,拉着就摆了十多分钟……
黄杨家里是卖烟草的,刘翔红了之后还给他们做过代言,词儿好像是“鹤舞白沙,我心飞翔”什么的。由于女人缘甚广,为人又细心,有“奶妈”之称。这次来C大,没能带来长沙的那女友,奶妈显然是睡不惯。躺床上打爆了手机卡,只得抱着个座机插IC卡,这一打就是四五个小时,电话那边的女友被他哄睡着了,他也靠着门口挂了。
被四儿这么一拌,奶妈短暂性地清醒了会,意外地撇出了这么段情史。四儿示意他保持倾诉的激情,赶着尿尿去了,可回来才发现,他跑床上睡去了。听了别人的,又没拿自己的隐私去换,四儿觉得这事干得不地道。可转念一想,他干嘛老给我提那款烟啊,是纯粹叙事需要还是那烟真好抽,天亮了找根来尝尝!
接下来的2个小时,明明想尽快睡去,可头脑却亢奋得要命,白天接触的女人屁股、男人头的,一个个在眼前晃过,隐隐地觉得有点什么即将发生……
在奶妈甩爆了几张电话卡远程泡妞的那个夜,四儿才突然意识到,18岁的人了,竟没摸过手机。想想年前在小县城读书的那个午后,风骚的女同学拿了个海尔翻屏拉自己玩自拍时,真不该只是摸了她的小脸儿没去碰手机。那东西,中学时候或许还只是稀缺品,大学了怕要变成必需品了。想得太多,不如睡去。
没有闹钟的清晨,心里再挂着点事儿,能准时起床,四儿惦记着家里猪崽子的好了--它们的生活规律得可怕,天亮了吃的不到位就跟你骂娘。
套上那件46号巴西球衣,发现还算合身。没有配套的东西,只有穿了仔裤皮鞋搞混搭。在洗衣房抹了把脸,对着镜子掸了掸那十几年没换过的平头短发,自我感觉良好,转身向操场走去。
清晨的阳光温和而明媚,远远地见了军爷他们在热身,旁边站着的是清一色的美人儿,清纯或性感。刚清醒不久的四儿,隐约感到一股异样的冲动。军爷快速扫了眼四儿,给了个笑:“还算守时,先呆着过会聊。”四儿正纳闷,这一大早被拎起来到底玩的是哪出,那边开球了。一边是猛男冲锋撤退,一边是娘们聊天说地,四儿SB似的坐场边,偷偷地瞟会娘们看会球。
“想通了没?”半个钟头的光景,军爷再次过来。见四儿一脸茫然,军爷索性直接点化了。
“学踢球不?你身板好。”“不觉得啊,没意思。”
“嫂子们漂亮不?”“嗯,好看!”
“踢球你也能把到。”“……哦,那好……”
“你的了!”军爷走到散放着衣服的地儿,勾住一件短裤直接踢了过来。
那是46号的巴西球裤。看着再次走入球场的军爷,又瞄了瞄那几个嫩得流水的姑娘,四儿动摇了。难道这就是大学?一群扯淡的人,在一个操蛋的地方,堂而皇之地干着不靠谱的事儿?

最佳新人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3:31 | 显示全部楼层
6、欲盗石榴重兵守
“四儿,待会请你吃石榴。”大宇边组装他那台式电脑,边发出了邀请。他身上有着东北人特有的耿直,1.87米的海拔很出众,但脸上那坑坑洼洼跟月球陨石坑似的,给人以陌生感。“东北的石榴,也跟你傻大个似的疯长?”四儿漫不经心地回着。大宇倒是很认真:“相信哥,高中我也算三朝元老了。”“乖乖,留级3年才考了C大,人才!”“错了,是兼了3个科代表,生物、化学那都是我的菜。”
闲着也是闲着,天一擦黑就跟大宇出了寝室。四儿估计他兼的第三个科代表,应该是地理了,哪人少就往哪窜,不一会就来到了家属区。四儿正到处找超市呢,大宇却比划起分工来:“前面就是石榴树,你放风,我来!”四儿那个汗啊,小区住的可都是讲师、教授,一个招呼都没打,先把人家石榴给提前摘了,这哪说理去?
大宇显然没有四儿的觉悟,蹑手蹑脚就过去了。2分钟过去,却还在围着石榴树转圈子。四儿急了:“动手啊,怂什么!”大宇答非所问:“等下,我再找找。”四儿就纳闷了,扯2个闪了就是,干啥啊这是?可走近了才发现,石榴树不远的地方还歇着4个保安。大宇此时声音都哆嗦了:“看不懂状况啊!”四儿心想,这也太夸张了吧,一棵石榴树都安排重兵把守,还让不让人吃了!强作镇定,跟大宇一起埋头找了起来:“找不到钱包你就赔吧!”大宇愣了下,点了点头又装模作样地找了起来。
“大半夜不睡,你俩干嘛呢!”保安实在看不下去了,头儿模样的亮剑了。“闹着玩呢,他把我钱包甩这了!”四儿接口道,大宇配合着把满脸坑洼往上一堆,那可是标准的委屈、难堪表情。保安近距离打量了下,确认是学生后说:“回去吧,我们都盯个把小时了,没看见有钱包。”道了声谢就拉着大宇往回走,身后保安自己聊开了:
“白天来踩点的是这俩吗?”“那个瘦的有点像。”
“王教授还要做对比试验,这树上就仨石榴了,看好了……”
“哥,说好了的,多少你都得给点!”见保安没跟过来,四儿猛地来了个急停,大宇脚下不稳,斜斜地被扯了往四儿怀里靠,几乎是条件反射,四儿接着就是个熊抱,稳稳地搂了。可怜大宇哪遇过这阵势:“抢啊!”“你就说我这动作漂亮不?”四儿轻拍了大宇的背,不想沾了一手的汗,又郁闷地往他身上擦。“劫财还是劫色?哥不好那口!”大宇入戏倒还算快,四儿还想再贫几句呢,一想到那满脸的陨石坑,却生了怜悯心,都是苦命人啊:“要石榴!”大宇长叹了口气:“滚!”
要说这套动作,自打高二时在春晚上不经意见了,每次上下晚自习,四儿都要练的,雨雪不断,没少被当神经病看。这都比划快2年了,第一次实战就搞定了吨位十足的大宇,四儿心里窃喜,嘴上最不依不饶:“没石榴红杉树也行!”“咱还说说石榴的事吧!”大宇显然把红杉树当树了,四儿嘀咕了下,红杉树一包便宜的也就4块5,进次超市买回石榴,估计丫要只挑了一个还要人家搭个袋子,那基本是扯淡。想到此,点了头示意成交。
一进超市,四儿欢了,大宇倒蔫了。明摆着的事儿,超市开学校了是抢钱来的,明码标价您随便挑,可哪怕您组团转一圈,也难找件只比校外贵10%的。见大宇那坑坑洼洼又要往上挤了,四儿终于良心发现:“咱还是该干吗干吗吧!”
要说大宇就是位好同志,一出校门又摆出了爷们样,也没问四儿喜不喜欢,就弄了2只冰棒来。要交代下的是,这东西当时是一块钱3根的,大宇东北口音太重,被人阴了,只拿了俩。至于现在,估计2块钱也难买一根了,那东西早停产了,您要是有兴趣,打个的去趟邛崃浦江,没准还能买到。
俩人一人一冰棒叼了,怕冰块会掉下来,手也没闲着,端在胸前等着接,就这么SB似的招摇过市。正晃得开心呢,俩胡子拉扎的挡道上了,一戴着墨镜穿了风衣的哥们唰地就把衣服往两边扯开了。四儿惊得一个激灵,正色看去时,发现脸前的这俩似乎又没啥威胁。打眼往风衣哥的胸前瞟去:“哥儿,太肥了!”不想一旁的大宇却笑喷了,吐了我半脸冰棍渣滓……

最佳新人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3:32 | 显示全部楼层
7、妹子蜡烛上早了

“哥,要碟不?有好……的。”风衣没甩四儿,冲着懂行概率大一些的大宇望了去,那“好”字读的还TMD是重音。四儿这次倒真SB了,风衣内侧口袋里居然插满了各种光碟!封皮也够个性,是东北二人转的!轻踢了刚站直了的大宇:“问你呢,你老家的艺术!”大宇似乎还真懂这道道:“有多好的啊?”那“好”也是重音,整个一黑话。

接下来的对话,松岛枫、苍井空、武藤兰,这些国际友人的名字依次出现,当时的四儿愣是一个没听过。大宇掏了10块钱就把两张碟子装起了,“刚装了电脑就弄了2盘毛片。”大宇面露诡异。四儿充满求知欲地问了句:“啥毛片啊?”大宇表情瞬间坦然了:“课外知识,你肯定也要学的。”最受不了不耻下问了,四儿跟着就没搭这茬。

“再来只冰棍?”大宇看起来一支还没吃上瘾似的,四儿却果断地拒绝了,那只手刚端了几分钟放下来,再弄一只,耽误了打望美女兼装酷。“前头陪哥买点东西吧。”拒绝了人家一次,也不好再拒绝第二次了,四儿只有从了。走到一药房,大宇就进去了。出来时拎了满满一小袋子,说是化妆品。

“哥,这能混用吗?修个路也不能指望一天填平啊!”四儿翻检着那堆不同品牌的抹脸的东西。“你懂什么,哥高中还是物理科代表!”大宇一脸得瑟。他不说还好,想想那B曾自吹生物和化学科代表,这当儿又换物理科代表了。

入夜,辅导员、班主任终于现身了。俩女的,学生会干部出身,表面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却又不是粗枝大叶的主儿。

在男生寝室跟女人聊天,四儿表现得像个小媳妇儿,大宇也像有心事似的。奶妈可是见惯大场面的,天南地北一通海扯,把俩领导逗得乐不可支。倒是郁闷了明哥,拿对学生会的套路来接班主任的招,总显得不是很搭调。待集体送俩人出门时,不知谁喊了句:“大爷,常来玩儿!”班主任笑趴了,大宇脸却吓绿了。

是夜,哥几个都早早地睡了,第一天被兴奋感冲淡了的疲惫渐渐袭来。正睡得开心,隐约听见有板凳挪动的声音,那是从大宇床铺方向传来的。拿眼往那边瞄,台式机旁挤了5个人,各种内裤的半裸男,支起个小帐篷在那盯着个东西瞅,做贼似的。

“什么情况?”四儿赤着个脚就过去了。这才发现,还有俩上铺住的也把脑袋往那扯,四儿一到就全齐了。要了亲命了,播的可是男女打架的镜头:男人拿了根皮鞭就往女人身上抽,那女人全裸着,还很漂亮……

“齐了,开灯吧!”大宇长舒了口气。这就是晚上买的二人转?四儿心里暗骂,眼睛却没离开过屏幕。8个人围那看毛片,头上小风扇吹过来的热风撩得人更热了,气氛刺激而压抑。“好,瞧这蒙太奇的手法!”宝儿果然高材生,一句话的事,既显摆了知识,又打破了裸男们距离过近产生的僵持感。要说其他各位,那也不是浪得虚名,学术讨论由此展开:

“什么角度啊,斜上方45度拍了脸才瘦些!”“道具不到位,蜡烛上早了!”“要用特写,给什么远景啊!”“光线过了,要温柔!”“表情有点假,能找个本色演出的不?”……
“换导演!”“换香蕉!”“换演员!”“换我!”……

大爷的,原来诸位天生就是搞批判的料啊,幸会幸会。正当学术讨论渐入佳境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一声,两声,三声……

最佳新人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3:32 | 显示全部楼层
8、来的竟然是盘菜

叩门声渐急,单调的撞击声中听不出任何门道,更无从判断。上铺的俩兄弟第一时间证明了自己的反应速度,大宇弯腰扯电源的一刹那,他们就完成了缩头-盖被-打呼噜的全套动作。仿佛从没来过,刚才的女人画面就像马桶,想的时候是个宝,用完了就交给兄弟们擦吧!要说明哥他们,那也不含糊,就近躺了大宇和四儿的下床,随手用被子盖住下身还要伸出条大腿装熟睡。也就十几秒的功夫,这隆重召开的人体力学批判会还没胜利闭幕呢,与会专家就叛逃了过半!

“开吧,死就死了!”见哥几个玩得投入,被强安了蓝领戏的四儿只得咬牙接了。大宇深情地看了四儿一眼,再回头瞅瞅,开口就没离过哥儿义气的黄岩占了最后一张下铺。猛揉几下眼睛,大宇最后发招了,他是想装被吵醒开门的那个。于是,最后入伙的四儿就成了屋里看起来最清醒的人,编外人员顶包从来就不是城管专利啊!

“干啥,茄子出来!”循声望去,门外站着的竟是个穿拖鞋、短裤的学生,那人面带秀气、眼睛里跳动着灵气,清瘦却不干瘪。

“就你一人?还尼玛土豆呢,没茄子!”被室友摆了一道,四儿已经不爽了,本打算力拼保卫处,谁想来的竟是盘菜!那边还在揉眼睛的大宇也瞬间英勇了:“早说嘛,一个人就好办了!”
搂了来人的脖子往屋里拖,顺势把门给带上了。“轻点,我文书,茄子叫我的!”短裤男在大宇怀里挣扎,似乎是被卡得紧了,后面想说点啥又硬生生地咽了。“吵个毛!书记来了也没用!”黄岩甩着个毛巾就杀过来了。

经室友黄明辨认,敲门被擒的正是对面寝室的文书同学,隔壁班的。据其交代,敢于犯境并非脑残敲错了门,而是有内鬼“茄子”照应,而这茄子正是一米八几、啷当瘦的黄岩同学。“军爷在这开会,速来,记得敲门--茄子!”大宝接了文书手机,读了短信,发送时间显示十二点半左右,也就是几分钟前。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茄子,有点不解。

“扯淡,我就没手机!”茄子坏笑:“动手吧,教兄弟们个新玩法!”茄子一把抓了文书胳膊,指挥着几个壮汉扯了胳膊和腿把他分成了“太”字。完了让大宝把门半打开,合力把这个“太”字抬了过去,双腿分叉位置正对着木门,让人确认了“太”字的“点”已经无间隙地碰门上了,喊着号子在那抬着文书上下摩擦。松哥比划着动作调配节奏,文书负责本色演出,在那一声比一声惨地叫唤声着,整个寝室终于又欢乐了……

“停,停,停,都硬了!”奶妈看不下去了。众人意犹未尽地撒了手,留文书死狗喘息着,样子看上去倒像是高潮余韵。没人管他,都忙活着在给这整人的招数想名字呢,最后还是茄子拍了板,叫“锯人”,简称“锯”。“苏木说明天请客,你们全去,这话我带到了哈!”文书爬起来拍屁股走人时,留了这么句话。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风度,的确潇洒,尽管明哥当时定义这个的时候,称它为“缺心眼。”

据说苏木也是个东北人,家里是石油系统的,肤色深了点,身材倒是前凸后翘。关键是,据说这姑娘在男人面前不拘小节,不限于言语,也包括手脚那啥的……明哥津津有味地摆着不知哪听来的这么些“据说”,大宇露出了诡异的笑,更诡异的是,自称没手机的茄子先生,床铺上传来了手机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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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3:32 | 显示全部楼层
9、苦海无涯不如上岸

“四儿,钓鱼去!”早上9点过,就被大宇给踹醒了。“啥好处?”跟明白人沟通,最直接的方式往往是最讨人喜欢的。“钓到了你有鱼吃。”大宇也很直接。“我还是接着睡吧!”四儿翻了个身,没再理他,直到发现大宇那臭脚又伸了过来,果断屈服:“你吃定爷了啊!”也不知大宇是早有预谋,还是效率狂人,一大早就弄好钓具,还有俩七成新的草帽备用。鱼饵用的则是蚯蚓,在那扭曲成一团像没睡醒似的。提了东西,往锦江边去。

“顶着个大太阳喂鱼,谁受得了啊!”都中午了,一条鱼没钓到,大宇坐不住了。掏了手机求助,高人指示:城区的河里要么没鱼,要么就是些没钓钩大的,这些鱼都是围着钓钩直接咬蚯蚓的,估计它们也很长时间没见过这么大方地来喂食的了。正懊恼着呢,大宇宣布了第二方案:目标,望江公园。

情报果然可靠,一进入那钓鱼的地儿,就发现这氛围不一样了。不用顶了个草帽在那甩杆子了,人家在每个钓点都支着把太阳伞;再看那些钓鱼的主儿,哪个的网兜里没个几条大肥鱼的。哥俩压根没把自己当客人,甩开膀子就开干了。

“太SB了,没鱼饵都咬钩啊!”十几分钟的功夫,事先准备的两个大号塑料袋里,已装满了鱼,大宇也终于看出了点不寻常。叫来服务生:“这鱼怎么都傻了吧唧的?”服务生:“鱼塘里捞来的,钓到了要买走。”大宇心里那个恨啊,敢情自己才是SB啊,瞧账单上那价,草鱼、鲶鱼哪个都要比市价一斤贵个十块八块的,差点没栽水里。也难怪这些鱼急着去咬钩了:还是鱼苗儿的时候,被人逮了一次扔鱼塘里了,完了又被逮了扔给鱼贩了,再给人逮了扔高钓区,最后还是难逃被人扔锅里的命运。这些主动咬钩的都是觉悟了的,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晚6点过,学生餐厅,哥儿几个都入席了,头天晚上被锯了的文书也在。大宇兴奋地讲着自己怎么钓鱼,鱼怎么脱钩,他怎么跳下去肉搏给逮上来了。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每有核实的目光投向四儿时,四儿总会二货似的拼命点头。

“哇,你们都到了啊,那啥,菜点了没?”不觉间,晚饭的女主角也到位了。目测,明哥说的那些“据说”是有事实根据的。这女人很懂人情世故,以1对9都能把方方面面都照顾了。席间宾主交流欢畅,分列苏木左右的大宇和茄子,像娘家人似的插科打诨,八卦女生那边哪个漂亮些,哪个要好把些。苏木更是在那些妞都不在场的情况下,硬是把她们都分给了在座的哥几个,约好只搞分给自己名下的,不能越线。

直到酒足饭饱散了场,苏木才道出了请客的原因,说是那日入学时有男生帮她扛了点东西,记不清是谁了,又想表示下,就把男生都请了。就在大宇陪她结账时,茄子来了句:“马上班会选举了,兄弟们都懂的哈。”大宝不解:“男生就这几个,干嘛不去女生那边拉票?”茄子笑了:“女生都只认自己寝的,相互又不熟,能拿7票就顶天了。苏木这一顿饭就拉了8票,班长是谁你还要问吗?”众人顿时凌乱了,只有文书大叫了声:“管她那个了,常请客就好了!”之前交代过的,这货是隔壁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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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3:32 | 显示全部楼层
10、把了咱兄弟心上人

班会选举如期举行,一如茄子所料,苏木以15票当选班长。其他竞选的姑娘,自我介绍、职务规划、甚至连竞选口号都弄得有模有样,但能拿到10票以上的屈指可数。瞧这结果,辅导员傻了眼,但程序确实没问题,只得认了。

苏木如愿以偿,大宇以功臣自居,开始了疯狂而短暂的追求。茄子表现得乐善好施,当着众兄弟的面表示誓死要帮大宇搞定苏木,一片祥和让四儿始料未及。在苏北农村,感情是用铁与血换来的,铁是统一战线的刀口对外,血是血缘亲疏也是共同面对的一次次砍人或者被人砍。在四儿理解中,互相叫兄弟的人是可以以命相换的,“哥”这个称呼可以泛滥,而“兄弟”则不行。

然则入学才几天,四儿就陷入了纠结。过去十多年奉行的立身处世之道,在这里却格格不入。黄四郎是入城了,可他的心却还在那个犄角旮旯里的村庄,理念的不融合产生的系列碰撞,将贯彻他大学始终,直到他在不觉间已缴了械。

稍显意外的是,四儿等8人,本是冲着给别人投票去的,却被告知班委中班长、学委、体委、生活委员是男女各一个。明哥第一个站起来表态,说相中了男班长一职,大宝、大宇、松哥带着些扭捏也把后几个位置占了。班级中唯一一个单列的团支书职位,在众哥儿的起哄升中展开角逐。四儿上去只说了句“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就以10票当选。所有的姑娘们都凌乱了,而这个结果同样有效。只是四儿并不清楚,接下来的2年,他这个占了团支书位置的团员,将面临多少来自寝室内外的妒忌和打望,随之而来的是他对于自我存在的一次次寻找与证明。

恋爱期的大宇是甜蜜的,早上涂了七八种化妆品把大小陨石坑填一遍,晚上回来还要拿了个手机痴痴地笑。光那洗脸水都跟泡过猪头的白开水一般,漂满了油花。茄子与文书并未食言,跟着大宇以帮忙泡妞为由,蹭遍了学校周遭的火锅、干锅、湘菜、东北菜。那个去了趟超市都要挤陨石坑的东北小伙子,遇了个娘们就脱胎换骨得跟奶妈一般了。只是,奶妈从不会为银行卡里的米米担心,大宇却要盘算一下。

“SB了,哥点的居然是道地三鲜。”几日之后,正当四儿他们忙着给新生篮球赛跑腿时,大宇一进寝室就扔了手机摊床上了。“啥地三鲜啊?”四儿习惯地多了句嘴,直到见大宇那脸都泛绿了,才意识到这次不是贫嘴这么简单的事了。“黄岩是‘茄子’,文书是‘青椒’,加了苏木的‘土豆’,正好整了道地三鲜。”大宇长叹了口气,语带悔恨。食堂里的地三鲜四儿是吃过的,三味主材与大宇所说一致,只是怎么跟人扯上关系了?

“四儿,你忘了啊,文书被锯的那天,进门就喊了句‘茄子’。”大宝悄悄地拉了四儿一下,给了这么句提示。四儿当时并未留意,这么一回想,才隐约发现原来在文书当众叫了“茄子”之前,人家的那个三人组就已经存在了。四儿不知,钓了鱼、拉了选票的大宇也不知,而茄子显然对这层窗户纸做了低调处理,文书被锯时咽下的那几句话,或许正是大宇该听一听而茄子又不愿他说的。

女人如衣服,兄弟也不是手足,这是大宇的觉悟。在确认帮忙追女的哥们,越俎代庖的把了他心上人后,大宇并没有对这道地三鲜给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唯一显示出不满的,是他的脸有点变绿了,在昏暗的灯光下尤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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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3:33 | 显示全部楼层
11、脸都绿了咋泡妞

就在大宇失恋、茄子情场得意时,新生篮球赛开打了。4个班组2支队伍,文书班恰好是四儿班对手。当日温度奇高,穿着清凉的女人们围满球场,遮着太阳伞看男人们在球场上流汗。有细心的,发现了合胃口的男人后,会递上纸巾、矿泉水,这几道汗擦下来,手机号就到手了。本以为大宇不会过来,不想球赛刚鸣哨,大宇就穿了身13号球衣出现在场边。

见了大宇,四儿示意换他上去玩玩。大宇上场后,上篮潇洒、防守凶狠,很出风头。直到他看了土豆在伺候茄子喝水时,还不避嫌地帮他揉了会肩膀,血液里的那股凶狠劲终于发泄到了球场上。文书上篮被一巴掌扇脸上了,头重脚轻直接飘了出去。要不是执哨的师兄一个箭步抱了,估计要去校医院躺两天了。而茄子也没少在接球时挨黑手,球场上火药味渐浓,一帮姑娘们倒是看得越来越起劲儿……

大宇打满全场时,全身湿了个透。几个试探着想给他递湿巾的姑娘,都怯怯地退回了场边。细看时才发现,这哥们脸已经绿得吓人了,阳光从上面拂过,给人以阴森感,像现实中的恐怖片……

“哥,去医院吧,你这是化学反应了!”晚饭时分,大宇还在那噼里啪啦地打着拳皇,草稚京在他手里耍得那叫一个霸道,boss大蛇都被半管血挑了。纯平显示屏忽明忽暗地闪着,大宇的脸幽幽地泛着绿光。

“去,你懂什么,哥可是化学、物理双料科代表。”自恃经历过人,大宇并未把四儿的提示当一回事,换了个八神庵又在那冲刺通关了。可他并不知道,经验主义往往害死人。第二天一早,就在大宇习惯性地拿了五六种化妆品又要填陨石坑时,不经意地瞥了眼镜子,哆嗦下险些没把自己吓死--那张跟了他十多年的老脸,他已然认不出了。

除发绿外,大宇的脸上还出现了蜕皮现象,很像是玄幻小说里的情节。可故事里的事真化作了现实,很少有人能有胆把它读完的。大宇郁闷了,室友们每次惊讶的问候和停留时间不超过2秒的关注,都让他难堪不已。作为曾经的理化科代表,他自己都没搞清这是物理反应还是化学反应。死撑了一上午,大宇终于拿了社保卡奔校医院去了。

“是脸科,不是眼科,脸面的脸。”四儿在那比划了半天,校医院挂号处的大婶才搞清楚挂的哪科。可能是觉得四儿啥也不懂、太丢人,也可能是怕吓着人了,大宇悄悄地压低了帽沿,跟着四儿一路无语。大学里小病是公费医疗,差不多的校医院的大妈大叔的确能对付,可即便是感冒发烧,选择去校医院受罪的人仍然不多。且不说大妈们的脸色难看,那些濒临过期的、生产企业很是冷门的药品,兑着蜂蜜都没下咽的欲望。

医务室里,值班医生抬眼瞄了下大宇,就开始写方子了。从进去到出来也就2分钟的样子,取药的时候才发现这医生真大方:各种胶囊、药膏的领了一塑料袋,粗略看了,按照上面的剂量来用够吃2月的。大宇直犯嘀咕,怀疑自己是不是重症了,只能靠药物2月2月地维持。四儿不懂安慰人:“哥们,处男身都给出去了,你也没啥遗憾了!”这反倒把大宇逗乐了:“哥还不能死,来一趟C大,不泡个十个八个美女,真对不起咱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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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3:33 | 显示全部楼层
12、刀俎鱼肉祸福相依

其后两天,大宇坚持闭关吃药,可药丸爆米花似的往肚子里倒,脸上却毫无起色,无奈只得再去校医院。这次运气好点,接诊的是个中年男子。问清了起因,医生分析,脸变绿应该是多种化学品混用,又被阳光长时间暴晒所致。大宇听人家说得头头是道,差点给跪了,忙问怎么治。谁想,医生像突然约了麻将赶时间似的,拿了个针筒就要给他扎一管。那针筒口径有普通的茶杯大小,四儿认得,农村给牛、驴打针用的都这型号。

医生跟个变态似的,拿大针筒一小管一小管地调着药,不时还回头冲着大宇笑。大宇开始故作镇定,待听得医生对四儿的吩咐时,瞬间崩溃了:“桌上有绳子,要绑结实了!”

明摆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事儿,大宇也看出来是逃不掉了,索性就NB了把,冲四儿吼了声让别动,扭过头任医生折腾去了。那管药水扎了半分多钟,大宇咬牙切齿地硬抗了十多秒终于受不住了:“你妈还没完啊!”医生眉头一皱,改单手操作为双手合力推针筒,身体里一下挤进那么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大宇疼得差点晕过去,嘴里还“瓜娃子”、“SB”地叫唤着,像是在努力保持清醒,听得四儿直刺激。

医生见他都那个熊样了,也没动口骂他,拔出针管的时候还表现得落落大方:“不得这么快完的,明后天每天再过来扎两道。”说完连个止血的棉签都没给,径自出门了。大宇龇牙咧嘴地骂着,新学的几句川话脏词儿都用完了,只好把东北话拿来凑数。四儿静静地听着,又多学了几句问候别人老母的话,觉得此行不亏。直到大宇骂累了,胳臂上的针孔也不流血了,才一起往外撤。刚出医务室大门,大宇就把病历卡撕得粉碎,发誓以后就是死了也不会再踏进这门了。

这哥们以后的校园生活同样狗血,只是截至正式上课的这段就没必要去细说了。有那么一周多时间,大宇就没出过宿舍楼,饭菜都是四儿他们给带的,他则蜗居床上练拳皇连招。苏木对于大宇的遭遇也有耳闻,据说发了2道短信表示关心,内容四儿无缘相见,但收了苏木短信后,大宇愣是关了2天机,害得他老爹以为他失踪了,急得打校办电话让查人。从校办到院办再到辅导员、班长,这一级级落实下来再逐层反馈,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个宋祖德似的人物,大宇一不小心就红了。许多女人把他看成痴情种,对面寝室重庆的小男人孔亮主动请缨,包办了他的伙食,这误打误撞又弄了个因祸得福。

要说心仪大宇的女人中,宜宾那姑娘巴适得很。写得一手颜体毛笔字,长发飘飘一米七几的,大宇也不知是嫌人家太瘦没有肉感,还是觉得太文艺把上手了不好放,硬是没接,害得姑娘跟他保持了4年的暧昧也没正儿八经地谈场恋爱,恨得某几个师兄牙痒痒的。至于孔亮,在花了不少银子,试图去追那个同样来自重庆的小辣妹后,却被女孩当面告知“你做我妹妹吧”。可能是恨这国色天香白转了,孔亮在通往女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本来皮肤就好、腰身也软,花点时间刻意打点,真整得跟个女人似的。前半年每天睡觉前孔亮都会跑大宇床前骂句sb,然后一扭一扭地去自己床上躺了。开始时哥儿几个只是觉得鸡皮疙瘩乱跳,后来习惯了也没多在意。直到孔亮大二那年夏天,公开弄了个川音的帅哥在宿舍里摸摸搞搞,才发现这哥们已经女人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在想通了男人未必不能搞男人后,又见那帅哥跟个爹似的对孔亮照顾有嘉,四儿寝室对这对也就不排斥了。这种包容一直维持到大四那年的实习,孔亮默默地射了一床却没吱声,坐得茄子和四儿一屁股都是,还被告知是“蛋白质,养颜”,才发觉孔亮偶尔月经初潮一次,那真不是常人能够忍的。当然了,这要在往后放放了。需要补充2点的是,据说孔亮开始喜欢男人,就是在照顾卧床的大宇时觉醒的,大宇那野性和邋遢呼唤了他;又据说苏木发来的那2条短信,也是茄子同学精心编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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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3:33 | 显示全部楼层
13、装B反被装B误

自打大宇闭门谢客,四儿又游荡起来。寝室里呆着太无聊,图书馆又不让新生阅览,只好一圈一圈地逛校园,偶尔走远了,会去学校旁边的小胡同打望下美女。囊中羞涩,看着门口挂着“盲人按摩”、“拔火罐、修脚”,里面却坐着爆乳小阿妹的按摩房,四儿几次想进去交流下又都理性地打住了。

转了几天,终于发现学校还有个“情人坡”,那是饥渴男女浪漫或者搞三俗的地儿。每次打那过,四儿都有种给C大丢人的感觉:偷偷地去瞄那些露天玩少儿不宜的男女,又不敢过去打声招呼说该换我了!军爷这些天也不知在忙啥,没喊四儿踢两脚,四儿满身的荷尔蒙都要把自己撑爆了。这躁动一直维持到四儿在那地遇见了2熟人,奶妈和文书!

“要的话,请我吃饭,给你!”那晚四儿远远地就见了俩熟悉的背影,悄悄摸上去想听听在密谋啥,结果奶妈这头一句就把四儿吓远了,保持了距离继续听。中文男人都很绕,这俩人谈话扯到了唐宗宋祖、克林顿,正听得不耐烦要跳出去时,亮点出现了:这是在这让女人呢!四儿就不给大家绕了,这么回事:奶妈和文书同时看上了叫小贝的德阳姑娘,系花级的,以组合的形式联手去攻,请吃饭唱歌外加买衣服,当晚终于摊牌;奶妈有钱、文书要帅些,俩都是讨女人欢心的主儿,摆桌面上了让小贝选。要命的是,小贝给出的答复是“你们定了再说”,整一个纯真少女遇顽主的架势。俩男人没有选择决斗或者轮盘赌,一屁股坐情人坡在那让了起来。

“那哪行啊,你先认识的。”文书很谦和。“我长沙还有个女人。”奶妈倒也不急。“我怕照顾不好,你会伤心吧?”文书整了句很有文艺范儿的词。奶妈摆弄了会手机:“最多我再收回来咯!”听这对话,四儿险些背过去,跟古罗马贵族在那商量着分性奴似的。也就一愣神的功夫,文书语带兴奋:“那我先上了!”看不清奶妈的表情,听那声音觉得有点恨:“就这样吧!”四儿猜奶妈这次装B遇到个更会装B的,想学孔融让梨,谁料人家压根没想跟他客气,接住就啃了。

第二天晚上,情人坡又多了对相互研究男女生理构造的,而那也是四儿印象中学院里高调出现的第一对儿,是谁你们也猜得出。只是在后来奶妈真把这姑娘收回来时,据说她还是个姑娘,这个四儿至今没想通。

就这么游荡了几天,正打算省几顿饭钱去给小胡同的姑娘们交流下时,明哥开了会火急火燎地跑来,说要筹备新生晚会,让男生这边至少出一节目。作为团支书,四儿压根不知道这事,觉得很郁闷,于是带头抵制:“都他妈的搞女人外加搞自己去了,哪人啊?看姑娘们玩吧,哥负责带头起哄!”明哥白了四儿一眼,开始摆起领导重视、男人们责任重大……也就几分钟的时间,除了大宇在那戴了耳机看日本的“二人转”外,其他的都出门了,气得他在那吹鼻子瞪眼直骂室友们境界不高。

也不怪四儿们觉悟低,说来奇怪,在那个年纪遇见了明哥这种对组织这么忠诚的同龄人,哥几个还真不习惯。那时候的四儿们还是一身棱角,远不知投靠了组织有那么多实惠。可能是觉得自己威信不够但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明哥对着大宇的方向摆了十多分钟后自觉无趣,直接跑楼上拉救兵了。

晚上寝室大门又一次被军爷踢开:“都别装怂,腿脚好使的去搬个东西、布置个舞台也好!”“女生更衣室缺人不?缺的话我来!”茄子还是很给军爷面子的。“有那好事轮得到你们?想搞女人这活动你不去就是个SB!”军爷又来色诱人了。怕他再说下去屋顶都要给嗓门掀翻了,哥几个只好点头应允了。“别唬老子,哥这还一年才毕业,小心天天过来削你们!”军爷说完扭头又闪了,留四儿哥几个在那纳闷呢:“又不是没其他男人了,看上我们什么了?我们改还不行吗?”只有明哥在那淫笑:“就这么地吧,咱们分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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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3:33 | 显示全部楼层
14、今日单身团购从优

筹备新生晚会果然就是个操蛋的事儿。先是要求每个人报文艺特长,唱歌、跳舞、乐器、小品、诗歌朗诵都算。发出去的50来份问卷中,填了个“无”交上来的起码有40个,笔迹重复率又极高,很像是一个寝室出一个代表,提了只笔一口气画出来的。这个早在意料之中了。

明哥像模像样地汇报完了,活动组织情况跟他那面部表情一样,都不容乐观。松哥坐一旁也听累了,只一个建议就把问题给解决了:“按寝室出节目,没有的期末考核扣分。”这一点是打到女同学们心坎里了,拼成绩、比男友,有聊没聊的,许多大学姑娘的学校4年也就那么回事。把复杂的事情弄简单了,松哥真是个人才。只是姑娘小伙儿当时还不清楚,原来唱唱跳跳也是种软实力,甚至可以左右一个人的升迁和钱途。

就在别个寝室都忙着编排节目时,四儿他们除了偶尔给女生们跑跑腿,其它时候仍闲得跟颗轻放易碎的蛋似的。茄子提议寝室出个节目,名字都想好了,叫“耍猴”,由大宇主演寝室各位大神客串。还没来得及说细节呢,这大宇就拿了根抹脸没用完的棉签,追着他扎了去。打着之后,就再没人说过要出节目的了。四儿、奶妈本就对奖学金没什么概念,宝儿却也不急:没事,规则是人定的,到时候真要有人还记着这茬的,让松哥再想个规则应付就得了,他都不急,肯定有后招的。

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新生晚会如期举行。四儿寝室由于闹得出了名,院团委领导点名要求我们集中坐在第一排中间位置,叮嘱节目好坏都要可劲地鼓掌,视实况可吹口哨什么的,但禁止喝倒彩或者喧宾夺主。当然了,这些都是由辅导员传达的,最后她用一句话作了结:“你们都是托儿!”这么一来大家就都明白了,凭哥几个的嗓门,你不怕吵我们还真不怕闹呢。说干就干,明哥领着茄子,由奶妈出资去了趟荷花池,回来时各种山寨玩意儿就铺了一桌子了。从面具、T恤、荧光棒到鼓掌器,清一色的8件套。茄子还特神秘地弄了只荧光笔过来,奶妈亲自操刀把“今日单身,团购从优”8个大字往每件T恤上写了一个。完了关灯试效果,自感不错,又依次在每个人的背后加了个数字,把寝室电话也留身上了。

根据计划,在对面寝室文书的节目过后,四儿哥几个是要站起来鼓掌力挺他的,这鼓掌费被茄子用一顿火锅卖给了文书,大家也都跟着占了便宜,没什么说的。而且关键的是,这套装备往身上一弄,四儿他们寝室是要火了,这也正是奶妈所希望看到的--要玩就玩点别人玩不来的!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茄子又一次让文书失望了……

晚8时,迎新晚会准时开场。由于文新学院女生资源过于优厚,总有些外院系的想过来打望个究竟。然而相比那些过了大一青涩期的师姐们,新入学的姑娘才是学院新的底牌,每年都这样。既然是底牌,那就不宜对外了。那天看场子的是足球队和篮球队的2拨人,篮球队的在外围,军爷领足球队几个壮汉杵在门口。先让辅导员们整了队带新生一列列地进,完了就凭学生证上的学院标识进,无关人等就都挡了。尽管这样,那个能容纳400来人的演艺厅还是挤得满满当当。

四儿几个找了那预留的座儿就坐下了,到处还灯火通明的,也没人去注意我们背后那些字。负责场地协调的看上去像个小姑娘,叫“圈圈”,人多水灵、娇小的,虽说是院学生会主席,但给人吩咐起事情时温声细语的,倒像是哄了你去做,而不是命令你去做。领导、学生还有演员都已经就位了,临开场前圈圈突然跑过来给茄子、奶妈几个托儿下达了任务:半场的时候有个互动节目,之前安排的人临时掉链子了,实在不行就你们上了。茄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没事,大宇在这呢,包他身上了!”圈圈往大宇那看了看,圆睁了双眼忍着没笑:“待会有台湾同胞呢,还是别轻易让大宇出手了,吓着自己人总不好的。”大宇明显听见了这边的对话,带着耳机听起MP3来。在那个年头,MP3可是装B必用道具。公交车上你耳朵里塞个耳机,能装城里人;走大街上,再额外配个太阳镜,可装外地游客;要是改墨镜了,装盲人都没问题,产品升值空间非常之大。


在感谢了各种领导之后,主持人终于让位给了文艺表演。开场舞就很惊艳,音乐是印度歌舞剧的,几个姑娘穿了丽莎在那秀肚皮。灯光打在那雪白的小腹上,让人觉得很有质感,可能是脸上都蒙了个面纱的关系,四儿他们的注意力也都被吸引到那腰肢和屁股上了。坐得太近,姑娘们换气时的喘息声都隐约听得见,风骚性感、楚楚惹人怜,很有现场冲击力。茄子和奶妈开始还是鼓掌、叫好的,后来就改带着几个男生一起嚎了。尖叫声和那富有节奏感的音乐、舞蹈相辉映,激发起了男性荷尔蒙一阵阵躁动。大宇凑过脑袋,几乎是失声地跟四儿说:“这姑娘,爽啊!”四儿打眼一瞟,这妞不正是文书新得了的那位?好菜都让猪拱了!本来就是冲着打望女人来的,还被安排了最靠舞台的第一排座,四儿哥几个一时忘了形。幸好几个大音响都还算尽职,没让污言秽语往后飘。

茄子、奶妈的托儿干得还算卖力,圈圈躲角落自己欣赏节目去了,再过来指导时,台上一穿着藏族服饰的男同学正扯着嗓子吼青藏高原,折腾得音响发出了2次刺耳噪音,他也跟着跑掉了。圈圈一只手捂住耳朵,靠近了茄子、奶妈叽里咕噜,似乎在争论什么,她急的都要哭了,另外两个却在那淫荡地笑。圈圈突然撇开他俩,对大宇和四儿说:“帮帮忙,你俩上吧。”大宇还是油盐不进,干脆装没听见。四儿本来是想装淡定的,但靠圈圈太近了那股香水味实在太吸引人。扯了几句那边互动节目都开场了,才上去5个人,单了个姑娘没人搭。四儿知道再这么下去也很难跟圈圈扯清,于是起身想上个厕所先避一避。没想到,就在四儿半直了腰时,探照灯恰好打来。台上的主持人激动的都快哭了:“千呼万唤啊,掌声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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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3:34 | 显示全部楼层
15、再靠近一点点就让你牵手

躲是躲不掉了,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一把搂过大宇,摘了他的耳机吼了句:“哥们,搭把手!”大宇瞬间警惕起来:“咋啦,要拉个垫背的?”“说那些,你坐直瞧好了就行!”大宇疑惑着挺直了腰,正要说点什么时,四儿踩着他的大腿一步就跨上了舞台。“哎呦,傻B小四!”大宇兴奋地骂出声来。

四儿的出场方式,赢得了一阵尖叫声。距离太近,身后哥几个对这一跨的评价,也隐约听得。茄子:“我操,没扯着蛋吧?”奶妈:“尼玛,种马啊!”明哥:“缺心眼嘛!”四儿回了句“你大爷的”,也不晓得他们收到没。这么小半分钟的时间,管灯光音响的哥们也终于反应过来,音乐响起,灯光跟着明暗交替起来。气氛营造到位了,男主持酝酿了下感情,刚要开口,台下竟传来爆笑声。他很不解啊,准备的包袱都还没抖呢,笑啥呢?要说这兄台反应也够快,不明就里也跟着乐呵起来。等他估摸着笑声该停了,话筒又往下巴递时,尖叫声、口哨声四起!不光是主持人,舞台上的各位,包括四儿在内都懵了,这玩的哪初啊,集体抽了?

主持人显然也没见过这阵仗,直到发现忘吃药的各位,目光所指都是四儿时,才意识到答案该从哪里找。被男人近距离地以热切的眼光打量,四儿对灯发誓,这是头一次。这热切的目光,在四儿正面抚摸了一圈,似乎有点失望,就又投向背面。四儿站直了身子,头跟着他一起往后转。就在此时,主持人居然也夸张地笑了起来。四儿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想给龟儿子两下。他却主动贴了上来,搂了四儿的肩,让背对着观众:“哎妈呀,灯光再打暗点!”

“这啥啊?日!”他似乎疯掉了,摸着四儿的背,就爆了粗口。四儿莫名其妙地,几次想冲动下,还是忍了。“多少年了,这么直接的新人真还头一次见!吆,留着电话呢!588086805!座机啊!”直到听了这句,四儿才如梦初醒:“今日单身,团购从优”,这八个字,我咋就领了个“日”呢!再瞧瞧台下,有肺活量小得,都笑背过去了。这不得也让四儿负责吧,女人还好,这要是个男的可咋办?

四儿心中涌起了无限遐想,主持人一声游戏开始,则把这些瞎想都打断了。第一轮游戏,简单的很。空中吊着6个气球,刚好垂到小女生胸部位置。要求我们6个各自把跟前的气球弄破,限制条件是不能用胳膊和手。四个女生麻利地两两组队,拥抱着用B罩杯把活儿给办了。我猜她们都是托儿,有准备的托儿。另一个哥们显然也是临时凑数的,他犹豫着张开双臂,示意也跟四儿来一发。瞧他那猥琐样,四儿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台下起哄声传来,这哥们脑子一热,拿头就撞向气球。看这楞货把气球撞得高高飘起,再看看旁边丫头些在那跳着蹦着比划着V,四儿想都没想,掏出裤兜里的圆珠笔插在鞋带上,抡圆了大脚给了那气球一下。嘭地一声,也搞定了。喝彩声响起,主持人竟给四儿跪了--他抽出插在鞋带中的笔,嚷着要永久收藏!

这可难为了还在撞球的选手了,要说这哥们,那也是狠角色。头撞是不行了,干脆上嘴了。气球吹得太鼓,下不了口,他就从系气球线的位置开咬,一嘴下去,泄了气的气球飞了出去。主持人捡了气球,竟贱兮兮地又给吹大了,问他要不要再来一次?那哥们尴尬得不行,主持人才适可而止,说虽然没弄碎,毕竟也破了,勉强过关。

第二轮游戏,也很三俗,抢板凳。开始6个人围着5个板凳转,音乐停时,坐四儿腿上的小姑娘被淘汰了。那一屁股坐得四儿很有感觉,淘汰了确实可惜。到5个人围着4个板凳转时,抢板凳的胖姑娘,一屁股撅倒了俩。说不清这一男二女究竟谁先上的板凳,只好都淘汰了。最后剩下四儿和一萌妹,那妹子160的个头,眼睛忽闪忽闪,小乖小乖的。四儿在那盘算:我愿吃素半天,换她往腿上一坐。因为走了神,位子被萌妹抢去了,四儿倒差点坐她腿上了。主持人赶紧上来,作势要踢四儿,说对待宝岛来的姑娘,要温柔!再瞧那姑娘,皮肤似是吹弹可破,羞红了脸在那娇羞地笑,美艳不可方物。

最后的一轮游戏,是猜歌星名。俩俩自由组队,一个唱歌,一个猜是哪位歌星的歌。主持人刚念完规则,就有俩女生站到了一起。胖姑娘瞧了眼萌妹,又瞧了四儿和被她撅倒的哥们,略显犹豫。四儿急了,脑中闪过歌词“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一个箭步就冲到了萌妹身边。萌妹浅笑着没有抬头,算是默许了。胖姑娘像是对那哥们还有点意思,当然了,是歉意,也就从了他。比赛的过程,四儿已然记不得了。他只记得,萌妹看着他唱“再靠近一点点,就让你牵手;再勇敢一点点,我就跟你走”时,他有点恍惚。他隐约地感觉,这就是他无数次幻想过的场面--某年某月的某一日,在校园的某个角落,遇见如百合般清纯的她,我会用我的全部生命,去守护她的那份清纯。

这幻想,不久后就被现实击得粉碎。赶在现实的打击来临前,主持人先给了他一下:“别愣着,猜谁的歌!”“Twins!”四儿脱口而出,哄笑声四起……周遭的一切,四儿并不十分在意,他无法忘记的,是萌妹眼神中流露出的失望。宝岛的妹子,动情地唱了SHE最具代表性的《恋人未满》,以为大热的歌曲,没人会不知道。苏北的四儿,却只在盗版磁带中听过那首《super star》。近在咫尺的男女,面前横着的是巨大的文化差距、地域差距以及城乡差距。美丽的邂逅,注定要成为永难弥补的遗憾。只是,此时的四儿,却并未觉察。那晚,月色很美。出尽了风头的他,却终究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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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3:34 | 显示全部楼层
16 垃圾箱里爬出的精神领袖


繁华落尽,寂寞成殇。迎新晚会,在一首《相亲相爱一家人》中落幕。初入校园的孩子们,难掩兴奋,三三两两地聊着散去了。次年离校的学长们,难掩毕业离殇,眼神中多有落寞。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一代新人换旧人。而新旧交替之际,也正是新的传奇开始之时。

那晚,清扫了场地之后,已是深夜。四儿一行吹着牛皮唱着歌,闹腾着往宿舍楼踱,全然不顾路人侧目。明哥心情大好,瞧着像是被领导表扬了。大宇是夜猫子,这个点正活跃。奶妈和文书在聊女人,茄子给土豆打电话,宝儿做惯了好学生,难得的放纵,那劲头短时间内收不住……显然,哥几个还没尽兴。

就在松哥跟四儿对萌妹的身高究竟有没有160展开热烈讨论时,茄子挂了电话,叫了声:“再玩会呗!”宝儿关心“去哪玩”,奶妈则问了句“玩谁去?”茄子很兴奋,似乎等的就是这句:“现成的嘛,小四啊!抢了那么多风头,不玩他玩谁?”文书喊了句“锯了”,众人一点就透,七手八脚地按住四儿。四儿拼命挣扎,奈何双拳难敌N多手,还是被抬了起来。昆哥在前面开道,要找棵树把四儿“锯”了,可惜那条路上都是矮灌木。松哥修改了下意见,路灯也行啊!再看那路灯,还在几十米开外。哥几个抬着四儿越走越吃力,眼看昆哥、宝儿负责的右腿,几次挣脱了又被抱起,奶妈急中生智:干脆扔垃圾箱吧!

没错,还真扔进去了!那是个敞口的大垃圾箱,垃圾中转用的,四儿的块头躺在里面,也不显得太局促。挣扎得太剧烈,在那喘着粗气。大宇上来问候:“吆,还挺享受的,都不想出来了!”随手摸了个东西朝大宇砸去,没中,落地上声音清脆,应该是个可乐罐。奶妈把罐子又扔了进来:“有点公德心好不好?”松哥补充了句:“台前风光,幕后太伤,学生领袖不好当啊!”

“谁学生领袖呢?咋还躺垃圾桶了!”不知何时,茄子竟把苏木召来了。“瞎扯淡,小四就好这口。他的精神世界,你们不懂!”茄子答道。“领袖,精神,精神领袖啊!”文书接了话。拜这“地三鲜”所赐,四儿从此有了新代号--04级中文精神领袖。

这代号传得太快,次日就有一隔壁班的姑娘跟四儿问:“你就是我们级精神领袖啊?”听语气并无恶意,好奇的成分倒占了多数。可想起被扔垃圾桶的遭遇,四儿哪有好气?“嗯,要领你秀一下不?”姑娘瞪了四儿一眼,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四儿也没放心里去。晚饭过后,正躺床上看书呢,俩身材高挑的男生推门而入。在新生篮球赛上见过,但完全不记得叫啥了。穿阿迪的那位来势汹汹:“还中文领袖呢,调戏自己班女生行不?”四儿莫名其妙:“我调戏谁了?”“敢说你没调戏嫣然?”阿迪不依不饶。“就那丫头?说句话算调戏啊?”“有你那么说话的?”“哥一岁开始说话,要你教!”

火药味渐浓,但始终停留在言语层面,茄子看不下去了:“墨迹啥啊,你俩楼道里比划下呗!”奶妈很开心,一脚踹开对门寝室:“单挑精神领袖,你们不看?”片刻的功夫,十多个中文男围了过来。阿迪男骑虎难下,退到楼道里,挑衅地看着四儿。四儿把书放了,刚走到门口,阿迪男就扑了上来,锁住了四儿脖子往下坠。四儿顺势矮了身子,反手锁住他的脖子。一番较劲,那哥们即将被按到地上时,四儿收了力道:阿迪男说得对,那话,还真有点轻薄女人的意思。四儿本以为他会见好就收,可龟儿子竟发力反把四儿往地上按。悄声说了句:“让你,没看出来吗?”阿迪愣了一下,随即松开了手。男人都好面子,特别是替女人出头的男人,四儿给他留了面子,好在他也给四儿留了面子。阿迪男站起身来:“我叫田田,湖北人。”四儿伸出手:“改天找你喝酒。”田田握了,说了声“好”,转头就走,留下一堆尚未过瘾的看客。

此后四年,四儿跟田田一起,带着啤酒、花生米,几乎喝遍了校园的每个角落。他是高富帅,却从未将四儿当屌丝跟班看。不打不相识,难得。
本帖最后由 李福建 于 2013-12-29 21:0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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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3:34 | 显示全部楼层
17、送了姑娘5斤新报纸

迎新晚会不久,新生运动会又来了。明哥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组织报名时,压根就没跟我们哥几个商量。他给茄子报了3千米,四儿掷标枪,松哥扔链球,奶妈100米、200米,大宇跳高、跳远、障碍跑、竞走、马拉松……报名表交上去后,学院领导很满意,拿笔悄悄划掉了“马拉松”后,叮嘱明哥:学院荣誉就靠你们了!

那日,明哥自掏腰包给哥几个买了早餐,早早地叫醒了众人。电话打到2点才睡的奶妈,看了眼鸡蛋灌饼、豆浆,十分不满,倒头又睡。茄子叼着根烟,吊儿郎当地对明哥说:“帮我签个到,明天给你买俩灌饼。”大宇没表态,他那床空着呢,人早不知去哪了。又劝了一会,见还没效果,明哥给辅导员拨了个电话:“帅导,您放心,没裸睡的,上来吧!”明摆着是按鸭子上架啊,辅导员的面子始终要给的,只得匆匆洗了随辅导员去了。

“我们院参加的男子项目,九成都是你们寝的,好好表现哦!”辅导员黑帅不经意的一句话,直接把奶妈震醒了:“小四这么NB?田径全包啊!”“他只报了标枪,大宇才是主力。对了,大宇呢?”黑帅纠正道。待发现大宇消失了,明哥急了,黑帅也无语了,丫身上可扛着四个项目呢!赶紧打电话,大宇接了,说已经在青城山了,爬山呢!松哥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忙问:“帅导,没我啥事吧?”“说啥呢,你不是报了链球吗?”“链球啥样啊?”“……”

进了操场,找到文新学院的看台,上面已经坐满了女生。四儿打眼一瞧,很多头一次见,不少长得还可以。帅导拿起扩音器就喊开了:“各位同学,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文新学院运动员代表队!他们是,3千米的黄岩,100米的黄杨,链球的黄松……”女生们很配合,掌声热烈。哥几个心里恨啊,帅导这么一折腾,想不上场都难了。

奶妈心态很好:“我这100米,20秒轻松搞定。茄子那个3公里,可要了亲命了。”“你娃还一个200米呢,敢不死命跑,妞们喊不死你!”茄子也很轻松。很快,100米开跑了。奶妈起步超快,都奔出去20多米了,还是被裁判喊了回来,说抢跑!再跑,成绩也不算特别差,小组6人中,他跑了个第5。女生们略显失望,转而对奶妈的200米寄予厚望,加油声喊得超卖力,结果奶妈拿了个第6……松哥那边情况要好点,亲眼见了链球后,他找来裁判,问能不能只扔链子。裁判问,那球呢?松哥回了句,管我球事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倒是四儿那边出了点小意外,拿了标枪,耍几个花式后,他问裁判:扔谁?扔中就算赢吗?裁判吓了一跳,麻利地夺过标枪:来俩人,架去校医院挂个脑科……

四儿跟松哥忿忿不平地往看台走,大骂裁判不懂科学,不善交流,只能干裁判了。此时茄子的三千米,也到了最后阶段。从茄子身边经过时,哥俩还给他加油呢:牛逼,都甩了他们半圈了!四儿快走到看台时,见终点线都拉了起来,茄子离得最近。心想这哥们赚到了,真拉风啊!谁知茄子身后的俩哥们冲刺了,甩了茄子撞线去了。茄子跑到终点,还要往前跑,被松哥拉住了:“茄子,跑了个第三啊你!”茄子没理他,也不跑了,大口地喘着粗气。四儿抬头一看,看台上学院的妞们干啥的都有,就是没有欢呼庆贺的,这氛围显然不对。架着茄子上了看台,奶妈笑脸相迎:“我说被绕两圈嘛,午饭到手了!”昆哥有点懊悔:“还以为要被甩3圈呢,茄子对不起哈,低估你了!”

没理这俩人,找个座让茄子坐了。片刻,呼吸匀称的茄子终于开了口:“哥这是不适应,谁知道平原跑步这么累啊!”四儿点头配合:“地太平了,根本找不到高原的感觉嘛!”哥俩正扯着呢,一操着港台腔的小个姑娘站到脸前:“这是我的位子。”四儿莫名其妙:“姑娘芳名啊?我找找座位上有你名字没。”“我有用报纸占座的!”姑娘很认真看着四儿。四儿想起来了,这丫头是澳门姑娘。那时港片看多了,以为澳门都是赌王,惹不起,只好让了。这还没走多远,姑娘的声音又传来:“你们弄丢了我的报纸!”四儿:“你不是拿报纸占座的嘛,这没报纸就不是你的坐,你认错座了吧!”澳门姑娘急了:“这就是我的座,你们弄丢了我的报纸,让我怎么坐啊!”“你有洁癖,管我们什么事?”“流氓!”

进了大学,头一次被人骂流氓,四儿很委屈:好汉不提当年勇,翻老账啥意思?正要跟姑娘再理论会,辅导员黑帅过来压住了场面:“你俩赶紧给人找份报纸,让着点女生。”四儿跟茄子找了一圈,发现报纸的确有,但都在姑娘屁股底下坐着呢。总不能偷了这个的,去还那个的吧?直接回寝室了。下午再去操场,又遇到澳门姑娘,她没好气地瞪了四儿一眼。“还惦记着报纸呢?晚上给你。”四儿心想,男人嘛,还是要有点担当的。

当日晚,四儿特地去了趟报亭,把市面上能买到的报纸,都买了一份。其中几份恰好在出特刊,厚厚的一摞,很有视觉冲击力。抱着报纸,四儿就去了女生寝室。等了2支烟的功夫,姑娘洗完澡回来了。四儿叫住了她:“你的报纸,加倍送来了!”女孩愣住了,竟还接了,吃力地抱着。等他反应过来,大骂四儿流氓时,四儿已经走远了。茄子问:“那妞儿简体字都认不全呢,你送她这么多报纸啥意思?”“能有啥意思,总不能让一澳门妞天天念叨我欠她报纸吧!”明哥:“小四,毕竟同学,这么做过了。”宝儿:“我倒觉得有点意思,没花多少钱,传播效果相当好,比买花什么的强多了!”“说啥呢都,我说我叫大宇!”

没几日,绯闻真就传开了:04级有个叫大宇的,给一澳门女同胞送了5斤报纸,感动得姑娘眼泪哗哗,正好姑娘刚洗完澡,俩人就开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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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3:34 | 显示全部楼层
18 饭桶之争

“SB小四,连帅导都问我开房的事了!”“挺好的啊,一晚几次?”“开你妹啊,那女人长啥样我都不知道。”“太黑没看清?”“SB小四!”大宇高叫着扑向四儿,四儿浑然不惧,两人在床上翻滚起来,折腾得那床跟要散架了似的。上铺的茄子猛拍了床板:“咱能换张床折腾不,你俩平均两天床战一次,考虑过床的感受没?”好不容易制服了大宇,四儿喘着粗气:“9胜1平,未尝一败!”说话的功夫,大宇猛地发力,又把四儿给弄身底了:“能要点脸不,连数据都造假。”

踢球玩猛了,浑身酸痛,四儿无力再战:“好吧,8胜2平。”“滚,投不投降?”“投降。”“开房那事,你说咋办?”“除了请吃饭,其他的我都干。”“好,那就请吃饭吧!”“除了食堂,其他的我都能请。”“好,那就食堂吧!”“乖!”

“这就是真爱啊!”听了四儿和大宇的对话,茄子心生感慨。“懂个毛线,上次小四请吃冒菜,点了两串白菜、三串土豆就说没钱了,害得哥掏了180!”大宇一脸鄙视。“说那些,走吧,食堂管饱。”“饭卡给我,别后悔!”

因为开房绯闻,四儿被讹了两顿午饭。这B太能吃了,每次两荤一素、4两米饭,完了还要说七成饱。大宇洋洋得意,自封中文大胃王:“都小心点,惹了哥,吃死你们!”人怕出名猪怕壮,对面寝室云南小伙阿文看不下去了:“瘦成这样还大胃王啊,有胆比下没?”大宇认真地打量了阿文,一米七还差5公分的样子,由你再壮,能吃多少:“就明天吧,输的付钱。”这俩人赌约一下,买码的人就来了。对面寝室似乎见证过阿文的实力,清一色支持阿文。四儿、茄子、奶妈、宝儿给大宇投了信任票,问松哥赌谁赢时,松哥想了半天,赶在晚上熄灯前做了决定:“还是阿文胜面大一点!”宝儿纳闷:“大宇比他高那么多,怎么会吃不过他?”松哥赶紧把门先关了:“云南的孩子,多少人断奶后就没吃饱过啊!这潜力发挥出来一半,挑了大宇轻轻松松!”“少来,哪那么穷,买定离手,睡吧!”奶妈喊道。

次日,大宇一觉睡到11点。起床后,先蹲了半小时厕所,又去打了半小时篮球,做足了准备工作。阿文那边情况不详,有说他头天晚上就没吃东西的,也有说他早晨还整了6个包子的,情报很乱。中午1点,瞅着吃饭高峰期已经过去了,双方人马聚齐,杀向了食堂。比赛规则很简单:大宇和阿文两位选手,只负责吃,每轮吃的饭菜量也必须一样,一个点菜,一个点饭,交替进行,吃到一方吃不下了,或者1分钟以上不动筷子了,比赛结束。买码的各位负责现场监督,打菜、打饭由文书和茄子包办。

第一回合,阿文说了句“水煮肉一份”,大宇跟了句“米饭3两”。这是一个精壮男生标准的午饭量,瞧这意思,两人并不急于火拼,先试探起来。很快,各自面前的饭菜解决了,大宇为了显示实力,连水煮肉里的干辣椒都吃了几筷子。

第二回合,大宇点“回锅肉一份”,阿文要“米饭4两”。这基本够女生吃一天的,比赛由此进入关键阶段。也就五分钟的样子,两人又各自解决了。阿文说“三成饱了”,大宇也表示很轻松。完了大宇竟打了个饱嗝,这让四儿不禁为他捏了把汗。

第三回合,阿文喊“地三鲜一份”,大宇叫“米饭半斤”。四儿猜大宇是不是还惦记着苏木那茬儿呢,被“地三鲜”这几个字刺激了,才选择了自杀式进攻。不管怎么说,这轮下来,荤菜要了3份,米饭更高达1斤2两,应该是决胜局了。文书和茄子分别去办,文书很快将两个盘子放在了大宇面前,一盘是地三鲜,另一盘是5两米饭。看那满满一盆米饭,宝儿都觉得有点不忍心了:“你俩争个饭桶称号,还真下血本。”“是大胃王,这是荣誉。”阿文纠正道。

茄子端了俩盘子也回来了,地三鲜的分量目测跟大宇面前的差不多,米饭却明显少得多,只有大宇1/4到1/3的样子。文书很不解:“原来你娃是卧底啊,买的是阿文的码!”茄子不慌不忙:“别急,这是1两,还有4两我这就去端。”文书怕茄子使诈,专门去打饭窗口问了,茄子确实要了5个一两,只是这5个一两弄到一起,感觉没有一斤也有八两,关键是,5个盘子放那,对已经在冲刺期的阿文选手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压力。

阿文吃完第一盘饭时,大宇的饭才吃了一小半,明显感觉已力不从心了。阿文很开心:“承让承让,秒杀你。”茄子把另外4盘一两的饭往阿文面前一摆,这哥们直接无语了。对于茄子钻规则漏洞,文书也没办法,1+1+1+1+1确实等于5,而且这饭都吃到这份上了,根本没法重来:“阿文,大宇明显不行了,这4个一两的解决了,稳胜!”阿文咽了咽唾沫,又痛苦地开吃了。大宇站起身来,又蹦又跳了半分多钟,也埋头冲刺了。

在宝儿的安慰,四儿的鼓励,奶妈的嘲讽,茄子的恐吓下,大宇终于吃完了饭菜。完全吃撑了,大宇双手合十给哥几个连声讨饶:“再有一轮,我请求弃权,撑死我了,再也不吃米饭了。”阿文那边,菜也解决了,5盆饭吃光了4盆半,终于还是投筷子认输了。

最终,大宇以0.2两的微弱优势险胜!对面寝室和松哥,因为买码输了,晚上要请四儿他们吃火锅。阿文和新科大饭桶大宇也在邀请之列,只是这哥俩都婉拒了。直到吃火锅时,松哥还耿耿于怀:“文书啊,你确认阿文是云南的么?竟然学会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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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3:34 | 显示全部楼层
19、驴影重重

就这么胡闹了小一个月,“饭桶之争”次日,终于开课了。早晨6点,天已大亮。四儿洗漱完毕,前一天晚上胡吃海喝的室友们仍在梦乡。闲着也是闲着,换了身球衣往操场走。跑了几圈,又摆弄了会公共健身器材,抬头看时,操场大钟已指向7:20。8点上课,这个点回去差不多。

寝室门关着的,敲了敲,没人应声。心里暗骂了句:还睡呢,都怎么进的C大?抬脚给了大门几下,运动之后筋骨舒展了,踢起来特别带劲。可门都快踢烂了,里面仍不见声响。走了?四儿顿感不妙。出门没带钥匙,寝室是进不了了,这一身短裤短袖去上课,应该也还好。问题是,去哪上课?依稀记得是教二,可教二有一百多间教室!想跟对面寝室打听下,对面也没人。无语了,第一堂专业课就缺课,黑帅还不来削我?拔腿就往教二跑,一间间教室打望,一到三楼都没有。刚到四楼,楼管就跟了上来:“做啥子,整栋楼就你一个乱晃。”四儿尴尬地笑了笑:“找同学呢。”“教二这么大,找个人咋找,打电话吧。”“没事,我找一群人。”楼管有点纳闷了:“哪个学院的?”“文新学院。”“文院就没在教二开过课!”

四儿懵了,他是不是骗我啊?没理楼管,又找了一圈,果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都没有。心理愤懑,却不知能去哪,只好往宿舍走。都到门前了,才想起根本没钥匙,抬脚又往门上狠命地踢了几下。发泄完了,委屈地坐在地上,盼着室友们能尽快回来,却也不敢见室友。正纠结着,奶妈回来了:“SB小四,去都没去,比我还NB啊!”“还不是被你们这些禽兽锁门外了!”“你好意思说!茄子下床撒尿看你不在了,以为是7点上课,吓得赶紧把大家叫起来,脸都没洗就跑教室了。尼玛,桌上睡了一个小时老师才来,接着睡了一个小时,实在不好意思再睡了,我就回来了。”“少废话,开门!”

进了寝室,奶妈倒不困了,拉着四儿聊了一个多小时,茄子他们就集体回来了。怪四儿悄悄去上课没打招呼,嚷着要锯了,还好奶妈在一旁拦了:“都悠着点,第一堂课都敢逃,这绝对是未来中文扛把子啊!大佬,求罩!”“敢把扛把子锁门外了,你们都自宫谢罪吧!”“好,来几个人,还是锯了吧!”

这边正闹腾着呢,寝室门又被踹开了。“吆喝,还真热闹,要搭把手不?”军爷来了,身边还跟了个人,仔细一看,正是迎新晚会上阴了四儿圆珠笔的那位。“要踢谁?”跟军爷熟了,也没那么多拘谨,奶妈开口就问。“踢球的事待会说,给你们介绍个师兄。耳田,我们级少有的能文能武的。”“耳田?师兄有日本血统?”松哥忙问。“日本人有我的血统。”耳田笑道。这话答的,真不愧是做主持人的料,明哥带头鼓起掌来:“此处该有掌声了。”

军爷介绍说,耳田师兄多才多艺,主持、小提琴都会,足球场上作风硬朗,有“中文野驴”之称,至于专业成绩,那也是中等偏上。前阵子,耳田忙着发学术论文,以后球场上会常见的。茄子一听是足球队的,来了精神:“我就悄悄问一句,还是师兄你来定哈,耳田太拗口了,能叫你‘野驴’师兄不?”军爷大笑:“野驴?踢不死你!”耳田也不生气:“确实比03级的活泼多了,明天我有个活动,都过来捧场吧!”“啥活动?”“评选活动,该怎么做会提前给你们说的。”见耳田神神秘秘的,四儿哥几个也没再问,心想不就是闹嘛,这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可真到活动时候,那场合竟然震得哥几个都只有听的份了。

耳田所说的评选活动,是C大“十佳大学生”评选。这是C大校园最高荣誉,每年从数千本科应届毕业生中,综合评出10人,奖金高达万元。层层评选历时数月,最后一轮15进10,候选者接受评选委员会公开考评,允许学生持票旁听。那日,学霸、学生活动精英们的资历,深深震撼了四儿他们,不敢去胡闹,只在那本分地鼓着掌。耳田专业成绩不敌学霸,好在全面发展,似乎跟评委会的几位也有点关系,最终以第十顺位入选“十佳大学生”。现场出现嘘声,军爷赶紧高叫着庆贺起来。四儿他们如梦惊醒,也跟着吹口哨、拍桌子闹腾,彻底盖住了嘘声……

当晚,再见到耳田时已近子夜。他醉醺醺地坐了奶妈的下床,以“成功老人”的姿态给四儿几个上课。说了很多,提到专业课时,他说专业课要有选择地逃,没逃过课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奶妈开心地说:“这你放心,小四第一节课就没去上!”耳田看着四儿笑了:“说我是‘中文一头驴’,我也认,不尥蹶子的那是女人!04中文,野驴还是有几匹的,吾道不孤,吾道不孤啊!”四儿等无言以对。

遥想秦时,见始皇出巡,泗水亭长刘邦不由感慨“大丈夫当如是也”,楚名将后裔项羽则脱口而出“彼可取而代之”。后来,他们一个成了“汉高祖”,开创帝业;一个名唤“西楚霸王”,自刎乌江。同被“十佳大学生”评选震撼,松哥、宝儿立志一心向学,四儿大宇渴望更多社会历练,奶妈则看中了耳田身上的那份洒脱……人生很长,关键的地方也就三两步。分道扬镳的伏笔,就这么早早地埋下了……
本帖最后由 李福建 于 2013-12-29 21:15 编辑

最佳新人

 楼主| 发表于 2013-12-3 13:34 | 显示全部楼层
20 清水袍哥

有人说,大学(University)就是由你玩四年。这说法比较极端,却未必没它的道理。对中文学生而言,大一上学期,想不玩都难。公共课除了英语,专业课除了古代汉语,开的都是200人左右的大课。教授以一敌两百,你还能指望他能看着你的眼睛娓娓道来?至于点名,那也是少之又少的事情。学生花名册念一道,动作快的也得一刻钟,遇到名字里有生僻字的,那等于当众不给自己留台阶。于是结了,革命靠自觉。

四儿寝室,还是相当自觉的。松哥、宝儿逢课必早到,拿卷卫生纸,往最后一排一拉,俩人再一头一尾坐了,8个位子就占下了。对于这占座方式,女生们多有愤怒,却从不较真:拿卫生纸占座就已经够缺心眼了,占的还是最后一排,想啥呢?兄弟们扎堆坐,有聊的课也会认真听。遇上无聊的,倒也有法子让它有聊些。比如,传点小纸条,乱点鸳鸯什么的。有那么一堂课,第一排坐教授眼皮底下的姑娘收了5份“求交往”的纸条。教授实在看不下去了:“都信息时代了,还玩这套?短信聊多好!来,我看看,这都写的什么……黄宇、黄宇、黄宇……字迹还不一样,要说你得多无聊啊,下课来找下我!”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教授还在台上收讲义呢,奶妈茄子就打着节拍喊开了:“大宇、大宇、大宇……”大宇甩了句“吃死你们”,大长腿一迈就随教授去了。女同学们几时见过这阵势,纷纷将目光往最后一排投来。奶妈很兴奋啊:“大宇生死未卜,我们还是庆贺下吧!来搭把手,锯了小四!”四儿一愣神的功夫,七八个男生已经扑了过来。这要是被当众锯了,还有脸在学院混?

赶紧挣脱了往外跑,不想此时,排队上厕所的女生们,队已排到了教室门口。怕撞着姑娘们了,四儿硬生生地停了脚步,后面追赶的也都拍马赶到。“小四,你就从了吧。今天再给你点福利,咱对着女厕所门锯。”茄子捋了捋袖子,不紧不慢地逼来。“适可而止,别逼我动手!”看着围过来的男生们,四儿急了。“吆,急了能一个打八个不?我数数,这还不止八个呢。来,动手,完了哥请客!”奶妈接了话,这货从来就是怕事情玩得不够大的。

松哥、宝儿还在犹豫,隔壁班几个四儿压根不熟的,竟先扑了过来。以一打八那是开玩笑,要是能把出头鸟先撂倒了,这事情没准还有回旋余地。四儿一个闪躲,顺势把第一个扑上的给绊地上了。还来不及看地上的那位什么情况,左右胳膊就被后来人给抱住了。反搂了这两位往地上摁,抱腿的也来了。力从地气,腿一旦被抬了起来,那真就只剩下被玩的份了。也不问抱腿的是哪位了,拿脚往他肩上一脚踹翻,借力往后撞去,摆脱了搂在上身的两人。再发力往前跑时,见俩男生迎了上来,逆光,看不清模样。只道是又被围了,哪还容细想?箭步上去,膝盖挡在其中一个的腿后,双手跟着环腰将他抱起,远远地扔了出去!

一声闷哼,这人下巴着了地。几位追赶着要锯了四儿的,愣在了原地。四儿也意识到了不妙,走上前去,想扶起那哥们时,才发现他胸前已被血染红。半晌,站了起来,捂着滴血的下巴:“摔我干嘛!关我什么事?!”他叫峰哥,隔壁班的,泸州人,忠厚内向,只是路过。四儿一个劲地赔不是,自知闯了祸,此时道歉已是苍白。环顾身边,只剩了明哥:“他们都上课去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小四,先去医院吧,你挨处分是跑不掉了。”

去校医院,一路无语。医生给峰哥处理伤口时,第一时间问了怎么受的伤。四儿慌了,这事如实说了,惊动了保卫处,我这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怕要变成第一个大学肄业生了,有何颜面再见家乡父老?正担心着,峰哥开了口:“下楼梯时,不小心摔得。”医生又查了下伤口:“这伤口明显不像,你照实说了就行,不要顾忌什么。”医生说话时,拿眼扫了四儿和明哥,明哥一个激灵,就要给自己澄清。“确实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他们是我同学,看见了好心送我来的。”峰哥说得很诚恳。医生又看了眼四儿三个,终于没再问。

那一摔,害得峰哥下巴缝了八针!缝针过程,他硬是一声没吭,只在走出校医院时,像是自言自语:“验飞行员我都过了体检,没想到今天在脸上留了疤。”四儿无言以对。误伤同学,心内已存愧疚。更让他惭愧的是,这同学还替他百般遮掩。以后的岁月,四儿跟峰哥交集很多,只是,对于当年的这一摔,峰哥从未再提起。四儿对他的愧疚,也因时间沉积,变成了敬重……这是后话,彼时的四儿,麻烦并未玩。峰哥放了他一马,并不代表他就真的不需担责了。

“小四,峰哥班班主任找你。”送峰哥回了宿舍,就见明哥收了电话过来。“干嘛?”“你那记‘过肩摔’现在已经传开了。峰哥班女班长蔚儿,把这事报告班主任了。”“在哪?我这就去。”“文老师在院办,他负责总览我们这级的事务,这你知道的。好好想想怎么说吧,只要不开除,其他处分都是小的。”“也谢谢你了。”“想开点,起码这事之后,不会有人再敢惹你了……”

院办,文老师桌前,端坐的是个精干的中年人:“要我怎么处理你?”四儿低声答道:“我能来到C大,不容易,只要不开除,其他的我都愿意。”“记个大过,让你背四年处分?”“有什么影响?”“在校期间,各种先进评选,包括保研,你都没份了。”见四儿低头不语,文老师又道:“也不是没其他的处理方式。你来之前,小峰给我电话,替你求了情。我再想,我有必要给你机会没?”“求老师给个机会,我保证好好学习,不再添乱。”“机会不是我给你的,该是你争取的。回去写个检讨,我也再考虑下。”

一小时后,四儿的检讨书交上来时,文老师只看了十多秒:“这样的检讨,还想让我给你机会?重写,或者背处分,你自己选。”“你究竟想让我写什么?”“你是中文系的,要我给你机会,你得拿出点本事。这些老歌老调老掉牙的检讨,写了也没用,去用心写点东西,明天再来吧!”找了家网吧,一夜无眠,被自己、被形势逼到绝境的四儿,次日又交了一篇检讨,名字就叫《老歌老调》。文老师看完,挥手让四儿出去,这事才算真的过去。文老师到底玩的哪初?四儿交上去的又是个什么东西?很多人都在好奇。直到后来,打扫院办时,田田看到了那篇《老歌老调》。检讨书很长,末尾文老师的批示却只有四个字:清水袍哥。为什么会是这四个字,没人知道。我们知道的只是,文老师是重庆人。

附:

《老歌老调》

老歌老调老弹老掉牙了……这是电影《笑傲江湖--东方不败》中岳灵姗的一句台词。很推崇这部电影,痴迷它塑造出的人物形象,它营造出的意境,以及传达出的超越电影本身的哲思。已经记不得高中三年,这部电影到底是看了N遍还是N+1遍了。自从高一时候在县城淘来碟子,每每心情黯然,总会找来温存。看得入神时,也会轻声跟着和,“沧海一声笑,涛涛两岸潮……”

(一)有今生,做《兄弟》

喜欢听老歌,因为迟钝跟不上潮流,更因为老歌背后承载的故事。喜欢《兄弟》,但很长时间以来甚至不敢去听。记得那是初三,中考在即,表面平静的校园里潜流暗涌。自觉入读重点高中无望的各位,已经开始享受毕业前的疯狂了。抽烟、喝酒、骚扰女人、鄙视老师、打群架,在那所乡镇中学中,问题学生是惹不得的,因为太多了,也因为无知的他们什么都敢去尝试。有那么一次,隔壁班几个在学校已经混出点“名头”的哥们聚在一起晒太阳,席间一哥们从棉衣里抽出了把砍刀,跟旁边的女人吹嘘说是已经开过刃了。可这姐们是见过“世面”的,直言说开刃的刀具市场上是买不到的。那哥们一时语塞,急需证明时,却见不远处就站着别班一个穿着黄色军大衣的男生正往这张望,于是默不作声,上去就是一刀。事实上,他的刀的确很快,可怜那哥们穿着那么笨重,愣是被一刀砍在右臂,血流不止。而砍人的哥们拎着滴血的砍刀,回头冲着刚才的女人就是一个冷笑:“我说开了刃的吧!”

这不是杜撰的小说,而是我亲身经历的初中校园。后来这哥们被劝退了,当时他旁边站着的另外一位,取代了他的江湖地位。与前任“扛坝子”不同,他随身带的不是砍刀,而是把军用匕首,不晓得哪搞来的,通体黑色,带血槽的哪种。这哥们很有点大佬的意思,很懂经营,收编了群龙无首的初二流氓集团,跟他的小弟很多。本来我跟他是不应该有交集的,我对他敬而远之,他对我也“礼待有加”,偶尔碰面,和气地打个招呼也就过去了。不想,某日他很看重的小弟却打破了这种平和。那家伙在读初二,单名一个“卫”字,整个二年级嚣张不下,时不时也会来三年级撒点小野。某次小“卫”同学又来调戏我们班级的一个风骚女人,那时候已经是四月,我常自习到很晚。那晚自习室内已经没几个人了,我在埋头做题,可打情骂俏实在让人受不了。扔了书本,大吼了句“要搞滚出去搞!”阿卫很是诧异,撂下了句“你有种,给我等着!”就搂了女人出去了。没去管他,继续做题,因为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这孙子其实是个软蛋。

第二天,私聊时这事我告诉了坤哥,我们的体育委员,我的好哥们。他当时没说什么,只是提醒我不要惹这帮孙子。第二天放学,坤哥收拾了就回去了。不过几分钟后他却又折回,并且带来了个消息说,校门口有七八个人,可能对我不利,因为其中就有阿卫。那晚发生的事情其实很戏剧,替我出头的坤哥带上几个班级能打不能打的几十号人送我出校,只告诉他们说是初一几个痞子找我“谈判”,要帮忙去助威。待到校门口将这些人围住时,竟发现其中就有我的表哥,还有一个是我小学时的死党时,才知道阿卫请来的外援压根就动不了我。我那不着调的表哥见状,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是误会,挥手就带着人散了。

本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了,事实上,针对我的事情的确结束了,可他们却盯上了坤哥。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五月中旬的事情。集体宿舍内,几个孙子趁坤哥熟睡时用铁丝把他连着被子绑在床上,泼了一桶冷水就走。那晚坤哥起床后骂了半晚没人回应,第二天初三的扛坝子就带了人,以莫须有的理由堵了坤哥,一阵暴打。知道事情因我而起,也曾想过要以暴制暴,但我最后却选择了做软蛋,因为那迫在眉睫的中考。后来带了坤哥去找学校保安,保安那孙子给的点子更孙,让坤哥晚上自己回去,他在后面跟着,看对方还会不会动手。这晚对方还是动了手,可孙子保安却躲在一颗松树后没有现身。我问他为什么不出面制止,他拉住我说,不出面是怕对方知道通知了保安后,会再堵坤哥。那时候我居然就信了这孙子,和他一起躲在后面看了全过程……后来,扛坝子他们果真也就没再难为过坤哥,坤哥也一如继往地和我好。可每每想起这事,我都会告诉自己:即使有一万个理由,在这事上,我的确是做了回孙子。

清晰地记得,毕业前坤哥最爱哼的歌就是《兄弟》:轻轻的风,像旧梦的声音,不是我不够坚强,是现实太多僵硬……自此之后,每次听到这首歌,都会想起坤哥,会想起初中毕业前的那段纠结,心里暖暖的,也酸酸的。自此之后,对“兄弟”一词越发珍惜,会和别人称“哥们”,却不会轻易把“兄弟”挂在嘴边……

(二)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兴奋了一个暑假,憧憬中迎来了为期3年的高中生活。接下来的3年中,我的身边不再有刀光棍影,也绝少出现打架斗殴,因为一番努力后,我终于如愿入读了县城那所唯一的省重点。要感谢应试教育,这被某些专家批的体无完肤的体制,却让如我这般没有家世背景的贫寒子弟,有了享受优等教育资源的机会。在这座耗资近亿元、刚刚建成的新校园内,学校施行的是封闭式管理,学校管理抓得狠,班主任跟得紧,一切以成绩说话,看似枯燥,但枯燥并不是我高中生活的代名词。高中三年,以高二时从二楼半跳下骨折为界,一分为二。高一时的情窦初开、恃才傲物,高二之后的患难相交与朦胧爱情,其间所经历的二三人,我都曾暗自许下过愿一生相伴的祈愿。

入读高一时,凭借中考全县第72名的顺位成绩,我有幸进入了学校初次组建的实验班。那时候整个年级有着32个班,近2000人,身上的优越感是无须多表的。班主任张老师,是位南师大毕业的有想法的老师,注重学生个性发展,班级管理从宽。由于班级集中的都是些学有余力的学生,那年成为了我们最接近素质教育的一年。玩得最凶,什么样的怪想法,只要能自圆其说,班主任也都会答应,甚至是带着我们玩。而作为回报,我们的成绩从来就没给班主任丢脸过。师生相处融洽,不觉间一年时光就要这样悄悄溜走。可她的出现,却注定要给我这洒脱不羁的高一生活,打上粉色调。

那是个喜欢“梨花院落溶溶月”的女孩,她教会了我与人交流要直视眼睛的习惯,给了我直视女孩眼睛讲话的勇气。我喜欢她的眼睛、她轻拨发际的温柔、她玩转铅笔的手、她低头的浅笑……感觉很纯,因为对她的喜欢,确切地说,应该叫做欣赏,没有夹杂任何出格的想法。关于这个女孩,不想多叙,因为她是至今为止,留给我印象最纯的一个女孩。正是从她开始,我才去幻想追求那种,在校园的某个角落,遇见如百合般清纯的她,然后用自己一生去保护她的清纯,幻想这样的女孩和恋爱。这在后来,被大学实践击打得粉碎,也使得我曾一度遍体鳞伤,但直至今日,我仍在幻想,只是已经只存在幻想层面了。“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这本来是晏殊用来形容富贵至极的两句绝唱,但我觉得,这样的意境绝不应该少个美人,这美人,应该有如百合般清纯,值得你我一生守候……

高一暑假,在市学生军校呆了一阵,学得了一些攀爬格斗,便欣欣然以为自己可以飞了。开学后,进了文科班,第一次月考又进了年级三甲,一时更是豪情万丈。这不久后的一天,一不小心被锁在了宿舍楼内,因为不甘心等年迈的管理员一个小时后过来开门,思索了几秒钟后,索性决定自己飞下来。结果呢,也很简单,二楼半,不算高吧,落地时候,轻轻松松就地弄了个脚踝撕裂性骨折。好咯,俗话说伤筋动骨大半年,你别说还真有道理,就此之后,我果真就瘸了半年多。

得遇高二时候的这个班主任,某一阵想死的打算都有了。脚伤之后,这仁兄没有给出丁点的关怀,反倒是板下脸来,说哥们我影响班级形象,又不能出操、上体育课,连累班级被扣了很多分,劝我休学。休学?我不甘心,我只是伤了只脚,又不是死了;再说了,受伤后,就是让你们半年,同学中成绩能超过我的又有几人;当然,更为重要的原因是,我的身上有着来自家乡父老太多的期待,我玩不起。在崩溃边缘,我告诉势利的老班,脚伤前我是纪检部部长,检查卫生、纪律的都是我的人,脚伤后也是的,我不信有谁会因为我扣班级这块的分。老班没了言语,只是让我从第三排搬到最后一排,不要挡住后面同学视线。当时就一个感觉,被落井下石了。

下课后,高一同班、高二又是前后座的杰哥帮我把东西搬到了最后一排、原先放拖把、扫帚的那张桌子上。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性格内向兄弟,在我惨遭排挤时,竟把自己也搬了过来,陪我一起坐在了垃圾堆旁边、老班发配差生的角落,这一座就是6个多月。放弃了理想的座位,违背老班意思搬来嘈杂的角落陪我,你可以说它不算什么。难得的是,这兄弟竟在以后我打起石膏、不能走动的一个多月里,包办起了我的吃喝起居。从食堂打饭回来和我一起吃,背我上下楼,甚至是送我去厕所……那一个多月里,我对他只是充满感激,却没有歉意,因为在我面前他居然从未抱怨过,甚至是在背我在4层的教学楼和3层的宿舍楼上下时,听得见粗重的喘息,却从没听过杰哥的叹息!那是我最坚强,也是最脆弱的时期。我逆境求生存,力争做出个样子来,这是我的倔强;可于心底我也怕,因为杰哥的承受底线,才是我真正的底线,他的哪怕是一个松动的信号,都会让我瞬间崩溃。幸运的是,杰哥顶住了,我才得以顶住。在我脚伤的半年内,我和杰哥的成绩都受牵连,成绩始终徘徊在20左右。自觉无颜面的老班,那阵子更是完全忽视了我俩的存在。转眼间,小半年过去了,虽然我俩还是在最后排的角落窝着,可我的脚已经渐近痊愈了。时令上已是冬季,但我俩的春天却似乎要来了。终于,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杰哥和我同时发力,他弄了个文科年级第一,我回到了第三。成绩一出,老班那个笑逐颜开啊,在我俩归队之前,他这个文科重点班,近半年内的数次大小考试,居然没人进过前三还是前五来着。专门开了个总结会,半数以上的时间,都是用来夸奖我俩难兄难弟是怎么逆境雄起的,说我们经受住了考验。当时就跟杰哥说,我非常想问,除了占用了你教室的两张课桌外,咱哥俩的成绩跟你有啥子关系?被杰哥按住后,趴在那忍耐,好容易等他罗嗦完了,拉上杰哥一起去了操场。寒风中,不顾路人侧目,我们冲着空旷的操场大喊,喊得累了,就地躺下的那刻,积蓄了一百多天的恶气终于一吐而快!

一次脚伤,带来了几份弥足珍贵的体验:伤痛的记忆,倔强的勇气,不错的口碑,不离不弃的兄弟情谊,再有就是,意外擦出爱情火花吧。是的,可以肯定地说,这次闯入视线的女孩,带给我的,已不再是“梨花院落溶溶月”的超脱,而是实实在在的心动。很喜欢她身上的淡淡的香水味,还有她衔着手指思考的表情。这么说吧,高考一过,困扰我的只有两件事情:一是,怎样能和杰哥去同一所学校,联手打拼;再就是,怎么处理与这个女孩的关系。结果呢?关键时候上文提及的老班再次跳了出来,友情提示我和杰哥,咱俩的分数想去中国政法,几乎没可能。那年高考,我高出了重本线50多分,杰哥则高我2分,最后的成绩是我们高出政法录取线20分。天意弄人,最终杰哥和我最红还是分道扬镳,一个孤身入川,一个奔赴重庆。每每想起这事,也都会有好好“谢谢”老班的冲动,不过最后,也是他无意间促成了我来C大,功过不作评价了。

关于那个女孩,其后也一直保持联系。但没有结果,所以略去不表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纵观高中3年,上文提及的3人,在不同时段,都是我曾想要一生相伴的。现在仓促的高中生活,又匆匆过去,每每回味,耳际都会不觉间响起水木年华的那首《一生有你》。不晓得这首歌是什么时候唱响的,我只知道,第一次听到它时,是高二的夏天,在最后排摆放垃圾的那个角落,源自杰哥的复读机……

(三)友达以上 《恋人未满》

始终觉得,仅靠个把月的沉淀,便要试图去对大学生活品评一二,终究是为时尚早。就像是历史,大凡称得上是史实的,都经受住了时间的锤炼。也只有当浮杂掠去,最真实的人事才能得以呈现。只是,我不晓得,我还有这个机会没……

……上半部完……
本帖最后由 李福建 于 2014-1-14 13:1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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