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见一位网友的帖子才知道,舒婷来过光雾山!用她细腻的笔,用她敏感的心记录下了在山间的美丽感受! 一些少年时光的回忆,过去了20多年,断断续续被勾起,却不连贯,只好记起什么写什么,谓之乱弹! 《乌龟炉子和文字的温暖》 那个时候,我住在光雾山里,一个叫做魏家坝的林场,现在是到光雾山镇的必经之路。在牛毛毡竹篱笆的林区房子里,烤着乌龟炉子(把汽油桶一切两半,装上铁炉桥子,可以塞进整颗的树木,象极了一只趴着的乌龟),在高寒林区5面透风的房子里感受火苗和书的温度。 当其时,林场属于达县地区,牌子不小,叫做达县地区专伐厂。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砍伐木料的厂子。当然那个时候没有保护生态的概念,工人们受的教育就是多砍树,砍大树为四化建设做贡献。80年代末,改为综合林场,边砍边栽,93 年巴中撤地设市,林场划归南江,更名为国营魏家坝林场,职能彻底改变,只栽不砍了! 那时房前屋后都是几人才可合抱的大树,好多房屋都是用树身做壁的。做饭取暖都是烧料,没错,是烧料,烧木料,不是后来意义上的烧柴。林场子弟都知道,林场有所子弟校,只有几个老师,最多的时候有6个班级,似乎有一年还办过初一。一个年级一个班,每班不超过20个人,绝没有现在超大班的问题。每间教室都有一个乌龟炉子,那时山上的冬天似乎来的比现在更早,每年都有4个月的冰封期。到了10月份就要准备烤火了,学生交烤火柴是理所当然的事,似乎记得是每人两千斤。家长文化都不高,但对老师和知识的尊重是发自内心的。对学校的安排更是奉为圣旨,那两天,大大小小的车拉来一车车的柴,在学校操场上堆成小山。家长联系不到车的孩子也不沮丧,给老师说一声“我整柴去了”就可以离开学校,欢呼雀跃地跑到学校后的山沟里。山沟里到处都是大到盈尺的木料,有的是被山洪冲下来的,有的是选料时被淘汰的,以现在的标准,根根都是好木料了。先玩够了,才随手从沟里拖一根被山洪冲刷得不留一点皮的木料,一路打闹着回到学校,如此反复几趟,两千斤柴就绰绰有余了。 每天都有一个小值日生,值日生的重要工作就是早到学校,生火。别看炉子大,生火却是很简单的事,在教室后选一根碗口粗细干燥的木料,塞进炉子,架一些较细小的干枝,撕一片补修房屋废弃的牛毛毡,点燃塞到柴下去,关上炉门,听得见烟囱里扯得呼呼的声音,透过炉门的空隙,看见红红的火苗在炉膛里四处乱窜。不到10分钟,炉子上脸盆里的雪水就开了,等大家到齐了,先用热水泡泡冻得通红的小手,然后围在炉边,书声朗朗,跟着老师开始感受文字的无穷魅力! 记得有位叫黄学国的语文老师,性极严厉,嗜好古文,那时的班主任老师是要把学生从一年级带到小学毕业的。在我们一二年级的时候就听惯了之乎者也,虽然当时不习惯,时至今日,方觉受益无穷。 或许是因为沾染了灵山秀水的缘故,加上黄老师的耳熏目染,记得4年级时就啃完了古典四大名著,囫囵吞枣,好多字都认不得,却真真实实地看了一篇。我看书是不分课上课下的,看红楼梦时,被里面的诗文折服,上下课也不知道。有次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趴在桌上看忘了,放了学也不知道。母亲起初以为留堂了,天快黑了还不见回,找到学校,把我从桌子下面揪出来,我还纳闷呢:同学们都到哪里去了?后来过了若干年,把新版旧版的四大名著又看了很多遍,字也差不多认全了,却再没有找到那时看书的别样感受。 喜欢一些现代诗人是稍大一些时候的事,青春开始萌芽,总感觉自己就是三毛,优游在天际间;自己是卞之琳,在魏家坝黑石沟的小石桥上居然也找得到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下看你的情趣;自己是戴望舒,在涨秋池的巴山夜雨里也会打一把油纸伞,等一位夜来香般可爱的姑娘。对不起,当时不知道丁香为何物,魏家坝的山沟里,林场工人房前门后的竹筐里却有很多夜来香,比我后来知道的丁香香味浓郁,只在夜间瞬息开来,为了见证大人们说的这个现象,我曾经守了一夜,亲见一朵花是怎样一瓣瓣弹开,直至怒放,在夜阑人静的深山把幽香随风传出很远。当然,林场工人种夜来香不全是因为爱美,还因为夜来香能够有效地驱虫。光雾山的山蚊子身上有囚服一样的条纹,个头虽小,叮人可是一点不含糊,现在在山上露营的朋友应该领教过。(顺带提醒上去露营的朋友一定要带瓶花露水) 浪漫的青春年少,当然也不可避免地喜欢上了舒婷。曾几何时,也能横流倒背,总觉得她的诗意和光雾山很贴切。 光雾山间似乎没有橡树,或者是我对不上号。 有一种树,结的果实我们叫做橡子,圆圆的,戴顶大大的帽子,摘掉帽子,插一根小竹签,就可以做成一个小小的陀螺。用橡子做陀螺或者把橡子当弹弓子弹是我们小时在林区重要的游戏。 虽然对不上号,舒婷诗中的木棉和凌霄更不知为何物,但是那句:“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懂得了,因为山间处处可见攀缘的猕猴桃,借着高大的水青冈炫耀自己诱人的果实。猕猴桃比凌霄花更聪明,他借助的巴山水青冈可不得了,既比橡树高大,名气和地位更是不可同日而语,“植物活化石”,听听这江湖名号就够牛气的了...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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