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云涌
近些年,西方世界经济一团糟,一些西方国家实施了延迟退休,激起了当地劳动者大规模抗议;退休作为一种社会福利,是对劳动价值的确认和补偿,延迟退休就意味着社会福利减少,硬推这种公共政策,昭示着西方世界趋于没落。
回过头来看中国的退休问题。
站在微观立场上,有两个完全不同的结论:有人以为,提前退休可以缓解当前严峻的就业压力;也有人以为,延迟退休可以确保养老金安全,或叫补掉养老金缺口。种种迹象表明,养老金盘子确有隐患,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养老金先天不足的问题可以通过划转国有资产来解决,养老金管理不善的问题可能通过换一班人马来解决,而延迟退休就等于要切上亿人的蛋糕,现在没有必要这样做。
升至宏观角度看,关于退休问题,最近来自顶层人社部的声音是“延迟退休大势所趋”,坊间人们不清楚,这里所说的大势是普世的大势还是中国的大势,坊间人们更关心中国的大势,显然中国的大势是,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取得了巨大成就,已经积累起大量社会财富,足以支撑中国老百姓社会福利增加而不是减少,具体到退休这一问题上,足以让中国老百姓提前退休而不必延迟,各个阶层人们劳碌之后,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享受生活,享受人生,享受经济发展的成果。
有人会担忧,社会福利过分了会养懒汉,会让国家不堪负担,这个观点正确,但具体到退休这个问题上,提前退休只是工作时长的缩短,随着信息化程度不断提高,随着机器人普及使用,广大劳动者已经无需像奴隶一样的工作,工作时长必然缩短,这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换一种讲法:养懒汉又叫“间歇就业”,在当今,这是一种低碳的节能的对环境友好的生活方式,“间歇就业”有忙有闲,碰到极个别的闲极无聊的人一不小心擦出火花,新的发明又诞生了。
一位劳动者一生可以分三大阶段,第一是工作准备阶段,接受教育训练;第二是“工作挑你”阶段,就像现在年长者对年轻者说,是你适应社会,而不是社会适应你;第三是“你挑工作”阶段,只有到了这个阶段,工作可以不是为了生计而是为了乐趣,一个人干自己喜欢干的,才会把活主动干好干精,才会有精湛的工艺与精细的管理,当下,“中国制造”要想进阶到“中国创造”,就必须有大量劳动者进入第三阶段,然而,第三阶段最重要的保障就是让人们有可能自主选择提前退休,一般成熟性人才是不愿意主动提前退休的,但这是托底,有了托底,他们就敢于流动和探索,在宏大的产业升级进程中寻找自己的合适定位,无数个体的趋利行为终将促成各大系统的优化组合。
提前退休会释放“正能量”,这已被实践所证明。改革开放初期,大量知青回城造成了突发性就业压力,当年没有“顶层设计”,只是作出一个正确的决定,出台“顶替”政策,允许没到退休年龄的老子提前退休回家,让儿子进入单位上班,当年大量的成熟性人才流入社会以后,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很多人居然退而不休,很多人燃起了创业的星星之火,就此萌动了无数的“底层智慧”,促成了长三角与珠三角乡镇企业的崛起,促成了大中城市现代服务业的发端;解决了知青回城的就业难题;稍后还吸纳了因“人地失衡”的矛盾而形成了第一波“民工潮”。
劳动者提前退休是一种文明进步。当下可以做两件事情,第一,退休依据在“年龄”的基础上再增加“工龄”,让人们自主选择,让一部分愿意提前退休的人可以提前退休,以此解决大量劳动者进入“第三阶段”的托底问题;第二,体制内的人到规定工龄必须退职,拿基本养老金,或选择不拿但只能到体制外去找工作,并按时缴费,届时可拿全额养老金,以此解决“退休双轨制”的不公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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