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说过当年的拉风箱,现在再说打风箱。
那时农村缺燃料,家家都在山上找些秙枝黄叶和草根当柴烧,这些柴不好烧就只好用风箱来助燃。城里没柴草就只能烧粉煤,粉煤难烧浪费又多且限量供应,只好用风箱助燃,才能节煤也有利于煮饭。
于是,县煤建公司的节煤股就专管在农村推广省柴灶,烧风箱灶就是其中之一。
风箱灶,要有风箱,还要有风箱灶的炉桥,这两样,都是我们厂生产。
风箱是方筒的,长约两尺,横断面六寸见方,是用四块木板钉成的。风箱上有出风槽,里边是“毛儿头”,出风槽的风包中和风箱两头都有“摆叶子”,这些结构与前边说的大风箱一样(可惜没有当年的照片,我在百度上找,怎么也没有他们打的那样的,找到的是那箱体高几乎是宽的三倍,双杆拉杆的,显然我们厂的用料要省三分之二)。不同的是小风箱是一只手拉,一般是右手拉风箱,左手往灶膛里填燃料。由于有风箱鼓进的风助燃,燃料充分燃烧,省料又省时间。
我们厂的木工车间,有两个师傅专门打风箱(就是做风箱,说打风箱,那是当年农民们的口语,觉得很亲切的,就用了)。
那风箱是批量生产,一个月产一批。下料是车间主任在配料室配好了的,材料都是上码料,只是推刨、打眼、组装等。
那掌墨的W师傅,很是心灵手巧,他做了个模具框来推木板的宽窄,一次能推三十多张板,这样就不用给每张板划线,而且尺寸一致,就保证了以后钉出来的箱体内空一样大,那毛儿头也就能统一在圆盘锯上锯了;以前的木摆叶子改为了白铁皮的,工效也提高了不少。
另一个师傅姓Z,专门推板子、挖风槽等,W则是打箱体、做摆叶子、毛儿头等,两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还真不错。
农民来买风箱,先开票,如果还没有成品,就要等到月底成品出来时,才来厂里取货。那还真是个俏。
这时再说两个师傅:
W师傅年轻时跑农村做手艺,人年轻,风华正茂,很受那些女主人的青睐,粘花惹草,还很是风流快活(这可是他自己的原话)呢。可惜后来得了肺病,然恶习不改,如我师兄所说有肺病的人淫心重。常与妇女打情骂骚的.
Z师傅解放初是土改积极分子,曾进过团校培训,可自认为文化低,不愿当脱产干部,只愿当武装基干民兵、当工人。听说Z师傅学掌墨时,那床腿本是一对一对的,即左右对称,可他画成了一顺的,到逗榫才发现,从此就怕掌墨,只是给人当下手,展蛮劲的了。
两个人一起,配合默契,将那风箱做得风风火火,经常是农民坐在一边等,他俩个一人钉箱体,一人装毛儿头,吃着农民的烟,冲着壳子,一个个风箱就出来了。
说到这儿,想起六十年代中期天旱时,W师傅做过一个像木风箱一样的抽水筒,有两三米长、横断面和他打的木风箱差不多,安装在现在的城郊中学下边的沟里,人拉那中间的活塞,水就吸到了上边的田里来,比两个人用戽水斗快多了。
如今,W师傅已经作古,Z师傅也由一风华正茂的武装基干民兵变为年老多病、行走不便的靠养老金生活的垂垂老者,想起当年他们的打风箱和那已经消失了的风箱,还真令人感慨。
2013-9-6草
2013-9-11毕
本帖最后由 huangguangyong2 于 2013-9-12 08:2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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