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02月15日 星期三 夜晚有雨 老张要走了,不是回家,而是继续南下,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可以再见面了,他倒是宽慰我,标志性的笑脸,两颗品牌的虎牙,即使在他这般年纪了,看起来,也仿佛一个小孩子,因为回忆起初次见面的那天,也不过是回眸之间,但是却真的已经遥远。以前我们住过的203,已经换了人,在经过几次彻底的粉刷过后,当时我们的信手涂鸦几乎已经不能再见,寝室的条件也好了很多,至少不用再担心刚洗好的衣服会在半夜被小偷光顾,但是这所有的滋味,现在的这帮人是无从体会了。 “巍巍紫金岭,滔滔马莲河……”这是老张夜谈的开场白,那是他的家乡,甘南陕北。对于马莲河的影象并不是因为这是老张习惯的开场白,而是有一次夜谈时,老张说“马莲河涨水,比长江还要宽”,我们剩下的9个人全部惊住了,末了老张说“有10来米宽吧”……其实老张是没有见过真正的长江的,在他走出那片黄土地,走出前辈居住了一生的窑洞之前,他的见闻不过来自破旧的书籍和听来的途说。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也会很潮流,同时很突然的来上一句“哇,美女”,大家一阵笑,他也笑“真的是美女!” 天很不合时宜的下起了大雨,春天来了,是的,我们都要远航了,到达我们期待的彼岸,但是此刻,我们只想多待一会,多和自己相伴多年的同学、兄弟多待上一会,鬼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也许那个时候都已经是家庭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了。伴随记忆,我嗅到了泡面的味道,那是一块钱一包的“超级福满多”,还有依稀散发的泡在面里的5毛钱一个的卤蛋,卖蛋的那个老婆婆已经不知道去向了,但是曾几何时,我们在夜自习回来,一屋人关上门窗,每个人都买个蛋,泡包面,谈论时事,描绘未来,远去的时光还是以前的那个颜色。老狼的“青春”,依然刻在了我们的青春上。 往事是真的不可以随便去回味,虽然我们可以会心的一笑,或者情不自禁的一泪,抑或向春天发誓要永远年轻下去,但是我们的心在那一刻变成了鲜艳的黑白,然后是发黄的黑白,接着继续模糊。我们甚至可以说“世界已经老了,我们依然还年轻”,但是当时光如水泻一般,若干年后的某天,我们还会依然吗? 末了,要上火车了,我问老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一个刻意的玩笑,我们抱在了一起。车远去了,慢慢变小,模糊,在成都的夜色里,又一个过客起身而去,那是我的兄弟,且行且珍惜! 我又想起了我问老张的那个玩笑,若干年前大二的一天,我们学习了《婚姻法》,晚上大家已经睡下了,老张还在温习,然后突然说“我啥时候可以结婚呢……”,那一夜,我们整夜未眠……6年前,老张21岁。 送走了老张,203的兄弟,只有我一个还在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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