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控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老老实实宅在家里,不给政府添乱。
我是本来就不大喜欢出门的人,自以为不出门没关系的。可有的事,还得出门才能办。比如去街上拿水面条。
上街,必需要戴口罩。而口罩,那真个是稀缺货。我家的口罩,是年三十前一天在药店买的,一次性外科用,当时是五角钱一个,一包十个五元钱。说实话,没想到疫情会越来越严峻、时间会这么长,区区二三十个口罩,能用多久?我自然是十分地珍惜了。这样,非必需,不上街。再说,上一次街得戴口罩,药店买口罩要排队、一个身份证一次一个(好像价格已是四元多一个)。想想,要出门上街,要排队才能买一个,一个最多用一天,就是说,买的口罩只够出门买口罩用。如此,便打消了上街拿水面的念头。
苍溪人爱说,哪有尿憋死了的人。是的,不能上街拿水面,就自己擀面。不就是用手工擀吗,反正没事,试试也一样。
小时候见过外婆擀面,老人家是用一根二尺多长的擀面杖,那擀面杖并不太圆,是用手工推的,红黄红黄的,显然是用了多年的。书香门第出身的外婆身体不好,在家并不多做家务,擀面对她来说并不内行。不过,她见过家人擀面,说是旧时套凉面都是用手擀,那切面刀几乎有一尺长呢。
手擀面,面要和得硬点,要加点碱。反复地揉搓,和得尽量的熟。和后让其“发”近十分钟,再和、再擀。
擀时先将面团成一个圆球。按平,用擀面杖一下一下地压,横着压过一排,再将面转动九十度后压,再转四十五度压,当其成一个手指拇厚的圆饼时,上面洒点干面粉,裹在擀面杖上用双手按住在案板上往前推滚,如此反复,就擀出需要厚度的面皮来。然后洒“坝铺(干面粉,两个字不知是不是这样写)”,折叠切条。
这是小家小户的做法。我在乡下见过公共食堂时的手工擀面:天寒地冻的日子,能干的妇女主任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妇女队员,站在地板凳上将那五、六斤重的和得硬硬的面团在大案板上团过来团过去的反复和,再用擀面杖擀。那有白面、豌豆面、绿豆面等混合的“合儿面”,在案板上被擀成有近一米直径的面皮。不过,许是用的杂粮,不能擀得太薄,那是有三毫米多厚的。
面条是用舍不得吃的队上杀的卧了圈的老牛的肉做的,里面加了红萝卜颗儿等,很好吃。记得我们打回来,没吃完的,放了两、三天后热出来,那梭了颗儿(棱形)的面条还是好好的。可见妇女队员劳力和技术之好。
看着人家做起来容易,自己做时,却难多了:因为是试验,我只和了约三、四两面,感觉比平常包包子用的面硬。我的擀面杖是用木车床车的,中间粗两端细的梭子形,长不到一尺,那是用来擀包子皮的。可用来擀面条,却真的不大好用,当面皮裹在擀面杖上擀时,面皮的中间擀薄了,摊在案板看起泡了,周围还是厚厚的。好在我的面不多,最后擀好后也不过直径四百毫米大。于是我便将面皮在案板上移动,从泡的周围往外擀,边擀边将面皮扯伸展,直到中间的泡消些,再从从中间往周围擀,当然,是不能裹在擀面杖上的了。用双手将面皮提起,从光线透过的透明度一不一致来判断其厚薄,过余厚的地方再擀擀。我切面条时用的“坝铺”是细细的米面子,那是买回来煮油茶的,这样原不怎么硬的面便不会粘在一起(这是我看到压面店的做法,我很是为自己骄傲了一回)。
我的菜刀那可是削铁如泥的,切面条自然不在话下(我想这样不会在切口处将面皮压粘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将切好的面条抖散、摊在盖中,我的这点手擀面终于成功了。
不用说,那面条的口感真好!有韧劲。
是的,宅家的日子,明白了很多事,让人懂得除了生命的宝贵。什么都是浮云,只有活着才是最大的幸福!也让人明白了与其在痛苦抱怨中行走,不如在快乐忙碌中奔跑。于无事中找事的用手工擀面,也许便是如此。
202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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