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充度罢春节,回达州后第一去处仍是“凤凰山下”。读了些网络文章,知道凤凰山新建楼亭已经被命名为“凤凰楼”,更有人为之作记。新年的喜气顿时消散,几许失落涌上心头。
早在年前,就见政府征集新亭之名。想到“元九登高”已经入选四川名节,我便猜想那些英明的管事者定然胸有成竹,惟“元九亭”无它,征名不过做秀罢了。岂料政府无比民主,竟选用了个奇丑无比的“凤凰楼”——民主的局限性可见一斑。
说它丑陋,理由如下:
一,达城凤凰山之得名,乃因其形如凤凰。凤凰楼,顾名思义,凤凰栖息之巢也。倘若巢在自身,就是蜗牛了,辱没了凤凰的美名。事实上,达州全城,才是引凤之巢。
二,凤凰楼,世间多矣。广元凤凰楼,实为“凤凰头”,虽有名误,却因斯地诞有武则天,楼为之建,“凤”不虚传,故能享誉遐迩,为世人所知。达州膜拜元稹,岂能“凤”之?何况重名有东施效颦之嫌,恐遭利州人笑话。
三,山水命名,必遵堪舆之学,刚柔相济,阴阳调和,以保丰泰。广元有凤凰山,亦有乌龙山,达州不曾见也。若以纯阳之数“元九”济之,则佐此憾事。而“元九”亦指元稹,更寓意“元九登高”,夫万千宣传手段莫能代也。
以上浅谈“凤凰楼”名称之弊。
至于杨仁明先生所作之《凤凰楼记》,“达州阿甘”等人大肆追捧,称其为旷世名赋,则令我啼笑皆非。无论怎么看,该文不过一初学骈文者的练笔之作罢了,表面看来富丽堂皇,实则纰漏百出,逻辑混乱,语法不通,难登大雅之堂。
“达州城北,凤凰名山,地高千尺,形若鲲鹏。”凤凰山因其形如凤凰而得名,怎的“形若鲲鹏”?鲲鹏者,语出庄子《逍遥游》 “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今人研究,鲲鹏是渤海的海鲸。以鲲鹏比凤凰,委实不妥。
“戊子鼠岁,绝顶重楼。”戊子即鼠岁,何需重复?重楼者,楼外楼也,而凤凰山并无此景。
“追踪先祖灵地,气冠华夏名都。”后句何意?应是“冠名华夏气都”。
事实上,“冰雪劫江南,地震裂汶川”皆发生于“奥运首靓京华,神舟数弋苍穹”之前,作者却用“岂知”转承,逻辑明显混乱。
“乐乎忧乎?俯仰圣哲先贤。嗟夫!阅尽泱泱青史,上下五千年,难书兴邦伟略;览却滚滚红尘,前后三十载,竟开盛世鸿篇!”不知圣哲先贤该如何“俯仰”?更不知“前后三十载”这六十年所指何时?
“登临斯楼。。。家山万里,望断天涯归难却;名利齐肩,终如春梦了无痕。”作者可是客居达州?
够了够了,文理尚且不通,更不谈布局谋篇了。
我倒无意攻击杨先生,只是劝那些瞎捧的人多读点书、多长点见识,不要人云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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