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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我是玉龙人

[生活•情感] 唐·赵蕤 《长短经》全文(原文)68楼后有全部注释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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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13 12:43 |
 ○ 教战第六

  孔子曰:不教人战,是谓弃之。故知卒不服习起居,不精前击後解,与金鼓

之指相失,百不当一,此弃之者也。故领三军故教之战者,必有金鼓约令,所以

整齐士卒也,教令操兵、起居、旌旗指麾之变。故教使一人学战,教成合之十人;

十人学战,教成合之百人,渐至三军之众。大战之法,为其校阵,各有其道。左

校青龙,右校白虎,前校朱雀,後校玄武,中校轩辕。大将之所处,右锋左戟,

前(?)後弩,中央鼓旗。兴动俱起,闻鼓则进,闻金则止,随其指麾,五阵乃理。

故曰:治众如治寡,分数是也;斗众如斗少,形名是也。言不相闻,故为鼓铎;

视不目见,故为旌旗。夫金鼓旌旗,所以一人耳目也。是知鼓(?)金铎,所以威耳;

旌旗麾章,所以威目;禁令刑罚,所以威心。耳威於声,不可不清;目威於色,

不可不明;心威於罚,不可不严。三者不立,虽胜必败。故曰:将之所麾,莫不

从移;将之所指,莫不前死。纷纷纭纭,斗乱而不可乱;混混沌沌,形圆而不可

败,此用众之法也。卒服习矣,器用利矣,将军乃秉旄麾众而誓之。於是气励青

扬,虽赴汤蹈火可也。此教战之法也。

 楼主| 发表于 2010-4-13 12:44 |
 ○ 天时第七

  《孙子》曰:二曰天时。天时者,阴阳寒暑时节制也。《司马法》曰:冬夏

不兴师,所以兼爱吾人。太公曰:天文三人,主占风气,知天心去就。故经曰:

能知三生,临刀勿惊。从孤击虚,一女当五丈夫。故行军必背太阴,向太阳,察

五纬之光芒,观二曜之薄蚀;必当以太白为主,辰星为候;合宿有必斗之期,格

出明不战之势,避以日耗,背以月刑,以王击困,以生击死。是知用天之道、顺

天行诛,非一日也。若细雨汰军,临机必有捷;回风相触,道还而无功;(?)类群

羊,必走之道;气如惊鹿,必败之势。黑(?)出垒,赤气临军,六穷起风,三刑生

雾,此皆见师之出而不见者入也。若烟非烟,此庆(?)也;若星非生,此归邪也;

若雾非雾,此泣军也;若雷非雷,此天鼓也。庆(?)开有德,归邪有降人,泣军多

杀将,天鼓多败军。是知风(?)之占、岁月之候,其来久矣。故古者初立将,始出

门首建牙之时,必观风气之气。若风不旁勃,旌旗晕晕,顺风而扬举,或向敌终

日,军行有功,胜候也。若逆风来应,气旁勃,牙扛折,阴不见日,旌幡激扬,

败候也。若下轻其将,妖怪并作,众口相惑,当修德审令,缮砺锋甲,勤诚誓士,

以避天怒。然後复择吉日祭牙旗,具太牢之馔,震鼓铎之音,诚心启请,以备天

问,观其祥应,以占吉凶。若人马喜跃、旌旗皆前指高陵、金铎之声扬以清、钟

鼓之音宛以鸣,此得神明之助持,以安於众心,乃可用矣。虽云任贤使能,则不

占而事利;令明法审,则不筮而计成;封功赏劳,则不祷而福从;共苦同甘则犯

逆而功就,然而临机制用,有五助焉:一曰助谋,二曰助势,三曰助怯,四曰助

疑,五曰助地。此五者,助胜之术。故曰:知地知天,胜乃可全,不可不审察也。

 楼主| 发表于 2010-4-13 12:45 |
 ○ 地形第八

  《孙子》曰:三曰地利。地利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故不知山林险阻

沮泽之形者,不能行军;不用乡导,不能得地利。故用兵有散地。

  有轻地,有争地,有交地,有衢地,有重地,有汜地,有围地,有死地。诸

侯自战其地,为散地;入人之地而不深者,为轻地;我得则利、彼得亦利者,为

争地;我可以往、彼可以来,为交也:诸侯之地三属,先至而得天下之众者,为

衢地;入人难反之地,深倍城邑多者,为重地;行山林险阻沮泽,凡难行之道者,

为汜地;所由入者隘,所从归者迂,彼寡可以击吾众者,为围地;疾战则存、不

疾则亡,为死地。是故散地无战,争地则无攻,交地则无绝,衢地则合交,重地

则掠,汜地则行,围地则谋,死地则战。

  又有六地:有通,有挂,有支,有隘,有险,有远。我可以往,彼可以来,

曰通。居通地,先处其高阳,利粮道,以战则利。可以往,难以反,曰挂。挂形

曰:敌无备,出而胜之;敌有备,出而不胜,难以反,不利。我出而不利,彼出

而不利,曰支。支形曰:敌虽利我,我无出引而去也,令敌半出而击之利。隘形

曰:我先居之,必盈之而待敌。若敌先居之,盈而勿从也,不盈而从之。险形曰:

我先居之,必居高阳以待敌。若敌先居,则引而去之,勿从也。夫远形钩势,难

以挑,战而不利。凡此六者,地之道也,皆将之至任,不可不察。

  故曰:深草蓊秽者,所以遁逃也;深谷阻险者,所以止御车骑也;隘塞山林

者,所以所少击众也;沛泽杳冥者,所以匿其形也。丈五之沟渐车之水、山林石

径、泾川丘阜、草木所在、步兵之地,车骑二不当一;丘陵漫衍相属、平原广野,

此车骑之地,步兵十不当一;平原相远、仰高临下,此弓弩之地,短兵十不当一;

两阵相近、平地浅草、可前可後,此长戟之地,剑(?)三不当一;萑苇竹萧、草木

蒙笼、枝叶茂接,此矛(?)之地,长戟二不当一;道相伏、险扼相薄,此剑(?)之地,

弓弩三不当一。

  故曰:地形者,兵之助。又曰:用兵之道,地利为宝。赵奢趋山,秦师所以

覆败;韩信背水,汉兵由是克胜。此用地利之略也。

 楼主| 发表于 2010-4-13 12:45 |
 ○ 水火第九

  经曰:以水佐攻者强,以火佐攻者明。是知水火者,兵之助也。

  故火攻有五:一曰火人,二曰火积,三曰火辎,四曰火库,五曰火燧。行火

必有因。烟火素具,发火有时,起火有日。时者,天之燥也。日者,宿在箕、壁、

参、轸也。凡此四宿者,风起之日也。

  太公曰:强弩长兵,所以逾水战。孙子曰:水可以绝。谓灌城也。又曰:绝

水必远水。客绝水而来,迎之於水内,令敌半渡而击之利。欲战,无附於水而迎

客也。谓处水上之军。故曰:以水佐攻者强。何以言之?昔韩信定临淄,走齐王

田广。楚使龙且来救齐,齐王广、龙且并军,与信合战,夹潍水阵。韩信乃夜

令人为万馀囊,盛沙壅水上流,引军半渡击龙且,佯不胜,还走。龙且果喜曰:

固知信恃也。乘追。信渡水,信使决壅囊。水大至,龙且军太半不得渡,即急击

之,杀龙且。龙且水军东散走。此反半渡之势。卢绾佐彭越攻下梁地十馀城。项

羽闻之,谓其大司马曹咎曰:谨守成皋。即汉挑战,慎勿与战。汉果挑楚军,楚

军不出,使人辱之。大司马怒,渡汜水。卒半渡,汉击大破之。此欲战无附於水

势也。

  故知水火之变可以制胜,其来久矣。秦人毒泾上流,晋军多死。荆王烧楚积

聚,项氏以擒。曹公决泗於下邳,吕布就戮。黄盖火攻於赤壁,魏祖奔衄。此将

之至任,盖军中亢急者矣,不可不察。

 楼主| 发表于 2010-4-13 12:47 |
  ○ 五间第十

  《周礼》曰:巡国传谍者,反间也。吕望云:间构飞言,聚为一卒。是知用

间之道,非一日也。

  故间有五间: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生间,有死间。五间俱起,莫知

其道。因间者,因其乡人而用之者也;内间者,因其官人而用之者也;反间者,

因敌间而用之者也;生间者,反报者也;死间者,为诳事於外,令吾间知之,而

待於敌间者也。

  昔汉西域都护班超,初为将兵长史,悉发诸国步骑二万五千击莎车。莎车求

救龟兹。龟兹王遣左将军发温宿姑墨尉头,合五万人助之。超召部曲及於阗疏勒

王议曰:兵少不敌,计莫如各解散去。於阗从此东,长史亦从此西归,夜半闻鼓

声便发。众皆以为然。乃阴缓擒得生口,生口归,以超言告龟兹。龟兹闻之喜,

使左将军将万骑於西众遮超、温宿王将八千骑於东众遮於阗王。人定後,超密令

诸司马勒兵励士。至鸡鸣,驰赴莎车军营,掩覆之,胡皆惊走,斩首五千级。莎

车遂降。又耿(?)讨张步。步闻之,乃使其大将费邑军历下,又分兵屯祝阿,别於

太山钟城列营数十以待(?)。(?)渡河先击祝阿,拔之,故开围一角,令其众得奔钟

城。钟城人闻祝阿已溃,大惧,遂空壁亡去。费邑分遣其弟敢守巨里。(?)进兵先

胁巨里,多伐树木,扬言填塞坑(?)。数日有降者,言邑闻(?)欲攻巨里,谋来救之。

(?)乃严令军中趣治攻具,後三日当悉攻巨里。阴缓生口,令得亡归。归者以(?)期

告邑,邑至日果自将来救之。喜谓诸将曰:吾所修攻具者,欲诱致邑耳。今来,

(?)吾所求也。即分三千人守巨里,自引精兵上岗坂,乘高合战,大破之,临阵斩

邑。此用因间之势也。晋时,益州牧罗尚遣隗伯攻李雄於郫城,迭有胜负。雄乃

募武都人朴泰,鞭之见血,使谲罗尚,欲为内应,以火为期。尚信之,悉出精兵

遣隗伯等率领从泰。李雄先使李骧於道设伏。泰以长梯倚城而举火。伯军见火起,

皆争绿梯。泰又以绳汲上尚军百馀人,皆斩之。雄因放兵,内外击之,大破尚军。

此用内间之势也。郑武公欲伐胡,先以其子妻故,因问群臣曰:我欲用兵,谁可

伐者?大夫关其思曰:胡可伐。武公怒而戮之曰:胡,兄弟之国。子言伐之,何

也?胡君闻之,以郑为亲已而不备郑。郑袭胡,取之。此用死间之势也。陈平以

金纵反间於楚军,间范增。楚王疑之。此用反间者也。故知三军之亲莫亲於间,

赏莫厚於间,事莫密於间,非圣智莫能用间,非密微莫能得间之实。此三军之要,

唯贤将之所留意也。

 楼主| 发表于 2010-4-13 12:48 |
 ○ 将体第十一

  《万机论》曰:虽有百万之师,临时吞敌,在将也。《吴子》曰:凡人之论

将,恒观之於勇。勇之於将,乃万分之一耳。故《六韬》曰:将不仁则三军不亲,

将不勇则三军不为动。《孙子》曰:将者,勇、智、仁、信、必也。勇则不可犯,

智则不可乱,仁则爱人,信则不欺人,必则无二心,此所谓五才者也。三军之众,

百万之师,张设轻重,在於一人,谓之气机。道峡路险,名山大塞,十人所守,

千人不过,是谓地机。善行间谍,分散其众,使君臣相怨,是谓事机。车坚舟利,

士马闭习,是谓力机。此所谓四机也。

  夫将可乐而不可忧,谋可深而不可疑。将忧则内疑,谋疑则敌国奋。以此征

人,则可致乱。

  故将能清能静、能平能整、能受谏、能听讼、能纳人,能采善言、能知国俗、

能图山川、能裁厄难、能制军权、危者安之、惧者忄(?)之、叛者还之、冤者原之、

诉者察之、卑者贵之、强者抑之、敌者残之、贪者丰之、欲者使之、畏者隐之、

谋者近之、谗者覆之、毁者复之、反者废之、横者挫之、服者活之、降者说之、

获城者割之、获地者裂之、获国者守之、获厄塞之、获难屯之、获财散之、敌动

伺之、敌强下之、敌凌假之、敌暴安之、敌勃义之、敌睦携之、顺举挫之、因势

破之、放言过之、四网罗之、此为将之道也。

  故将拒谏则英雄散,策不从则谋士叛,善恶同则功臣倦,将专已则下归咎,

将自臧则下少功,将受谗则下有离心,将贪财则奸不禁,将内顾则士卒淫。将有

一则众不服,有二则军无试,有三则军乖背,有四则祸及国。

  《军志》曰:将谋欲密,士众欲一,攻敌欲疾。将谋密则奸心闭,士众一则

群心结,攻敌疾则诈不及。设军有此三者,则计大夺。将谋泄则军无势,以外(?)

内则祸不制,财入营则众奸会。将有此三者,军必败。将无虑则谋士去,将无勇

则吏士恐,将迁怒则军士惧。虑也、谋也,将之所重;勇也、怒也,将之所用意。

故曰:必死可杀也,必生可虑也,忿速可侮也,廉洁可辱也,爱人可烦也。此五

者,将军之过、用兵之灾。

  故凡战之要,先占其将而察其才,因刑用权,则不劳而功兴也。将愚而信人,

可谋而诈;贪而忽名,可货而赂;轻变,可劳而困;上富而骄、下贫而桀,可离

而间;将怠士懈,可潜而袭。智而心缓者,可追也;勇而轻死者,可暴也;急而

心速者,可诱也;贪而喜利者,可袭也、可遗也;仁而不忍於人者,可劳也;信

而喜信於人者,可诳也;廉洁而不爱人者,可侮也;刚毅而自用者,可事也;懦

心喜用於人者,可使人欺也。此皆用兵之要、为将之略也。

 楼主| 发表于 2010-4-13 12:48 |
 ○ 料敌第十二

  夫两国治戎,交和而合刀,以冥冥决事,必先探於敌情。故《孙子》曰:胜

兵先胜而後战。又曰:策之而知得失之计,候之而知动静之理,因形而作胜於众,

用兵之要也。

  若欲先知敌将,当令贱而勇者,将轻锐以当之。观敌之来,一起一坐,其政

以理,其追北佯为不及,其见利佯为不知,如此者,将必有智,勿与轻战。若其

众ん旗乱,其卒自止自行,其兵或纵或横,其追北恐不及,见利恐不得,如此者,

将必无谋,虽众可获。

  故曰:敌近而静者,恃其险也;敌远而挑人者,欲人之进也;众树动者,来

也;众草多障者,疑也;鸟起者,伏也;禽骇者,覆也;尘卑而广者,徒来也;

散而条远者,薪来也;少而往来者,营军也;辞卑而益备者,进也;辞强而进驱

者,退也;无约而请和者,谋也;半进半退者,诱也;杖而立者,饥也;汲而先

饮者,渴也;见利不进者,劳也;鸟集者,虚也;夜呼者,恐也;军扰者,将不

重也;旗动者,乱也;吏怒者,倦也;粟马食肉、军无悬氵垂,不及其舍者,穷

寇也;淳淳翕翕、徐言入人者,失其众也;数赏者,害也;数罚者,困也;数顾

者,失其群也;来委谢者,欲休息也。兵怒而相近,久而不合,又不相去,必谨

察之。敌来新到,行阵未定,可击也;阵虽定,人马未食,可击也;涉长道,後

行未息,可击也;行坂涉险,半隐半出,可击也;涉水半渡,可击也;险道狭路,

可击也;旌旗乱动,可击也;阵数动移,可击也;人马数顾,可击也;凡见此者,

击之而勿疑。然兵者诡道也,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故匈奴示弱,汉祖

有平城之围;石勒藏锋,王浚有幽州之陷,即其效也,可不慎也!

 楼主| 发表于 2010-4-13 12:49 |
○ 攻心第十四

  《孙子》曰: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何以明之?战国时有说齐王曰:凡伐国

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胜为上,兵胜为下。是故圣人之伐国攻敌也,务

在先服其心。何谓攻其心?绝其所恃,是谓攻其心也。今秦之所恃为心者,燕赵

也,当收燕赵之权。今说燕赵之君,勿虚言空辞,必将以实利,以回其心,所谓

攻其心者也。沛公西入武关,欲以二万人击秦(?)关下军,张良曰:秦兵尚强,未

可轻也。臣闻其将屠子贾竖,易动以利。愿沛公且留壁,使人先行,为五万人具

食,益张旗帜诸山之上,为疑兵。令郦食其持重宝(?)秦将。秦等果欲连和,俱西

袭咸阳。沛公欲听之,良曰:此独其将欲叛,士卒恐不从,不从必危。不如因其

懈击之。沛公乃引兵击秦军,大破之。此攻心者也。

 楼主| 发表于 2010-4-13 12:53 |
○ 蛇势第十七

  语曰:投兵散地,则六亲不能相保;同舟而济,胡越何患乎异心?《孙子》

曰:善用兵者,譬如率然。何以明之?汉宣帝时,先零为寇,帝命赵充国征之,

引兵至先零所在。虏久屯聚,解弛,望见大军,弃车重,欲渡湟水。道厄狭,充

国徐行驱之。或曰:遂利行速。充国曰:此穷寇不可追也,缓之则走不顾,急之

则还致死。诸将校皆曰:善。虏果赴水溺死者数百。於是破之。袁尚既败,遂奔

辽东,众有数千。初,辽东太守公孙康恃远不服。曹公既破鸟丸,或说公遂征之,

尚兄弟可擒也。公曰:吾方使康斩送尚、熙首,不烦兵矣。公引兵还,康果斩送

尚、熙,传其首。诸将或问曰:公还而康斩尚、熙,何也?公曰:彼素畏尚、熙,

其急之并力,缓之则自相图,其劫然也。曹公征张绣,荀攸曰:绣与刘表相恃为

强,然绣以游军仰食於表,表不能供也,其势必离。不如缓军以待之,可诱而致

也。若急之,则必相救。曹操不从,进至穰,与绣战。表果救之,军不利矣。故

《孙子》曰:善用兵者,譬如率然。率然者,常山之蛇,击其头则尾至,击其尾

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或曰:敢问可使如率然乎?孙子曰:可矣。夫吴人

之与越人相恶,当其同舟而济则相救如左右手。是故放马埋轮,不足恃也;齐勇

若一,政之道也。此之谓矣。

 楼主| 发表于 2010-4-13 12:54 |
○ 先胜第十八

  《孙子》曰:善用兵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何以明之?梁州贼王

国围陈仓,乃拜皇甫嵩、董卓各率二万人拒之。卓欲速进赴陈仓,嵩不听。卓曰:

智者不待时,勇者不留决。速战则城全,不救则城灭。全灭之势,在於此也。嵩

曰:不然。百战百胜,不如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以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不可胜在此,可胜在彼。彼守不足,我攻有馀。有馀者动於九天之上,不足者陷

於九地之下。今陈仓虽小,城守固备,非九地之陷也;王国虽强,而攻我之所不

救,非九天之势也。夫势非九天,攻者受害;陷非九地,守者不拔。国今已陷受

害之地,而陈仓保不拔之城,我可不烦兵动众,而取全胜之功。将何救焉!遂不

听。王国围陈仓,自冬迄春八十馀日,城坚守固,竟不能拔。贼众疲弊,果自解

去。嵩进兵击之,卓曰:不可。兵法穷寇勿迫、归众勿追。今吾追国,是迫归众、

追穷宝也。困兽犹斗、蜂虿有毒,况大众乎?嵩曰:不然。吾前不击,避其锐也;

今而击之,待其衰也。所击疲师,非归师也。国众且走,莫有斗志,以整击乱,

非穷寇也。遂独进兵击之,使卓为後拒,连战大破,国走而死。卓大惭恨。青州

黄巾众百馀万八东平。刘岱欲击之。鲍永谏曰:今贼众百万,百姓皆震恐,士卒

无斗志,不可敌也。观贼众群辈相随,军无辎重,唯以抄掠为资,今若畜士众之

力,先为固守,彼欲战不得,攻则不能,其势必离散,然後讠巽精锐,据其要害,

击之可破也。岱不从,果为贼所败。晋代王开攻燕邺城,慕谷德拒战,代师败绩。

又欲攻之,别驾韩谭进曰:昔汉高祖云:吾宁斗智,不能斗力。是以古人先胜庙

堂,然後攻战。今代不可击者四,燕不宜动者三。代悬军远人,利在野战,不一

可击也;深(?)近畿,顿兵死地,二不可击也;前锋既败,後军方固,三不可击也;

彼众我寡,四不可击也。官军自战其地,一不宜动;动而不胜,众心难固,二不

宜动;湟池未修,敌来无备,三不宜动,此皆兵机也。深沟高垒,以逸待劳。彼

千里馈粮,野无所掠,久则三军縻费,攻则众旅多弊,师老衅生,详而图之,可

以捷也。德曰:韩别驾之言,良、平之策也。此先胜而后战者也。

 楼主| 发表于 2010-4-13 12:54 |
 ○ 变通第二十

  《孙子》曰:善动敌者形之,敌必从之。何以明之?魏与赵攻韩,齐田忌为

将而救之,直走大梁。魏将庞涓去韩而归,齐军已过而西矣。孙膑谓田忌曰:被

三晋之兵,素悍勇而轻齐,齐号为怯。善用兵者,因其势而利导之。兵法曰:百

里而趋利者,蹶上将军。使齐军入魏地为十万灶。明日为五万灶,明日为二万灶。

涓喜曰:吾固知齐卒怯也,入吾地三日,士卒亡已过半。乃弃其步兵,与轻锐倍

日并行遂之。膑度其暮至马陵,道狭而多险,可伏兵。及斫大树白书之曰:庞涓

死此树下。令善射者万弩,夹道而伏,期曰:见火举而发。涓夜至斫木下,见白

书,及钻火烛之,读书。齐军万弩俱发,魏军大乱。涓乃自刭曰:果成竖子之名

也。虞诩为武都郡,羌率众遮诩於陈仓崤谷。诩令吏士各作两灶,日增位之,羌

不敢逼。或问曰:孙子减灶而君增之,兵法日行三十里以戒不虞,今且行二百里,

何也?诩曰:虏众既多,吾徐行则易为所及,疾行则彼不测之。且虏见吾灶多,

谓群兵来至。孙子见弱吾示强,势不同也。故曰:料腋在心,察机在目。因形而

作,胜於众善之善者矣。此变通之理也。

 楼主| 发表于 2010-4-13 12:55 |
○ 奇正第二十二

  太公曰:不能分移,不可语奇。《孙子》曰:兵以正合,事以奇胜。何以明

之?魏王豹反汉,汉王以韩信为左丞相击魏。魏王盛兵蒲坂,塞临晋。信乃益为

疑兵,陈船欲渡临晋,而伏兵从夏阳以木罂渡军袭安邑。魏王豹惊,引兵迎信。

信遂虏豹,定魏为河东郡。是知奇正者,兵之要也。经曰:战胜不过奇正。奇正

之变,不可胜穷,如环之无端,孰能穷之。此之谓矣。

 楼主| 发表于 2010-4-13 12:56 |
 ○ 掩发第二十三

  《孙子》曰:善战者其势险,其节短,以利动之,以卒待之。又曰:善动敌

者形之,敌必从。何以明其然耶?燕平齐,围即墨城。即墨城中推田单为将以拒

燕。田单欲激怒其卒,乃宣言曰:吾虽恐燕将劓所得齐卒,及掘城外坟墓、伤先

人,可为寒心。燕将如其言,即墨人皆涕泣,共欲出战,怒皆十倍。单乃收人金

得千溢,令即墨富豪遗燕将书曰:即墨即降,愿不虏吾家族。燕将大喜,亦懈。

乃收牛得千头,束苇於尾,烧其端,凿城数十穴,夜纵牛出,以壮士五千人随其

後。牛尾热而奔燕,燕军大惊,所随五千因衔枚击之,燕军大败,杀其将骑劫,

复齐七十馀城。吕蒙西屯陆口。关羽讨樊,留兵备公安、南郡。蒙上疏曰:关羽

讨樊而多留备兵,必恐蒙图其後故也。蒙常有病,乞分众还建邺,以治病为名。

羽闻之,必撤备兵,尽赴襄阳。大军浮江,昼夜驰上,袭其空虚,则南郡可取,

而羽可擒之。遂称病笃,权乃露檄召蒙。羽果信之,稍彻兵赴樊。权闻之遂行,

先遣蒙在前,伏其精兵於(?)句(?)鹿中,使白衣摇橹,作商贾服,昼夜兼行。至羽

所置江边屯候,尽收缚之,是故羽不闻知。遂到南郡,士仁、糜芳皆降。蒙入据

城表,得羽得士家属,皆抚慰,约令军中不得干历人家,道不拾遗。羽还在道路,

数使人与蒙相闻。蒙厚遇其使,使周旋城中,家家致问,或手书示信。羽使人还,

私相参讯,咸知家门无恙,相待过於平时,故羽士卒无斗心。权至获羽,遂定荆

州。此掩发之变。故曰:始如处女,敌人开户;後如脱兔,敌不及距。此之谓矣。

 楼主| 发表于 2010-4-13 12:57 |
○ 还师第二十四

  《孙子》曰:兴师百万,日费千金。玉子曰:四人用虚,国家无储。故曰:

运粮百里,无一年之食,二百里无二年之食,三百里无三年之食,是谓虚国。国

虚则人贫,人贫则上下不相亲。上无以树其恩,下无以活其身,则离叛之心生。

此为战胜而自败。故虽破敌於外、立功於内,然而战胜者以丧礼处之,将军缟素

请罪於君。君曰:兵之所加,无道国也。擒敌致胜,将无咎殃。乃尊其官以夺其

势。故曰:高鸟死,良弓藏;敌国灭,谋臣亡。亡者非丧其身,谓沉之於渊。沉

之於渊者,谓夺其威、废其权、封之於朝,极人臣之位以显其功,中州善国以富

其心。仁者之众,可合而不可离,威权可乐而难卒移。是故还军罢师,存亡之阶。

故弱之以位,夺之以国。故霸者之佐,其论驳也。人主深晓此道,则能御臣将。

人臣深晓此道,则能全功保首。此还师之术也。论曰:奇正之机,五间之要;天

地之变,水火之道。如声不过五声,五声之变,不可胜听;色不过五色,五色之

变,不可胜观,在乎因机而用权矣,不可执一也。故略举其体之要。

 楼主| 发表于 2010-4-13 13:06 |
忙了两天,终于发完了。文章是从别处转来的,原文中有很多乱码,转发时本论坛不能通过,我只能先用(?)来代替乱码,修改后再发出来,请各位乡贤看的时候多多包涵。以后如果有机会看看原书,把全文对照原书修改后再来发一个完整版给大家。

 楼主| 发表于 2010-4-21 12:33 |
(终于找着一个完整版本,有注释译文,现发给大家看看。)



原 序



  匠成舆者,忧人不贵;作箭者,恐人不伤。彼岂有爱憎哉?实技业驱之然耳。是知当代之士、驰骛之曹,书读纵横,则思诸侯之变;艺长奇正,则念风尘之会。此亦向时之论,必然之理矣。故先师孔子深探其本、忧其末,遂作《春秋》,大乎工道;制《孝经》,美乎德行。防萌杜渐,预有所抑。

  斯圣人制作之本意也。

  然作法于理,其弊必乱。若至于乱,将焉救之?是以御世理人,罕闻沿袭。三代不同礼,五霸不同法。非其相反,盖以救弊也。是故国容一致,而忠文之道必殊;圣哲同风,而皇王之名或异。岂非随时投教沿乎此,因物成务牵乎彼?沿乎此者,醇薄继于所遭;牵乎彼者,王霸存于所遇。故古之理者,其政有三:王者之政化之;霸者之政威之;强国之政胁之。各有所施,不可易也。管子曰:“圣人能辅时不能违时。智者善谋,不如当时。”邹子曰:“政教文质,所以匡救也。当时则用之,过则舍之。”由此观之,当霸者之朝而行王者之化,则悖矣。当强国之世而行霸者之威,则乖矣。若时逢狙诈,正道陵夷,欲宪章先王,广陈德化,是犹待越客以拯溺,白大人以救火。善则善矣,岂所谓通于时变欤?

  夫霸者,驳道也,盖白黑杂合,不纯用德焉。期于有成,不问所以;论于大体,不守小节。虽称仁引义不及三王,扶颠定倾,其归一揆。恐儒者溺于所闻,不知王霸殊略,故叙以长短术,以经论通变者,并立题目总六十有三篇,合为十卷,名曰《反经》。大旨在乎宁固根蒂,革易时弊,兴亡治乱。

  具载诸篇,为沿袭之远图,作经济之至道,非欲矫世夸欲,希声慕名。辄露见闻,逗机来哲。凡厥有位,幸望详焉。

  「译文」

  制作车子的人,惟恐别人不富贵,没人买他的车;制作弓箭的人,惟恐弓箭不伤人,没人买他的箭。他们这样做,难道是对别人有意心存爱憎吗?

  不是的,这是技术、职业促使他们必须这样做的。从这些事例可以知道,当今那些积极进取的人们为什么一读了讲纵横谋略之术的书,就盼着天下大乱;通晓了兵法战略,就希望发生战争。这也是一向就有的说法,人情世故的必然。所以先师孔子一方面深刻探究它的根本,另一方面又担忧它的弊端,于是创作《春秋》以光大王道;著述《孝经》以褒奖美德。防微杜渐,首先要有所防范。这就是圣人创作、著述的根本用意。

  但是,制定一种方针、政策运用于治理国家,当这种方针、政策出现弊端时必定会出乱子。如果到出了乱子的时候,那又怎么能救得了呢?因此,统治天下,管理人民,很少听说有因循守旧、食古不化的方法。夏、商、周三代有不同的礼教,春秋五霸有不同的法规。这并不是有意要反其道而行之,而是为了用不同的方针政策来补漏救偏。正因如此,所以国家的风貌虽然一样,但治理的方法却一定不同;圣人、先哲虽然都同样圣明,但一代代帝王的名号却往往有别。这难道不是用时因地确定自己的管理方式。根据以往的经验教训顺应客观规律,以便成就自己的事业吗?在根据此时此地的实际情况制定政策的时候,社会风气的好坏完全由社会条件决定;在依照以往的经验教训治理国家时,成就王道或成就霸道,也都是由社会的发展状况决定。

  所以,古人治国主要有三种方式:王道的统治采用教育的方法;霸道的统治采用威摄的手段;强同的统治采取强迫的办法。之所以要这样,各有各的原因,不能随便更换。春秋时齐国的名相管仲说:“圣人只能顺应时势而不能违背时势。聪明的人虽然善于谋划,但总不如顺应时代高明。”战国时的邹忌说:“一切政治文化都是用来匡正时弊、补救失误的。如果适合于当时当地的实际情况就运用它,一旦过时了就舍弃它。”据此来看,在应当实行霸道的统治时却推行王道的教化,就会适得其反;应当实行强国的统治时却施行霸道的威摄手段则将谬误百出。如果时逢天下大乱,人心诡诈,传统的道德观念受到破坏,而要遵从先王的传统,广泛推行伦理道德教育,这就好象是等待越地识水性的人来救落水的人,请求那些尊贵的人来救火一样。好是好,可难道这符合我们所说的“通于时变”吗?

  霸道是一种混杂不清的政治,也就是说,是一种黑白夹杂,不单纯用合乎道德教育的政治。这种治国方法只求成就事业,不问为什么成就;只强调总体效果而不顾细微末节的弊病。但是这种政治尽管在仁义道德上不及夏禹、商汤、周文王的德育政治,但在扶危定倾这一点上,二者却是同一的。

  我担心一般的儒生被自己的学识局限,不懂得王道和霸道的区别,所以来专门阐述长短术,用以分析通变的道理,确立题目共六十三篇,合在一起为十卷,书名称《反经》。本书的中心思想是讨论如何巩固统治的根基,改革时弊,拨乱反正,挽救国家之败局。所叙各篇,都是吸取先前经验教训的深远谋略,是经邦济世的真理。我并不想借此来哗众取宠,博取虚名。把我的见解披露出来,为的是抛砖引玉,以待后世明哲的俊杰继往开来。如果有正在其位的帝王,他能好好读读这本书,那我就深感荣幸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4-21 12:35 |
前 言



  唐宋以降,有两本书历来作为领导者政治教育必修的参考书,为有政绩、有业绩的君臣将相所悉知,一本是从正面讲谋略的《资治通鉴》;一本是从反面讲谋略的《反经》。对于前一本书,统治者不但学习、运用,而且不断的宣传出版;对于后一本书,统治者往往只用不说,避而不谈。实际上,就从事领导的人来说,《反经》在某种意义上比《资治通鉴》更具实用价值。

  《反经》的作者赵蕤是唐代人,字大宾,四川籍,据史籍云,赵蕤“博学韬铃,长于经世,夫妇皆有隐操。开元中召之不赴。有长短要术,大旨主于实用,非策士诡谲之谋。”他站在万物正反相生这一哲学的大原则上,从另一角度考究历史上的人和事,看到历代统治者依据兴衰成败的史实而总结制定的治国安邦之法规,无论其多么完善严密,终究不能避免实施过程中的负作用。作者用心良苦,以精辟独到的立论,丰富深刻的历史事例,提醒当政者在制定、实施任何一项法规时,不要忘记历史的反弹。

  《反经》的整体框架以谋略为经,历史为纬,交错纵横,蔚然成章。作者打破时空界限,从宏观上乌瞰了上至尧舜、下至隋唐的历史全貌,围绕权谋政变和知人善任这两个重心,时而引经据典,雄辩滔滔;时而动筹帷幄,驰骋沙场;时而审时度势,策划于密室;时而纵横捭搁,游说于诸侯。既有五侯争霸的刀光剑影、百子争锋,又有三国割据的金戈铁马、斗智斗勇。奇谋叠出,电击雷鸣。铺述历史,或则白描淡线,或则浓墨重彩。有理论上的探讨,有策略上的权衡,有人物的品评,有得失的反思。因此可以说,《反经》既是对唐以前历史的多角度、全方位的审视,也是历代政治创意与谋略之集成。《反经》付印后,乾隆皇帝亲自题诗云:郪县创为救弊论,爱憎殴业匠和函。

  向时虽类纵横说,忧耒原归理道谈。

  宋刊弃自教忠堂,通变称经曰短长。

  比及乱时思治乱,不如平日慎行王。并亲自加注,概述此书主旨的原委。可见其重视程度。

  现在,我们正处在世纪之交的历史关头,许多推进历史的战略性决策将出自我们之手。在这样一个历史大变革的时代,反观《反经》振聋发聩的高论和令人警惕的教训,对决心振兴中华民族的志士仁人——无论是政治家、思想家、军事家还是实业家——来说,都是必修的一课。

  《反经》原文是比较艰深的古文,为方便读者,我们逐段进行了意译。

  对于原文,我们依据古籍整理的原则,不但力求保持原著的完整面貌,而且将作者原《序》置于卷首,后附《四库全书》的总编纪晓岚的《提要》。原著经文和作者的双行小注间杂并行。为示区别,我们在编排时,凡双行小注一律以[]标出,译文中对原注的翻译也以[]表示。

  原文所引典籍,或许是由于作者的疏漏,或许是由于刊印时的舛错,时有衍漏,我们都予以校勘,但为阅读方便,在正文中未做一一标注。

  古人写文章,许多典故、历史人物、事件因在当时尽人皆知,故而行文特别简略。可是对于今人,就不知所云了。在这方面,我们做了大量工作,但未用传统的注释形式反映出来,而是为了读者阅读的方便,全部不留痕迹地体现在了译文中,读者在对比原文和译文时亦不难发现这一点。另外,对于其中一些今天的读者已不甚了了的历史事件,我们在翻译时做了适当的扩展,或者在译文的顺序上稍有颠倒,以便有助于读者对经文中的一些议论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这可能有背于传统的翻译原则,然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好敬请读者体谅了。

  为了更好地体现“古为今用”,同时点明作者的主旨,我们间或以“按语”的形式对个别段落加以评述,意在与读者共同探讨商榷。但也只能点到为止,无法面面俱到。

  尽管如此,由于我们学识水平所限,疏漏之处在所难免,恳请方家不吝垂教。

  一九九六年冬

 楼主| 发表于 2010-4-21 12:37 |
长短经(反经)-国学




正文 [ 分卷阅读 ]
原 序 前 言
大体第一 任长第二
品目第三 量才第四
知人第五 察相第六
论士第七 政体第八
君德第九 臣行第十
德表十一 理乱十二
反经十三 是非十四
适变十五 正论十六
霸图十七 七雄略十八
三国权十九 蜀
吴 魏
惧戒二十 时宜二一
钓情二二 诡信二三
忠疑二四 恩生怨二六
诡顺二七 难必二八
运命二九 大私三十
败功三一 昏智三二
卑政三三 善亡三四
诡俗三五 息辩三六
量过三七 势运三八
傲礼三九 定名四十
出军四一 练士四二
结营四三 道德四四
禁令四五 教战四六
天时四七 地形四八
水火四九 五间五十
将体五一 料敌五二
势略五三 攻心五四
伐交五五 格形五六
蛇势五七 先胜五八
围师五九 变通六十
利害六一 奇兵六二
掩发六三 还师六四

 楼主| 发表于 2010-4-21 12:38 |
任长第二



  欲话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用人就该懂得这个道理。善用人的长处,是因人成事的第一要务。

  【经文】臣闻料才核能,治世之要。自非圣人,谁能兼兹百行,备贯众理乎?故舜合群司,随才授位;汉述功臣,三杰异称。况非此俦,而可备责耶?

  [夫刚略之人,不能理微,故论其大体则弘略而高远,历纤理微则宕往而疏越;亢厉之人,不能回挠,其论法直则括据而公正,说变通则否戾而不入;宽恕之人,不能速捷,论仁义则弘详而长雅,趋时务则迟缓而不及;好奇之人,横逸而求异,造权谲则倜傥而瑰壮,案清道则诡常而恢迂。

  又曰:王化之政,宜于统大,以之理小则迂;策术之政,宜于理难,以之理平则无奇;矫亢之政,宜于治侈,以之治弊则残;公刻之政,宜于纠奸,以之治边则失其众;威猛之政,宜于讨乱,以之治善则暴;伎俩之政,宜于治富,以之治贫则民劳而下困。此已上皆偏材也。]【译文】我听说,考察、衡量人的才能,这是治理天下的首要任务之一。既然我们不是圣人,谁又能通晓各行各业,懂得天下各门各科的理论呢?所以舜统管各个部门,根据每个人的才能而委以不同的责任;汉高祖刘邦讲论功臣,对张良、萧何、韩信这三人的才干各有不同的说法。何况一般人不能和这些人相比,怎么可以求全责备呢?

  [根据人的个性及其相应的长处和短处,刘邵的《人物志》大略概括如下:性格刚正、志向高远的人,不善于做细致琐碎的事情。所以应当用全面的观点看待这种人——既要看到他志趣恢宏远大的一面,也要看到他处理琐碎小事的粗鲁和大意;严厉亢奋的人,不会灵活处事,这种人在法理方面可以做到有理有据,正直公平,说到变通可能就会变得暴躁而不通情理;宽容迟缓的人,往往不讲办事效率,至于说到仁义,其为人则弘大周全而宽厚文雅,但对时势则不能迅速准确地把握;好奇求异的人,放纵不羁,追求新奇,运用权谋、诡计则卓异出众,以清静元为之道来考究,这种人往往违背常规而不近人情。

  还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讨论这个问题。实行王道德化的统治,适合于全局性、长远性的治理,用来处理具体事务就显得辽阔;讲究权谋的统治,适合于扶危救难,在安定太平的时局下就不会有显著的效果;匡正时弊的统治,适合于纠正侈奢坠落的风气,靠它来治理已经病人膏盲的国家只会越弄越糟;苛刻寡恩的统治,适用于纠正朝廷里的邪恶势力,靠它来治理中央机关之外的不正之风就容易失去民众;威猛暴烈的统治,适合于讨伐内乱,靠它来管理和平时期的老百姓就未免大残暴了;注重技能的统治,宜于发展经济,富国强民,用来解决贫穷衰弱,只能劳民伤财,给民众增加困苦。

  以上种种,都是针对某种流弊而采取的一时之计,对治理天下都不是长远的方略。]【经文】昔伊尹之兴土工也,强脊者使之负土,眇者使之推,伛者使之涂,各有所宜,而人性齐矣。管仲曰:“升降揖让,进退闲习,臣不如阴朋,请立以为大行;辟土聚粟,尽地之利,臣不如宁戚,请立以为司田;平原广牧,车不结辙,士不旋踵,鼓之而三军之士视死如归,臣不如王子城父,请立以为大司马;决狱折中,不杀不辜,不诬不罪,臣不如宾胥无,请立以为大理;犯君颜色,进谏必忠,不避死亡,不挠富贵,臣不如东郭牙,请立以为大谏。

  君若欲治国强兵,则五子者存焉。若欲霸王,则夷吾在此。”黄石公曰“使智、使勇、使贪、使愚智者乐立其功,勇者好行其志,贪者决取其利,愚者不爱其死。因其至情而用之,此军之微权也。”

  《淮南子》曰:“天下之物莫凶于奚毒[附子也],然而良医橐而藏之,有所用也。麋之上山也,大章不能企,及其下也,牧竖能追之。才有修短也。

  胡人便于马,赵人便于舟。异形殊类,易事则悸矣。”

  魏武诏曰:“进取之士,未必能有行。有行之士,未必能进取。陈平岂笃行,苏秦岂守信耶?而陈平定汉业,苏秦济弱燕者,任其长也。”

  由此观之,使韩信下帏,仲舒当戎,于公驰说,陆贾听讼,必无曩时之勋,而显今日之名也。故“任长”之道,不可不察。

  [议曰:魏桓范云:“帝王用人,度世授才。争夺之时,书策为先。分定之后,忠义为首。故晋文行舅犯之计而赏雍季之言,高祖用陈平之智而托后于周勃。”古语云:“守文之代,德高者位尊;仓卒之时,功多者赏厚。”

  诸葛亮曰:“老子长于养性,不可以临危难;商鞅长于理法,不可以从教化;苏张长于驰辞,不可以结盟誓;白起长于攻取,不可以广众;子胥长于图敌,不可以谋身;尾生长于守信,不可以应变;王嘉长于遇明君,不可以事暗主一午于将长于明臧否,不可以养人物。”此任长之术者也。]【译文】从前伊尹大兴土木的时候,用脊力强健的人来背土,独眼人来推车,驼背的人来涂抹..各人做其适宜做的事,从而使每个人的特点都得到了充分发挥。管仲在向齐桓公推荐人才的时候说:“对各种进退有序的朝班礼仪,我不如阴朋,请让他来作大行吧;开荒种地,充分发挥地利,发展农业,我不如宁戚,请让他来作司田吧;吸引人才,能使二军将士视死如归,我不如王子城父,请让他来作大司马吧;处理案件,秉公执法,不滥杀无辜,不冤枉好人,我不如宾肯元,请让他来作大理吧;敢于犯颜直谏,不畏权贵,尽职尽忠,以死抗争,我不如东郭牙,请让他来作大谏吧。你若想富国强兵,那么,有这五个人就够了。若想成就霸业,那就得靠我管仲了。”黄石公说:“起用有智谋、有勇气、贪财、愚钝的人,使智者争相立功,使勇者得遂其志,使贪者发财,使愚者勇于牺牲。根据他们每个人的性情来使用他们,这就是用兵时最微妙的权谋。”]《淮南子》说:“天下的东西没有毒过附子这种草药的,但是高明的医生却把它收藏起来,这是因为它有独特的药用价值。麋鹿上山的时候,善于奔驰的大獐都追不上它,等它下山的时候,牧童也能追得上。这就是说,在不同的环境中,任何才能都会有长短不同。比如胡人骑马方便,越人乘船方便,形式和种类虽然都不同,但彼此都觉得很方便,然而一旦换过来去做,就显得很荒谬了。”基于这一道理,魏武帝曹操下诏说:“有进取心的人,未必一定有德行。有德行的人,不一定有进取心。陈平有什么忠厚的品德?

  苏秦何曾守过信义?可是,陈平却奠定了汉王朝的基业,苏秦却拯救了弱小的燕国。原因就在于他们都发挥了各自的特长。”

  由此看来,让韩信当谋士,让董仲舒去打仗,让于公去游说,让陆贾去办案,谁也不会创立先前那样的功勋,也就不有今天这样的美名。所以,“任长”的原则,不能不仔细研究。

  [魏时桓范说:“帝王用人的原则是审时度势,合理使用人才。打天下的时候,以任用懂得军事战略的人为先;天下安定之后,以任用忠臣义士为主。

  晋文公重耳先是遵照舅舅子犯的计谋行事,而后在夺取政权时又因雍季的忠言奖赏了他。汉高祖刘邦采用陈平的智谋,临终时把巩固政权的重任托付给了周勃。”古语说:“和平时期,品德高尚的人职位高贵;战乱发生的时候,战功多的人得到重赏。”诸葛亮说:“老子善于养性,但不善于解救危难;商鞅善于法治,但不善于施行道德教化;苏秦、张仪善于游说,但不能靠他们缔结盟约;白起善于攻城掠地,但不善于团结民众;伍子胥善于图谋敌国,但不善于保全自己的性命;尾生能守信,但不能应变;前秦方士王嘉善于知遇明主,但不能让他来事奉昏君;许子将善于评论别人的优劣好坏,但不能靠他来拢络人才。”这就是用人之所长的艺术。

  【按语】一般用人,常常不能摆脱道德的屏障。这有它的合理之处,无论怎么说,品德总是用人的第一标准。但是,第一并不是一切。如果是唯品德论,而看不到人的其它长处,或者是选拔任用了有德而无才的人,对任何一项事业都是有害的。正是针对这种传统的偏颇,曹操矫枉过正,提出了“唯才是举”

  的主张。这个主张有些偏激,但却极有启发性。

  在本篇中,赵蕤引用了曹操的话说:“陈平岂笃行,苏秦岂守信耶?而陈平定汉业,苏秦济弱燕者,任其长也。”苏秦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他先是到秦国游说秦惠王,出谋划策让他去统一天下。当苏秦游说失败后,又转而到秦国的敌人那一方去游说,先是去燕国说服燕文候,继而又说服了赵。齐、韩、魏、楚等国,身挂六国相印。象这种两头卖好的人,可说是没有“笃行”

  的无德之人。但是,他却可以使六国联合起来对抗强秦,六国也的确平安了几年。燕王如果不首先任用苏秦,以其弱小的燕国恐怕早就成了秦王菜板上的鱼肉了。还有陈平,他年轻的时候便是个游手好闲的人,甚至连老婆都没处讨,据说还有与嫂子通奸、收受贿赂的劣迹。当时正逢乱世,他先投奔项羽,项羽很重用他,官到都尉,后来因与刘邦作战失败,陈平怕被项羽杀掉,又转而投奔了刘邦。可见,这也是一个没有“笃行”的无德之人。但刘邦并没有因此而小看陈平,相反却比项羽还重用他。在后来的楚汉战争中,刘邦的许多奇谋妙计都出自陈平,而且,在刘邦死后,陈平协助周勃诛灭诸吕,进一步巩固了汉王朝的基业。可以说,在用人这一点上,人没有好坏,只有短长。正象黄石公所说的,如果用得适当,连贪图小利的小人也可能很好地发挥他的作用。

 楼主| 发表于 2010-4-21 12:39 |
品目第三



  人与人是不同的,德有高下,性有贤愚。你知道何为圣人,何为智者,何为英雄,何为豪杰,何为儒、法、术、道..吗?知道了各类人等的确切定义,做人才能知道自己该做一个怎样的人,管人才能知道管的是些什么样的人。

  【经文】夫天下重器,王者大统,莫不劳聪明于品材,获安逸于任使。故孔子曰:“人有五仪:有庸人,有士人,有君子,有圣,有贤。审此五者,则治道毕矣。”

  所谓庸人者,心不存慎终之规,口不吐训格之言[格:法],不择贤以托身,不力行以自定,见小暗大而不知所务,从物如流而不知所执。此则庸人也。

  所谓士人者,心有所定,计有所守。虽不能尽道术之本,必有率也[率犹述也];虽不能遍百善之美,必有处也。是故智不务多,务审其所知;言不务多,务审其所谓[所谓,言之要也];行不务多,务审其所由。智既知之,言既得之[得其要也],行既由之,则若性命形骸之不可易也。富贵不足以益,贫贱不足以损,此则士人也。

  所谓君子者,言必忠信而心不忌[忌,怨害也],仁义在身而色不伐,思虑通明而辞不专,笃行信道,自强不息,油然若将可越而终不可及者。此君子也。[油然,不进之貌也。越,过也。孙卿曰:“夫君子能为可贵,不能使人必贵已;能为可信,不能使人必信己;能为可用,不能使人必用己。故君子耻不修,不耻见污;耻不信,不耻不见信;耻不能,不耻不见用,不诱于誉,不怨于诽,率道而行,端然正己,谓之君子也。”]所谓贤者,德不逾闲[闲,法也],行中规绳,言足法于天下而不伤其身[言满天下,无口过也],道足化于百姓而不伤于本[本亦身也],富则天下无菀财[菀:积],施则天下不病贫。此则贤者也。

  所谓圣者,德合天地,变通无方,究万事之终始,协庶品之自然,敷其大道而遂咸情性,明立日月,化行若神,下民不知其德,睹者不识其邻[邻,以喻界畔也]。此圣者也。

  【译文】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国家成就一统天下之基业的资本,没有比辩别人才之高下,并量才使用这件事更重大的了。如果能这样做,那作帝王的就能使良己既显得耳聪目明,又显得安闲良在。

  孔子说:“人分五个层次:庸人,士人,君子,圣人,贤人。若能清清楚楚的分辨这五类人,那么长治久安的统治艺术就全明白了。”

  那些被称作庸人的,内心深处没有任何严肃慎重 的信念,做事马马虎虎,有头无尾,为人处事从不善始善终,满口胡言,不三不四。所结交的朋友三教九流,唯独没有品学兼优的高人。不是扎扎实实地安身立命,老老实实地做事做人。见小利,忘大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迷恋于声色犬马,随波逐流,总是把持不住自己——有诸如此类的表现的,就是庸人。

  那些被称作士人的,有信念,有原则。虽不能精通大道和人道的根本,但向来都有自己的观点和主张;虽不能把各种善行做得十全十美,但必定有值得称道之处。因此,他不要求智慧有多少,但只要有一点,就务必要彻底明了;言语理论不求很多,但只要是他所主张的,就务必中肯简要;他所完成的事业不一定很多,但每做一件事都务必要明白为什么。他的思想既然非常明确,言语既然扼要得当,做事既然有根有据,犹如人的性命和形体一样和谐统一,那就是一个人格和思想非常完整、独立的知识分子,外在力量是很难改变他的。所以富贵了,也看不出对他有何增益;贫贱了,也不会对他有什么损失——这就是士人,亦即知识分子的主要特点。

  君子特征是说话一定诚实守信,心中对人不存忌恨。秉性仁义但从不向人眩耀,通情达理,明智豁达,但说话从不武断。行为一贯,守道不渝,自强不息。在别人看来,显得平平常常,坦坦然然,并无特别出众之处,然而真要赶上他,却很难做到。这才是真正的君子。

  [对于什么是君子,荀子的看法是:“君子可以做到被人尊重,但未必一定要让人尊重自己;可以做到被人相信,但未必一定要让人信任自己;可以做到被人重用,但未必一定要让人重用自己。所以君子以不修身为耻辱,不以被诬陷为耻辱;以不讲信义为耻辱,不以不被别人信任为耻辱;以无能为耻厚,不以不被任用为耻辱。不被荣誉所引诱,不因诽谤而怨恨,自然率性地做他自己的事,端方正直地约束自己,这就叫君子。”]贤人的主要特征是品德合于法度,行为合于规范,其言论足以被天下人奉为道德准则而不伤及自身,其道性足以教化百姓而不损伤事物的根本。能使人民富有,然而却看不到天下有积压的财物;好善乐施,普济天下,从而使民众没有什么疾病和贫困。这就是贤人。

  所谓圣人,必须达到自身的品德与天地的自然法则融为一体,来无踪,去无影,变幻莫测,通达元阻。对宇宙万物的起源和终结已经彻底参透,与天下的一切生灵、世间万象融洽无间,自然相处,把大道拓展成自己的性情,光明如日月,变化运行,有如神明,芸芸众生永远不能明白他的品德有多么崇高伟大,即使见到一点,也不能真正了解其德性的涯际在哪里。达到这种境界的才是圣人。

  【经文】[《庄子》曰:“刻意尚行,离世异俗,高论怨诽,为亢而已矣——此山谷之士,非世之人,枯槁赴渊者之所好也。语仁义忠信,恭俭推让,为修而已矣——此平世之士,教诲之人也,游居学者之所好也。语大功,立大名,礼君臣,正上下,为治而已矣——此朝廷之士,尊主强国之人也,致功并兼者之所好也。就获泽,处闲旷,钓鱼闲处,无为而已矣——此江海之士,避世之人也,闲暇者之所好也。吹呴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伸,为寿而已矣——此导引之士,养形之人,彭祖寿考者之所好也。若夫不刻意而高,无仁义而修,无功名而治,无江海而闲,不导引而寿,无不亡也,无不有也,澹然无极而众美从之。此天地之道,圣人之德也。”]【译文】[道家的祖师庄周从天人合一的角度来分析宇宙的精灵——人,也谈到过圣人的人格。

  庄子说:“刻意崇尚自己的德行,把自己显得超凡脱俗,高谈阔论,冷嘲热讽,凡此种种,都不过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贡高我慢而已。这都是山林隐士,愤世疾俗者的作法,这类人远离红尘,形容枯槁,可他们偏偏喜欢这样。

  言必仁义忠信,行必恭俭推让,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标榜品行美好而已。这是天下太平时那些读书人好为人师的作法,有学问的和当老师的,都好搞这一套。一开口就是如何如何立大功,建大名,以及怎样事君为臣,匡正朝野,这都是为追求如何治国济世而已。朝廷里的当官的,为尊君强国而奋斗的,开拓疆土、建功立业的,终生追求的就是这些。隐逸山泽,栖身旷野,钓鱼观花,只求元为自在而已。这是悠游江海之士,逃避现实、闲暇幽隐的人所喜好的。吹嘘呼吸,吞吐空气,做一些黑熊吊颈、飞鸟展翅的运动,只不过为了延年益寿而已。这是导引养生、修练气功 者如彭祖一样高寿的人所喜好的。假如有人从来不刻意修养而人品自然高尚,不讲求仁义而道德自然美好,不求功名而天下自然大治,不处江海而尤处不安适悠闲,不练气功而自然高寿,一无所有而又无所不有,恬谈无极而众美会聚,这才是大地之大道,圣人之至德啊。”]【经文】《铃经》曰:“德足以怀 远,信足以一异,识足以鉴古,才足以冠世,此则人之英也;法足以成教,行足以修义,仁足以得众,明足以照下,此则人之俊也;身足以为仪表,智足以决嫌疑,操足以厉贪鄙,信足以怀殊俗,此则人之豪也;守节而无挠,处义而不怒,见嫌不苟免,见利不苟得,此则人之杰也。”

  【译文】人们常常说,英雄豪杰怎样怎样。但是什么样的人才是“英雄豪杰”呢?

  汉代有名的专讲谋略的《玉铃经》(亦即《素书》)中有这样一个定义:“如果一个人的品德足以让远方的人慕名而 来,如果他的信誉足以把形形色色的人凝聚在一起,如果他的见识足以照鉴古人的正误,如果他的才能足以冠绝当代,这样的人就可以称作人中之英;如果一个人的理论足以成为教育世人的体系,如果他的行为足以引为道德规范,如果他的仁爱足以获得众人的拥戴,如果他的英明足以烛照下属,这样的人就是人中之俊;如果一个人的形象足可做别人的仪表,如果他的智慧足以决断嫌难,如果他的操行足以警策卑鄙贫婪,如果他的信誉足以团结生活习俗不同的人们,这样的人就是人中之豪;如果一个人能恪守节操而百折不挠,如果他多有义举但受到别人的诽谤而不发怒,见到让人唾弃的人和事而不苟且勉强,见到利益而不随随便便去获取,这样的人就是人中之杰。”

  只有符合这些标准的人,才是“英雄豪杰”。

  【经文】[德行高妙,客止可法,是谓清节。延陵、晏婴是也。建法立制,强国富人,是谓法孚。管仲、商鞅是也。思通道化,策谋奇妙,是为术家。范蠢、张良是也。其德足以厉风俗,其法足以正天下,其术足以谋庙胜,是谓国体。

  伊尹、吕望是也。其德足以率一国,其治法足以正乡邑,其术足以权事宜,是谓器能。子产、西门豹是也。

  清节之流,不能弘恕,好尚讥河,分别是非,是谓臧否。子夏之徒是也。

  法家之流,不能创思图远,而能受一官之任,错意施巧,是为伎俩。张敞、赵广汉是也。术家之流,不能创制垂则,而能遭变用权。权智有余,公正不足,是谓智意。陈平、韩安国是也。能文著述,是谓文章。司马迂、班固是也。能传圣人之业,而不能干事施政,是谓儒学。毛公、贯公是也。辩不入道,而应对给资,是谓口辩。乐毅、曹丘生是也。胆力绝众,才略过人,是谓骁雄。白起、韩信是也。]《家语》曰:“昔者明王必尽知天下良士之名,既知其名,又知其实,然后用天下之爵以尊之,则天下理也。”此之谓矣。

  【译文】[品德行为高妙,进退举止皆可为人楷模,有这种品质的人叫做“清节”

  之士。延陵、晏婴就是这样的人。能创建法规、制度,使国家强盛,使人民富足,能这样做的人叫做“法孚”之士。管仲、商鞅就是这样的人。思想能与天道相通,计策谋略出神人化,奇妙无穷,有这种能力的就是“术家”。

  范蠡、张良就是这样的人。其德行足以移风易俗,其方略足以匡正邪恶,其权术足以移山倒海,改朝换代,这样的人叫做“国体”。伊尹。吕望就是这样的人。其品德可为一国之表帅,其治国的方法能够改变穷乡僻壤的落后面貌,其谋略能够用来权衡时事的契机,这样的人叫做“器能”。子产、西门豹就是这一类人。

  具有“清节”之风的人,不足之处是为人不够宽弘大量,喜欢推崇一些人,讥刺河责另一些人,凡事太认真,动不动分辨是非,这就叫做好品评人。

  子夏之流就是这样。“法家”这类人,并不能做出具有开创性的计划,其思想缺乏长远性,但能承担独当一面的重任,创意新奇,策略巧妙,这可以称之为手段高超。汉宣帝时的名臣张敞和赵广汉就是这样。“术家”这类人,不能独创新制,垂范后人,但能够在遇到变乱时运用谋略,拨乱反正。他们的特点是谋略和智慧有余,公正平允不足,这可以称之为智囊型的人。陈平和汉武帝时的御史大夫韩安国就是这样的人。能写传世奇文,著书立说,可以称之为做文章的大手笔。司马迁、班固就这样的人。能够传承圣人的学问,但不能从事实际的政治活动,做这种工作叫“儒学”。汉代儒生毛公和贯公之类的人一生所做的就是这些事情。论辩起来不一定合于真理,但反应敏捷,对答如流,这只能叫做有口才。乐毅、曹丘生就这样的人。胆略、勇气过人,才能、谋略超众,这种人叫做“骁雄”。白起、韩信就是这样的人。]《孔子家语》说:“从前贤明的君主一定要对普天下的名流都了如指掌,不但知道他们的名声的好坏,而且知道他们的品质优劣,这样才能恰如其分地授予他们相应的头衔,使他们显得尊贵荣耀。这样一来,天下就好统治了。”

  孔子在这里所说的,意思是对人才的品行之等级要有个基本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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