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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情感] 唐·赵蕤 《长短经》全文(原文)68楼后有全部注释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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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12 15: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卷一·文上


    ○大体第一

    臣闻《老子》曰:以正理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荀卿曰:人主者,以官人为能者也。匹夫者,以自能为能者也。《傅子》曰:士大夫分职而听,诸侯之君分土而守,三公总方而议,则天子拱己而正矣。以明其然耶?当尧之时,舜为司徒,契为司马,禹为司空,后稷为田畴,夔为乐正,垂为工师,伯夷为秩宗,皋陶为理官,益掌驱禽,尧不能为一焉,奚以为君?而九子者为臣,其故何也?尧知九赋之事,使九子各授其事,皆胜其任以成九功,尧遂乘成功以王天下。汉高帝曰:夫运筹策於帏幄之中,决胜於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饷馈,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三人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有天下也。

   故曰:知人者,王道也;知事者,臣道也。无形者,物之君也;无端者,事之本也。鼓不预五音,而为五音主;有道者不为五官之事,而为理事之主。君守其道,官知其事,有自来矣。先王知其如此也,故用非其有如已有之,通肚君道者也。人主不通主道者则不然。自为之则不能任贤,不能任贤则贤者恶之,此功名之所以伤,国家之所以危。汤武一百而尽有夏商之财,以其地封,而天下莫敢不悦服;以其财赏,而天下皆竞劝,通乎用非其有也。

  故称设宫分职,君之体也;委任责成,君之体也;好谋无倦,君之体也;宽以得众,君之体也;含垢藏疾,君之体也。君有君人之体,其臣畏而爱之,此帝王所以成业也。

   ○任长第二

  臣闻料才核能,治世之要。自非圣人,谁能兼兹百行,备贯众理乎?故舜合群司,随才授位;汉述功臣,三杰异称。况非此俦,而可备责耶?

  昔伊尹之兴土工也;强脊者使之负土,眇者使之推,伛者使之涂,各有所宜而人性齐矣。管仲曰:升降揖让,进退闲习,臣不如隰朋,请立以为大行;辟土聚粟,尽地之利,臣不如甯戚,请立以为司田;平原广牧,车不结辙,士不旋踵,鼓之而三军之士视死如归,臣不如王子城父,请立以为大司马;决狱折中,不杀不辜,不诬不罪,臣不如宾胥无,请立以为大理;犯君颜色,进谏必忠,不避死亡,不挠富贵,臣不如东郭牙;请立以为太谏。君若欲治国强兵,则五子者存焉。若欲霸王,则夷吾在此。黄石公曰:使智使勇,使贪使愚。智者乐立其功,勇者好行其志,贪者决取其利,愚者不爱其死。因其至情而用之,此军之微权也。《淮南子》曰:天下之物,莫凶於蛊毒。然而良医橐而藏之,有所用也。麋之上山也,大章不能用;及其下也,牧竖能追之,才有长短也。胡人便於马,越人便於舟,异形殊类,易事则悖矣。魏武诏曰:进取之士,未必能有行;有行之士,未必能进取。陈平岂笃行,苏秦岂守信耶?而陈平定汉业、苏秦济弱燕者,任其长也。

  由此观之,使韩信下帏,仲舒当戎,于公驰说,陆贾听讼,必无曩时之勋而显今日之名也。故任长之道,不可不察。

    ○品目第三

  夫天下重器、王者大统,莫不劳聪明於品材,获安逸於任使。

  故孔子曰:人有五仪:有庸人,有士人,有君子,有圣,有贤。审此五者,则治道毕矣。所谓庸人者,心不存慎终之规,口不吐训格之言不择贤以持身,不力行以自定,见小知大而不知所务,从物如流而不知所执,此则庸人也。所谓士人者,心有所定,计有所守,虽不能尽道术之本,必有率也,虽不能遍百善之美,必有处也。是故智不务多,务审其所知;言不务多,务审其所谓;行不务多,务审其所由。智既知之,言既得之,行既由之,则若性命形骸之不可易也。富贵不足以益,贫贱不足以损,此则士人也。所谓君子者,言必忠信而心不忌,仁义在身而色不伐,思虑明而辞不专。笃行信道,自强不息,油然若将可而终不可及者,此君子也。所谓贤者,德不逾闲,行中规绳;言足法於天下而不伤其身,道足化於百姓而不伤於本;富则天下无菀财,施则天下不病贫,此则贤者也。所谓圣者,德合天地,变通无方;刚万事之终始,协庶品之自然;敷其大道,而遂成情性;明并日月,化行若神;下民不知其德,睹者不识其邻,此圣者也。

  《铃经》曰:德足以怀远,信足以一异,识足以鉴古,才足以冠世,此则人之英也;法足以成教,行足以修义,仁足以得众,明足以照下,此则人之俊也;身足以为仪表,智足以决嫌疑,操足以厉贪鄙,信足以怀殊俗,此则人之豪也;守节而无挠,处义而不怒,见嫌不苟免,见利不苟得,此则人之杰也。

  《家语》曰:昔者明王,必尽知天下良士之名。既知其名,又知其实,然後用天下之爵以尊之,则天下理也。此之谓矣。

    ○量才第四

  夫人才能参差、大小不同,犹升不可以盛斛,满则弃矣。非其人而使之,安得不殆乎?

  故伊尹曰:智通於大道,应变而不穷,辩於万物之情,其言足以调阴阳、正四时、节风雨,如是者举以为三公;故三公之事,常在於道。不失四时,通於地理,能通不通,能利不利,如是者举以为九卿;故九卿之事,常在於德。通於人事,行犹举绳,通於关梁,实於府库,如是者举以为大夫;故大夫之事,常在於仁。忠正强谏,而无有奸诈,去私立公,而言有法度,如是者举以为列士;故列士事,常在於义也。故道德仁义定而天下正。

  太公曰:多言多语,恶口恶舌,终日言恶,寝卧不绝,为众所憎,为人所疾,此可使要遮闾巷察奸词祸;权数好事,夜卧早起,虽剧不悔,此妻子之将也;先语察事,劝而与食,实长希言,财物平均,此十人之将也;仞仞截截,垂意肃肃;不用谏言,数行刑戮;刑必见血,不避亲戚,此百人之将也。讼辩好胜,嫉贼侵凌,斥人以刑,欲整一众,此千人之将也。外儿怍怍,言语时出;知人饥饱,习人剧易,此万人之将也,战战栗栗,日慎一日,近贤进谋,使人知节,言语不慢,忠心诚毕,此十万人之将也。温良实长,用心无两,见贤进之,行法不枉,此百万人之将也,勋勋纷纷,邻国皆闻;出入豪居,百姓所亲;诚信缓大,明於领世;能效成事,又能救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四海之内,皆如妻子,此英雄之率,乃天下之主也。

  经曰:智如源泉,行可以为表仪者,人师也;智可以砥砺,行可以为辅警者,人友也;据法守职而不敢为非者,人吏也;当前快意,一呼再诺者,人隶也。故上主以师为佐,中主以友为佐,下主以吏为佐,危亡之主以隶为佐。欲观其亡,必由其下。故同明者相见,同听者相闻,同志者相从,非贤者莫能用贤。故辅佐左右所欲任使者,存亡之机、得失之要。

  孙武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吾以此知胜之谓矣。

    ○知人第五

  臣闻主将之法,务览英雄之心。然人未易知,知人未易。汉光武聪听之主也,谬於庞萌;曹孟德知人之哲也,弊於张邈。何则?夫物类者,世之所惑乱也。

  故曰:宜者类智而非智也,愚者类君而非君子也,戆者类勇而非勇也。亡国之主似智,亡国之臣似忠,幽秀之幼似禾,骊牛之黄似虎,白骨疑象,顽石类玉。此皆似是而非也。

  孔子曰:凡人心险於山川,难知於天。天犹有春秋、冬夏、旦暮之期,人者貌深情。故有貌愿而益,有长若不肖,有顺愖而达,有坚而缦,有缓而焊。太公曰:士有严而不肖者,有温良而为盗者,有外貌恭敬、中心欺慢者,有精精而无情者,有威威而无成者,有如敢断而不能者,有恍恍惚惚而反忠实者,有倭倭琐琐而有效者,有貌勇食而内怯者,有梦梦而反易人者,无使不至,无使不遂。天下所贱,圣人所贵,凡人莫知。惟有大明,乃见其际。此士之外貌而不与中情相应者也。

  知此士者而有术焉:微察问之,以观其辞;穷之以辞,以观其变;与之相谋,以观其诚;明白显问,以观其德;远使以财,以观其廉;试之以色,以观其贞;告之以难,以观其勇;醉之以酒,以观其态。《庄子》曰:远使之而观其忠,近使之而观其敬,烦使之而观其能,卒然问焉而观其智,急与之期而观其信,杂之以处而观其色。

  《吕氏春秋》曰:通则观其所礼,贵则观其所进,富则观其所养;听则观其所行,近则观其所好,习则观其所言,穷则观其所不爱,贱则观其所不为;喜之以验其守,乐之以验其僻,怒之以验其节,哀之以验其仁,苦之以验其志。

  经曰:任宠之人,观其不骄奢;疏废之人,观其不背越;荣显之人,观其不矜夸;隐约之人,观其不慑惧。少者观其恭敬好学而能悌;壮者观其廉务行而胜其私;老者观其思慎,强其所不足而不逾;父子之亲,观其慈孝;兄弟之情,观其和友;乡党之谊,观其信义;君臣之义,观其忠惠,此之谓观诚。

  《人物志》曰:骨植而柔立者,谓之宏毅;宏毅也者,仁之质也。气清而朗者,谓之文理;文理也者,礼之本也。体端而实者,谓之贞固;贞固也者,信之基也。筋劲而精者,谓之勇敢;勇敢也者,义之决也。色平而畅者,谓之通微;通微也者,智之原也。五质恒性,故谓之五常。故曰:直而不刚则木,劲而不精则力,固而不端则愚,气而不清则越,畅而不平则荡。然则平陂之质在於神,明暗之实在於精,勇怯之势在於筋,强弱之植在於骨,躁静之决在於气,惨怿之情在於色,衰正之形在於仪,态度之动在於,缓急之状在於言,若质素平淡,中睿外朗,筋劲植固,声清色怿,仪容容直,则纯粹之德也。

  夫人有气,气也者,谓诚在其中,必见诸外。故心气粗讼者,其声沈散;心气详慎者,其声和节;心气戾者,其声粗犷;心气宽柔者,其声温润。信气中易,义气时舒,和气简略,勇气壮立,此之谓听气。

  又有察色:察也谓心气内蓄,皆可以色取之。夫诚智必有难尽之色,诚仁必有可尊之色,诚勇必有难慑之色,诚忠必有可观之色,诚信必有难言之色,诚贞必有可信之色,质色浩然固以安,伪色曼然乱以烦,此之谓察色。

  又有考志:考志者,谓方与之言以察其志。其气宽以柔,其色检而不谄,其礼先人,其言後人,每自见其所不足者,是益人也;若好临以色,高人以气,胜人以言,防其所不足,而废其所不能者,是损人也;其貌直而不侮,其言正而不私,不饰其美,不隐其恶,不防其过者,是质人也;若其貌曲媚,其言谀巧,饰其见物,务其小证,以故自说者,是无质人也;喜怒以物而色不作,烦乱以事而志不惑,深导以利而心不移,临慑以而气不卑者,是平心固守人也;若喜怒以物而心变易,乱之以事而志不治,示之以利而心迁动,慑之以威而气忄匡惧者,是鄙心而假气人也;设之以物而数决,惊之以卒而屡应,不文而慧者,是有智思之人;若难设以物,难说以言,守一而不知变,固执而不知改,是愚很人也。若屏言而勿顾,自私而不护,非是而强之,是诬嫉人也。此之谓考志。

  又有测隐:测隐者,若小施而好得,小让而大争,言愿以为质,伪爱以为忠,尊其行以收其名,此隐於仁贤;若问则不对,详而不穷,貌示有馀,假道自从,困之以物,穷则以深,此隐於艺文也;若高言以为廉,矫厉以为勇,内恐外夸,亟而称说,以诈气临人,此隐於廉勇也;若自事君亲而好以告人,饰其见物而不诚於内,发名以君亲,因名以私身,此隐於忠孝也,此谓测隐矣。

  夫人言行不类,终始相悖,外内不合,而立假节以感视听者,曰毁志者也;若饮食以亲,货赂以交,损利以合,得其权誉而隐於物者,曰贪鄙者也;若小知而不大解,小能而不大成,规小物而不知大伦,曰华诞者也。

  又有揆德:揆德者,其言忠行夷,秉志无私,施不求反,情忠而察,貌拙而安者,曰仁心者也;有事变而能治效,穷而能达,措身立功而能遂,曰有知者也;有富贵恭俭,而能威严,有礼而不骄,曰有德者也;有隐约而不慑,安乐而不奢,勋劳而不变,喜怒而有度,曰有守者也;有恭敬以事君,恩爱以事亲,情乖而不叛,力竭而无违,曰忠孝者也,此之谓揆德。

  夫圣贤之所美,莫美乎聪明;聪明之所贵,莫贵乎知人。知人识智,则众得其序,而庶绩之业兴矣。是故仲尼训六蔽,以戒偏材之失;思狂狷,以通拘抗之材;疾悾悾而无信,以明为似之难保;察其所安,观其所由,以知居止之行。率此道也,人焉瘦哉?人焉瘦哉?

    ○察相第六

  《左传》曰:周内史叔服如鲁,公孙敖闻其能相人也,见其二子焉。叔服曰:难也食子,难也收子。难也丰下,必有後於鲁国。《汉书》曰:高祖立濞为吴王。已拜,上相之曰:汝面状有反相,汉後五十年,东南有乱,岂非汝耶?天下一家,慎无反。由此观之,以相察士,其来尚矣。

  故曰:富贵在於骨法,忧喜在於容色,成败在於决断,以此参之,万不失一。经曰:言贵贱者,存乎骨骼;言命短者,存乎虚实;言性灵者,存乎容止,斯其大体。

  夫相人先视其面,面有五岳四渎、五官六府、九州八极、七门二仪。若夫权骨才起、肤色润泽者,九品之候也;辅骨小见、鼻准微端者,八品之候也;辅角成棱仓库皆平者,七品之候也;天中丰隆、印堂端正者,六品之候也;伏犀明峻、辅角丰者,五品之候也;边地高深、福堂广厚者,四品之候也;犀及司空、龙角纤直者,三品之候也;头顶高深、龙犀成就者,二品之候也;四仓尽满、骨角俱明者,一品之候也。似龙者为文吏,似虎者为将军,似牛者为宰辅,似马者为武吏,似者为清官、为方伯。天中主贵、气平满者,宜官禄也。天庭主上公大丞相之气;司空主天宫,亦三公之气;中正主群寮之气,平品人物之司也;印堂主天下印授,掌符印之官也。山根平美、及有奇骨伏起,为婚连帝室,公主婿也。高广主方伯之坐,阳尺主州佐之官,武库主兵甲典库之吏,辅角主远州刺史之官,边地主边州之任,日角主公侯之坐,房心主京辇之任,驿马主急疾之吏,额角主卿寺之位,上卿主帝卿之位,虎眉主大将军,牛角主王之统师小将,元角主将军之相。

  夫人有六贱:头小身大,为一贱;目无光泽,为二贱;举动不便,为三贱;鼻不成就,准向前低,为四贱;脚长腰短,为五贱;文策不成、唇细横长,为六贱,此贵贼乎骨骼者也。

  夫木主春,生长之行也;火主夏,丰盛之时也;金主秋,收藏之节也;水主冬,万物伏匿之日也;土主季夏,万物结实之月也。故曰:凡人美眉目、好指爪者,庶几好施人也;毛色光泽、唇口如朱者,才能学艺人也;鼻孔小缩、准头低曲者,悭吝人也;耳孔小、齿瓣细者,邪谄奸佞人也;耳轮厚大、鼻准圆实、乳头端净、颏颐深广厚大者,忠信谨厚人也,此性灵存乎容止者也。

  夫命之与相,犹声之与飨也。声动乎几,响穷乎应,必然理矣。虽云以言信行、失之宰予,以貌度性,失之子羽,然传称无忧而戚、忧必及之,无庆而欢、乐必还之,此心有先动,而神有先知,则色有先见。故扁鹊见桓公,知其将亡;申叔见巫臣,知其窃妻。或跃马膳珍,或飞而食肉,或早隶晚侯,或初刑末王,铜岩无以饱生,玉馔终乎饿死,则彼度表捕骨,指色摘理,不可诬也,故列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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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贴仅代表作者观点,与麻辣社区立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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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12 15:43 | 显示全部楼层
    ○论士第七
  臣闻黄石公曰:昔太平之时,诸侯二师,方伯三师,天子六师。世 乱则叛逆生,王泽竭则盟誓相罚,德同无以相加,乃揽英雄之心。故曰:得人则兴,失士则崩,何以明之?昔齐桓公见小臣稷,一土三往而不得见,从者止之。桓公 曰:士之傲爵禄者,固轻其主;其主傲霸王者,亦轻其士。纵夫子傲爵禄,吾庸敢傲霸霸王乎?五往而後得见。《书》曰:能自师者王。何以明之?齐宣王见颜触, 曰:触前。触亦曰:王前。议曰:夫触前慕势,王前为趋士。与使触为慕势,不若使王为趋士。宣王作色曰:王者贵乎?士者贵乎?对曰:昔秦攻齐,令曰:有有敢 去柳下季龚五百步而樵采者,罪,死不赦;令曰:有能得齐王头者,封万户侯,赐金千隘。由是言之,生王之头,曾不如死士之龚。宣王竟师之。
  谚曰:浴不必 江海,要之去垢,马不必骐骥,要之善走;士不必贤也,要之知道;女不必贵种,要之贞好。何以明之?淳于髡谓齐宣王曰:古者好马,王亦好马;古者好味,王亦 好味;古者好色,王亦好色。古者好士,王独不好。王曰:国无士耳,有则寡人亦悦之。髡曰:古有骅骝骐骥,今之无有,王选於众,王好马矣;古有豹象之胎,今 之无有,王选於众,王朔味矣;古有毛嫱西施,今之无有,王选於众,王好色矣。王必待尧舜禹汤之士,而後好之,则尧舜禹汤之士,亦不好王矣。
  语曰:琼艘瑶 楫,无涉川之用;金弧玉弦,无激矢之能。是以介直而无政事者,非拨乱之器;儒雅而乏治理者,非翼亮之士。何偶明之?魏无知见陈平於汉王,汉王用之。绛、灌 等谗平曰:平盗嫂受金。汉王让魏无知,无知曰:臣之所言者,能也;陛下所闻者,行也。今有尾生、孝已之行,而无益于胜负之数,陛下假用之乎?今楚、汉相 距,臣进奇谋之士,顾其计诚足以利国家耳。盗嫂受金,又安足疑哉?汉王曰:善。
  黄石公曰:有清白之士者,不可以爵禄得;守节之士,不可以威刑 胁。致清白之士,修其礼;致守节之士,修其道。何以明之?郭隗说燕昭王曰:帝者与师处,王者与友处,霸者与臣处,亡国者与厮役处。诎指而事之,北面受学, 则百己者至;先趋而後息,先问而後默,则什己者至;人趋己趋,则若己者至;凭几据杖,眄视指使,则厮役之人至;恣睢奋击,

 楼主| 发表于 2010-4-12 16:04 | 显示全部楼层
黄石公曰:有清白之士者,不可以爵禄得;守节之士,不可以威刑 胁。致清白之士,修其礼;致守节之士,修其道。何以明之?郭隗说燕昭王曰:帝者与师处,王者与友处,霸者与臣处,亡国者与厮役处。诎指而事之,北面受学, 则百己者至;先趋而後息,先问而後默,则什己者至;人趋己趋,则若己者至;凭几据杖,眄视指使,则厮役之人至;恣睢奋击,?藉叱咄,则徒隶之人至矣。此乃古之服道致士者也。

 楼主| 发表于 2010-4-12 16:12 | 显示全部楼层
黄石公曰:礼者,士之 所归;赏者,士之所死。招其所归,示其所死,则所求者至矣。何以明之?魏文侯太子击礼田子方,而子方不为礼。太子不悦,谓子方曰:不识贫贱者骄人乎?富贵 者骄人乎?子方曰:贫贱者骄人耳,富贵者安敢骄人?人主骄人而亡其国,大夫骄人而亡其家。贫贱者若不得意,纳履而去,安往而不得贫贱乎?宋燕相齐,见逐罢 归,谓诸大夫曰:有能与我赴诸侯乎?皆执仗排班,默而不对。燕曰:悲乎!何士大夫易得而难用也?陈饶曰:举士大夫易得而难用,尹不能用也。君不能用,则有 不平之心,是失之於己而责诸人也。燕曰:其说云何?对曰:三升之稷,不足於士,而君雁鹜有馀粟,是君之过一也;果园梨栗,後宫妇女以相提扌至,而士曾不得 一尝,是君之过二也;绫纨绮绔,美丽於堂,从风而弊,士曾不得以为缘,是君之过三也。夫财者,君之所轻;死者,士之所重。君不能行君之所轻,而欲使士致其 所重,譬犹铅刀畜之,干将用之,不亦难乎?宋燕曰:是燕之过也。
  语曰:夫人同明者相见,同听者相闻,德合则未见而相亲,声同则处异而相 应。《韩子》曰:趣舍同则相是,趣舍异则相非。何以明之?楚威王问宋玉曰:先生其有遗行欤?何士人众庶不誉之甚?宋玉曰:夫鸟有凤而鱼有鲸,凤凰上击九万 里,翱翔乎窈冥之上。夫蕃篱之雀,岂能与料天地之高哉?鲸鱼朝发於昆仑之墟,暮宿於孟津,夫尺泽之鲵,岂能与量江海之大哉?故年独鸟有凤而鱼有鲸,士亦有 之。夫圣人瑰琦意行,超然独处,夫世俗之民,又安知臣之所为哉?
  语曰:知人未易,人未易知。何以明之?汗明说春申君,春申君悦之。汗明 欲谈,春申君曰:仆已知先生意矣。汗明曰:未审君之圣与尧?春申君曰:臣何足以当尧?汗明曰:然则君料臣孰与舜?春申君曰:先生即舜也。汗明曰:不然。臣 请为君终言之:君之贤不如尧,臣之能不及舜。夫以贤舜事圣尧,三年而後乃相知也。今君一时而知臣,是君圣於尧而臣贤於舜也。
  记曰:夫骥唯伯乐独 知之,若时无伯乐之知,即不容其为良马也。士亦然矣。何以明之?孔子厄於陈蔡,颜回曰:夫子之德至大,天下莫能容。然夫子推而行之,世不我用,有国者之丑 也。夫子何病焉?《梁传》曰:子既生,不免乎水火,母之罪也;羁冠成 童,不就师傅,父之罪也;就师学问无方,心志不通,身之罪也;心志既通, 而名誉不闻,友之罪也;名誉既闻,有司不举,有司之罪也;有司举之,王者不用,王者之过也。
  论曰:行远道者,假於车马;济江海者,因於舟楫。故 贤士之立功成名,因於资而假物者。何以明之?公输子能因人主之材木,以构宫室台榭,而不能自为专屋狭庐,材不足也;欧冶能因国君之铜铁,以为金炉大锺,而 不能为壶鼎盘盂,无其用也;君子能因人主之政朝,以和百姓润众庶,而不能自饶其家,势不便也。故舜於历山,恩不及州里;太公屠牛於朝歌,利不及于妻子。及 其用也,恩流八荒,德溢四海。故舜假之尧,太公因之周文。君子能修身以假道,不能枉道而假财。
  语曰:夫有国之主,不 可谓举国无深谋之臣,阖朝无智策之士,在听察所考精与不精,审与不审耳。何以明之?在昔汉祖,听聪之主也,纳陈恢之谋,则下南阳;不用娄敬之计,则困平 城。广武君者,策谋之士也,韩信纳其计,则燕、齐举;陈馀不用其谋,则氵氐水败。由此观之,不可谓事济者有计策之士,覆败者无深谋之臣。虞公不用宫之奇之 谋,灭於晋;仇由不听赤章之言,仁於智氏;蹇叔之哭,不能济崤黾之覆;赵括之母,不能救长平之败,此皆人主之听,不精屎审耳。天下之国,莫不有忠臣谋士 也。
  黄石公曰:罗其英雄,则敌国穷。夫英雄者,国家之半;士民者,国家之半。後其半,收其半,则政行而无怨。知人则哲,唯帝难之,慎哉!

 楼主| 发表于 2010-4-12 16:15 | 显示全部楼层
  ○政体第八

  古之立帝王者,非以奉养其欲也。为天下之人强掩弱、诈欺愚,故立天子齐一之。谓一人之明,不能遍照海内,故立三公九卿以辅翼之。为绝国殊俗,不得被泽,故立诸侯以教诲之。

  夫教诲之政,有自来矣。何以言之?《管子》曰:措国於不倾之地,有德也;积於不涸之仓,务五 也;藏於不竭之府,养桑麻、育六畜也;下令於流水之原,以顺人心也;使士於不诤之官,使人各为其所长也;明必死之路,严刑罚也;开必得之门,信庆赏也。不为不可成,量人力也;不求不可得,不强人以其所恶也;不处不可久,不偷取取一世宜也。知时者,可立以为长;审於时、察於用,而能备官者,可奉以为君。
  故曰:明版籍,审什伍,限夫田,定刑名,立君长,急农桑,去末作,敦学学攵,核才艺,简精悍,修武备,严禁令,信赏罚,纠游戏,察苛克,此十五者,虽圣人复起,必此言也。夫欲论长短之变,故立政道以为经焉。

发表于 2010-4-12 16:23 | 显示全部楼层
应该还有很多吧?  你全传得上来,大家都看看!

 楼主| 发表于 2010-4-12 16:41 | 显示全部楼层
  ○ 臣行第十

  夫人臣萌牙未动,形兆未见,昭然独见存亡之机、得失之要,豫禁乎未然之前,使主超然立乎显荣之处,如此者,圣臣也。虚心尽意,日进善道,勉主以礼义,谕主以长策,将顺其美,匡救其恶,如此者,大臣也。夙兴夜寐,进贤不懈,数称往古之行事,以厉主意,如此者,忠臣也。明察成败,早防而救之,塞其间,绝其源,转祸以为福,君终已无忧,如此者,智臣也。依文奉法,任官职事,不受赠遗,食饮节俭,如此者,贞忠也。国家昏乱,所为不谀,敢犯主之严颜,面言主之过失,如此者,直臣也。是谓六正。

  安官贪禄,不务公事,与世沈浮,左右观望,如此者,具臣也。主所言皆曰善,主所为皆曰可,隐而求主之所好而进之,以快主之耳目,偷合苟容,与主为乐,不顾後害,如此者,谀臣也。中实险讠皮,外貌小谨,巧言令色,又心疾贤,所欲进则明其美、隐其恶,所欲退则彰其过、匿其美,使主赏罚不当,号令不行,如此者,奸臣也。智足以佣非,辩足以行说,内离骨肉之亲,外妒乱於朝廷,如此,谗臣也。专权擅势,以轻为重,私门成党,以富其家,擅矫主命,以自显贵,如此者,贼臣也。谄主以佞邪,坠主於不义,朋党比周,以蔽主明,使白黑无别,是非无闻,使主恶布於境内、闻於四邻,如此者,亡国之臣也。是谓六邪。

  子贡曰:陈灵公君臣宣淫於朝,泄冶谏而杀之,是与比干同也,可谓仁乎?子曰:比干於纣,亲则叔父,官则少师,忠款之心在於存宗庙而已,故以必死争之,冀身死之後而纣悔寤,其本情在乎仁也。泄冶位为下大夫,无骨肉之亲,怀宠不去,以区区之一身,欲正一国之淫昏,死而无益,可谓怀矣。《诗》云:民之多僻,无自立辟。其泄冶之谓乎?

  或曰:叔孙通阿二世意,可乎?司马迁曰:夫量主而进,前(?)所韪。叔孙生希世度务,制礼进退,与时变化,卒为汉家儒宗。古之君子,直而不挺,曲而不挠,大直若诎,道同委蛇,盖谓是也。

  或曰:然则窦武、陈蕃,与宦者同朝廷争衡,终为所诛,为非乎?范晔曰:桓灵之世,若陈蕃之徒,咸能树立风声,抗论昏俗,驱驰(?)厄之中,而与腐夫争衡,终取灭亡者,彼非不能洁情志、违埃雾也,悯夫世士,以离俗为高,而人伦莫相恤也。以Т世为非义,故屡退而不去;以仁心为己任,虽道远而弥厉。及遭值际会,协策窦武,可谓万代一时也,功虽不终,然其信义足以携持世心矣。

  或曰:臧洪死张超之难,可谓义平。范晔曰:雍丘之围,臧洪之感愤,壮矣。相其徒跣且号,束甲请举,诚足怜也。夫豪雄之所趣舍,其与守义之心异乎?若乃缔谋连衡、怀诈算以相尚者,盖惟势利所在而已。况偏城既危,曹、袁方穆,洪徒指外敌之衡,以纾倒悬之会。忿(?)之师,兵家所忌,可谓怀哭秦之节,存荆则未闻。

  或曰:季布壮士,而反摧刚为柔,髡钳匪匿,为是乎?司马迁曰:以项羽之气,而季布以勇显於楚,身屡典军搴旗者数矣,可谓壮士。然至被刑戮,为人奴而不死,何其下?彼必自负其材,故受辱而不羞,欲有所用其未足也,故终为汉名将。贤者诚重其死。非夫婢妾贱人,感慨而自杀者,非勇也。其计尽无复之耳。

  或曰:宗壳之贱也,见轻庾业。及其贵也,请业为长史,何如?裴子野曰:夫贫而无戚,贱而无闷,恬夫天素,宏此大猷,曾、原之德也。降志辱身,俯眉折脊,忍屈庸曹之下,贵骋群雄之上,韩、黥之志也。卑身之事则同,居卑之情已异。若宗元(?)无怍於草具,有韩、黥之度矣,终弃旧恶,长者哉!世称郦寄卖交,以其绐吕禄也,於理何如?班固曰:夫卖交者,谓见利忘义也。若寄父为功臣而执劫,虽摧吕禄,以安社稷,义存君亲可也。

  或曰:靳允违亲守城,可谓忠乎?徐众曰:靳允於曹公,未成君臣;母,至亲也,於义应去。昔王陵母为项羽所拘,母以高祖必得天下,因自杀以固陵志。明心无所系,然後可得事人,尽其死节。卫公子开方仕齐,十年不归。管仲以其不怀其亲,安能爱君?不可以为相。是以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门,允宜先救至亲。徐庶母为曹公所得,刘备乃遗庶归。欲为天下者,恕人子之情。公又宜遣允也。魏文帝问王朗等曰:昔子产治郑,人不能欺;子贱治单父,人不忍欺;西门豹治邺,人不敢欺。三子之才,於君德孰优?对曰:君任德则臣感义而不忍欺,君任察则臣畏觉而不能欺,君任刑则臣畏罪而不敢欺。任德感义,与夫导德齐礼、有耻且格,等趋者也;任察畏非,与夫导政齐刑、免而无耻,同归者也。优劣之悬,在於权衡,非徒钧铢之觉也。

  或曰:季文子、公孙宏,此二人皆折节俭素,而毁誉不同,何也?范晔称:夫人利仁者,或借仁以从利;体义者,不期体以合义。季文子妾不衣帛,鲁人以为美谈;公孙宏身服布被,汲黯讥其多诈。事实未殊而毁誉别者,何也?将体之与利之异乎!故前志云:仁者安仁,智者利仁,畏罪者强仁。校其仁者,功无以殊,核其为仁,不得不异。安仁者,性善者也;利仁者,力行者也;强仁者,不得已者也。三仁相比,则安者优矣。

  或曰:长平之事,白起坑赵卒四十万,可为奇将乎?何晏曰:白起之降赵卒,诈而坑其四十万,岂徒酷暴之谓乎?後亦难以重得志矣。向使众人豫知降之必死,则张虚拳,犹可畏也,况於四十万被坚执锐哉?天下见降秦之将,头胪依山;归秦之众,骸积成丘,则後日之战,死当死耳,何众肯服?何城肯下乎?是为虽能裁四十万之命,而(?)足以强天下之战;欲以要一朝之功,而乃更坚诸侯之守,故兵进而自伐其势,军胜而还丧其计。何者?设使赵众复合,马服更生,则後日之战,起非前日之对也。况今皆使天下为後日乎?其所以终不敢复加兵於邯郸者,非但忧平原之补缝、患诸侯之救至也,徒讳之而不言耳。且长平之事,秦人十五以上,皆荷戟而向赵矣。夫以秦之强,而十五已上,死伤过半,此为破赵之功小、伤秦之败大也。又何称奇哉?

  或曰:乐毅不屠二城,遂丧洪业,为非乎?夏侯元曰:观乐生与燕惠王书,其殆乎知机合道、以礼终始者欤?夫欲极道德之量,务以天下为心者,岂其局迹当时、止於兼并而已哉?夫兼并者,非乐生之所屑;强燕而废道,又非乐生之所求。不屑苟利,不求小成,斯意兼天下者也。举齐之事,所以运其机而动四海也。围城而害不加於百姓,此仁心著於遐迩矣;迈令德以率列国,则几於汤武之事矣。乐生方恢大纲,以纵二城,收人明信,以待其弊,将使即墨、莒人,顾仇其上。开宏广之路,以待田单之徒;长容善之风,以申齐士之志;招之东海,属之华裔,我泽如春,人应如草,思戴燕主、仰风声,二城必从,则王业隆矣。虽淹留於两邑,乃致速於天下也。不幸之变,势所不图;败於垂成,时变所然。若乃逼之以兵,劫之以威,(?)杀伤之残,以示四海之人,虽二城几於可拔,则霸王之事,逝其远矣。乐生岂不知拔二城之速了哉?顾城拔而业乖也。岂不虑不速之致变哉?顾业速与变同也。由是观之,乐生之不屠二城,未可量也。

  或曰:商鞅起徒步,干孝公,挟三术之略,吞六国之纵,使秦业帝,可为霸者之佐乎?刘向曰:夫商君,内急耕战之业,外重战伐之赏,不阿贵宠,不偏疏远。虽《书》云无偏无党,《诗》云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司马法之厉戎士,周后稷之劝农业,无以易此。此所以并诸侯也。故孙卿曰:四世有胜,非幸也,数也。夫霸君若齐桓、晋文者,桓不倍柯之盟,文不负原之期,而诸侯信之,此管仲、咎犯之谋也。今商君倍公子(?)之旧恩,弃交魏之明信,诈取三军之众,故诸侯畏其强而莫亲信也。藉使孝公遇齐桓、晋文得诸侯之统,将合诸侯之君,驱天下之兵以伐秦,秦则亡矣。天下无桓、文之君,故秦得以兼诸侯也。卫鞅始自以为知王霸之德,原其事,不伦也。昔周邵公施美政,其死也,後世思之。蔽芾甘棠之诗,是尝舍於树下,不忍伐其树,况害於身乎?管仲夺伯氏骈邑三百户,无怨言。今卫鞅内刻刀锯之刑,外深(?)钺之诛,身死车裂,其去霸者之佐,亦远矣。然孝公杀之,亦非也,可辅而用。使卫鞅施宽平之法,加之以恩,申之以信,庶几霸者之佐乎。

  诸葛亮以马谡败於街亭,杀之。後蒋琬谓亮曰:昔楚杀得臣,然後文公喜,可知也。天下未定,而戮智计之士,岂不惜哉?亮流涕曰:孙武所以能制胜者,用法明也。是以杨於乱法,魏绛戮之。四海分裂,兵交方始,若复废法,何用讨贼耶?习凿齿曰:诸葛亮之不能兼上国也,岂不宜哉!夫晋人视林父之後济,故废法而收功;楚成(?)得臣之益已,故杀之以重败。今蜀僻陋一方,才少上国,而杀其骏桀,退收驽下之用,明法胜才,不师三败之道,将以成业,不亦难乎!代以周勃功大霍光,何如?对曰:勃本高帝大臣,众所归向,居太尉位,拥兵百万,既有陈平王陵之力,又有朱虚诸王之援,郦寄游说,以谲诸吕,因众之心,易以济事。若霍光者,以仓卒之际,受寄(?)之任,辅弼幼主,天下晏然,遇燕王绾之乱,诛除凶逆,以靖王室,废昌邑,立孝宣,任汉家之重,隆中兴之祚,参声伊周,为汉贤相,推验事效,优劣明矣。

  後汉陈蕃上疏荐徐稚、袁闳、韦著三人,帝问蕃曰:三人谁为先後?蕃曰:闳生公族,闻道渐训;著长於三辅礼义之俗,所谓不扶自直,不镂自(?);至於稚者,爰自江南卑薄之域,而角立杰出,宜当为先。

  或曰:谢安石为相,可与何人为比?虞南曰:昔顾雍封侯之日,而家人不知,前代称其质重,莫以为偶。夫以东晋衰微,疆场日骇。况永固六夷主,亲率百万;苻融俊才名相,执锐先驱,厉虎狼之爪牙,骋长蛇之锋锷,先筑宾馆,以待晋君。强弱而论,鸿毛太山,不足为喻。文静深拒桓沛之援,不喜谢元之书,则胜败之数,固已存於胸中矣。夫斯人也,岂以区区万户之封,动其方寸者欤?若论其度量,近古已来,未见其匹。

  隋炀帝在东宫,尝谓贺若弼曰:杨素、韩擒虎、史万岁三人,俱称良将,其间优劣何如?对曰:杨素是猛将,非谋将;韩擒虎是斗将,非领将;史万岁是骑将,非大将。太子曰:善。

  故自六正至於问将,皆人臣得失之效也。古语曰:禹以夏王,桀以夏亡;汤以殷王,纣以殷亡。阖庐以吴战胜无敌於天下,而夫差以见擒於越;穆公以秦显名尊号,而二世以劫於望夷。其所以君王者同,而功迹不等者,所任异也。是以成王处襁褓而朝诸侯,周公用事也;赵武灵王年五十而饿死於沙丘,任李兑也。故魏有公子无忌,削地复得;赵任蔺相如,秦兵不敢出;楚有申包胥,而昭王反位;齐有田单,而襄王得国。因斯而谈,夫有国者,不能陶冶世俗、甄综人物、论邪正之得失、撮霸王之馀议,有能立功成名者,未之前闻。
发表于 2010-4-12 16:52 | 显示全部楼层
故曰:知人者,王道也~~~~~~
ytr

发表于 2010-4-12 17:07 | 显示全部楼层
整个浅显易懂的嘛,不大容易读懂呢

 楼主| 发表于 2010-4-12 17:08 | 显示全部楼层
 ○ 德表十一

  孔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言嗜欲之本同,而迁染之涂异也。夫刻意则行不肆,牵物则志流。是以圣人导人理性,裁抑流宕,慎其所与,节其所偏。故传曰:审好恶,理情性,而王道毕矣。治性之道,必审己之所有馀,而强其所不
足。盖聪明疏通者,戒於太察;寡闻少见者,戒於拥蔽;勇猛刚强者,戒於太暴;任爱温良者,戒於无断;湛静安舒者,戒於後时;广心浩大者,戒於遗忘。

  《人物志》曰:厉直刚毅,材在矫正,失在激讦;柔顺安恕,美在宽容,失在少决;雄悍桀健,任在胆烈,失在多忌;精良畏慎,善在恭谨,失在多疑;强楷坚劲,用在桢(?),失在专固;论辩理绎,能在释结,失在流宕;普搏周洽,崇在覆裕,失在溷浊;清介廉洁,节在俭固,失在拘局;休动磊硌,业在攀跻,失在疏越;沈静(?)密,精在元微,失在迟懦;朴露径尽,质在中诚,失在不微。多智韬情,权在谲略,失在依违。此拘亢之材,非中庸之德也。

  文子曰:凡人之道,心欲小,志欲大;智欲圆,行欲方;能欲多,事欲少。所谓心小者,虑患未生,戒祸慎微,不敢纵其欲也;志大者,兼包万国,一齐殊俗,是非辐凑,中为之毂也;智圆者;终始无端,方流四远,深泉而不竭也;行
方者,直立而不挠,素白而不污,穷不易操,达不肆志也;能多者,文武备具,动静中仪也;事少者,执约以治广,处静以待躁也。

  夫天道极即反,盈则损。故聪明广智,守以愚;多闻搏辩,守以俭;武力毅勇,守以畏;富贵广大,守以狭;德施天下,守以让。此五者,先王所以守天下也。传曰:无始乱,无怙富,无恃宠,无违同,无傲礼,无骄能,无复怒,无谋

非德,无犯非义。此九言,古人所以立身也。《玉钤经》曰:夫以明示者浅,有过不自知者弊,迷而不反者流,以言取怨者祸,令与心乖者废,後令缪前者毁,怒而无威者犯,好众辱人者殃,戮辱所任者危,慢其所敬者凶,貌合心离者孤,
亲佞远忠者亡,信谗弃贤者忄昏,私人以官者浮,女谒公行者乱,群下外恩者沦,凌下取胜者侵,名不胜实者耗,自厚薄人者弃,薄施厚望者不报,赏而忘贱者不久,用人不得其正者殆,为人择官者失,决於不仁者险,阴谋外泄者败,厚敛薄施者(?)。此理之大体也。

  故《傅子》曰:立德之本,莫尚乎正心。心正而後身正,身正而後左右正,左右正而後朝廷正,朝廷正而後国家正,国家正而後天下正。故天下不正,修之家;家不正,修之朝廷;朝廷不正,修之左右;左右不正,修之身;身不正,修
之心。所修弥近,所济弥远。禹、汤罪己,其兴也勃焉,正心之谓也。

  ○ 理乱第十二

  夫明察六主,以观君德,审惟九风,以定国常。探其四乱,(?)其四危,则理乱可知矣。

  何谓六主?荀悦曰:体正性仁,心明志同,动以为人,不以为己,是谓王主;克己恕躬,好问力行,动以从义,不以从情,是谓治主;勤事守业,不敢怠荒,动以先公,不以先私,是谓存主,悖逆交争,公私并行,一得一失,不纯道度,是谓衰主;情过於义,私多於公,制度逾限,政教失常,是谓危主;亲用谗邪,放逐忠贤,纵情逞欲,不顾礼度,出人游放,不拘仪禁,赏赐行私,以越公用,忿怒施罚,以逾法理,遂非文过,而不知改,忠言拥塞,直谏诛戮,是谓亡主。

  何谓九风?君臣亲而有礼,百寮和而不同,让而不争,勤而不怨,唯职是司,此礼国之风也;礼俗不一,职位不重,小臣谗疾,庶人作议,此衰国之风也;君臣争明,朝廷争功,大夫争名,庶人争利,此乖国之风也;上多欲,下多端,法不定,政多门,此乱国之风也;以侈为博,以伉为高,以滥为通,遵礼谓之拘,守法谓之固,此荒国之风也;以苛为察,以利为公,以割下为能,以上为忠,此叛国之风也;上下相疏,内外相疑,小臣争宠,大臣争权,此危国之风也;上不访下,下不谏上,妇言用,私政行,此亡国之风也。

  何谓四乱?《管子》曰:内有疑妻之妾,此家乱也;庶有疑嫡之子,此宗乱也;朝有疑相之臣,此国乱也;任官无能,此众乱也。

  何谓四危?又曰:卿相不得众,国之危也;大臣不和同,国之危也;兵主不足畏,国之危也;民不怀其产,国之危也。此治乱之形也。

  凡为人上者,法术明而赏罚必者,虽无言语,而势自治;法术不明而赏罚不必者,虽曰号令,然势是乱。是故势理者,虽委之不乱;势乱者,虽勤之不治。尧、舜拱己无为而有馀,势理也;胡亥、王莽驰骛而不足,势乱也。故曰:善者

求之於势,不责於人。是故明主审法度而布教令,则天下治矣。

  论曰:夫能匡世辅政之臣,必先明於盛衰之道、通於成败之数、审於治乱之势、达於用舍之宜,然後临机而不惑、见疑而能断。为王者之佐,未有不由斯者矣。

 楼主| 发表于 2010-4-12 17:20 | 显示全部楼层
卷三·文下


   ○ 反经第十三


  臣闻三代之亡,非法亡也,御法者非其人矣。故知法也者,先王之陈迹。苟非其人,道不虚行。故《尹文子》曰:仁义礼乐、名法刑赏,此八者,五帝三王治世之术。故仁者,所以博施於物,亦所以生偏私;义者,所以立节行,亦所以成华伪;礼者,所以行敬谨,亦所以生惰慢;乐者,所以和情志,亦所以生淫放;名者,所以正尊卑,亦所人以生矜篡;法者,所以齐众异,亦所以生乖分;刑者,所以威不服,亦所以生凌暴;赏者,所以劝忠能,亦所以生鄙争。
  《文子》曰:圣人其作书也,以领理百事,愚者以不忘,智者以记事,及其衰也,为奸伪,以解有罪而杀不辜;其作囿也,以奉宗庙之具,简士卒,戒不虞,及其衰也,驰骋弋猎,以夺人时其上贤也,以平教化,正狱讼,贤者在位,能者在职,泽施於下,万人怀德,至於衰也,朋党比周,各推其与,废公趋私,外内钳举,奸人在位,贤者稳处。《韩诗外传》曰:夫士有五反。有势尊贵,不以爱人行义理,而反以暴傲;家富厚,不以振穷救不足,而反以侈靡无度;资勇悍,不以卫上攻战,而反以侵凌私斗;心智惠,不以端计教,而反以事奸饰诈;貌美好,不以统朝莅人,而反以蛊女从欲。
  太公曰:明罚则人畏慑,人畏慑则变故出;明察则人扰,人扰则人徙,人徙则不安其处,易以成变。
  晏子曰:臣专其君,谓之不忠;子专其父,谓之不孝;妻专其夫,谓之嫉妒。
    《韩子》曰:儒者以文乱法,侠者以武犯禁。

  子路拯溺而受牛谢。孔子曰:鲁国必好救人於患也。子贡赎人而不受金於府。孔子曰:鲁国不复赎人矣。子路受而劝德,子贡让而止善。由此观之,廉有所在而不可公行。
  慎子曰:忠未足以救乱代,而(?)足以重非。何以识其然耶?曰:父有良子而舜放瞽叟,桀有忠臣而过盈天下,然则孝子不生慈父之家,而忠臣不生圣君之下。故明主之使其臣也,忠不得过职,而职不得过官。
  《鬼谷子》曰:将为(?)去箧、探囊、发匮之盗,为之守备,则必摄缄(?)、固扃(?),此代俗之所谓智也。然而巨盗至,则负匮揭箧,担囊而趋,唯恐缄(?)扃(?)之不固也。然则向之所谓智者,有不为盗积者乎?其所谓圣者,有不为大盗守者乎?何以知其然耶?昔者齐国,邻邑相望,鸡狗之音相,罔罟之所布,耒耨之所刺,方二千馀里。阖四境之内,所以立宗庙社稷、治邑屋州闾乡里者,曷常不法圣人哉?然而田成子一朝杀齐君而盗其国。所盗者岂独其国耶?并与圣智之法而盗之。故田成子有乎盗贼之名,而身处尧、舜之安,小国不敢非,大国不敢诛,十二代而有齐国,则是不乃窃齐国、并与其圣智之法,以守其盗贼之身乎?跖之徒问於跖曰:盗亦有道乎?跖曰:何(?)而无有道耶?夫妄意室中之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後,义也;知可否,智也;分均,仁也。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天下未之有也。由是观之,善人不得圣人之道不立,盗跖不得圣人之道不行。天之善人少而不善人多,则圣人之利天下也少,而害天下也多矣。
  由是言之,夫仁义礼乐、名法刑赏、忠孝贤智之道、文武明察之端,无隐於人,而常存於代,非自昭於尧汤之时,非故逃於桀纣之朝,用其道则天下理,用失其道而天下乱,故知制度者,代非无也,在用之而已。

 楼主| 发表于 2010-4-12 17:46 | 显示全部楼层
乱码太多了,要一个一个的修改,只能慢慢发,先搞一个目录如下:

《长短经》全文(原文)


卷一•文上

○大体第一

○任长第二

○品目第三

○量才第四

○知人第五

○察相第六

○论士第七

○政体第八
卷二•文中

○ 君德第九

○ 臣行第十

○ 德表十一

○ 理乱第十二
卷三•文下

○ 反经第十三

○ 是非第十四

○ 变第十五

○ 正论第十六
卷四•霸纪上

○ 霸图第十七
卷五•霸纪中

○ 七雄略第十八
卷六•霸纪下

○ 三国权第十九
卷七•权议

○ 惧诫第二十

○ 时宜第二十一
卷八•杂说

○ 钓情第二十二

○ 诡信第二十三

○ 忠疑第二十四

○ 用无用第二十五

○ 恩生怨第二十六

○ 诡顺第二十七

○ 难必第二十八

○ 运命第二十九

○ 大私第三十

○ 败功第三十一

○ 昏智第三十二

○ 卑政第三十三

○ 善亡第三十四

○ 诡俗第三十五

○ 息辩第三十六

○ 量过第三十七

○ 势运第三十八

○ 傲礼第三十九

○ 定名第四十
卷九•兵权

○ 出军第一

○ 练士第二

○ 结营第三

○ 道德第四

○ 禁令第五

○ 教战第六

○ 天时第七

○ 地形第八

○ 水火第九

○ 五间第十

○ 将体第十一

○ 料敌第十二

○ 势略第十三

○ 攻心第十四

○ 伐交第十五

○ 格形第十六

○ 蛇势第十七

○ 先胜第十八

○ 围师第十九

○ 变通第二十

○ 利害第二十一

○ 奇正第二十二

○ 掩发第二十三

○ 还师第二十四
发表于 2010-4-12 17:52 | 显示全部楼层
精神可嘉~

 楼主| 发表于 2010-4-12 19:16 | 显示全部楼层
 ○ 变第十五

  昔先王当时而立法度,务而制事,法宜其时则理,事(?)其务故有功。今时移而法不变,务易而事以古,是则法与时诡,而时与务易。是以法立而时益乱,为而事益废。故圣人之理国也,不法古,不(?)今,当时而立功,在难而能免。由是言之,故知若人者,各因其时而建功立德焉!何以知其然耶?
  桓子曰:三皇以道治,五帝用德化,三皇由仁义,五霸用权智。五帝以上久远,经传无事,唯王霸二盛之美,以定古今之理焉。夫王道之治,先除人害,而足其衣食,然後教以礼仪,而威以刑诛,使失好恶去就。是故大化四凑,天下安
乐。此王者之术。霸功之大者,尊君卑臣,权统由一,政不二门,赏罚必信,法令著明,百官(?)理,威令必行。此霸者之术。《道德经》曰:我无为而人自化。
    《文子》曰:所谓无为者,非谓引之不来、推之不往,谓其循理而举事、因资而立功、推自然之势也。故曰:汤武圣主也,而不能与越人乘(?)舟、泛江湖;伊尹贤相也,而不能与胡人骑原马、服驺(?)余;孔墨博通也,而不能与山居者入榛薄、出险阻。由是观之,人智之於物浅矣,而欲以(?)海内、存万方,不因道里之数,而专己之能,则其穷不远。故智不足以为理,勇不足以为强,明矣!然而君人者在庙堂之上、而知四海之外者,因物以识物,因人以知人也。夫冬日之阳、夏日之阴,万物归之,而莫之使。至精之感,弗召自来。待目而昭见,待言而使令,其於理难矣。皋陶喑而为大理,天下无虐刑;师旷瞽而为太宰,晋国无乱政。不言之令、不视之见,圣人所以为师,此黄老之术也。
  孔子(?)居,谓曾参曰:昔者明王内(?)七教,外行三至,七教修而可以守,三至行而可以征。明王之守也,则必折冲千里之外;其征也,还师衽席之上。曾子曰:敢问七教。孔子曰:上敬老则下益孝,上敬齿则下益悌,上乐施则下益亮,上亲贤则下择交,上好德则下无隐,上恶贪则下耻争,上廉让则下知节,此之谓七教也。昔明王之治人也,必裂而封之,分属而理之,使之有司月省而时考之。进贤良,退不肖,哀鳏寡,养孤独,恤贫穷,诱孝悌,选才能,此七者修,则四海之内,无刑人矣。上之亲下也如腹心,则下之亲上也,如幼子之於慈母矣;其於信也如四时,而人信之也,如寒暑之必验。故视远若迩,非道迩也,见明德也。是以兵革不动而威,用利不施而亲,此之谓明王之守、折冲千里之外者也。曾子曰:何谓三至?孔子曰:至礼不让,而天下理;至赏不费,而天下之士悦;至乐无声,而天下之人和。何则?昔者明王必尽知天下良士之名。既知其名,又知其实。既知其实,然後因天下之爵以尊之,此谓至礼不让而天下治。因天下之禄,以富天下之士,此之谓至赏不费而天下之士悦。如此则天下之明誉兴焉,此谓之至乐无而天下之人和。故仁莫大於爱人,智者莫大於知贤,政者莫大於能官。有德之君,修此三者,则四海之内供命而已矣。此之谓折冲千里之外。故曰:明王之征,犹时雨之降,至则悦矣。此之谓还师衽席之上。故扬雄曰:六经之理,贵於未乱;兵家之胜,贵次未战。此孔氏之术也。

  《墨子》曰:古之人未知宫室,就陵阜而居,穴而处。故圣王作,为宫室。为宫室之法:高足以避润湿,边足以圉风寒,宫墙之高足以别男女之礼,谨此则止,不以为观乐也。故天下之人,财用可得而足也。当今之王为宫室,则与此异
矣。必厚敛於百姓,以为宫室台榭曲直之望、青黄刻镂之饰。为宫室若此,故左右皆法而象之,是以财不足以待凶饥、振孤寡,故国贫而难理也。为宫室不可不节。古之人未知为衣服时,衣皮带茭,冬则不轻而暖,夏则不轻而清。圣王以为
不中人之情,故圣人作,诲妇人,以为人衣。为衣服之法:冬则练帛,足以为轻暖;夏则(??),足以为轻清,谨此则止,非以荣耳目、观愚人也。是以其人用俭约而易治,其君用财节而易赡也。当今之王,其为衣服,则与此异矣。必厚敛於百姓,以为文彩靡曼之衣,铸金以为钩,珠玉以为佩。由此观之,其为衣服,非为身体,此为观好也。是以其人淫僻而难治,其君奢侈而难谏。夫以奢侈之君,御淫僻之人,欲国无乱,不可得也。为衣服不可不节。此墨翟之术也。

  商子曰:法令者,人之命也,为治之本。一兔走,百人逐之,非以兔可分为百,由名分之未定也。卖兔满市,盗不敢取者,由名分之定也。故名分未定,虽尧、舜、禹、汤,且皆加务而逐之;名分已定,则贫不敢取。故圣人之为法令也、置官也、置吏也,所以定分也。名分定,则大诈贞信、巨盗愿悫,而各自治也。

    《申子》曰:君如身,臣如手。君设其本,臣操其末。为人君者,操契以责其名。名者,天地之网,圣人之符。张天地之网,用圣人之符,则万物无所逃矣。动者摇,静者安,名自名也,事自定也。是以有道者,因名而正之,随事而定之。昔者尧之治天下也,以名,其名正则天下治。桀之治天下也,亦以名,其名倚而天下乱。是以圣人贵名之正也。李斯书曰:韩子称慈母有败子、而严家无格虏者,何也?则罚之加焉必也。故商君之法,刑弃灰於道者。夫弃灰薄罪也,而被刑重罚也。夫轻罪具督,而况有重罪乎?故人弗敢犯矣。今不务所以不犯,而事慈母之所以败子,则亦不察於圣人之论矣。此商鞅、申、韩之术也。

  由是观之,故知治天下者,有王霸焉,有黄老焉,有孔墨焉,有申商焉,此其所以异也。虽经纬殊致,救弊不同,然康济群生,皆有以矣。今议者或引长代之法,语救弊之言;或引帝王之风,讥霸者之政,不论时变,而以饰说。故是非
论,纷然作矣。言伪而辩,顺非而泽,此罪人也。故君子禁之。

 楼主| 发表于 2010-4-12 19:23 | 显示全部楼层
 ○ 正论第十六

  孔子曰:六艺於理一也,《礼》以节人,《乐》以发和,《书》以导事,《诗》以达意,《易》以道化,《春秋》以道义。故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远,《书》教也;广博易良,《乐》教也;洁静精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故《诗》之失愚,《书》之失诬,《乐》之失奢,《易》之失贼,《礼》之失烦,《春秋》之失乱。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而不愚,则深於《诗》也;疏通知远而不诬,则深於《书》也;广博易良而不奢,则深於《乐》也;洁净精微而不贼,则深於《易》也;恭俭庄敬而不烦,则深於《礼》也;属辞比事而不乱,则深於春秋也。

  自仲尼没而微言绝,七十子丧而大义乖,战国纵横,真伪分争,诸子之言,纷然散乱矣。

  儒家者,盖出於司徒之官,人君顺阴阳、明教化者也。游文於六经之中,留意於仁义之际,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宗师仲尼,此其最高也。然惑者既失精微,而僻者又随时抑扬,违离道本,苟以哗众取宠,此僻儒之患也。道家者,盖出於史官,历纪成败,秉要执本,清虚以自守,卑弱以自持,此君人南面者之术也。合於尧之克让、《易》之谦谦,此其所长也。及放者为之,则欲绝去礼乐、兼弃仁义,独任清虚,何以为治?此道家之弊也。

  阴阳家者,盖出於羲和之官,敬顺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此其所长也。及拘者为之,则牵於禁忌,泥於小数,舍人事而任鬼神,此阴阳之弊也。

      法家者,盖出于理官,信赏必罚,以辅礼制,此其所长也。及刻者为之,则亡教化,去仁爱,专任刑法,而欲以致治,至于残贼至亲,伤恩薄厚,此法家之弊也。

  名家者,盖出于礼官。古者名位不同,礼亦异数。孔子曰:必也正名乎!此其所长也。及缴者为之,则钩钅瓜析乱而已,此名家之弊也

  黑家者,盖出于清庙之官,茅屋采椽,是以贵俭;养三老五更,是以兼爱;选士大射,是以上贤;宗祀严父,是以右鬼;顺四时而行,是以非命;以孝示天下,是以上同,此其所长也。及蔽者为之,见俭之利,因以非礼,推乐爱之意,而不知别亲疏,此墨家之弊也。

  纵横家者,盖出于行人之官。孔子曰:使乎使乎!言当权事制宜,受命不受辞,此其所长也。及邪人为之,则上诈谖而弃其信,此纵横之弊也。

  杂家者,盖出於议官,兼儒墨,合名法,知国体之有此,见王理之无贯,此其所长也。及荡者为之,则漫羡而无所归心,此杂家之弊也。

  农家者,盖出於农稷之官,播百(?),劝耕桑,以足衣食。孔子曰:所重人食。此其所长也。及鄙者为之,则欲君臣之并耕,悖上下之序,此农家之弊也。

  《文子》曰:圣人之从事也,所由异路而同归。秦楚燕魏之歌,异转而皆乐;九夷八狄之哭,异声而皆哀。夫歌者,乐之微也;哭者,哀之效也。(??)於中,而应於外,故在所以感之矣。

  论曰:范晔称百家之言政者尚矣,大略归乎宁固根柢、革易时弊也,而遭运无恒,意见偏杂,故是非之论,纷然相乖。尝试论之:夫世非胥庭,人乖彀饮,理迹万肇,情故萌生。虽周物之智,不能研其权变;山川之奥,未足况其纡险。则应俗(?)事,难以常条。何以言之?若夫元圣御代,则大同极轨。施舍之道,宜无殊典,而损益异运,文朴递行。用明居晦,回穴於曩时;兴戈陈俎,参考於上世。及至戴黄屋、服(?) 衣,丰薄不齐,而致治则一。亦有宥公族、黥国仇,宽躁已隔,而防非必同。此其分波而共源,百虑而一致者也。若笃偏情矫用,则枉直必过。故葛屦履霜,弊由崇俭;楚楚衣服,戒在穷奢。疏禁厚下,以尾大陵弱;敛威峻法,以苛薄分崩。斯曹、魏之刺,所以明乎《国风》;周、秦末轨,所以彰於微灭。故用舍之端,兴败资焉。是以繁简唯时,宽猛相济。刑书镌鼎,事有可详;三章在令,取贵能约。太叔致猛政之衰,国子流遗爱之涕,宣孟改冬日之和,平阳循画一之法。斯实弛张之宏致,庶可以徵其统乎?数子之言,当世失得,皆悉究矣。然多谬通方之训,好中一隅之说。贵清净者,以席上为腐议;束名实者,以枉下为诞辞。或推前王之风,可行於当年;有引救弊之规,宜流於长世。稽之笃论,将为蔽矣。由此言之,故知有法无法,因时为业。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不失其时,其道光明。非至精者,孰能通於变哉?

 楼主| 发表于 2010-4-12 21:21 | 显示全部楼层
○ 时宜第二十一

  夫事有趋同而势异者,非事诡也,时之变耳。何以明其然耶?昔秦末,陈涉起靳。兵至陈,陈豪杰说涉曰:将军被坚执锐,帅士卒以诛暴秦,复立楚社稷,功德宜为王。陈涉问陈馀张耳两人,两人对曰:将军(?)目张胆,出万死不顾一生之计,为天下除残贼,今始至陈而王之,示天下以私;愿将军无王,急引兵而西,遣人立六国後,自为树党。如此,野无交兵,诛暴秦,据咸阳以令诸侯,则帝业成矣。今独王陈,恐天下解也。及楚汉时,郦食其汉谋挠楚权曰:昔汤伐桀,封其後於杞;武王伐纣,封其後於宋。今秦失德弃义,侵伐诸侯社稷,灭六国之後,使无立锥之地。陛下诚能复立六国後,此其君臣百姓,必皆戴陛下德,莫不向风慕义,愿为臣妾,德义以行。陛下南面称霸,楚必敛衽而朝。汉王曰:善。张良曰:诚用客之谋,陛下事去矣。汉王曰:何哉?良因发八难,其略曰:昔者汤伐桀,封其後於杞者,度能制桀之死命也。今陛下能制项籍之死命乎?其不可一也,武王入殷,表商容之闾,释箕子之囚,封比干之墓,今陛下能封圣人之墓、褒贤者之闾乎?其不可二也。发巨桥之粟,散鹿台之财,以赈贫民,今陛下能散府库以赐贫穷乎?其不可三也。殷事已毕,偃革为轩,倒载干戈,示天下不复用武,今陛下能偃武修文,不复用兵乎?不可四也。放马华山之阳,示无所,今陛下能放马不复用乎?其不可五也。休牛桃林之野,示天下不复输积,今陛下能乎?其不可六也。且夫天下游士,离亲戚,弃坟墓,去故旧,从陛下者,日夜望咫尺之地;今复六国,立韩、魏、燕、赵、齐、楚、之後,馀无复立者,天下游士,各归事其主,从亲戚,反故旧,陛下与谁取天下乎?其不可七也。且楚唯无强,六国者复挠而从之,陛下安得而臣之哉?其不可八也。诚用客之谋,则大事去矣。时王方食,吐哺骂郦生曰:竖儒几败我事。趣令销印,此异形者也。

  七国时,秦王谓陈轸曰:韩、魏相攻,期年不解。或曰救之便,或曰勿救便。寡人不能决,请为寡人决之。轸曰:昔卞庄子方刺虎,馆竖子止之曰:虎方食牛,牛甘必争,争必斗;斗则大者伤,小者死。从伤而刺之,一举必有两虎之名。今韩、魏相攻,期年不解,必是大国伤,小国亡。从伤而伐之,一举必有两实。此卞庄刺虎之类也。惠王曰:善。果如其言。初诸侯之叛秦也,秦将章邯围赵王於钜鹿。楚怀王使项羽、宋义等北救赵,至安阳,留不进。羽谓义曰:今秦军围钜鹿,疾引兵渡河,楚击其外,赵应其内,破秦军必矣。宋义曰:不然。夫抟牛之虻,不可以破虱。今秦攻赵,战胜则兵罢,我承其弊;不胜,则我引兵鼓行而西,必举秦矣。故不如斗秦、赵。夫击轻锐,我不如公;坐运筹策,公不如我。羽曰:将军戮力而攻秦,久留不行。今岁饥民贫,士卒食半菽,军无见粮。乃饮酒高会,不引兵渡河、因赵食、与并力击秦,乃曰承其弊。夫以秦之强,攻新造之赵,其劫必举赵。赵举而秦强何弊之承?且国兵新破,王不安席,扫境内而属将军,国家安危,在此一举。今不恤士卒而徇私,非社稷臣也。即夜入义帐中斩义,悉兵渡河,沈舟破釜,示士卒必死,无还心,大破秦军。此异势者也。

  韩信伐赵,军井陉,选轻骑二千人,人持一赤帜,从间道(?)山而望赵军。诫曰:赵见我走,必空壁逐我;若疾入赵壁,拔赵帜,立汉赤帜。信乃使万人先行,出背水阵。平旦,信建大将之旗,鼓行出井陉口,赵开壁击之,大战良久。於是信弃旗鼓,走水上军。水上军开入之,复疾战。赵空壁争汉旗鼓,逐韩信。韩信等已入水上军,军皆殊死战,不可败。信所出奇兵二千骑,共候赵空壁逐利,则驰入赵壁,皆拔赵旗,立汉赤帜二千。赵军已不能得信等,欲还归壁,皆汉赤帜而大惊,以为皆已得赵王将矣。遂乱,遁走。赵将虽斩之,不能禁也。於是汉兵乘击大破之,虏赵军。诸将效首虏,皆贺信,因问曰:兵法石背山陵,前左水泽。今者反背水阵,然竟以胜,此何术也?信曰:兵法不曰:陷之死地而後生,置之亡地而後存。且信非得素抚循士大夫也,此所谓驱市人而战之,其势非置之死地,使人人自为战。今与之生地皆走,宁尚可得而用之?又高祖劫五诸侯兵,入彭城。项羽闻之,乃引兵去齐,与汉大战睢水上,大破汉军,多杀士卒,睢水为之不流。此异情者也。

  汉王在汉中,韩信说曰:今士卒皆山东人,(?)而望归,及其锋,东向可以争天下。後汉光武北至蒯,闻邯战兵到,世祖欲南归,召官属计议。耿(?)曰:今兵从南来,不可南行。渔阳太守彭宠、公之邑人;上郡太守即(?)父也。发此两郡控弦万骑,邯战不足虑也。世祖官属不从,遂南驰。官属各分散。後汉李催等追困天子於曹阳,沮授说袁绍曰:将军累叶台辅,世济忠义。今朝廷播越,宗庙残毁。观诸州郡,虽外(?)义兵,内实相图,未有忧在社稷、恤人之意。且今州城粗定,兵强士附,西迎大驾,即宫邺都,挟天子而令诸侯,畜士马以讨不庭,谁能御之?若不早定,必有先之者。夫权不失机,功不厌速,愿其图之。绍不从,魏武果迎汉帝,绍遂败。梁武帝萧衍初起义,杜思冲劝帝迎南康王都襄阳,正尊号,帝不从。张弘策曰:今以南康置人手中,彼挟天子以令诸侯,节下前去,为人所使。此岂岁寒之计耶?帝曰:若前途大事不捷,故自兰艾同焚。若功业克建,谁敢不从?岂是碌碌受人处分於江南,立新野郡,以集新附哉?不从,遂进兵克建邺而有江左。此情与形势之异者也。随时变通,不可执一矣。

 楼主| 发表于 2010-4-12 21:2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文的乱码太多了,一个一个的修改,眼睛都看花了,明天再发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4-13 10:32 | 显示全部楼层
卷八·杂说


   ○ 钓情第二十二

  孔子曰: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又曰:未信,则以为谤己,孙卿曰:语而当,智也;默而当,知也。尸子曰:听言耳目不惧,视听不深,则善言不往焉。是知将语者,必先钓於人情,自古然矣。

  故《韩子》曰:夫说之难也,在知所说之心,可以吾说当之。说之以厚利,则见下节而遇卑贱,必弃远矣。说之以名高,则见无心而远事情,必不收矣。事以密成,语以泄败,未必其身泄之也,而说及其所匿之事,如是者身危。贵人有
过端,而说者明言善议以推其恶者,身危。贵人得计而欲自以为功,说者与知焉,则身危。强之以甚所不为,止之以其所不能已者,身危。又曰:与之论大人,则以为间己;与之论细人,则以为粥权。论其所爱,则以为供资;论其所惜,则以为尝己。顺事陈意,则曰怯懦而不尽;虑事广肆,则曰草野而倨侮。此不可不知也。彼自知其计,则无以其失穷之;自勇其断,则无以其敌怒之。

  荀悦曰:夫臣下之所以难言者,何也?言出乎身,则咎悔及之矣。故曰:举过揭非,则有干忤之咎;劝励教诲,则有侠上之讥。言而当,则耻其胜己也;言而不当,则贱其愚也。先己而同,则恶其夺己明也;後己而同,则以为从顺也。
违下从下,则以为谄谀也;违上从下,则以为雷同也。与众共言,则以为顺负也;违众独言,则以为专美也。言而浅露,则简而薄之;深妙弘远,则不知而非之。特见独智,则众恶其盖之也,虽是而不见称;与众同智,则以为附随也,虽得之不以为功。谦让不争,则以为易穷;言而不尽,则以为怀隐;进说竭情,则以为不知。量言而不效,则受其怨责;言而事效,则以为固当。利於上不利於下,或便於左则不便於右,或合於前而忤於後,此下情所以常不通。仲尼发愤称予欲无言者,盖为语之难也。

  何以明其难耶?昔宋有富人,天雨墙坏。其子曰:不筑,且有盗。其邻人亦云。暮而果大亡,其家智其子而疑邻人之父。郑武公欲伐胡,乃以其子妻之。因问群臣:吾欲用兵,谁可伐者?关其思曰:胡可。乃戮关其思,曰:胡,兄弟之
国也。子言伐之,何也?胡君闻之,以郑为亲己而不备郑。郑人袭胡取之。此二说者,其智皆当矣。然而甚者为戮,薄者见疑。非智之难也,处智则难。卫人迎新妇,妇上车,问骖马谁马也?御曰:御籍之。新妇谓仆曰:拊骖无苦服。车至
门,拔,教逆毋灭橹,将失火。入室,见臼曰:徙牖下,妨往来者。主人大笑之。此三言皆要言也,然而不免为笑者,早晚之时失矣。此说之难也。

  说者知其难也,故语必有钓,以取人情。何以明之?昔齐王後死,欲置後而未定,使群臣议。薛公田婴欲中王之意,因献十珥而美其一。旦日,因问美珥所在,因劝立以为王后。齐王大悦,遂重薛公。此情可物钓也。申不害始合於韩王,然未知王之所欲也,恐言而未必中於王也。王问申子曰:吾谁与而可?对曰:此安危之要,国家之大事也。臣请深惟而苦思之。乃微谓赵卓、韩晁曰:子皆国之辩士也。夫为人臣者,言何必用?尽忠而已矣。二人各进议於王以事。申子微视王之所说,以言於王。王大悦之。此情可以言钓也。吴伐越,越栖於会稽。句践喟然叹曰:吾终此乎?大夫种曰:汤系夏台,文王囚(?)里,重耳奔翟,齐小白奔莒,其卒霸王。由是观之,何遽不为福乎?句践乃得免,务报吴。大夫种曰:臣观吴王政骄矣,请尝之。乃贷粟以卜其事,子胥谏勿与,王遂与之。子胥曰:王不听谏,後三年,吴其墟矣。太宰(?)闻之,谗曰:伍员貌忠而实忍人。吴遂杀子胥。此情可以事钓也。客以淳髡见梁惠王。惠王屏左右,再见之,终无言。惠王怪之,让客。客谓淳於髡,髡曰:吾前见王,王志在驰逐;後复见王,王志在音声,是以默然。客具以报王。王大骇曰:淳於先生、诚圣人也。前有献善马,寡人未及试,会生来;後有献讴者,未及试,又会生来。寡人虽屏人,然私心在彼。此情可以志钓也。智伯从韩、魏之君伐赵,韩、魏用赵臣张孟谈之计,阴谋叛智伯。张孟谈因朝智伯,遇智果於辕门之外。智果入见智伯曰:二主殆将有变。臣遇张孟谈,察其志矜而行高,见二君色动而变,必背君矣。智伯不从。智果出,遂更其姓为辅氏。张孟谈入见赵襄之曰:臣遇智果於辕门之外,其视有疑臣之心,入见智伯而更其族。今暮不击,必後之矣。襄子曰:诺。因与魏、韩杀守(?)是之吏,决水灌智伯军。此情可以视钓也。殷浩仕晋有盛名,时人观其出处,以卜江左兴亡。此情可以贤钓也。《钤经》曰:喜色(?)鸟然以出,怒色(?)然以侮,欲色(?)区然以愉,惧色惮然以下,忧色惧然以静。此情可以色钓也。

  由是观之,夫人情必见於物。能知此者,可以纳说於人主矣。

 楼主| 发表于 2010-4-13 10:35 | 显示全部楼层
 ○ 诡信第二十三

  孔子曰:君子贞而不谅。又曰:信近於义,言可覆也。由是言之,唯义所在,不必信也。何以明之?

  叶公问孔子曰:吾党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证之。孔子曰:吾党有直躬者,异於是。父为子隐,子为父稳,直在其中矣。

  楚子围宋,宋求救於晋。晋侯使解杨如宋,使为降楚,曰:晋师悉起,将至矣。郑人囚而献诸楚。楚子厚赂之,使反其言,许之。登诸楼车,使呼宋人而告之,遂致其君命。楚子将杀之,使与之言曰:尔既许不(?)而反之,何故?非我无信,汝则弃之。速即尔刑。对曰:臣闻之,君能制命为义,臣能承命为信,信载义而行之为利。谋不失利,以卫社稷,民之主也。义无二信,信无二命。君之赂臣,不知命也。受命以出,有死无(?),又何赂乎?臣之许君,以成命也。死而成命,臣之禄也。寡君有信臣,下臣获考,死又何求?楚子舍之以归。

  颜率欲见公仲,公仲不见。颜率谓公仲之谒者曰:公仲必以率为伪也,故不见率。公仲好内,率曰好士;公仲啬於财,率曰散施;公仲无行,率曰好义。自今以来,率且正言之而已矣。公仲之谒者以告公仲,公仲遽起而见之。

  齐伐燕,得十城。燕王使苏秦说齐,齐归燕十城。苏秦还燕,人或毁之曰:苏秦左右卖国,反覆臣也,将作乱,燕王意疏之,舍而不用。苏秦恐被罪,入见王曰:臣东周之鄙人也,无尺寸之功,而王亲拜之於庙,礼之於庭。今臣为王(?)齐之兵,而功得十城,宜以益亲。今来而王不官臣者,人必有以不信伤臣於王者。且臣之不信,王之福也。使臣信如尾生、廉如伯夷、孝如曾参,三者天下之高行,而以事王,可乎?燕王曰:可也。苏秦曰:有此臣,亦不事王矣。孝如曾参,义不离其亲、宿昔於外,王又安得使之步行十里,而事弱燕之危王哉?廉如伯夷,义不为孤竹君之嗣,不为武王之臣,不受封侯,而饿死於首阳之下,有廉如此者,王又安能使之步行十里,而进取於齐哉?信如尾生,与女子期於梁柱之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有信如此,何肯扬燕、秦之威,(?)齐之强兵哉。且夫信行者,所以自为也,非所以为人也。皆自覆之术,非进取之道也。且三王代兴,五霸迭盛,皆不自覆。君以自覆可乎?则齐不益於营丘,足下不窥於边城之外。且臣之有老母於东周,离老母而事足下,去自覆之术,而行进取之道,臣之趋固不与足下合者。足下者,自覆之君也;仆者,进取之臣也。臣所谓以忠信得罪於君也。燕王曰:夫仆信又何罪之有也?对曰:足下不知也。臣邻家有远为吏者,其妻私人。其夫且归,其私者忧之。其妻曰:公勿忧也,吾已为药酒待之矣。後二日夫至,其妻使妾奉卮酒进之。妾知其药酒也,进之则杀主父,言之则逐主母,乃佯僵弃酒。主父大怒而笞之。妾之弃酒,上以活主父,下以存主母。忠至如此,然不免於笞。此以忠信得罪也。臣之事(?)不幸而类妾之弃酒也。且臣之事足下,亢义益国,今乃得罪,臣恐天下後事足下者,莫敢自必也。且臣之说齐,曾不欺之也。後之说齐者,莫如臣之言,虽尧舜之智,不敢取之。燕王曰:善。复厚遇之。

  由此观之,故知谲即信也,诡即忠也。夫诡谲之行,乃忠信之本焉。

 楼主| 发表于 2010-4-13 10:38 | 显示全部楼层
  ○ 忠疑第二十四

  夫毁誉是非,不可定矣。以汉高之略,而陈平之谋,毁之则疏,誉之则亲;以文帝之明,而魏尚之忠,绳之以法则为罪,施之以德则为功。知世之听者,多有所尢,多有尢即听必悖矣。何以知其然耶?

  《吕氏春秋》云:人有亡(?)者,意其邻之子,视其行步、颜色、言语、动作、态度,无为而不窃(?)者也。窃掘其谷而得其斧,他日复见其邻之子,动作态度无似窃(?)者也。其邻子非变也,己则变之。变之者无他,有所尢
矣。邾之故,为甲裳以帛。公息忌谓邾之君曰:不若以组。邾君曰:善。下令令官为甲必以组。公息忌因令其家皆为组。人有伤之者曰:公息忌之所以欲用组者,其家为因裳多为组也。邾君不悦,於是乎止,无以组。邾君有所尢也。邪之故
为甲,以组而便也,公息忌虽多为组,何伤?以组不便,公息忌虽无以为组,亦何益?为组与不为组,不足以累公息忌之说也。

  凡听有不可不察。楼缓曰:公父文伯仕於鲁,病而死。女子为自杀於房中者二人,其母闻之弗哭。其相室曰:焉言子死而弗哭乎?其母曰:孔子贤人也,逐於鲁而是人弗随之。今死,妇人为自杀。若是者,必其於长者薄,而於妇人厚。
故从母言之,是为贤母;从妻言之,是不免於妒妻也。故其言一也,言者异则人心变矣。乐羊为魏将而攻中山,其子在中山。中山之君烹其子而遗之羹,乐羊尽啜之。文侯曰:乐羊以我故,食其子之肉。堵师赞曰:其子且食之,其谁不食?
乐羊罢中山,文侯赏其功而疑其心。《淮南子》曰:亲母为其子扌乞秃,出血至耳,见者以为爱子之至也。使在於继母,则过者以为忄戾也。事之情一也,所从观者异耳。从城上视牛如羊,视羊如豚,所居高也。窥面於盘水则圆,於拓则
(?)耆。面形不变其故,有所圆有所(?)耆者,所自窥之异也。今吾虽欲正身而待物,庸讵知世之所自窥我者乎?是知天下是非,无所定也。世各是其所是,非其所非。今吾欲择是而居之、择非而去之,不知世之所是非者,孰是孰非
哉?故有忠而见疑者,不可不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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