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心沥血写华章
(代 序)
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上,曾经有过四次大的人口迁徙,分别为走西口、闯关东、下南洋和湖广填四川,这四次大的人口迁移,都有其深刻的社会因素和历史原因。在迁徙的过程中,产生过波谲云诡的人生故事,演绎过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也生发出无数或悲壮或哀怨的爱情悲喜剧。以此为契机,为后人留下了可圈可点的前尘往事,成为影视文艺作品和坊间取之不尽、流传久远的创作题材和丰厚谈资。
走西口、闯关东和下南洋的迁徙历史,已或多或少在影视作品中有所展现,让世人对那些历史史实有了些许了解,惟有这最为古老、且兴师动众、影响更为深远的湖广填四川,迄今为止,尚未有见诸于文艺作品或纸质媒介的只言片语。正因如此,将昔日的壮阔风云和历史画卷展现于世人眼前,乃是人们久盼未果,而今终于得以一飨眼福的幸事。
与走西口、闯关东和下南洋有所不同的是,湖广填四川的迁徙行为更加惨烈和壮观。所涉人口、姓氏、种族也更为浩繁和庞大。如果说前三者主要源自于人类对于生存和理想的疲于奔命,主动色彩较为浓厚的话,那么湖广填四川这一行程则更具官方和行政色彩,因而所产生的社会意义和人文效果较之于前者,也就更为深远和广阔。也许正是有鉴于此,这么些年,才会令多位文艺创作者视若畏途,弥久而鲜见有类似题材作品面世吧。
说湖广填四川更具有官方性质和政治意义,是因为这一次大的人口迁移,缘于康熙年间,三藩平定、四海升平,惟四川依旧连年战乱频仍,天灾人祸不断,导致居民人口锐减,赤地千里,把一个富庶之地沦为了荒芜之乡。朝廷于是决定动员大批湖广等富庶之地的原住民“填”往四川,一方面添人增丁,另一方面则是藉此将先进的耕作技术和农业、手工业方式输往蛮荒之地,使之与大一统的皇朝其他疆域同步发展。
从后来的效果看,湖广填四川的初衷得以实现,“填”四川的直接社会功能是促进了民族融合,推进了不开化地区的农业生产和社会发展。“天府之国”的美誉,乃是“填”往四川的众多客籍人士胼手眡足、流血挥汗,奋力拼搏的共同成果。从人类进化和社会进步来看,此举功不可没。然而,蕴含其间的抛妻别子,背井离乡以及在沿途的颠沛流离中生发的恩爱情仇和血泪故事却鲜为人知。
我一直以为,能够用文学的形式,演绎这最为古老、且兴师动众、影响深远的湖广填四川的重大历史事件,演绎湖广填四川中移民抛妻别子、背井离乡以及在沿途的颠沛流离中生发的恩爱情仇和血泪故事,描绘出湖广填四川这般“清明上河图”之类的史诗般文学巨作,应该是一位或一群在中国文坛上占有重要位置的大师级作家。然而,事实告诉我,写出这洋洋洒洒近60万字的《湖广填四川》长卷、全景式展现出经天纬地历史卷轴的作者,竟然是世纪伟人邓小平和首任中国残疾人联合会主席邓朴方家乡的两位名不见经传的作者陈智敏和陈德富。
广安区残疾人联合会理事长罗黎明告诉我,两位作者之一的陈智敏,是一位自强不息的残疾人。他出身在广安一个贫穷农民家庭,高中毕业后,到一家县级商办榨糖厂当临时工。他一边做工,一边温习功课,参加了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次考试。1978年1月8日,不幸降临到他身上。那天,他连续工作了18个小时,就在他身心疲惫、精神恍惚的时候,左手臂被卷到机器里,手臂上的肉被撕碎脱落,骨头也被榨成了碎渣。恰恰在这最不幸的时刻,他又被中山大学录取了。在病床边,母亲含着泪,默默地将录取通知书递到他的手中,他却悲愤地将它撕得粉碎:“我已经是个废人了,还读什么大学?”住了40天院,回到工厂单身宿舍,他点燃火,将书和笔记本一本一本地丢进火里,然后倒了一杯水,拿出几十粒安眠药……就在此时,一位高中同学恰好走来,一把夺走陈智敏手中的药,打了他一拳:“你这算什么?同学们都希望你能重新站起来!”这位同学递给他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并告诉他是班上一位女生送给他的。打开扉页,一行娟秀的字让他热泪盈眶。“智敏,愿你像保尔一样,自强!自强!!自强!!!”从此,这句话成了他的座右铭。此后,他一边工作,一边练笔,逐渐成为了企业的秘书、办公室主任、工会副主席。2001年下岗后,受聘于两家地方小报当编辑,参与地方志编修工作,然后与体弱多病、年近七十的陈德富先生一道,翻阅和搜集了大量历史史实,以其坚韧和执著精神、独到的眼光和敏锐的视觉,完成了近50万字的小说巨作《湖广填四川》。
陈德富先生是一位上世纪60年代即开始创作的老作家。他三岁丧父,十四岁丧母,命途多舛,遭遇坎坷。求学时遇讲成分,成年时遇贯彻阶级路线,不能升学,不能安排工作,只能献出门市,在一个街办企业修自行车,“四清”、“文草”受尽迫害,仍矢志不渝坚持文学创作,终获成就,得到读者的认可。
捧读《湖广填四川》的打印稿,我深深地被作者那执著的精神感染、被作品中的故事情节所吸引、被作品中人物的命运和悲欢离合的场景所打动。掩卷之余,深为作者详尽的描写、翔实的史料占有和鲜活的笔力所震撼、所感动。可以说,这是一部填补历史文化空白,承前启后,于后世大有裨益的精美画册;呈现于世,对于我们追忆史事,开阔眼界,扩大视野和认识四川,都具有极大的帮助。
当前,在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精神的鼓舞下,社会主义文化事业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残疾人文化事业作为社会主义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同步得到了大发展大繁荣。《湖广填四川》的创作和出版,是全省600余万残疾人自强和创新精神的集中体现,充分展示了全省残疾人文化事业发展的丰硕成果,可喜可贺!
谨此祝愿作者在创作的道路上做出更大的成绩,多写些残疾人奋斗、励志的作品,以歌颂我们这个时代勤劳勇敢的人民,特别是残疾人朋友。同时也感谢广安区残联长期以来对残疾人文化事业的重视和扶植,你们的种种奉献,默默耕耘,同样令人钦敬,不可磨灭。
2012年6月26日
【序者毛大付为四川省残疾人联合会党组书记、理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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