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童年的记忆中,又香又能解馋的当数吃油渣儿
小的时候,生产队统一喂猪的印象已有些模糊,不过盼望生产队能死猪死牛的想法倒是记忆犹新,后来政策稍微宽松一些,允许家家户户自己喂猪,不过是严禁私自宰杀的,得到公社食品站统一宰杀,一半卖给国家,一半自己吃。于是每年冬天的时候,便会看到农民早早的把猪放出来,挑着一担罗兜,一头是接猪血用的盆子,一头是麦草,(挑到食品站烧水烫猪用),陪着猪慢慢悠悠地到食品站去。那时候的猪也是够可怜的,人吃饭都成问题,猪又能吃些什么呢?一年到头才一百斤左右,若能长到一百二,三十斤的话,沿途的乡亲便会投来羡慕的目光。到公社的时候已接近中午,每到杀猪匠要剖猪的时候,父亲便会给杀猪的师傅敬上一支八分钱一包的香烟,希望能卖给国家的少一点,自己能多留下一些,那可是在当时拿钱都买不到的紧俏商品。回到家待那猪油冷了以后便撒上盐把它卷起来,然后吊在房梁上。那时候的耗子也饿的快成精了,放在什么地方都不安全,但耗子再精也没有人聪明,农村的人常常在房子的檩子上吊两根铁丝下来,再把盖房子用的瓦中间穿一个小洞,穿在那铁丝中间,这样一来,那耗子无论从地上还是从房子上都难吃到。
每当有吃面的时候,我便自告奋勇地搭上一条板凳,然后站在柜子上面,用菜刀切上一点板油,洗净后放在锅里,每当这个时候,便会满屋飘香,那口水就像泉水般涌出,待到把油炼出来之后,那油渣儿便只有胡豆大小了,不待冷却就丢进嘴里,那早已等候的口水便会哧哧作响,在当时这样的美味哪里舍得嚼几下就吞下去,常常是咬成黄豆大小再慢慢品味,那时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当吃完面条之后,便会看看锅里有没有舀剩下的菜叶儿再喝上一碗,第三碗就是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面汤了,在当时与其说是吃饱了,不如说是喝饱了,这时如能打个饱嗝,那油渣儿的味道又会满口留香,每当这时父亲就会感叹,若能天天都能吃顿饱饭,那将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后来,这样的奇迹真的发生了,那就是田土承包到户,那时的农民着实欢喜了几年,再后来能外出务工,电灯电话,楼上楼下的梦想,已变成昨天的记忆,现在,车子,房子,已逐渐成为普通百姓的标配。每当回忆起这些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能赶上这样的好日子,我们还有什么可埋怨现在这个社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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