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一趟令内心震撼的旅行。地震之后,北川的很多县镇、村寨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转型旅游的路子。曾经经历那样巨大的悲痛,又怎样提供旅游的快乐?震后,很多人选择在悲伤中微笑前行,选择用自己的力量打开另一片天。我被过去的伤痛所震撼,而人们面对未来的努力,更加令我感动。
北川老县城 一个地理位置的悲剧
说起北川,总绕不过6年前的那场地震。人们去北川,最重要的目的地也总是老县城。
地震后,老县城整体封存,建成了北川地震及地质灾害遗址公园,这是中国唯一一个以地震遗址为主题的5A级景区。新县城则整体异地重建,这是汶川地震后唯一一个异地重建的受灾县。
从绵阳到北川,路况好得超乎想象,连接不同县市的道路很直观地向外人展示崭新的一面,林荫夹道,车流顺畅。路过安县,一条大路笔直宽敞,名曰辽安大道,地震后各省市对口援建灾区,辽宁援建安县的这段历史就这样浓缩在简短的道路名字中。震后,像这样的命名方式在各县市比比皆是。
北川老县城地震遗址
就这样,穿过一条条欣欣向荣的道路,我在夜色之中抵达北川。绕不过的地震,或多或少让人的心情变得小心翼翼。此时的北川静悄悄,鲜有行人外出晃荡。夜幕下我看不清它是哀愁的、悲痛的,还是豁达的、欢快的,它只是如此静静的,静得像是凝固住了时间。
北川不像汶川地震中的其他县镇,它们都是就地重建,原本地震造成的残败,在重建的物理空间上抹平,旧城消失,仅存在心里。北川因为整体搬迁,老县城也整体保存下来作为遗址纪念园,老城虽在,却是以它满目疮痍的悲凉姿态,提醒着人们过去的创伤。
当然,老县城现在是不住人的了。但每天都有游客前来,在老县城的5·12公墓前肃穆留影,献花祭拜,或是看看老县城的建筑,有些倒下了,依然挺立的也都各自保持着各种奇形怪状的艰难姿态,无声地诉说着它们曾经历了来自大地的多么剧烈的摇晃。罗胜利带我们去的时候,天空正好飘起了细雨,北川坐落山边,又位于冷热气流交界处,时常下雨。细雨飘飞,给老县城平添了几分苍凉之感。
路边,挂着几幅巨大的老县城照片,朋友指着其中一幅照片告诉我:“我家就在这,新华书店这里。”我定睛一看,楼房上一格一格的小窗户甚至都清晰可见。“这一片最严重,地震后全没了。”旁边另一幅是老县城震后的照片,新华书店这儿,已被一片黄土掩埋。
朋友说,地震那天他正好在绵阳出差,躲过了这一劫。绵阳震感也很强烈,“家里的电视被震得从桌上掉下来。如果再震十几分钟,绵阳肯定撑不住了。”
汶川地震,震中在汶川的映秀镇,但地震波却一路向北,波及绵阳的北川县。据说当时有一支急急前往汶川救灾的部队路过北川,才发现原来北川的受灾情况更加严重。北川老县城建在山下,背靠龙门山山脉。后来解释地震成因,就是由于印度板块向亚洲板块俯冲,高原物质向东流动,沿龙门山构造向东挤压,最后在龙门山北川——映秀地区突然释放。
高处俯瞰老县城,可以强烈地感受到老县城这种地理特点在面对地震时的无力感。山谷缺地,老县城的建筑密密匝匝,依山谷走势成狭长状,布满了山下除了道路和涧江之外的所有空地。走在老县城,时刻可以感受到站在峡谷中三面高山所带来的巨大压迫感。地震时山体松动,山上石头滚落,或是山体滑坡沙土俱下,本来就用尽其地的老县城根本没有开阔的空间用于躲避。新华书店那一片,正是山体滑坡所掩埋的区域,也是整个老县城最惨烈的地方。
如今,这一片黄土之上,被浓郁的植被所覆盖,新华书店背后那一面巨大滑坡,裸露着黄土的山体,也开始冒出星星点点的绿色。在一阵剧烈的自然突变后,大自然开始以艰难而又顽强的姿态复原,而我们呢?
北川新县城 羌族文化在融合,也在传承
整体异地重建的北川新城,就建在原来邻县安县的安昌镇上。新城的中轴线上有座羌族风格的碉楼,碉楼相当于10层楼的高度。站在碉楼上,可以俯瞰新城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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