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在哭泣 三少女惊天一跃震撼千年绸都
昨晚整理邮箱,发现了八年前写的这篇万字长文,重读时仍让我感动得流下了眼泪。案发后消息一度被封锁,后来南充某报以约一半左右的篇幅进行了摘登,现将原文刊发在论坛里,以飨坛友诸君。
2006年12月21日晚,川东北重镇南充市郊上演了一幕惊天丑剧:6个16至18岁的坐台女,将3名素不相识的同龄女中专生挟持至西河岸边,用毒打、侮辱及诱骗的方法逼迫她们“卖处”。不堪凌辱的三姐妹手牵着手,飞身冲进了滔滔河水中,用生命与尊严谱写了一曲坚贞不屈的赞歌。案发后,千年绸都为之哭泣,千年绸都为之震撼和感动!
睚眦必报:敏感雏妓被同龄女生一眼刺痛
2006年12月21日晚7时许,夜幕降临的千年绸都南充城冷风嗖嗖,寒意袭人。从西河北路南充旅游中专学校大门里,走出3个袅袅婷婷的少女,她们手拉着手向街对面的宁安巷走去。
她们都是该校电子计算机专业2005级的学生,中间那位个子略高的女生叫唐华馨,17岁,本市营山县清水镇顶子村五组人。另外两个女生均16岁,一个叫胥彩,是川东达州市区一对下岗职工夫妇的女儿,另一个叫李子花,来自本市嘉陵区里坝镇乡下。这3个同住一间寝室的女孩,朝夕相处,亲如姐妹。唐华馨秀外慧中,是姐妹3人中的“大姐”,她不但专业知识出众,体育成绩也很优秀,在2006年春全市万人登山活动中,她摘取了女子组桂冠;她还是校学生会体育部长。3个女孩家境都不富裕,在学校过着布衣蔬食的生活。下午放学后,她们一般随便吃点零食填填肚子,晚自习前后才去吃点夜宵。
此时,离晚自习还有半个多小时。她们3人穿过宁安巷,来到了半里多外市检察院大门外面的一处烧烤摊前。这次是唐华馨主动“请客”,3个少女每人要了两串5毛一串的蔬菜,让女摊主汪蓉为她们烤起来。
几分钟后,从宁安巷另一端又来了3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个个穿着时髦光鲜,浓妆艳抹,妖里妖气。她们来到烧烤摊前,每人选了一大把鱼、肉等荤菜,催汪蓉快给她们烤熟。汪蓉忙对她们说:“稍等一下,她们这3个女生的几串蔬菜烤熟了,就给你们烤。”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的妖艳女孩鄙夷不屑地瞅了瞅3个女生烤在炭火上面的蔬菜,又将目光移到了3个女生身上,将她们从头到脚一阵扫描后,鼻孔里哼了两声说:“什么乌七八糟的玩艺,简直浪费时间!”
3个女生受到无端的挑衅,心里都很不痛快,但唐华馨和李子花都忍着,没有理睬对方。穿红色上装的胥彩瞟了那个女孩一眼,想斥责她几句,又终于咽下了怒气。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场面,她扭头对唐华馨和李子花说:“不要唐姐请客,我们实行AA制!”
胥彩话音刚落,那个短发女孩脸色突变,便转身凑到两个同伴跟前,添油加醋地说:“那个穿红衣服的臭三八好混账,有眼没眼地恨我们不说,还向她一伙的两个女人说,我们是当小姐的,有啥了不起!”
其中一个身高1.65米,丰满而健壮,穿着牛仔服的女孩说:“她敢说我们的坏话?老娘好久没打架了,手有点痒,今天就把说闲话的那个女娃子收拾一下!”随即,她将两个同伙拉到一边,叽叽咕咕地商量起来。
这3个女子为何如此“敏感”,忌讳别人说她们是“小姐”呢?原来她们是堕落风尘的坐台女。那个高个女孩叫江飞燕,1990年12月12日出生于广安市广安区广罗乡英模村三组。她虽刚满16岁,却是“老江湖”了。3年前,贪玩好耍的江飞燕小学毕业后,因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年迈力衰的婆婆管不住她,她便放弃了学业,成天和一伙不三不四的男女青年混在一起。2005年初,她被本地一名男子带到江苏从事皮肉之业。后来这名男子受到当地公安机关的处理,江飞燕则被遣返回四川。
2006年秋,江飞燕来到了距家100多里外的南充,认识了在南充流浪的无业青年毛蛋子。18岁的毛蛋子的老家在蓬安县正源镇深沟村三组,他粗鲁暴戾的脾性很合江飞燕的“胃口”。交往没多久,两人便确定了恋爱关系。毛蛋子明知江飞燕在做“三陪”,也毫无怨言,去年11月将其介绍到南充火车站附近的“雅缘”按摩院卖淫。如遇嫖客搅局,毛蛋子便充当“护花使者”,带领哥们前来大打出手。受毛蛋子等市井无赖的影响,青春年少的江飞燕也渐渐变得嚣张跋扈。
和她同行的短发女孩叫任双,17岁,家住南充市顺庆区白土坝路。另一个坐台少女叫刘小楼,18岁,本市西充县多扶镇乡下人。两人皆因家庭疏于管教,厌恶学业,“殊途同归”地走进了那家挂羊头卖狗肉的按摩院。
无风还搅三尺浪的江飞燕,听了任双的挑拨后,决定给那个“多嘴多舌”的胥彩一点颜色。见那3名女生边吃烧烤,边向宁安巷西侧走去,江飞燕带着任双和刘小楼一阵小跑,赶在了3名女生的前面,蓦地转身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她一把封住胥彩的领口,大声武气地说:“美女,你刚才在发啥疯?为啥看我们不顺眼,还说我们是小姐?”
面对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且粗壮凶横的江飞燕,身材瘦削的胥彩连声解释说:“我啥也没有说。”江飞燕不听,揪住她的衣领连连推搡。唐华馨赶紧上前,一把抓住江飞燕的手说:“请你把手放下,我是她姐,有话你跟我说。”江飞燕松了揪胥彩的手,一下子堵在唐华馨面前:“好啊,既然你们3个是一伙,今晚上必须给我说清楚,为啥要给我们泼污水?眼红姐儿们有吃有穿是不是?”刘小楼也站在了江飞燕身旁,拦住了唐华馨等3个女生。
这时,任双则按江飞燕事先的授意,躲到一旁给“雅缘”按摩院的“同行”曾绚打电话说,江飞燕被3个女娃儿打得浑身是伤,赶快带几个人到宁安巷来帮忙。曾绚随即叫上彭光和侯香香两名坐台女,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宁安巷。
到了宁安巷,3名风尘女看见江飞燕等3个同伴正与3个陌生少女在街道旁对峙,彭光便吼道:“打那3个臭三八!”3人便气势汹汹地向背对着她们的唐华馨等3个女生冲了过去。
这么快就来了“援军”, 江飞燕心中暗喜。但她感到在大街上以多欺少会惹来麻烦,便想找个僻静地方好好收拾一下对方。她急忙迎向冲过来的曾绚等3人连使眼色:“这3个朋友和任双闹了点别扭,也没啥大不了的,大家找个地方评评理就行了。”她转身对唐华馨等3个女孩说:“你们是大学生,有文化,有本事,我们没读过书,说不过你们,我请你们去茶坊,请她们3个来评评理。”
唐华馨赶紧向对方解释:“你们可能误会了,我们是旅游学校的学生,从不在社会上惹事,我这个小妹很老实,她不会说你们啥子。我们马上要上晚自习了,去迟了老师要批评的,请你们让我们回去吧。”她天真地认为,她们3个并没伤害对方什么,话明气散,那几个刁蛮女子便不会使她们为难了。
不料江飞燕恼怒地挥挥手说:“不行!话没说清楚就想走干路,没门!”其他几个坐台女也纷纷嚷起来:“必须给一个说法!凭啥看我们不顺眼!”
其实,唐华馨刚才一说出她们是旅游学校的学生,江飞燕在对她们产生强烈忌恨的同时,一个恶毒的阴谋忽地涌上心头——将3名女生带去卖淫,让她们同自己一样堕落!她虽然在娱乐场所干得欢蹦乱跳,并受到少数男人的追捧,但她时时刻刻感到背后有人在戳自己的脊梁骨,对那些从事正经职业的女子,特别是同龄女生怀有很深的嫉妒和敌意。拿定主意后,她见3个女生不肯“配合”,便对同伙们说:“既然这3个‘千金小姐’不赏脸,只好委屈一下她们了!”她柳眉倒竖地大吼一声:“两个架一个!把这3个八婆弄上车!”
就这样,每两个卖笑女子挟持着一个女生,一左一右紧紧抓住她们的胳膊,拥到了公路旁,招来了两辆的士。6个风尘女子将3女生胁持上车,两辆出租车一前一后向宁安巷西端的西河北路方向驶去。
前面那辆车的男司机约30多岁,问她们去哪里,江飞燕没好气地扭头对他说:“到西山脚下的桂花路。”司机看出这几个姑娘像是在赌气,便劝解说:“你们是一起的吧?大冷天的,有啥话在城里好好说嘛,何必跑到荒效野外挨冻呢?”但车上的女孩都没有答话。
此时,坐在后排中间,被两名卖淫女左右紧紧挟持着的唐华馨还“以己度人”地想:对方也不过是几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充其量骂骂她和胥彩、李子花出出气,不可能对她们怎么样。因此她对于热心司机的询问,也同样保持了沉默,没有开口求救,放过了一次宝贵的脱身机会。
相煎何急?死寂西河畔上演逼良为娼丑剧
片刻后,两辆出租车飞驶到南充市西郊桂花路三段的公路旁停下,3名女生被6个卖笑女孩拉下车后,眼睁睁地看着两辆的士开回了市区。
江飞燕环顾四周,为自己选择的这块“风水宝地”感到得意。这条路东侧是静静流淌着的西河,十多米高的河堤紧邻公路;西边不远处是南充有名的风景名胜区西山;山下有几栋尚未竣工的建筑物,在这寒冷的冬夜,远近阒无人迹。
江飞燕凑到唐华馨跟前,不阴不阳地说:“看样子你是头儿,你妹妹平白无故侵犯了我的妹妹,你说该咋个处理这件事?”唐华馨没好气地大声说:“我们没有惹你们,是你们在找我们的麻烦!我们该上晚自习了,请你放我们走!”
“上啥晚自习,肯定想去找小白脸耍朋友吧?”江飞燕嬉皮笑脸地说完这话,引得几个青楼女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感到受了奇耻大辱的唐华馨高声反驳说:“莫瞎说!我们都是在校学生,连男朋友都没有,跟谁去约会?”几句大实话竟然将江飞燕问得哑口无言,她又问:“这么说来,你们还是处女吗?”唐华馨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当然是处女。”这句话把江飞燕噎得恼羞成怒,呆愣了半晌,她忽然重重煽了唐华馨一记耳光,恶狠狠地嚷道:“处女有啥了不起!老娘今晚上专门要给你破处!”
唐华馨哭嚷起来:“凭什么打人!”吓得噤若寒蝉的胥彩和李子花一左一右紧紧挤到了唐华馨身旁,三姐妹抱成一团,哭泣起来。胥彩哀求说:“事情都是我惹起的,你们不要为难我姐姐好吗?”
这时,跑到公路另一侧解了个小便的彭光赶回来说:“那边工地上有人说话,是不是另外找个地方?”江飞燕说:“跟我来!”卖淫女们推搡着三女生,随江飞燕沿公路东侧的一排石梯下去,来到了河堤半腰两米宽的水泥堤坎上。堤坎距公路水平面有4米多,距河面七八米高。近20米宽的西河,泛着黑黝黝、冷森森的波光,默默地奔泻着。河对岸亦是高高的堤围,堤围里面是一排排待售的商品房。南充城夜空明亮的灯光远远地投射过来,将河西岸堤坝半腰的这处堤坎隐隐照亮。几名卖淫女心想:这真是个隐秘的地方!在这里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公路上面的人也不知道。原来一个多月前,有个嫖客带着江飞燕到这里来野合,她从此发现了这处僻静的地方,想不到今晚向女学生施淫威派上了用场。
在这里,两个阵营更显众寡悬殊,6名青楼女子将3个女生团团围了起来。一会儿,江飞燕将另外5个卖淫少女叫到水泥阶梯一侧,低声说出了她的计划:把几个女学生带去卖淫,煞一煞她们的威风。得到了其他5人一致赞同后,她沉着脸凑到唐华馨等女生跟前说:“把眼睛睁大点,认清形势!打开窗子说亮话,你们刚才不是说没男朋友吗?现在就给你们提供和男人上床的机会,带你们去当小姐,顺便挣几个过年钱回家……”
她的话音未落,唐华馨大声嚷起来:“不行!不行!我们死也不当小姐!”李子花和胥彩也跟着叫道:“我们不当小姐!”
女生们坚决的态度惹恼了江飞燕,她破口大骂道:“贱婆娘,当小姐真的比死还不如吗?当小姐比你吃得好穿得好耍得好,你们为啥瞧不起呢?”她扭头向众卖淫女煽动说:“瞧不起小姐就是瞧不起我们!开始她们还不承认,看,现在不打自招了!给我打!”于是,两名卖淫女招呼一个女学生,照她们脸上轮番掴起耳光,西河岸边顿时响起一片惨叫,在这寒冷寂静的夜晚显得异常凄厉。伴随这惨叫声的,还有卖淫女噼里啪啦的耳光声和恶毒的叫骂声,但最响亮的莫过于女生们不屈的抗拒声:“打死我也不当小姐!”可惜除了卖淫女之外,这空谷足音般的誓死宣言无人听到!
卖淫女气急败坏的施暴并未能使三女生屈服,她们的口角虽流着血,却仍然谁也不答应去当小姐。江飞燕决定改变策略:先把唐华馨这块硬骨头啃下来,另外两个女孩就好办了。于是她向曾绚、任双、彭光、侯香香等人说:“把衣服给她扒光!她刚才不是说她是处女吗?给她检查一下,看她是不是冒牌货?”
一声令下,几个卖淫女扑向了唐华馨,将她按翻在地,七手八脚很快将她剥得一丝不挂。唐华馨哭泣着挣扎着起身,嗖嗖的寒风刀子般地扎向她洁净的玉体,她冻得浑身瑟瑟发抖。胥彩和李子花哭着哀求说:“快给她穿上衣服吧!求求你们了,这么冷的天啊!”但卖淫女们不为所动。江飞燕威吓道:“再闹,把你们也扒光!”两个女孩再也不敢吭声了。
曾绚和任双用手去抚摩唐华馨的乳房,曾绚说:“发育得真好,这么挺!”任双说:“比我发育得好。”她忽然伸手摸了摸唐的下体说:“哎呀,真是处女啊,能卖四五千呀!”江飞燕也上前摸了摸,证实唐华馨确是处女后,更坚定了将这3个女孩弄去“卖处”的决心。两年前,她被同乡一个混混施以小恩小惠,糊里糊涂地献出了处女之身,后来当她得知了处女的“经济价值”后,一直为此懊恼不迭。现在意外获得了3名处女,她决心将她们卖个好价钱,弥补自己当年的损失。她伸出手捏住唐华馨的脸蛋,假惺惺地说:“你就答应了吧,我是为你好,卖处的几千块钱全部给你,好多穷女孩还找不到这个发财的门路呢。”
此时唐华馨被冻了约3分多钟,浑身打着哆嗦,牙齿格格地颤抖着,但她仍坚定的迸出了两个字:“不!不!”
江飞燕见唐华馨软硬不吃,不由得恼怒地吼道:“我找十几个男人来,给她打排炮(轮奸)!你们也给认识的男人打电话,叫他们早点来排队!”说罢,江飞燕让先给唐华馨穿上衣服,说免得等会儿“冰”着了那些男人。
随后,江飞燕走到一旁,低声给她的男朋友毛蛋子打电话,说她们抓了3个女学生,都是处女,让毛替她找几个肯出大价钱的老板,等会儿她们将把这几个女孩强行带去“卖处”。毛蛋子一听来了兴趣,想赶去看看有没有“尝鲜”的机会,他假意叫江飞燕不要乱来,问了她们所处的地点后,他立即打的赶到了桂花路一带。但他始终没有找到那个隐秘的地方,再打江飞燕的电话,江怕他来搅了自己“卖处”的好事,语焉不详的搪塞了他几句后,便再也没理他。其他几个卖淫女知道江飞燕在演戏,也纷纷拿出手机,装模作样的给男人打电话,叫他们过来享受“上等鲜货”。但唐华馨依然没有妥协。
见毛蛋子不愿给她找“买主”,江飞燕寻思强行逼迫这几个女生有可能把事情搞砸,于是她想出了一个自鸣得意的主意,便叫彭光和任双带着李子花、胥彩,沿堤坝往下游方向走了20来米远,将二人与唐华馨隔开。她和曾绚、刘小楼、侯香香则围着唐华馨做起了“思想工作”。她一把抓住唐华馨的手,脸上竭力堆满笑容说:“姐姐呀,我们是梁山弟兄不打不相识,你真是一个贞洁烈女,我好羡慕哟,要是早两年认识你这个好榜样,我也不会干这一行了。这样吧,待会儿当着你那两个妹妹的面,我们假装打你,你也就假装答应下来。她们两个看到你同意了,肯定也都会同意。然后我们把你们3个分开,让她俩去接客,你和我们一起去唱歌、喝酒,她们卖处的钱也分你一份,怎么样?”
见唐华馨沉默无语,几个卖淫女以为她心动了,便争着劝说,要她好好同她们合作,以后从学校多介绍一些处女给她们卖,保证让她发大财。
几个风尘女子围着唐华馨眉飞色舞劝说了半天,没想到唐华馨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想错了,我不会出卖她们。”几个女子仍不死心,继续劝说,唐华馨却再也不开口了。
惊天壮举,三女舍身一跳震撼西河
江飞燕从女生内部打开缺口的如意算盘落空后,气得她对任双和彭光高呼:“把那两个女娃儿带过来,一起往死里打!”
胥彩和李子花很快就被带了过来,于是新的一轮施暴开始了。6个卖淫女将3个女学生围在中间,用皮鞋尖朝她们小腿猛踢,河堤上再次回荡起了一片撕心裂肺的惨叫。肆虐的卖淫女一边气喘吁吁地踢打,一边咬牙切齿地骂道:“答不答应?答不答应?!”
在雨点般的暴踢下,16岁的李子花最先软了下来,号哭着说:“莫踢了,我答应你们!”胥彩也跟着屈服了:“我也答应!”卖淫女们立即停止了对胥、李二人的踢打。江飞燕仍然用左手紧紧揪住唐华馨的头发,飞起右脚朝对方双腿猛踢,同时大声喝问:“你呢?你呢?”终于,她得到了对方令她满意的回答:“我也答应,呜呜……”
江飞燕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对唐华馨说:“我说哩,早这样爽爽快快地答应了,哪会吃这些苦头呢?”
此时已接近晚上9时,河风一阵紧似一阵,天气愈发冷了。几个坐台女感到又冷又饿又累,便催问江飞燕把3个女生带到哪里去。江说刚才并没联系到买主,问大家怎么办。任双提出,她几个月前曾在蓬安县城的一家按摩院坐过台,那里的吴老板要她帮他长期联系处女,每名可以卖到三四千元,不如就把这3个女孩带到蓬安去,打的到那里顶多1个多小时。
江飞燕答应了,但她又指出,那3个女孩脸蛋和身段都不错,但穿着很土气,卖不到好价钱,必须给她们换一身行头。她问哪个身上带了钱,去给她们每人买五六百块钱的衣服。可大家没带多少现金,加起来只够往返车旅费。曾绚便说:“我农行卡上还有几千块钱,我马上回市里去取。”大家便叫刘小楼陪同她回市区去取2000元钱来。
曾绚、刘小楼走后,江飞燕等4个风尘女子感到腰酸腿软,便一起坐到了通往上面公路的河堤梯子上。她们讲着不堪入耳的“荤故事”,将站在下游五六米远外的唐华馨等3人放在了一边。因为这处水泥阶梯是这段堤坎与上面公路的惟一通道,下面是白茫茫的河水,她们并不担心3个女孩能够逃走。
当堵在梯子上的4个卖淫女不时爆出嘻嘻哈哈的笑声时,唐华馨等3个女生却啜泣流泪。几名卖淫女刚才商量带她们去蓬安“卖处”的话,她们听得一清二楚。唐华馨忽地停止了哭泣,低声问胥彩和李子花:“你们准备怎么办?”两人都说:“我们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唐华馨说:“她们要带我们去卖淫,那样活着有啥意思?生不如死!我决定跳河,你们呢?”二人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也跳!”唐华馨左右两手同时抱住二人,哽咽说:“你们都是我的好妹妹……”3个女孩抱成一团,失声痛哭。
这时,江飞燕对她们的行动似乎有所察觉,她大声对其他卖淫女说:“她们干嘛又哭起来了?是不是想反悔!快把她们带过来!”
唐华馨随即左手拉着李子花,右手牵着胥彩,果敢悲壮地说:“跳吧,再不跳就没机会了!”3人一齐冲下堤坎,沿着与水平面呈75度角的光滑平整的水泥斜坡,飞身跃进了冰冷刺骨的西河。
3个女孩落水的那一声惊天动地巨响和激起的冲天水花,惊破了江飞燕等4名卖淫女的发财迷梦。她们跌跌撞撞地跑过来,面对正决然地向河中心迈进的3个女生,她们带着哭腔高声呼喊:“快上来呀,要淹死你们的!”
3名女生入水后便分散了,3人全部没入了水中,片刻后才站起来。河水并不湍急,河边的水也不深,只淹到了她们腰部,但12月的河水奇寒无比,沁入骨髓。据南充气象台的资料记载,南充当晚最低气温是2摄氏度。河面虽未结冰,但水温也接近临界点。浑身伤痕累累的3个女生在水中受到的痛楚可想而知。
唐华馨从水中站起来后,率先向河中心走去。也许她是执意要走进深水区,以死保住清白之躯,也许她是见河水并不深,想趟到20多米的对岸去,摆脱小女魔头们的操纵。据后来生还的李子花和胥彩讲,她肯定听到了江飞燕等人叫她们上去的呼喊,但她没有停留,一直朝河心走去。胥彩和李子花也紧紧跟在她身后,慷慨悲壮地走向深水处。岸上的卖淫女仍在声嘶力竭地呼唤,但3人充耳不闻,没有丝毫停顿和犹豫地继续挺进。河水越来越深了,走在前面的唐华馨已被淹到肩部,但她仍然一个劲地向前走。忽然,唐华馨整个身躯一下子没入了水中,她的两只手臂在水面上挣扎了几下,便沉入水中不见了。被喻为南充母亲河的西河,就这样无情地吞噬了她坚贞美丽的女儿!
李子花和胥彩惊呆了,她们停止了在水中的走动,凄厉地呼喊:“姐姐!姐姐呀!”但唐华馨再没有冒出头来,回答她俩的只是从河面上呼呼刮过的寒风。
堤坎上的江飞燕等4人也吓傻了,她们眼看唐华馨已没有生还的可能,便惊慌失措地逃离现场,爬上公路,向市区方向飞奔。跑了一里多路后,4人来到西山风景区大门口,迎面遇到了在银行柜员机上取了钱,准备返回河堤上的曾绚和刘小楼二人。江飞燕等4人告诉她俩,3个女学生跳了河,那个高个女孩可能已经淹死了,另外两个也可能活不成,我们快跑!于是6名卖淫女一哄而散,各奔东西。
再说李子花和胥彩眼睁睁地看着唐华馨没入河心,哭干了眼泪却无力救援。她们见几个女魔头已离去,求生的本能使她俩携起手来,准备返回岸边。但在刺骨的冷水中浸泡了十多分钟后,二人已冻得周身麻木,根本挪不开腿,只得硬挺在齐腰的河水中,高声呼救。就在二人绝望至极时,从公路沿那排水泥阶梯忽然噔噔噔跑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原来,这是一对母子,儿子叫张建平,19岁,是市内某中学的高中生。他和母亲在附近的桂花坪租房居住。当晚下晚自习后,他到这段路上接在市内打工的母亲回家,远远地望见4个女孩惊惶地从那排阶梯上跑上来,隐隐约约地听她们说:“出大事了!”张建平便和母亲快步走到通往下面堤坎的阶梯口,向下观看,忽然听到河中的呼救声。母子二人都不会游泳,张建平急匆匆跑到公路对面不远处一处建筑工地上,请正在加夜班的民工们下河救人,他同时拨打了110和120。
当晚,顺庆区华凤镇三村一组40多岁的小包工头潘玉平,正在该工地上指挥砖工们向楼层上吊砖,以供次日砌墙使用。得知有人落水,潘玉平连忙安排塔吊上的工人将探照灯对准河面上,他和欧建全等6人带上一捆4米多长的木条,飞奔到公路下面的堤坎上。这时他们才发现,4米多长的木条根本够不着水中的两个女孩。在雪亮的探照灯光柱下,两名女子已在水中摇摇晃晃,站立不稳。情势万分危急!53岁的欧建全几下脱得只剩下衬衫内裤,沿斜坡冲进了河里。
其实,来自本市顺庆区共兴镇阳光庙村的欧建全,仅在小时候学过几招“狗刨”,已好多年没游过泳了。他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扑腾了两趟,将两个奄奄一息的女孩抱到河岸边,在其他民工协助下,将两人拉到了岸上。这时他已浑身麻木僵硬,却要继续下水去寻找已沉入河底20多分钟的唐华馨,被民工们极力劝阻了。
110巡警和120急救车很快赶来了,两个受害女孩和救人者欧建全被火速送往医院治疗。南充市公安局局长张奇伟连夜赶赴现场,一边指挥继续搜救唐华馨,一边指挥专案组侦破此案。
当夜10时许,正当民警组织潜水员下河搜救唐华馨时,两个20岁左右的小伙从市区专程打车赶到现场观看,他们一来就连声问那3个女孩救上来了没有,这引起民警的怀疑:他们的消息为何如此灵通呢?于是将二人扣留盘问,其中一个19岁的小伙子很快供述,他就是犯罪嫌疑人江飞燕的男朋友毛蛋子。
原来,当夜9时许,毛蛋子应江飞燕之邀,来西河边寻找她们未果悻悻而归后,便和几个哥们在西山运动场芭比迪巴玩耍。忽然江飞燕找了过来,向他述说了3个女生在他和几个伙伴逼迫下投河自尽的经过,要求他拿钱给她连夜逃跑。毛蛋子将身上300元现金全部交给江飞燕,让她赶紧逃回广安老家躲藏。江飞燕走后,毛蛋子想去现场看看究竟有没有这回事,便叫上朋友兰亚当,乘坐出租车来到了西河边看热闹,不想被民警抓个正着。
为嫌犯逃跑提供资金而涉嫌窝藏罪的毛蛋子落网后,在民警的教育下,他表示愿意帮助办案人员诱捕江飞燕等人。次日上午,民警带着毛蛋子赶到广安市广安区广罗乡,由毛蛋子出面联系江飞燕,将其抓捕归案。当天,警方又让江飞燕联系其他几名犯罪嫌疑人,陆续将她们抓获。就这样,案发后仅1天,7名犯罪嫌疑人全部落网。
因唐华馨等3人投河处那段河道中心深达3米多,警方12月21日晚没能将唐华馨的尸体打捞上岸。12月22日中午,在民警和潜水员的多方努力下,唐华馨的尸体终于被打捞上来。在现场,“迎接”她上岸的旅游中专学校的数百名同学目睹她死不瞑目的惨状后,纷纷失声痛哭。西河两岸,顿时一片哀鸣。在场的许多市民噙着热泪,赞扬唐华馨是南充人民的好女儿,忠贞不屈的烈女,强烈要求政法部门严惩罪犯,替死者报仇。确切得知唐华馨已经离开人世后,在医院接受治疗的李子花和胥彩几次哭得昏厥过去。唐华馨从乡下赶来的母亲扑在女儿身上,几度哭昏过去。
南充市委、市政府领导高度关注此案,市上有关领导看望慰问了受害者及其家人和英勇救人的民工,并分别对他们给予了抚恤和奖励。四川省总工会向全省工人发出了向入水救人的英雄民工欧建全学习的号召。
2007年1月29日,江飞燕、任双、彭光、毛蛋子等4人因涉嫌强迫卖淫罪和窝藏罪被南充检察机关批捕。曾绚、刘小楼、侯香香因情节较为轻微和怀孕等原因,被另案处理和取保候审。此案目前仍在进一步侦查中。
(文中受害少女和犯罪嫌疑人系化名,其余为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