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一道可望而不可即的风景
“红颜”这个词,是很让人难以捉摸透的。 倘若说“爱人”是温暖的代名词,那么“情人”则是火热的代名词。很多时候,你习惯甚至麻木了家庭的温暖与幸福,也厌倦了情人的热情与狂乱,这时,你会想到两种人,一种是朋友,一种是红颜。前者于你,永远无法拿来与爱人与情人比较,然而后者,你会反复与之衡量,你甚至会认为,那一个她就是自己前世的爱人或情人,只是今世缘分太浅了。 如果用这四者对应四季的风景,那么,爱人是秋后金黄的一望无际的稻田,丰硕中难免有些单调。情人则是夏季漫过长堤的含着不洁泥沙的河水;朋友是冬季雪地里深深浅浅的足印,它无法帮助你什么,却默默地告诉你,生活的路,就是顺着那些脚印安静地走;红颜是明媚的春光中那一株朵诗意的蒲公英,你只能远观,却不敢轻易采摘,因为她会随风飘远,你的心也随着蒲公英飞舞,在春的季节里乍暖还寒。 红颜离朋友和情人都很近,就像春天离冬天和夏天都很近。但红颜如果变成了情人,多半连朋友都做不成了,能走过燥热的夏季,最终成为爱人的,真的不多。红颜如果变成了朋友,你也会失望得连朋友都不想做了,就像你无法接受春天倒退回冬天一样。也许,在内心深处,你曾经想过把自己的红颜变为情人,可是你做不到。你就算有孙悟空的七十二般变化,却也有翻不出如来佛手心的时候。这个如来佛的手心,就是生活或者现实。然而,你又不愿意把那一个她等同于一般的朋友,因为你同样做不到,你自觉不自觉地,总是把她放在一个特殊的位置。 你想起她,你会感到温暖。你会暗暗对自己说:“为了她,我愿意付出一切。”然而你在内心里最清楚,她不是你的爱人,也不是你的情人,更不等同于朋友,那么,她一定是你的红颜。 你不会介意让你俩的特殊关系被爱人知道,你会光明磊落地对爱人说:“她对我真好,我们简直就是哥们。”然而,你的内心的真实想法,妻子永远猜不透。你得意的时候,不管夜已多深,你都会打一个电话过去,告诉红颜你的喜悦。当然,无论何事何地,她也都会欣然接你的电话,她的老公或者男朋友,一般都不会介意。你失意的时候,你会默默守着窗台,静静地想起她,很淡很淡的,也许你想着给她一个电话,或者发一条短消息,然而你思量再三,最终还是算了。你知道,你要在她的面前快乐,让她看到你最真最纯的笑容。所以,就算你心如刀割,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刹那,你的脸就会云开雾散,连声音也一下子温柔起来,你的不快也就突然间就消失了。可是,你很少意识到,是她,你的红颜消散了你心中的不快。下一个快乐或悲伤的时刻,你又会想起她,不自觉也不自知地让她把你的快乐加倍,把你的悲伤减半。 面对红颜,你不会想着天天与她粘在一起。然而,几天不见,你就会想着她,你会找一个理由,与她聚一聚,闹一闹。你们的身边,一定会有很多朋友,你与她总是大家玩笑的对象,大多数时候,你们都不会介意这种善意的玩笑,你们甚至会临时秀一下“恩爱”,逗大家一乐。总之,你们在一起很快乐。 也许,你俩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会少。四目相对,可能你们有说不完的话,也可能你们彼此都默默无语。然而,彼此都会感到对方的存在,一个亲昵但有度的动作,一个说不清暖不暖昧的眼神,或者一份说不清什么目的的小礼物,彼此都会铭记在心,并特别珍惜。有时候,你们也许会无意间提到彼此的关系,谈话的结果,谁都无法预料。不约而同地,你们不会去触及那些柔软的疼痛。那短暂的沉默,光影一样缥缈地掠过,空气里有幸福的味道,又若有若无的浮起一种薄薄的凄凉。你端起酒杯,说:“来,陪我喝一杯。”一切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样,你们看起来还是很快乐。 你知道,你会为自己的红颜做一切事,甚至把一切都给她,但除了爱情。她也知道,她什么都可以依靠你,同样除了爱情。你们清醒地携起手前行,彼此并没有非份之想。然而,你在伤感的时候也会悄悄惦量:“她会想我吗?”她也会背着你和朋友,对着她的闺秘说你千般的好,甚至悄悄地说起她曾经的心动,小女孩一般猜测你的心事,那时,她一定表现得很陶醉。 红颜是你穿过婚姻的围城看到的墙外最美丽的风景。她美丽而且纯洁,那是因为你在墙内她在墙外的缘故,你知道你不会走出去,她也不会走进来。红颜带着微微的爱情的味道,那是因为你的目光、你的心情透过姻婚的墙,多多少少还沾着爱情的余味。她看你,似乎也是这样。然而红颜的感情不是一半爱情一半友情。红颜的身上,只有爱情的影子和味道,若论实质情的爱情,恐怕只寻得到一丝儿。因为,她只是你曾经不经意遗失的青春爱情的影子和梦,她只徘徊在你的现实生活的边缘。 但你喜欢并沉醉于那一份可望而不可即的风景,因为于你的心灵,她真实而慰藉。你只希望有一天,就算白发苍苍,你与她还能一起安静地散步,所谈的一切话题都与爱情无关。 看红颜,如雾里看花,美丽而朦胧;看红颜,如水中望月,遥远而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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