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幼兵：找厕所-----也算都市小景

*辣瓣*

找厕所-----也算都市小景

小时候就发现，一些老年人身上总隐隐有股尿味，就算喷了香水想掩盖那味也多盖不住。自己步入老年才知道老年人的“三急”基本是憋不住的，且因人体器官老化所致。

      本人也因步入老年且肠胃不好，每天得解数次黑稀大便，稀大便就更憋不住。于是在奔赴市内各社区教学的两小时车程途中，常因内急而跳下车找厕所。别笑，车上颠簸总加剧那内急，实乃老年人的不便之处。

      找厕所也需智慧和技巧。

     “请问师傅，这儿有厕所吗？”头一回是问的个加油站。那加油工不耐烦地吼道：“没有！”

    一位正加油的司机小声提醒我：“别问啦，他不想借！就在这房子后边，自己去找吧。要真没有他平时往哪儿拉？”确实，厕所就在后边，门口没标识，挺干净的单坑肯定不外借，可来加油的司机肯定非借不可！

      得到这重要提示，我以后再没问过，只凭自己循那气味去找。大街上的公厕实在不多，尤其是街边全是商铺的街道，要找厕所得直奔酒店旅社，装作是店内旅客的样子目不旁视地闻着味就能找到，绝对不能问，否则准被撵出来。

一次也是因内急而匆匆跳下车，也不管那是哪一站。足走了一条街也没见旅社，倒找到个小卫生院。于是循味闯进一间观察室，屋里躺了一排正输液的病人，味道发自房间的尽头，穿过病床去拉那门，有人说了句：用完了要冲啊！

       还有一次匆匆跳下车，陌生的车站令我暗暗叫苦------周围全是高大的住宅楼，住户家里有厕所，附近就不会再有公厕！咋办？硬着头皮还是问了一位过路的中年妇女，还好，妇女说她也正想上厕所，要我跟她走。没想到两幢高大华丽的新楼之间竟还有一栋破旧的三层筒子楼，破旧、黑暗、肮脏，走廊上堆着煤气罐和炉灶厨具，各家门口挂着脏破的花布门帘。在二楼顶头有一间两个坑位的厕所，到处是裂缝却也还干净。出了厕所见楼梯拐弯稍微亮点的地方坐着个太婆在缝鞋垫，身边还有个脏兮兮的小孩在玩-------闹市区里怎还会有如此糟糕的房子？又是些什么人还住这样的地方？时光仿佛倒流至上世纪70年代末，唤起了百感交集的回味。

     又是一回匆匆跳下公交车，庆幸附近正好有个茶馆兼麻将馆，里边肯定有供排泄之处。孰料公厕门口竟排着长队！“哦天呐！”我不禁叹出了声。排队的人们回头看见了我------满头大汗、背着大包、头发花白气喘吁吁的老妪，竟都为我让开一条路，要我先上。见我出了厕所门仍冷汗淋漓便问我去做什么？“去给社区上课.”再次道谢却又被围住问------这么大岁数还上课？你身体不好吧？你是教什么的？我边回答边往外跑，不知人们又议论了些什么，内心万分感叹现在人们的友善。

      找厕所成了一段奇特的经历，还挺有趣，但并不低俗。平凡小事也能透视出现代都市人的教养素质，都能理解老年人的不便和无奈。也难怪，我以前带队参加剪纸活动时，老姐妹们总是先搞清楚厕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