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8日,高考结束,除了涉及替考的,大曲都祝完事大吉!昨天,大曲的师弟张磊在其个人公号“磊子de一脑门儿杂念”(微信号leizizn)发了篇文章——《那年,你高了个考》,让我们这些20年前参加过高考的过来人感叹不已。
山东师大毕业(他对进此学校心有不甘啊)的磊子目前在天津《每日新报》担任新媒体负责人(应该算吧?),这家伙的文章有股邪乎劲儿,每有新作,都让我们惆怅地重回过去。关于高考这篇,其“好基友”老姜评价比较贴切:
这个骚客,酣畅淋漓地掏出内心的皱褶。岁数大了,旧事便沉重起了。看着他在这絮叨地讲述高考后马路边的无聊景象,映入我眼帘的却是十年前他为了一个稿子的执着,还有拿着啤酒瓶吹嘘自己是“拍片最好的文字记者”的样子。高了个考,认识了这个鸟人。一句话,掏心窝子的好文。
好吧,就把这骚文献给每一位参加过高考的朋友。
那年,你高了个考
1997年我高考。
临近考的时候我说了好几次不用管我。不过开考那天,我爸还是请了假,我俩一人一辆自行车骑过去。考场应该是提前都看过,那几天很燠热,考场外面知了叫的很凶,就像是某个电影里的定格镜头,我们考场里我一个认识的同学都没有。
我坐在最后一排,靠着教室的后门,当时觉得还挺好,视野开阔,能看到每个人埋头的样子。没想到的是,考数学那一场,两个监考老师无聊,就站在我旁边聊天。我一边做题一边觉得好烦,现在想想也够傻的,都没说让她们闭嘴。
出场的时候,我爸说,有个男生提前一小时就出来了,问他考的怎么样,他说题挺简单。我问了一下那个男生的形貌,觉得可能我们学校外号叫“8D”的男生,那个男生会考的时候8门都考了D。
中午回家吃饭,躺一会也睡不着,老妈察言观色,也没问我考的咋样。晚上也继续看书,自以为还能管点什么用。
其实,好像还是管用吧。
考完最后一场,我已经忘了最后一场考的是什么,随着人流下楼,没有谁大喜若狂,大家只是挺高兴的涌出去。我自己也没有那种心花怒放的感觉,就是觉得,嗯,考完了。
然后该怎样?竟然有些茫然。
尽管茫然,那之后的很多天,除了晚上回去睡觉,我几乎都没怎么着家。我和同学每天都在外面游荡,把能去的地方去了好多遍,把能爬的山爬了好多遍,把能去的黄河边去了好多遍,能找的同学找了好多遍,能聚的会聚了好多遍,能喝的酒喝了好多遍。
我家成了据点,同学按点来上班一样,聚在一起打牌,弹吉他,看电视,有一次,穷极无聊的同学还带来了面粉和肉馅,我们包了一次饺子。
夏天的夜里,我和另一个男同学坐在济南人防商城的门口乘凉,那里有阵阵凉气冒出,我们给经过的每一个女孩打分,有一次过来个姑娘,我俩没看清楚,还骑上车子追了好几条街。
还有一次我骑车出去,半路上碰见高一的同位,我问他你干嘛去,他显得比我还困惑,于是我俩在路边商量了半小时,后来去哪了,我也忘了。
如今,更多细节已经无影无踪。
下分的时候,数学果然考砸了,别的都算正常发挥。
那年山东实行的是标准分,满分是900。下分之后我和一帮同学去泰山玩,下山的时候碰见一帮高考完的北京学生,他们问考多少分,我随口说680,他们一片惊呼。我特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被人当成一个学霸。
有一些同学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就再没出现过,一直到20年后,我们高中全年级聚会才见了一面。
这么多年,偶尔也会假设一些问题,如果数学能考好点会怎样,如果报了北京上海的学校会怎样,如果某些人没有断了联系,会怎样。
然而一切无从假设。因为高考,因为当年你的考分和喜好以及周围人的建议,你注定要去那个城市,去那个大学,那个专业,去跟一帮预设好的同学和老师一起再度过四年,你跟他们互相影响,在那里形成视野和追求,以及一部分价值观,甚至,你可能会选一个那时你认为最合适的人恋爱,经过四年的相互折磨,如果你们结婚,你的生命就会被这个女人控制,如果你们分手,你的生命中就会被这个阴影控制……你以为你的人生只是选了个专业选了个女人选了个职业,其实,你是高了个考。
所以,虽然每年高考都会有人说,高考只是一次经历不代表人生,我是觉得说这些话的人自己都忘了,是如何被那年高考遥遥决定的。
起码我觉得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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