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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望锦江

中国十五大凶杀案排行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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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6 14: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七、报复心理的形成与预谋犯罪 

  任何人走向犯罪都有着外部和内部的原因。白宝山返京后不到一个月就重新作案,50天内连作4案,打死哨兵1人,打伤军警人员6人,除了他反复强调的户口问题外,当然有着他自身的更深层的根源。 

  早年因盗窃,他被判刑。这造成他的家庭破裂,妻子与他离婚,儿女也跟着受牵连。他认为前罪判得过重,这影响到他的整个前程。他把这笔“账“记到法律和社会的头上。 

  按照白宝山的说法,他仅仅因为盗窃了人家几件衣服,就被判了4年徒刑。在服刑期间,被揭发出另一件事:他因喂鸽子,入院盗窃人家一书包玉米,被主家发现,追出来,他用木棍打了对方头部一下---结果,他因抢劫罪被加判了有期徒刑10年。 

  这件事他始终装在心里,成为其报复社会的理由之一。 

  我仔细阅读过有关方面的材料,应该说,北京市两家初级人民法院当年对白宝山的量刑应该说是恰当的。1982年前后,社会平均生活水平很低,多数公职人员月薪只有几十元人民币,白宝山的盗窃数额不菲。他多次与同伙入户盗窃,性质恶劣。而在刑法上,对盗窃罪与抢劫罪的区别有着明确的规定,持械行凶,抢夺他人财产,伤害他人身体,以抢劫罪判刑是完全正确的。 

  但白宝山并不这样想,他从自身的私利出发,认为法律对他不公平。这种思想在他漫长的服刑过程中,在他承受离婚等人生打击时,不断得到加强。 

  白宝山是一个报复心理极重的人,1998年3月,白宝山在法庭上曾相当清晰地表述过他在狱中产生的报复思想。他说:“我想过了,法律这样判我,我服刑出来,就去杀人,杀死那些受法律保护的人。如果法律判我20年,我出来杀成年人;如果法律判我无期(徒刑),减刑后我出来年纪大了,没能力杀成年人了,我就杀孩子,到幼儿园去杀,能杀多少杀多少,直到杀不动为止……“ 

  1991年,也就是在宣武区人民法院宣判加刑的5年之后,白宝山被遣送到大西北,在新疆石河子新安监狱服刑。大约在1992年间,白宝山接到当时仅10岁的女儿的一封来信。女儿在信中向他诉苦。跟白宝山一起服刑的同监犯人李清亮(化名)说,白宝山接到女儿来信,情绪极不正常。后来白宝山把这封信拿给李清亮看,当着李清亮的面痛哭了一场,发誓说:“我出去之后,一定要弄到300万(元),给我的两个孩子买房子,每人买一辆奔驰车,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不能比别(的有钱)人差。“ 

  李清亮比白宝山年长,人性不错,有见识,服刑前曾在北京某军事单位供职,懂得枪械知识。与白宝山要好的还有两人,一个叫吴子明,一个叫小蛋子(化名),他们都是本地人。吴子明对白宝山非常佩服,小蛋子曾跟白宝山住一个监号,他对小蛋子格外照顾,两人是另一种友谊。 

  在监狱里,白宝山着手做着各项准备工作。 

  他知道,要作大案,没有文化知识是不行的。小时候他不肯读书,进了监狱却卧薪尝胆,坚持把文化课学下来,达到了能读书能看报的水平。 

  这时的白宝山在外表看来很老实、很勤奋,这正是他“立大志“ 

  的阶段。同时,他开始研究案例。劳动之闲,他常常跟李清亮“探讨“。 

  在白宝山“预想“的那些案件里,作为主人公的他,必须有武器。白宝山向往的不是普通的枪,而是火力猛、威力大又携带方便的枪种。还要有车,有高超的射击技术和驾驶技术---这都是前期准备的“必要条件“。在监狱里不可能搞到枪,也无法学习驾驶技术,但他可以学习枪械知识,还可以设法收集子弹。 

  新疆的劳改监狱,把犯人分为“收监犯“和“零星犯“两部分。部分零星犯夜里不收监,又叫外宿犯。他们有单独与外界的农牧民接触的机会。白宝山就是利用这个条件,趁机“买“到步机枪子弹和手枪子弹,并把它们藏匿起来。弄到子弹,只解决了他“预谋犯罪“构思中的一个环节,他还要熟悉枪械的性能和使用方法。 

  这一点上,他充分利用了服刑前曾在某军事单位工作过的李清亮。据李清亮回忆,白宝山对各种型号的枪支都有着浓厚的兴趣,“求知欲“极强。 

  白宝山在监狱里的这些准备工作是在暗中进行的,他利用自己的不善言谈,把自己伪装起来。在一个时期内,他在监狱里屡受好评。 

  1993年初,即白宝山来到大西北的第三年,经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八师(即石河子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他被减刑一年。 

 楼主| 发表于 2009-4-6 14:06 | 显示全部楼层
九、血溅牛房 

  1994年3月22日---距李宝玉失踪仅半年,傅克军再次失踪。这次引起了中队的警觉和重视。 

  当时在牛房放牛的共有4人,白宝山、傅克军、秦百川和田守水(此两人为化名),4人全是北京调犯。3月20日晚上9点钟,秦百川和田守水就回监号了---他俩不是外宿犯。当夜,在牛房住的只有白宝山和傅克军两个人。 

  21日早晨,秦百川来牛房干活,没看见傅克军。他问白宝山,白宝山说:“傅克军去团场送牛奶了。“中午,傅克军没回来,但谁也没意识到傅克军会失踪。这天白天,秦百川发现傅克军的被子褥子枕头都不见了,问白宝山。白宝山说:“傅克军走时都带走了。“秦百川起了疑心,他想,傅克军去送牛奶,带被子枕头干什么?田守水也是一大早就过来的,他去打扫牛棚,发现牛棚已收拾干净,地上还洒了水。白天,监狱的焦中队长过来一次,谈今年承包的事。因傅克军不在,田守水说:“等克军回来,大家商量商量再定。“到了晚上8点,仍没等到傅克军。田守水、秦百川一同回了监号。 

  到了22日晚上,白宝山才向中队报告说:“傅克军自21日早晨外出,至今未归。“晚上11点,监狱的魏中队长、焦中队长带领武警把白宝山、秦百川、田守水3人收监,说:“傅克军跑了,中队要对你们进行审查。“当晚,魏中队长安排另一名姓唐的犯人住进牛房。夜里,唐某躺在傅克军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有什么气味刺激着他。他伸手在土墙上抹一把,觉得腥乎乎的,打开灯辨认一番,发现墙上有许多喷射状的污点,像是血迹。再仔细检查,在房子的顶棚上也发现了同样的污点。他吓坏了,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就向中队做了报告。 

  事情上报到狱政科和142团场派出所,当天就对牛房进行了检查,墙壁和顶棚上的点状痕迹,经化验确定是人血(其中夹杂着鸡血),同时,在傅克军的床铺底下,找到未被带走的700元人民币。有人反映,21日清晨,看见白宝山在院里烧棉被或大衣那样的物品。此外,中队在牛棚的顶棚上,搜出步机枪子弹和手枪子弹共95发。 

  因出事当天只有白宝山与傅克军两人住在牛房,白宝山自然成了重点嫌疑对象。 

  狱政科王永康副科长提审白宝山,审讯工作持续了10几天,白的态度死硬,只交代了藏匿95发子弹的问题,拒不承认与傅克军失踪有任何瓜葛。劳改中队和狱政科曾判断傅克军遇害,尸体可能用马匹驮到周围的荒野里掩埋掉了。他们在监狱周边的可疑地段进行搜索,并动用了警犬,未能发现傅克军的尸体。同时,据监狱的犯人反映,傅克军跟白宝山的关系时好时坏,两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按说白宝山不会杀人。 

  事实上,傅克军就是被白宝山杀害的,他采用了与杀李宝玉同样的方法。3月20日深夜,黑暗中白宝山爬了起来。傅克军睡得烂熟,他微微地打着响鼾。白宝山低着头看他一阵,慢慢地举起了铁榔头,狠狠地砸在傅克军的脑袋上。傅克军长长地哼了一声,就再没了气息,那身死肉也松垮下来。掩埋傅克军的尸坑已经挖好,打死傅克军之后,白宝山拿着铁锹出去,又把土坑整理了一遍。再返回牛房,白宝山吓了一跳。傅克军又起来了,他一动不动地坐在木床上。但他反应迟钝,两眼直瞪瞪的,似乎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白宝山的铁榔头又砸过去,因用力过猛,竟把半个榔头砸进傅克军的脑壳里---这就是造成鲜血四溅的原因。傅克军再次倒下,鲜血立刻染红了他的被褥和枕头。白宝山没有开灯,他把傅克军的尸体背出去,埋到坑里---这个土坑是紧贴着牛棚的墙根挖下去的,距墙皮不到半米远,挖了两米深。处理了尸体他才觉出这事做得有漏洞,他弄出了血,傅克军的被子、褥子、枕头上到处都是血。他坐了一阵,便把染血的铺盖抱出去,点火焚烧了,用沙土把灰烬埋了起来。凌晨时分他又在牛棚周围做了卫生,洒上水---这就是后来田守水看到的情景。 

  这次,白宝山的疑点太多,但是,监狱方始终没有寻找到傅克军的尸体,无法确认他已经死亡。白宝山又态度死硬,拒不认账。监狱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无法给白宝山定罪。两年过去了,傅克军失踪案只能作为“悬案“挂到一旁。 

  因傅克军案,白宝山被单独关押了125天,写过保证书后,继续回去放牛。1996年3月7日,他如期提前一年获得释放。3月12日,白宝山回到北京。 

  白宝山前期收集的子弹被劳改中队没收了。在他重新获得“自由“之后,利用恶劣天气里附近牧民的羊群误入监狱草场的机会,把羊扣住,要挟对方。作为交换条件,他从牧民手中弄到了3包步枪子弹(75发)和50发手枪子弹。这一次,他把子弹埋在水渠附近。释放后,他把子弹挖出,全部缠在身上,带回了北京。

 楼主| 发表于 2009-4-6 14:02 | 显示全部楼层
七、报复心理的形成与预谋犯罪 

  任何人走向犯罪都有着外部和内部的原因。白宝山返京后不到一个月就重新作案,50天内连作4案,打死哨兵1人,打伤军警人员6人,除了他反复强调的户口问题外,当然有着他自身的更深层的根源。 

  早年因盗窃,他被判刑。这造成他的家庭破裂,妻子与他离婚,儿女也跟着受牵连。他认为前罪判得过重,这影响到他的整个前程。他把这笔“账“记到法律和社会的头上。 

  按照白宝山的说法,他仅仅因为盗窃了人家几件衣服,就被判了4年徒刑。在服刑期间,被揭发出另一件事:他因喂鸽子,入院盗窃人家一书包玉米,被主家发现,追出来,他用木棍打了对方头部一下---结果,他因抢劫罪被加判了有期徒刑10年。 

  这件事他始终装在心里,成为其报复社会的理由之一。 

  我仔细阅读过有关方面的材料,应该说,北京市两家初级人民法院当年对白宝山的量刑应该说是恰当的。1982年前后,社会平均生活水平很低,多数公职人员月薪只有几十元人民币,白宝山的盗窃数额不菲。他多次与同伙入户盗窃,性质恶劣。而在刑法上,对盗窃罪与抢劫罪的区别有着明确的规定,持械行凶,抢夺他人财产,伤害他人身体,以抢劫罪判刑是完全正确的。 

  但白宝山并不这样想,他从自身的私利出发,认为法律对他不公平。这种思想在他漫长的服刑过程中,在他承受离婚等人生打击时,不断得到加强。 

  白宝山是一个报复心理极重的人,1998年3月,白宝山在法庭上曾相当清晰地表述过他在狱中产生的报复思想。他说:“我想过了,法律这样判我,我服刑出来,就去杀人,杀死那些受法律保护的人。如果法律判我20年,我出来杀成年人;如果法律判我无期(徒刑),减刑后我出来年纪大了,没能力杀成年人了,我就杀孩子,到幼儿园去杀,能杀多少杀多少,直到杀不动为止……“ 

  1991年,也就是在宣武区人民法院宣判加刑的5年之后,白宝山被遣送到大西北,在新疆石河子新安监狱服刑。大约在1992年间,白宝山接到当时仅10岁的女儿的一封来信。女儿在信中向他诉苦。跟白宝山一起服刑的同监犯人李清亮(化名)说,白宝山接到女儿来信,情绪极不正常。后来白宝山把这封信拿给李清亮看,当着李清亮的面痛哭了一场,发誓说:“我出去之后,一定要弄到300万(元),给我的两个孩子买房子,每人买一辆奔驰车,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不能比别(的有钱)人差。“ 

  李清亮比白宝山年长,人性不错,有见识,服刑前曾在北京某军事单位供职,懂得枪械知识。与白宝山要好的还有两人,一个叫吴子明,一个叫小蛋子(化名),他们都是本地人。吴子明对白宝山非常佩服,小蛋子曾跟白宝山住一个监号,他对小蛋子格外照顾,两人是另一种友谊。 

  在监狱里,白宝山着手做着各项准备工作。 

  他知道,要作大案,没有文化知识是不行的。小时候他不肯读书,进了监狱却卧薪尝胆,坚持把文化课学下来,达到了能读书能看报的水平。 

  这时的白宝山在外表看来很老实、很勤奋,这正是他“立大志“ 

  的阶段。同时,他开始研究案例。劳动之闲,他常常跟李清亮“探讨“。 

  在白宝山“预想“的那些案件里,作为主人公的他,必须有武器。白宝山向往的不是普通的枪,而是火力猛、威力大又携带方便的枪种。还要有车,有高超的射击技术和驾驶技术---这都是前期准备的“必要条件“。在监狱里不可能搞到枪,也无法学习驾驶技术,但他可以学习枪械知识,还可以设法收集子弹。 

  新疆的劳改监狱,把犯人分为“收监犯“和“零星犯“两部分。部分零星犯夜里不收监,又叫外宿犯。他们有单独与外界的农牧民接触的机会。白宝山就是利用这个条件,趁机“买“到步机枪子弹和手枪子弹,并把它们藏匿起来。弄到子弹,只解决了他“预谋犯罪“构思中的一个环节,他还要熟悉枪械的性能和使用方法。 

  这一点上,他充分利用了服刑前曾在某军事单位工作过的李清亮。据李清亮回忆,白宝山对各种型号的枪支都有着浓厚的兴趣,“求知欲“极强。 

  白宝山在监狱里的这些准备工作是在暗中进行的,他利用自己的不善言谈,把自己伪装起来。在一个时期内,他在监狱里屡受好评。 

  1993年初,即白宝山来到大西北的第三年,经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八师(即石河子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他被减刑一年。 

 楼主| 发表于 2009-4-6 14:03 | 显示全部楼层
八、犯人李宝玉失踪 

  白宝山平时沉默寡语,但他残忍的本性,时而也有流露。一次,他跟管教怄气,暗地里放火把狱里的草垛烧了。后来---他便开始杀人,在监狱里杀人,他居然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李宝玉1961年生人,原是北京毛毯厂的工人,因盗窃罪被判刑。傅克军1963年生人,原是北京灯泡厂工人,1983年因用暴力手段劫持出租车被判刑。傅克军是独子,家里有四个姐姐。 

  李宝玉、傅克军和白宝山一起放牛,3人的关系始终紧张。白宝山“嘴笨“,不合群,李宝玉、傅克军都瞧不起他。 

  大约在1993年夏季的一天,白宝山和傅克军一起放牛,两人发生了口角。事情本来不大,可白宝山趁傅克军不备,搬起一块大石头,恶狠狠地从背后砸向傅克军的头顶,顿时砸得鲜血直流。表面看,这是一次偶发事件,其实不然。这是白宝山报复杀人的一起未遂案件,是他早就蓄谋好的,这是他第一次杀人的尝试。他没有达到目的,就停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感到,石头不行,用石头很难一下把人打死,需要改用其他方法。事情很快演化成一场普通的殴斗。没经过中队,以白宝山赔偿傅克军500元人民币在私下里做了了结。 

  此后不久---1993年9月,李宝玉却突然失踪了。 

  第二天晚上,李宝玉仍没回来。傅克军照样不闻不问。白宝山把李宝玉两天未归的情况向监狱领导做了汇报。 

  狱方对李宝玉失踪事件进行了调查。 

  李宝玉并没带走任何东西,他的失踪令人怀疑。况且,李宝玉还有一年就服刑期满了,按照常理,犯人在这种时候没有特殊理由,是不会逃跑的。虽然存在着许多疑点,因找不到其他证据,事情最终仍以李宝玉脱逃定案。 

  李宝玉因何失踪,最清楚底细的人,莫过于白宝山。 

  大约在一周之前,李、白二人发生了争吵。李宝玉擂了白宝山一拳,白宝山没有还手。李宝玉说:“是爷们儿你也犯把脾气给咱瞧瞧,别净给北京人丢脸。“白宝山说:“行,你等着,这几天我就犯把脾气给你看……“事情不了了之了。李宝玉认为白宝山不过是说说而已,他犯脾气能犯到哪儿去? 

  白宝山第二天就着手准备。他一声不吭,背着人在牛棚后边挖了一个长宽各一米,深约两米的土坑,然后,把200元钱塞到牛棚的墙缝里。 

  傅克军放牛去了,白宝山来找李宝玉,说:“我的钱藏在牛棚里,抠不出来了。你帮帮我,弄出来我请客。“李宝玉认为这是白宝山在讨好自己,就跟白宝山走进了牛棚。他问:“钱在哪儿?“白宝山指了指墙缝。李宝玉低头往里边瞅,钱卷成一卷,果然在墙缝里,用手指是抠不出来的。他找到半截细铁丝,弯个钩儿,猫腰帮着白宝山钩钱。 

  这时白宝山站在他的身后,摸出事先准备好的铁锤子,对准李宝玉的后脑就是一下。李宝玉翻翻白眼,一声不吭地栽倒在地。白宝山抡起铁锤,对准李宝玉的头部连续又打了四五下。白宝山看李宝玉被打死了,就把他的尸体扛出牛棚,扔进他事先挖好的土坑里。土坑边上放着一把铁锨,三下五除二,没用半个小时就把李宝玉的尸体埋好了。 

  一切都收拾停当,白宝山坐在牛棚外晒太阳。放牛的傅克军还没回来。 

  本来,白宝山想先杀掉傅克军,那次用石头没砸死他,倒先把李宝玉处理掉了。既然先杀了李宝玉,傅克军就让他再活些日子吧。总不能刚刚“失踪“了李宝玉,马上又“失踪“个傅克军,那样,他白宝山会担嫌疑的。 

  李宝玉失踪案,虽然存在着种种疑点,却没人怀疑到白宝山。白宝山平时不爱掺和事儿,他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杀人呢?

 楼主| 发表于 2009-4-6 14:1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结识谢宗芬 

  白宝山释放回来,有两件事始终让家里操心,一是他的工作问题,二是他的家庭问题。工作始终没落实,说“对象“的事却大有进展。小弟的女友文伊(化名)是甘肃人,到北京打工已有4年,在商场帮人做生意。她结识了一个四川女子,叫谢宗芬,两人关系不错。谢宗芬也在同一商场,租柜台卖布,看上去有些钱,长得也不错,年纪跟白宝山差不多。母亲跟白宝山说了,白宝山没意见。文伊向谢宗芬介绍白宝山的情况,谢宗芬答应先见见面。这一段,正是谢宗芬在商场的生意不好做的时候,她打算撤下来,跟文伊在石景山法海寺市场看看,觉得比租柜台好干些,回去就把商场柜台退掉了,并托文伊在模式口附近租了房,把存货全拉了过去。这也是谢宗芬同意与白宝山见面的一个原因---现在的生意不好做,想在北京站住脚,找个北京人有依托。 

  谢宗芬一见白宝山就有些心动,这人身体好,大个子,长得挺有男子气,说话略有些口吃,人却挺诚恳。白宝山被判过刑,她倒没看得有多么重要。她认为他在大西北受了十几年苦,总会接受教训的。白宝山对谢宗芬的印象也不坏,长圆脸,五官看上去挺秀气,鼻子略有些翘,人也显得比实际年龄年轻。那天谢宗芬刻意打扮了一下,像个女老板,满有风韵的,说话也显得爽快大方。第一次见面,两人都没正式表态。但第二天,两人就在私底下走动起来了。 

  两人相识大约一个星期,这天晚上下起了大雨,谢宗芬租住的房子停了电,屋里黑漆漆的。谢宗芬有些害怕。想了一阵,便撑把雨伞来到白宝山的住所。谢宗芬说:“我那边停电了,你带我去你母亲家吧,我跟文伊挤一晚。“白宝山说:“我不怕停电,咱俩换换,你住我这儿,我去你家,连帮着你看着货。“谢宗芬同意了。来到谢家,白宝山就关上屋门,拉住谢宗芬的手说:“今晚咱俩睡一起吧。“谢宗芬本来也有这个意思,推委一阵,也就留了下来。 

  结识了白宝山,谢宗芬感觉上是很不错的,生活更充实了,做生意也有了依靠。没多久,谢宗芬积压的货物卖得差不多了,她退了房,公开与白宝山居住在一起,把行李货物也全搬到了白宝山的住处。两人吃住在一起,时间一长,白宝山反常的地方就暴露出来了。比如,白宝山突然说他要出去办事,一去就是一两天,办什么事却不对谢宗芬说。谢宗芬不高兴了,她认为白宝山有瞒着她的事情,为此两人闹过别扭---那正是白宝山三下徐水的时候。 

  徐水的案子做完了,白宝山闲了下来。他并不打算近期去取枪,起码要等上一个月。一次,他和谢宗芬在河边散步,听谢宗芬说她的姐夫在四川一家兵工厂工作。这立刻引起了白宝山的注意。他在徐水已经弄到了一支自动步枪,他还想再弄一支手枪---北京是不能再作案了,徐水近期也是不能去的,但他可以去四川。说不定,在四川他能达到这个目的。 

  谢宗芬在四川老家有家庭,她并没有与丈夫离婚,她丈夫是“倒插门“来到他们谢家的,跟她父母生活在一起。谢宗芬其实是惦记着家的,在外边把自己说成女单身,是许多她这样的女人常用的伎俩。“单身“能使人同情,能更自由,能利用男人,自己也方便。但这样,她等于欺骗了白宝山,她不知道他知道这件事后,还愿不愿要她。谢宗芬哭了,然后红着眼圈把自己的事告诉了白宝山。白宝山沉默了一阵,说:“我不在乎,这些都没关系。我去四川,就是想买把手枪。“两人说走就走。先坐火车到成都,再换汽车来到谢宗芬的老家筠连县。 

  到了谢家,谢宗芬向父母和丈夫介绍说:“这是和我一起做生意的伙伴,是过来玩的。“他们在四川住了10天。谢宗芬天天在家跟父母、丈夫呆在一起。白宝山每天都出去爬山。本来,白宝山希望通过谢宗芬的姐夫搞枪,就试探地问了问,情况却不是谢宗芬说得那样。白宝山就不断催促谢宗芬,为他找人买枪。大约在第六七天时,谢宗芬带来一个瘦男人,是筠连县城里的“混混儿“。两人在一个小酒馆里,边喝边谈。混混问:“你是做什么生意的?“白宝山说:“做普通生意。“混混自作聪明,捻捻手指说:“是不是做’粉’的生意?“白宝山说:“也做一点。你能不能搞手枪?“混混说:“这没问题,不过,眼下没现货。你要搞枪搞子弹,得先交订金,然后我到云南给你搞。“白宝山说:“我没带钱。你先搞,等你搞到枪,钱的事好商量。“混混瞪他一眼,说:“没钱办不了。“白宝山觉得这个混混只会吹牛,办不了大事。他便起身从小酒馆里走了出来。 

  这次探风买枪,证明这条道路不可取。 

  10天后,他和谢宗芬一道返回北京。 

 楼主| 发表于 2009-4-6 14:09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三下徐水 

  白宝山在北京连续作案4起后,戛然停止了在北京的一切活动。他觉察到已经惊动了警方。在北京不能再干了,他把目光转向了外地。白宝山回想起小时候在徐水老家的情景,他记得村子附近就有一家兵工厂,文革期间造过枪。他决定到老家看看。 

  1996年7月,白宝山从北京木樨园长途汽车站乘车,下午两点到达徐水县城。徐水这些年,变化太大了,他居然什么地方都认不出来了。白宝山下了车后漫无目标地乱走,出了县城就看见了一座兵营。门前有哨兵,但没有背枪。再向前走,大约走出3、4里地,又有一处兵营。这里的哨兵身上背着折叠式自动步枪。白宝山眼睛一亮,这种枪没见过,枪身较短,金属枪托可以折起,携带方便。 

  白宝山绕着兵营走了一圈。兵营的院子不大,围墙很高,墙角上有望哨,很像是个弹药库。周围的环境是这样的:绕着兵营都是果园和庄稼地,庄稼地被紫槐隔成一块块的,与果园犬牙交错。这既适合隐蔽,又便于逃跑。 

  一刹那间白宝山就做出了决定,搞这里哨兵的自动步枪。 

  从下午到晚上,白宝山都没离开兵营左右,他选择好了潜伏地点和射击位置,确定了进入路线和退出路线。白宝山对地形有着惊人的记忆力,当他确信把一切都安排清楚了之后,于当天晚上返回了北京。 

  从第二天,北京就开始下雨,一连下了三天,整个大地都湿漉漉的。白宝山觉得,他运送武器的时机来到了。对长途旅行携带长枪的危险性,白宝山是很明白的,他避开了北京长途汽车总站。他把半自动步枪用塑料布包好,绑在自行车大梁上,骑车先到良乡镇,在这里搭上了去保定的汽车。为应付突发事件,他在枪里压满了子弹,其余子弹全部用布带子缠在身上。 

  雨仍在下,白宝山提着装枪的布袋,在雨中步行。靠近兵营的地方有一家水泥管厂,白宝山在这家工厂与果园的交汇处,挖了个坑,把包着塑料布的步枪埋藏起来,子弹埋在了另一个地方。 

  第二次下徐水,他只做了这一件事。 

  两天后,白宝山三下徐水,这回他可要放手大干了。他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白宝山先在街上吃了点东西,等着天色黑透后,到他的藏枪地点取了枪。 

  “临战“的准备工作他做得很仔细。他坐在果园里,先把枪擦拭 

  一遍,子弹也一颗颗擦好,做这项工作他戴上了手套,避免在弹壳上留下指纹。他向枪膛里压满子弹,余下的仍缠在身上。然后,他在夜幕的掩护下,按照看好的路线,悄悄进入射击位置。他要尽量靠近哨兵,选择的地点距哨兵不到10米,几乎就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因为距离近,哨兵说话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白宝山一点点挪进来,不能弄出一点声响,然后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在那里整整趴了4个小时,直到午夜12点半左右。 

  在哨位上值勤的哨兵一共3个人。他掐算过时间,知道下一班换岗的时间已经临近。岗上的情况,一般是两个哨兵站在外边的岗台上,另一个哨兵站在大门口,岗台距大门有15米。现在,那个哨兵出来了,也站到岗台前---他觉得,可以动手了。 

  罪恶的枪筒从槐树丛中悄悄伸出来,在向哨兵瞄准,瞄准…… 

  这天凌晨1时10分,驻徐水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某师高炮团值班室接到紧急电话。报告说,该团弹药库遭到武装歹徒袭击,哨兵霍建军受伤,哨兵蒋鹏程死亡,值勤用“81-1“自动步枪被抢,枪号为11126210。 

  不久,一营营长郭廷州赶到。营长的部署尽管周密,但比起歹徒来,动作还是迟缓了许多。这里边有一个时间差的问题,白宝山对这一点很自信:我打你一个措手不及,等你反应过来,我已经跑远了。 

  从枪响到组织起追捕,大约用了十几分钟。高炮团的官兵搜查了周围所有的果园,搜查了周边的企业和农村,未发现可疑人。排长带领的战斗组顺田间小路一直追到107国道,那里有个加油站,加油站人员也没发现有可疑人员或可疑汽车经过。 

  10分钟,犯罪分子足以逃之夭夭。 

  7月27日凌晨,徐水县公安局,该部队上属的师保卫处、军保卫处,保定市公安局的技侦人员先后赶到现场。天明之前,北京军区保卫处,河北省公安厅有关领导也来到现场。由于中心现场地形复杂,军地领导决定,勘查工作在天亮之后进行。 

  战士蒋鹏程被打死。霍建军是幸运的,子弹沿着脏器的缝隙跑出去,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楼主| 发表于 2009-4-6 14:56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九、重要的是理清思路   

  9月3日晚上,杨厅长和刘晓辉主持召开了“97系列枪案指挥员分析研究会“。 

  刘晓辉再次分析了北京及河北的案情和条件---犯罪分子熟悉新疆,在新疆有关系人。新疆与北京的案子有着鲜明的一致性。犯罪嫌疑人在北京作案一对六,在徐水作案一对三,在新疆连续打死七人,说明其心理素质和枪法超群。由此判断,持自动步枪的大个子应为北京人,小个子是本地人。 

  周传强回顾了“7.5“和“8.8“案件的条件---犯罪分子对141团场仓库的守卫情况,对149团场警务区的枪支情况和值班情况都十分清楚。因此,犯罪分子中的北京人必定在141至149团场区域内长期生活过。 

  龚兴言认为,犯罪嫌疑人6月、7月、8月三次在石河子地区出现不是偶然,但他们的居住地在141团场和149团场的可能性较小,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在居住地作案,在147团场附近的可能性最大。犯罪分子自6月份在垦区(兵团)活动,要吃、要住,不应该在群众中没有反映。犯罪分子反侦查手段高明,应估计一下,有无反常规的可能。 

  张卓敏认为:一、犯罪嫌疑人的落脚点不在141团场,141团场可以排除。理由:军械库改库情况他们不知道;犯罪嫌疑人白天作案而没有蒙面,说明当地人不认识他们;他们在距现场600米处吃东西,也说明他们在当地没有落脚点。二、边疆宾馆抢钱应是他们的最终目的,这个目标的确定应该比抢枪早。先预谋抢钱地点,再杀人抢枪,“人影库“未成,转到149团场,抢到枪后,急于抢钱,达到目的后在阜康杀人灭口---这样分析比较合理,说明犯罪嫌疑人计划周密。三、侦查方向以石河子为重点是正确的。理由:1、原判断犯罪嫌疑人为一北京人一新疆人,两人应早就认识,如何认识?很可能是狱友。2、他们选择石河子,因为他们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比其他地区高。3、犯罪分子在石河子出现的时间长达三个月,带着枪不能住旅馆,在石河子一定有固定的居住地。4、新疆3起案件,两起发生在石河子。5、犯罪嫌疑人不可能把摩托车从北京运到新疆,应为本地人为北京人提供的居住地和交通工具。6、按侦查常规,发案地是重点部位,向外延伸是正常程序。犯罪嫌疑人反侦查技术很强,有可能为我们制造误区。 

  兵团四处刘钊处长则提出了不少相反的观点,对前期判断提出质疑,这有着开拓思路的作用。他的质疑点是:一、犯罪嫌疑人有没有可能是两人以上?“8.8“案件会不会有人接应?天池无名尸,身上有两种伤,杀人者有没有可能不止一人?二、作案人会不会住在城区?根据:团场居住人员较少,易被发觉;作案人有交通工具,来去方便,不受居住地的限制。三、作案人在五六月份有没有可能住在乌鲁木齐、昌吉市、新湖总场等地的旅馆? 

  下一步的具体工作还是那几条:工作力度问题,死角问题,寻找尸源问题,四大监狱摸排问题,寻找撬杠打造人问题…… 

  为调查撬杠的来源,9月4日,江援朝来到148团场的一家修造厂。江援朝把撬杠拿给锻工师傅看,锻工师傅接过去摆弄一阵,说:“这像是我打的。“锻工姓王,叫王善华。王师傅回忆说:“来打撬杠的是两个男青年,30多岁,时间是5月底。一个是咱本地人,另一个像外地的,哪儿的口音记不清了。外地的那个有一米八的个头,还要猛点,另一个也有一米七的样子。他们说拖车上要用撬杠,我就给他们打了两根。一根80多厘米,另一根更短些。“ 

  打撬杠的锻工找到了,打制过程也调查清楚了,结果却令人失望。他们反映的情况我们大都已经知道,有所推进的只是:一、打撬杠的时间在5月份,他们在石河子活动的时间又可推前一个月;二、两人均反映大个子的身高要更高一些,王善华坚持认为要超过一米八。 

  刘晓辉处长站在石河子垦区的地图前,看着地图上141团场、149团场、147团场及148团场的标记,脑海里浮现着犯罪嫌疑人活动的区域。这巴掌大的地方都快翻个底朝天了,犯罪嫌疑人究竟藏在哪里?这是个不解的谜团,线索掌握了这么多,侦查范围越缩越小,几乎就剩下一层窗户纸了,该出的情况仍然没有出。其实不然,既然我们的分析是有充足依据的,侦查部署也是正确的,那么,还需要一个条件,那就是一定的时间。那些线索正在一步步地“挤“上来,所谓水到渠成,的确到了案件该成熟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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