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应绍兴市政府节会办的邀请,家乡北川(大禹故里)的代表一行4人于昨天( 4月19日)傍晚到了绍兴。我与尧一三约定,晚饭之后我即到宾馆看望他们。当我见到他们时,既感亲切,又鼻子酸酸,我看过去的是一幅模糊的图景,是死里逃生的幸存者。这种感受是他人所无法体会得到的。 北川一行在参加了市委市政府的招待酒会之后,又匆匆忙忙赶到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与该院领导、大禹研究所的专家进行有关情况的交流:去年的今天(4月19日),谢兴鹏在绍兴参加公祭大禹活动时,与学院的领导就推动大禹的深入研究交换过意见。去年512地震灾难发生后,北川遭受重创,谢兴鹏遇难。在支援灾区的捐款活动中,学院领导决定将全体党员的捐款,主要用于资助北川禹羌文化研究所的大禹学术研究活动。在我的建议下,学院以这笔捐款设立了“越秀北川大禹研究基金”,通过这个基金,既有载体加强双方的联系,又能使北川的大禹研究得到学院的长期支持。这个基金,已为谢兴鹏遗著的出版给予了首次资助。 二 晚上,离开他们下榻的宾馆时,约好20日上午公祭活动之后,下午我陪他们去鲁迅故居和沈园看看。从他们下榻的宾馆回到家里,我反复摆弄他们给我带来的家乡茶叶,包装上“今生相依”的字样,让我仿佛看见了弟弟的影子,看见了无数熟悉和不熟悉人奔跑或躺着的影子,我无法忍受,泪水长流…… 三 天气预报说绍兴最近三天都有大到暴雨,尽管早上还下着较大的雨,但人们并不担心公祭大禹陵活动时还会下雨,因为从1995年恢复公祭大禹陵活动以来,每次公祭活动之前都会遇到下雨,有时还下得很大,但每次都会在公祭活动开始之前就停止。但今年却与往年不同,公祭活动开始前就下小雨并伴随整个过程,当司仪(主持人)宣布“礼成”(祭祀典礼结束)时,雨竟戛然而止。 这是苍天在为512地震遇难者哭泣 这是大禹在为家乡的遇难者致哀 参加公祭的人说,如此天气真是奇怪。 四 我是参加祭禹活动的“积极分子”,但今年我却不想参加,走到机关接送车的旁边,我又折了回办公室。 上午9点多,得到北川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冯翔自杀的消息,我却不敢告诉来参加祭禹活动的北川一行。我进入到冯翔的QQ空间,他的文字让我深思。他在《很多假如》中说: “假如,某一天,我死了,亲爱的朋友,请你们不要忧郁,我的离去,让很多人快乐,让很多人舒服,我的存在,是他们的恐惧,是他们的对手,一个对手的离去,对于他们,是多么值得庆贺的事情啊!” 另一篇《我只告诉您三点》说: “第一,我本苟且偷生,不要逼我,我很少爆粗口,但是,请您,请您手下留情,不要让我无路可走,真的,我活着,只是因为我相信朋友,相信友谊,求您,不要把我认为最美好的东西,在它背后把残忍的一面撕裂给我看。 第二,我对生死,早就置之度外,我想告诉您,人这一生,生命是短暂的,死亡才是永恒,您能告诉我,您不朽吗?您永垂吗?告诉您,不要逼我,真的,不要逼我。好不好? 第三,其实吧,人生,也就匆匆几十年,您很好,您花好月圆,您寝食无忧,您还想干什么?您觉得我活好了?您觉得我如意了?您觉得我舒服了?所以您不舒服。您不如意。您不爽快。朋友,您究竟要干啥?明说好吗?我连5.12,我连最悲伤的丧子之痛,我都忍受了。您说,我还什么不能忍受?是不? 我说过,孤单,是一个人的盛宴。聚会,是许多人的孤单。当我某一天,永远的离开了您,您快乐吗?您高兴吗? 真的,我告诉您,别这样,好吗?与人宽容,也就与己宽容………………” 透过这些文字,我们看到:冯翔的背后和心里有一个巨大的“人影”,这个“人影”,压断了维系他生存理由的最后那根“稻草”。 我在北川群里留言:北川活下来的人,都是难兄难弟,要相互宽容、宽容、再宽容,职务高的,要关照职务低的…….同胞兄弟,岂能相煎操戈?! 下午,本来是要去鲁迅故居和沈园的,但他们在公祭活动刚刚结束的时候,也接到了来自北川关于冯翔自杀的信息。加之,还约了另外的朋友谈大禹研究的交流等事宜,就彻底放弃了原来的计划,在宾馆里呆到5点吃饭为止。 五 晚饭后,北川一行走出宾馆,和绍兴有关部门送行的领导握手道别。我也强颜欢笑,“再见,慢走,再见……”简单的道别,让我忍不住鼻子酸楚,眼泪暗涌。 故乡北川,你让我看到的,仍然是一个伤痛的背影…… (2009年4月20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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