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和方一帆走在去县城的路上。
他们两人扮作一对当时很常见的青年学生,林云梳着整齐的小辫,方一帆身着藏青色的学生装,俩人的神色十分自然。
路上不时有全副武装的日本兵列队经过他们身旁,日本人的军车不时地在他们身边呼啸而过,面对凶狠的敌人,他们两人不慌不忙,为了更好地打击敌人,他们对侵略者的怒火只能深埋心中。
济生大药铺就在县城的东北角,它是外观看上去很堂皇的一个铺面,深褐色的木制牌匾上,铜制的“济生大药铺”五个字被店主擦拭得很干净,招牌在太阳的映射下,闪着金色光芒。
林云和方一帆到达济生大药铺时,柜台外正围了几个购药的人,柜台内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计正忙着照药方抓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正拿着个精致的紫砂茶壶,嘴对着茶壶嘴在品茶。
林云和方一帆不做声,装作买药的人排在队列后面。
林云感到中年汉子犀利的眼神在自己和方一帆的身上扫了一眼,然后便和一些老主顾们搭着话:“今年的天气怎么这么热啊,有三、四年没遇上这样的伏天了吧!”
一个老头子应着中年汉子的话:“是啊,我这不就得了热伤风,这年月兵荒马乱的,人就怕病,病了自己给自己添麻烦,还得到你这里抓药。”
中年汉子憨厚地笑笑,说:“人总是要病的,人又不是铁打的,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呢?你老在我这抓了药,保管你好。”
老头子说:“那是那是,崔掌柜的医术是精,这小镇上的人都知道。”
中年汉子呵呵地笑起来,说:“还不就是家传的功夫,为咱镇上的人服点务吧。”
林云这时轻轻拉拉方一帆的衣角,方一帆用笑着的眼神告诉林云,不要心急。
终于轮到林云和方一帆了。
“老板,你们这儿有没有治胃病的好药,我的胃这四天来好痛啊!”林云装着很痛苦的样子对崔老板说,这句话是营长交待他们的接头暗号,天数只能是“四天”。
中年汉子一听这话,慢腾腾地把眼皮抬起来,打量林云和方一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怎么现在才来,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注意,四天,这疼的时间还是不短了,唉,年轻人,就是顾着谈恋爱,你们现在是‘九界同受归极乐’的时光呵。”
“九界同受归极乐”,他是自己人。方一帆听了崔老板的话,心里明白崔老板的身份了。他就是营长说的“催命鬼。”那句“九界同受归极乐”是接头暗号之一。
方一帆立刻用恳切的口吻说:“是啊,老板,我们年轻,光顾着恋爱了,请老板为我女朋友瞧瞧病,也算‘苍蝇有缘得往生’吧”。
“‘苍蝇有缘得往生’,呵呵,人间一切皆是缘啊。”中年汉子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神采。
他不紧不慢地对林云说道:“这样吧,这位小姐的病还得躺在床上让我瞧瞧,这人体是个综合物件,如果内脏的一个地方感觉不舒服,就得进行全身检查,这样才能准确地找到治病的途径。”
方一帆附和着说:“那是,那是。”
“你们跟我到后面来吧,我要为她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我才好说这病怎么治。”老崔说。
方一帆嘴里不住地说:“是,是,我们听崔医生的。”
中年汉子转身对小伙计吩咐说:“我去后堂为这两位客人检查检查,你好好地把这柜台给守着。”
小伙计干脆地应了一声。
方一帆和林云随中年汉子进入了后堂。
后堂不向阳,里面有些阴暗。
中年汉子随手把后堂门从里面锁死,三个人用眼神微笑着打了招呼。
老崔迅速从一个假墙里取出一个封得很好的小纸封,他神色凝重地对方一帆和林云压低声音说:“同志,这封密信就请你们转交给军区首长,敌人这次‘扫荡’的时间和路线全在上面了。”
方一帆表情严肃地伸手接过信,细心地把它揣进裤子腰带的夹层里,声音很小,但语气坚定地对“催命鬼”说:“老崔同志,你放心吧,我们俩用生命向你保证,一定要把情报送到军区首长手里。”
老崔紧紧地握住了方一帆的手,说:“同志,我相信你们,就请你们帮我多杀几个鬼子吧。”
方一帆紧紧地握住老崔的手,说:“你放心吧,老崔,我们一定多帮你杀鬼子,你,在敌人的眼皮底下,一定多加小心,我们都希望你能够安全!”
老崔的眼睛有些潮湿了,他说:“谢谢同志们的关心,我现在隐蔽得很好,我一定好好地活着,活着看日本鬼子被赶出中国去。”
三人的情感都有些激动。
方一帆和林云辞别了老崔,离开了济生大药铺,走在回部队的路上。
一路上,老百姓的脸上都没有笑容,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紧锁眉头,路面上有十多个日本鬼子在沿路的铺子边东转转西荡荡,他们在中国的国土上嬉笑打闹。
林云和方一帆不敢多说话,他们默默地朝前赶路。
路过一个厕所的时候,林云突然觉得下腹有些涨,她想小便。
林云红着脸对方一帆说:“等一等,方一帆,我想上个厕所,你等我一下。”
方一帆点点头,神色平静地说:“好,动作要快,我在前面等你。”
林云点了点头,一转身就进了厕所。
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方一帆看见那几个闲逛的日本鬼子竟然跟着林云,窜进了女厕所。
方一帆的内心非常着急,但情急之下他却无计可施。
方一帆听到鬼子们大叫着:“花姑娘!花姑娘!”
厕所里传来林云惨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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