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发]王诚德老师看《传说陈麻婆》后写的<<表里之间——看戏札记>>

长歌悠悠 · 发表于 2016-2-29 09:11

表里之间

——看戏札记

王小遂

因为太爱吃麻婆豆腐，特意争取去看了成都市川剧研究院演出的新戏《传说陈麻婆》。想品尝一下以川戏写川菜是什么味道？

剧情梗概是说清朝年间，美丽的民间女子刘巧姑被土豪强纳为妾，继因患天花容貌受损遭弃。幸得青梅竹马的爱人陈富春患难与共，终于烹制出了远近闻名的品牌川菜“麻婆豆腐”。

聪明的作者首先在戏名上就标明了这不是历史是“传说”。这样定位，既免去了史实求证的纠葛又提供了想象的空间。于是，在戏里，他不但在叙述已有的老传说，还创作着新传说。传说虽属虚构，倒也紧贴现实。所谓“发思古之幽情，往往为了现在。”（鲁迅）。看来，作者意在通过“小女子创出人生大辉煌”（《演出说明书》）的传说，向人们讲述一个励志故事。而这种创业精神正是当前所大力提倡的。

但就我个人的感受而言，我看到的与其说是刘巧姑与陈富春创业的艰辛，还不如说是他俩对爱情的忠贞，是他们在父亲逼嫁、病痛折磨、豪强翻云覆雨、恶吏助纣为虐的诸多困境下，始终同心同德不离不弃的真情至爱。这也许是我的“误读”。不过，颂扬纯真的爱情同样是“真善美”“正能量”。如果作者能在创业故事上再多花些笔墨，增添些细节，并把两者进一步编织起来，“拧成一股绳”，给观众留下一个完整美好的印象，岂不更好？

再从整个演出看，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导演颇费了一番心思，调动了多种手段，力图使舞台多彩一些，好看一些。不过，另一方面，却又显得附加的表面文章偏多（如不必要的伴舞之类），融入剧情的解读较少。这里，且以巧姑患病被逐一场为例——

现在的处理是围绕巧姑魔影憧憧，死神迭现，渲染了巧姑病情危殆的凄凉气氛。这样处理自是一法。但如果换一构想，如表现刘巧姑在神智昏迷中出现幻觉：病魔扑来，惊恐万分。陈富春急上与病魔搏斗。病魔追逼，巧姑躲闪，富春护卫，三人穿梭打斗，最终战胜病魔。巧姑悠悠醒来，深情开唱……这里使人联想到传统名剧《断桥》。尽管人物关系不同，规定情境不同，但在表演形式上也未尝不可借鉴《断桥》中的“三追三赶”，加以化用。激越的场面，或可既保留了表现巧姑罹病之苦，更能凸显陈刘间生死不渝的深情，还给演员提供了“用舞之地”。

这一设想自然未必可取。无非是想借此一例，提供另一种思路以资参照。川剧老导演夏阳主张“膏药一张，熬炼不同。”强调舞台表现手法的多样化。但愿这个戏的二度创作能在现有成果的基础上，删繁就简，由表及里，使舞台呈现能更好地融入剧情，刻画人物，更显精彩。戏剧艺术原本具有便于连续作业，不断精益求精，一场一场地改进、优化的优势和魅力。正如流行的广告语所说：“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何乐不为？

2016.2.猴年春节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