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
我最近特别怕冷!
记得小时候,父亲常说:“叫花子青石板上能睡三年,不能穿得太暖和”,每年冬天,让我们穿得很单薄,冻得发抖,鼻涕直流!我总怀疑是否父母捡来的孩子。
现在,看见班上的藏族孩子,穿的不多,戴着帽,流着长长的鼻涕,就会想起自己的童年,那时,冬天经常提着一个小火盆,摔来摔去,嘴吹着火吹风,一嘴漆黑,像个叫花子。爷爷去世后,他的大皮袄留给父亲,作为纪念。我父从来不穿它,只将它当做枕头放在床上。我常常钻进皮袄里去睡觉,父亲发现后,大骂了一阵,说:“你的骨头被烧坏了,以后铁定怕冷!”,我当时还不相信。看来父亲真是说对了,我很怕冷,特别是上次感冒后,最怕再次感冒,每天穿着两套保暖内衣,加羽绒服,太阳一晒,热得要死,风一吹,冷得彻骨。
在巴塘支教时,曾到竹巴龙的金沙江里游泳,也不曾惧怕寒冷。现在怎么这样怕冷,自己都想不通。难道说老了吗?正当壮年,每天戴个线帽子,怪怪的,像个小老头!
冷!有什么不好呢?厨房就像大冰箱,买的激冻食品都不用放冰箱里,敞放着也不会融化,年前买的弥候桃,总没不熟透,来年还不能吃。也有不好,电你不能节约,晚上得开着电炉睡觉,电热毯也不能关,不然会冻醒,洗脸帕早上都冻成了麻花,搽一下都不方便,鲜开水盛在暖水瓶里,隔夜就成冷水。
牛场娃就不怕冷,他们一件皮袍套身上,睡在雪地里也不怕,冻出来耐寒力,着实让人惊奇。
一方水土一方人,我们来此高原混饭,实在不易,首先要耐寒,所以古人说得好“饭吃七分饱,衣穿七分暖”,凡事中庸,不过不极,曾国藩将自己书屋改名“求缺堂”,表示自己对学问永不满足,法古今完人,成就非凡业绩,我辈不能望其项背,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屋子改为“冰屋”,写篇散文纪念这段寒冷的经历,也无可厚非。
舒从明
此文写于2014年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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