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

刘继贵

童年的记忆                                                                                                刘继贵                                                                                                                                                                         第一章           采野菜         故乡有很多种类的野菜：蒲公英、竹叶菜、鸡肠草、辣辣菜（又名荠ji菜）、苦麻菜（药名败酱草）、了子苗(但，叶子上有黑点的才能吃。否则，会中毒的。)、棉花菜、野荞苗子、猪鼻孔(又叫折儿根)、枸荑ti芽等等。名目繁多，不能尽举。除了折儿根外，其余的野菜，洗尽，开水煮，晾冷了挤干，冷水漂，再挤干，可以炒了吃，也可凉拌吃。尤其几种野菜，至今我记忆犹新。当年，老人们从深山老林里采回了一种叫“驴耳韭”的野菜，他们说：“驴耳韭不放盐，是个活野物。可以生吃，好吃得很。”我好奇，死死地记着它的名字。直至两千年，在市场上无意中听到山民叫卖：“驴耳韭，驴耳韭，价钱便宜，卖了，卖了。”我拿起一把，仔细端详，形状像毛驴子的耳朵，掐一点放入口中，韭菜味。怪不得叫它“驴耳韭”，名不虚传啦！         广东苔、蕨苔，一身都是宝。嫩苔，可以煮后凉拌吃。晒干，和肉炖起吃。根，取出粉，做成粉条，闻名于远近，甚至出口。 黄荆叶可以做凉粉。把叶子采回洗尽，磨成浆，过滤，待用。然后，把玉米瓣用灰水泡过、淘尽、磨滤的玉米浆倒入锅里搅，边搅边倒入黄荆叶浆。熟了，晾冷，切条，装碗，放入调料，清香久而不去。 灰荑ti苗，色绿、细嫩。煮熟，凉拌可口。还有它家喻户晓地传说：一个家里，大女儿十四岁，二女儿十二岁，儿子五岁。娃儿们的爸爸得病死了，妈拖儿带女的生活。有一天，妈赶场回家的半路上，碰到一个“吃人婆”，把妈吃了。变成了妈的样子，天黑的时候回到了家。给娃儿们煮饭吃，看到妈没有吃，问：“妈咋不吃？”她说：“我在街上吃了，你们快吃。”吃完饭，带着娃儿们上床睡觉了。大女儿和二女儿睡一头，妈把儿子抱在怀里睡另一头。到了半夜，大女儿、二女儿听到咯嘣、咯嘣的声音，大女儿、二女儿惊醒问妈：“你吃的啥？”妈说：“我吃的玉米花。”两个女儿先后说：“我要吃，我也要吃。”妈给了大女儿一个脚趾头，给了二女儿一个手指头。两个女儿一下子明白了，都说要上茅厕si。妈说：“你们一个一个地去。”大女儿说：“我一个人不敢去。”二女儿说：“我一个人也不敢去。”妈同意了一起去。她俩悄悄地各拿菜刀藏在身上，回到床上，假装睡着了。妈吃饱了，也困了，不一会儿就睡熟了。她俩趁此机会拿出菜刀，把她砍死了。第二天，把她拖到沙河坝里埋了。第二年，埋吃人婆的地方，长出了很多灰荑ti苗，又粗又嫩。俩姊妹采回煮在罐子里，正准备吃，突然听到罐子里在说话：“噗嘟嘟，噗嘟嘟，煮你妈的脑瓜骨。噗嘟嘟，噗嘟嘟，煮你妈的屁巴骨。”俩姊妹感到惊奇，把灰荑ti苗捞出来，用刀剁成了渣渣，倒在槽里，猪吃得干干尽尽。为妈和弟弟报了仇。        大山里，许多名不见经传的奇珍异草，充满了神奇的色彩。                                                             第二章追野鸡捡野鸡蛋，支塌板塌竹鸡,上树捉斑鸠 门前面临青川河，有一大片斑竹、金竹相杂的林子，房后靠高山，是密密麻麻的青杠树林。每年三四月间清晨，太阳一出，一群群野鸡在半山腰咯咯咯地叫起来。野公鸡鸣叫得特别响亮，声音拖得长，还要转个弯，很好听。好奇心驱使小伙伴们悄悄地爬上半山腰，藏在隐蔽的地方偷偷地看。野母鸡全身是麻鲁鲁的羽毛，野公鸡的羽毛五颜六色，大的，小的成群嬉逐。野鸡不在树上做窝，而在荒草丛中的地下用两个爪子刨，又用翅膀弹出松土，各自刨各自的，互不相帮，一个个碓窝形的坑很快就成了。不大、不小、不深、不宽，刚刚容下老公鸡的身子。但，老母鸡的坑稍大一些，小鸡要在母亲的羽翼下休息，这就是它们的家。窝内不用枯树叶，也不用废弃的头发、鸡毛和绒草。它们机警，稍有声响，齐扑扑地飞到另一座山的荒草丛中藏起来了。我们商量，每人衣裳口袋里装几个鸡蛋大的石头，隔三差五又悄悄地靠近野鸡窝，正在口袋里掏石头，不知谁发出了响动，一齐飞跑了，接连几天不见影迹。我们把石头放在各自的地方，朝着它们飞的那山去找，果然，发现了它们在新窝里享受天伦之乐。有的竄cuan瞌睡，有的东张西望，发现了我们，又飞跑了。隔几天，我们在新窝附近窥探，没有见。又隔几天，远远地发现它们在旧窝里，我们轻脚轻手地一个接一个地靠近，互使眼色，十几个石头一起打去，吓得它们来不及飞，有的滚到茅草坎下，有的顺着荒草丛中逃跑了。我们像打了大胜仗似的，欢天喜地，凯歌而回。         隔一段时间去捡野鸡蛋。老野鸡给小野鸡找食去了，小鸡在窝边簌簌簌su地乱跑，即使它在我们的脚边，也抓不住的，它们的动作之神速。有的小鸡在蛋壳里，羽毛未丰，伸出头张开张张小口叽叽喳喳要吃的，我们捉虫子喂。大伙儿说，等它们长几天，还没有出窝时再来逮dai。再去看的时侯，鸡去窝空了。有些窝里刚下不几天的蛋，我们喜之不尽。捡得多，按人头分；捡得少，划拳胜负定归属。         竹林中，一群群竹鸡把园子的菜吃得干干尽尽，地也踏板了。最气愤的是秋冬四季每天早上大约6点钟，一声接一声地叫唤，吵得我们难以入睡。想了个办法，找了几块大石板，分别放在它们常活动的地方，用竹签做支点，把石板撑起来，做好发条，支到五六寸高，发条上放些粮食之内的，它们若进去啄食，发条发了，就把它们塌死了。我们远远地偷窥kui，可是，这些精灵在塌板边走来走去，就是不进去。我们在塌板下面撒些粮食引诱，它们小心翼翼地把塌板下的粮食吃光了，也不吃发条上的。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从未塌死过竹鸡，望鸡兴叹啦！        有些不知名的大鸟小鸟常年夜晚在竹林中栖息。若有月亮的晚上，等鸟儿们熟睡了，伙伴们相约到竹林里，摇晃竹子。吓得鸟儿们噗愣愣leng地乱飞。盘旋一转，又回到了竹林里，又猛摇，它们又一起飞出来了。我们不停地摇晃，不叫鸟儿们睡觉。三番五次，五次三番，有些鸟儿不耐烦了，两爪紧抓竹枝，闭眼假寐mei。伙伴们就用弹弓打，它们飞到密密的竹丛高枝，任凭我们摇晃，不理不睬。后来，受到了老人们的责骂，我们悻悻而归。        小山雀的窝，做工精细，做得很低。在枝叶茂盛密密的树丛中安居，不易发现。有时候也被我们发现了，有的窝里是空的，有的窝里有二三个蛋，赐给年龄最小的。有的窝里有两三只雏chu鸟，闭着眼睛，张开嘴要吃的，我们对这些小山雀不感兴趣，捉几根虫子喂后，一窝蜂地跑了。        最懒惰的是斑鸠。衔几根枯枝，横七竖八的放在树杈上，内放绒草和鸡毛，这就是它的窝。我们趁黑定了，其中一个小伙伴悄悄地爬上树去捉，刚接触到窝时，噗地一声飞出来了，吓了我们一大跳。他还惊喜地发现了几个蛋，伙伴们叫他放在窝里，再捉小斑鸠，后来却叫我们大为失望。多数斑鸠不做窝，以高树丛或高竹丛为家，或者抢占喜鹊的窝，一对对斑鸠和一对对喜鹊吵得乌烟瘴气。古人说：“鸠占鹊巢”，这真是不假的。归根结底，鸠败而逃。                                                                                    第三章下河洗澡摸鱼儿         5岁的时候，同一群伙伴在小河的浅潭里洗澡。洗累了，在太阳底下一个个赤身裸体长长地睡在沙滩上。自下而上把细沙累到身上，直至肩膀，露出两只手杆、脖子和头颅。闭着双眼，不一会儿，呼呼地睡着了，一坪坪“沙人”像死了似的。中午伙食团吃饭的锣声敲响了，洗尽沙尘，穿好衣裤，飞也似的跑向伙食团。只要有太阳，天天重复同样的活动。年龄稍大一点的，想出了一个法子，在岸边抬来捆好的苞谷杆，几个伙伴按下潭底，按的按，推的推，硬把潭中的鱼儿挤到了沙滩上。“红桃花”、“白片子”、“沙麻鯰”活蹦乱跳。去掉内物，用南瓜叶包裹，捡来干柴，点燃火，放在火上烧。叶子烧焦，就算熟了。无盐，无油，吃得可香呢！        6岁时，就到大河洗澡。伙伴们先在岸上找一个两三斤重雪白的石头，摔在深潭里，一群小伙伴争先恐后滵mi到潭底，睁开双眼夺抢，谁抢到就是“英雄好汉”。抢到的次数多，大家公认他是“水中能手”。唯一条件：必须要把白石头拿上岸。为此，你争我夺，争抢冒了火，赌气，几天不见面。大龄伙伴不争抢石头了，在水底石缝里摸鱼儿，谁摸到的归谁。一般摸到的是鲶鱼，牛尾巴鱼。有一次，我滵到水底，在石缝里刚触摸到一条鲶鱼，鱼身上太滑拿不出来，约十几秒钟，气不足，要出水面了，可是，我的手无论如何都取不出来，急得要死。双脚蹬着石头，用尽全身力气，扯了出来。右手皮拉出了血，鲜血直流。怕妈打骂，用细土面子敷在手上，妈没有发现。不几天，居然好了。 伙伴们看见一群鸭子在水潭漫游，激起了我们的兴趣。大伙儿商量，滵到潭底抓鸭子的脚板，我们刚下水，鸭子发现了，飞跑了。大一点的伙伴又策划，叫我们慢慢靠近鸭子，几个小的在岸边作掩护，几个大的悄悄滵下水底，终于抓住了两只，我们高兴得欢呼狂跳。被抓住的鸭子翅膀煽得水花四溅，凄惨地嚎叫，没有被抓住的，也撕声嚎叫。惊动了养鸭人，边追边骂，又用石头打，吓得我们分头逃窜。 这群小伙伴先后上学了，我七岁也上学了。童年一去不复返，转眼便是白发人。诗曰：                         人生苦短花甲超，岁月无情催人老。                         黄昏时节须珍惜，阎王小鬼即相邀。                                                               2016年3月26日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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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y0318

:D

义123

:victo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