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很平常的一个日子,平常得几乎让我觉得活着是多么无聊的一件事情了。
上午惠辉带了个匠人来给我粉弄脏了的卧室墙,闲聊中才知道竟然也是我们渌井的老乡,而且还是我刚参加工作常在那里住过的六村的人,但很奇怪居然我们都不认识,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老乡相见,自然亲切。活儿并不多,我们三个老乡一定要喝喝酒了。
中午正喝得兴起的时候,无意中看手机,上面竟然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一看有东方的来电,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忙回了电话过去,问有什么事情找我。东方在那边静静地告诉我,说雅风堂大哥死了,喊我抽时间给他写点纪念文章。
那时我正和老乡们喝得兴起。冰冻的雪花凉浸浸的,和着老乡相见的热情掺杂在一起,已经把我的脑壳弄得二晕二晕的了。
但那一刻突然听东方那么一说,我一时间难以想象,更无法相信接受!
怎么会啊?雅风堂大哥怎么就死了啊!
我几乎是压抑着自己的不相信再问东方,那家伙居然在电话那边出奇的平静,好像是平静得已经经历了无数的死亡一样的平静。雅哥是得血管瘤死的,死在手术台台上的。
我无语了,挂了电话。手中还举着老乡们在催我快干了的啤酒杯。
那时我知道自己是在发愣了,我是在让自己接受雅风堂大哥的死亡事实。
雅哥真的走了。
告别了老乡,回家的路上,又开始热的太阳呆呆地照着我和雅哥曾经一起生活的这座小城。只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了。我默默地逃避着烤人的太阳,往回走着,脑子里情不自禁地去想雅风堂大哥了。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他的真名,好像只知道他姓唐,这还是他自己无意中告诉我的。我对他的第一次的印象,应该是来自我的小蚨妹妹。小蚨说这个人不错,很能干。我就相信她说的这个人一定是不错的了。
他就是雅风堂,后来在营山论坛也经常看到这个网名,我的贴子里也经常看到他来,只是很少有他的贴子。
再后来我们就第一次相见了。
现在我还记得去年的某一天,好像是个秋天,或者时间更晚的冬天吧。那是一个周末,东方打电话我,说是几个论坛朋友一起到望龙湖去照相。我那时正在办公室忙我的事情,并不是很想去。问有哪些人?回说有无影手,野人,火山,小乌(小蚨的另外一个网名),清河,格桑,还有雅风堂。
没有想到有这么多想见的人今天可以见面了,于是我爽快答应了。东方告诉我那等会小乌和雅风堂大哥来接我一起去。
不久,电话响了,雅哥的车来了。第一次见雅哥,原来是比我略大的一位兄长,同样精神的短发,区别只是他戴了褐色的眼镜。一路同行,知道他很健谈,很智慧,很有思想,也很武断。
那天下午我们一起逛望龙湖,一起爬山,一起谈人生感慨,当然他是一路的智者,我们多是听他滔滔不绝了。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在格桑的外公家喝葡萄酒,酒桌之上全是雅哥的高谈阔论,什么小钢炮,什么潜水艇,虽然我也喜欢喝酒,但在雅风堂大哥面前,他这些理论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啊!
那天晚上我被格桑外公的葡萄酒弄醉了,从此我也记住了那个雅风堂大哥。
后来我们自然是论坛朋友,同城兄弟了。
雅哥每天在忙他的事情,但在网上还是经常可以看见他的。有段时间我经常很早都在网上,可是发现他比我更早,发个消息过去,关心和好奇都有,雅哥,怎么这么早啊?
他告诉我在查资料。
我们就这样只是很简单的在网上看见对方,朋友样招呼问候。并没有聊过太多的什么。
后来有很多机会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喝酒,但那时我才知道雅哥的身体其实好像是不能多喝酒的,我很体谅他,知道他的性格也应该是性情中人,如果说不能喝,肯定是有不能喝的道理了,所以从来都是不会勉强他什么的。我想兄弟朋友就应该这样可以相互理解才好。
印象最深的应该是一两个月前,营山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夏天把我们这些本来就觉得无聊的人的下午搞得更无聊难受了。就是这样的下午,雅哥发来信息,喊我到政府对面的聚友茶馆喝茶。
他说一块钱一杯的茶,可以坐一下午,又清静,又凉快,多安逸啊!
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营山还可以找到这样的地方,马上关机就去。
果然,在政府对面的聚友茶馆,我找到了雅风堂大哥,那天下午我们一起喝茶,一起谈天日白,一起和他的朋友打三夹一,晚上一起喊论坛的朋友在荛麻子那里吃晚饭喝酒。
这是不是我和雅哥最后的一次见面了呢?
写到这里,我拼命想想,印象中好像他的面容就是从那一刻从此终止了。真的,就是到这里为止,我们再没有了什么见面了。
回来好像我到成都去,说是要和成都的朋友一起见面的时候,城城,绿茵孤客,还有北纬,丝丝都事先说好我们几个营山论坛朋友一起成都相聚的。本来我也答应一定大家在一起聚的。那天我在成都母亲的住处,雅哥在网上告诉我,说他也要到成都来,叫我等他,约我一起。知道他来,我自然高兴,在网上说好我们成都一起见一起和论坛老乡聚,一起回营山的。
只是没有想到后来哥哥回来了,要我跟他一起到重庆去,结果我就爽了约,再没有和他们见面了。
如果那天我和他们见面了的话,那么我和雅哥的最后一面就应该是在异乡成都了。
雅哥走了,我相信东方是不会和我开这样的玩笑的。
他也尊重雅哥,兄弟们是绝对不会以死这样的玩笑来说笑的。
东方说雅哥是死在手术台上的,死于血管瘤。我从来没有上过手术台,也不知道他最后是怎么死的。现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其实我的脑子里酒的醉意还在仿佛,酒并没有喝多少,但现在我倒希望自己中午是喝了很多,甚至醉了都好。
我脑子中以最快的速度想象过雅哥的死,气氛紧张的手术台上,雅哥已经全身麻醉,他的身体已经被锋利的手术刀剖开,血或许惨然的淋漓着,旁边的亲人心里充满担心和焦急,可惜他就这样躺着,安静的睡了一去不回了。
只是一瞬间,在手术台上,雅哥把生和死的意义就这样完全的交给了他的亲人和我们活着的这些人去承受:或者痛苦,或者惋惜,或者只是一声叹息。
走了,雅风堂大哥就这样走了。
我的手机里应该很容易找到他的号码,看来现在我可以把它们默默删掉了。
一个大哥,一个朋友,一个和我们一样为实现而烦恼忙碌活着的同城兄弟就这样轻轻走了。
我们曾经视之为珍贵的生命在最后一刻却是这样的匆匆无声,雅哥他终于走完了他人生的路程。
其实雅哥你知道吗?在这之前的不久,兄弟我还觉得活着是多么无聊多么没有意义的一件事情了啊,你不知道我甚至想过怎么去离开的,我不怕死,只是我怕死的痛苦。而今天,甚至还不知道东方打我这个电话的时候,我都想下午这个无聊的日子我该干什么啊?是不是该给雅风堂大哥打电话相约一起到聚友茶馆一起喝盖碗茶吹牛打牌呢!
可惜,现在
可惜,今天之后我们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走都走了,这是谁也不能挽留的事情。
走吧!雅哥一路走好。
其实我们活着的人谁没有一死,谁又可以躲得了这最后的死呢?
生是短暂的,只有我们的死才是最永恒的。你不过是先我们一步走了而已
雅哥,我一直不知道是不是有天堂地狱之类的说法,因为我们活着,俗世之人是不知道这些的,现在你去了,你一定就可以知道这些了,其实活着不一定是最好的,或许现在的你才是真正可以超脱俗世的辛苦烦恼了。
雅哥,一路走好吧!我们会想你的!聚友茶馆的盖碗茶兄弟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愿你的灵魂得以安息,愿天堂是你最美的家园!雅哥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