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追韩信
（胡琴）
夏长清 传授 夏庭光 整理
剧情简介：该剧，出自元杂剧《萧何月夜追韩信》。萧何三次入宫保荐韩信，奈刘邦简贤慢客，月余无果。韩信不甘久居人下，单骑出走。萧何闻讯，月夜追赶韩信；萧何再次向信表明再荐之意，若汉王不允，愿与韩信共谋进退；韩信感知己情，同萧何返回南郑。
人 物：萧 何（老生）
韩 信（武生）
家 院（杂角）
闻 信
（二黄）
【舞台正中设一椅，红色椅帔。
萧 何 （观书由上场门上，唱【二流】）
吾主爷时未至天涯流荡，
独一人背龙泉路过芒砀。
挥利剑斩蟒蛇福从天降，
举义师讨暴秦天下名扬。
怀王殿同项羽各分兵将，
两路分兵挺进咸阳。
◎“龙泉”， 剑名。相传晋代张华见斗、牛二星之间有紫气，后使人于丰城狱中掘地得二剑，一曰龙泉，一曰太阿。“龙泉”之另说，请阅《韩信问卜》“附记”。“芒砀”， 芒山、砀山合称。在河南永城县东北；“咸阳”， 古都邑名，在今陕西咸阳市东北二十里。秦置县，并为国都，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大造宫殿；秦亡，为项羽焚毁。
（唱【梅花板】）
先到咸阳为王上，
后到咸阳辅朝纲。
也是我主洪福广，
一路上得遇陆贾、郦生和张良。
◎【梅花板】，二黄的一种唱腔。乃表演艺术家吴晓雷始创（详情请阅《川剧品微续集·＜五台会兄＞的【梅花板】》）；陆贾、郦生、张良皆是从汉高祖平定天下的谋臣。
秋毫无犯军威壮，
吾制约法有三章。
◎《汉书·刑法志》约法三章曰：“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
项羽不把信义讲，
反将我主贬汉王。
楚汉相争战鼓响，
只可惜，我营中，缺少个：
知天文，晓地理，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出谋划策的主帅想良方。
（唱【一字】）
叹老夫巧识淮阴将，
韩信韬略比人强。
因此上老夫竭力荐主上，
但愿得，我汉王，言听计从，
重用韩信，拜为大将，
除掉项羽，兴我家邦――
（唱【二流】）
兴我家邦。
◎“淮阴将”， 指后封三齐王、淮阴侯的韩信。
◎以老生（须生（亦叫生角）行戴麻三、白三的称谓）应工的萧何，戴太师巾，着白开氅或白蟒（内穿黄褶系绦），红裤青靴，项下白三口条（胡须）。
◎【二流】（亦叫【扣扣板】，为二黄自由节奏的散板）转【梅花板】，又转【一字】的唱段，其作用有三：（1）初登场的萧何扮演者，要唱得一板定“乾坤”， 吸引观众往下看的欣赏欲望；（2）用唱的方法“造片”―― 忆述往事的传统程式，为即将“闻报”韩信出走和次后的“赶信”、“ 劝信” 作预垫；（3）一段的三个小节唱，重点是中节的【梅花板】――尤其是“只可惜”至“岀谋划策的主帅想良方”， 要反映出人物为汉营忧虑转机、求贤如渴的情绪。“叹老夫巧识淮阴将，韩信韬略比人强” 两句腔后，均辅以舒心的笑声――情绪由忧转喜。
【一字】转【二流】的【扫腔】“兴我家邦”， 不宜照不恰当的传统唱法“兴我家（啊吓）――‘锣鼓’…… 邦”，这“锣鼓” 插入（不安锣鼓又不符【扫腔】之规）必将完整的句式割开，让听者猜谜。可将四字一气呵成：“兴我家（啊吓）邦”，“ 锣鼓” 后再重唱四字，仍符【一字】转【二流】的【扫腔】规律。
【家院（戴黄罗帽，穿绛色褶，系白鸾带，古桐色褲，长白袜，黄夫子鞋，挂麻三）急匆匆上。
家 院 稟家爷，大事不好！
萧 何 何事惊慌？
家 院 淮阴韩信，单人独骑，出走东门！
萧 何 吓！你在怎讲？
家 院 淮阴韩信，单人独骑，出走东门！
◎ 家院重复加重语气，萧何闻之一惊！
萧 何 吓！你看得淸楚？
家 院 看得清楚！
萧 何 看得明白？
家 院 看得明白！
萧 何 是淮阴韩信？
家 院 是淮阴韩信！
萧 何 他怎生打扮？
家 院 头戴武生巾，身穿绣箭袍，背背宝剑，跨骑青鬃马。
◎ 萧何与家院的“问答”， 语气渐渐加重，速度渐渐趋快。
萧 何 坏了！（丢书）
（唱【三板】）
听说走了淮阴将，
我一片苦心付汪洋。
怨只怨我汉王简贤慢客把祸酿，
我汉营失去了擎天的栋梁。
事紧急无容再多想，
追韩信返南郑再禀汉王。
◎彼时，汉营将士离南郑而去者多有发生。萧何不失时机先追后禀，亦造成刘邦对萧叛他而去的误解，后将信赶回，方释疑。此也表现萧为汉谋贤的当机决断。
◎二黄中的【三板】、【二流】都是自由的散板，不同者，【三板】的唱法和
锣鼓都较【二流】急迫。此段，唯“怨只怨我汉王简贤慢客把祸酿” 一句，要速度缓慢，收音低吟，尤注意下对上的情绪分寸。
家院带马！
家 院 相爷何往？
萧 何 追赶韩信！
家 院 天色将晚了。
萧 何 褂趾畏痢�
家 院 相爷还未用晚饍。
萧 何 一餐事小，一将事大呀！
◎ “一将事大”， 是这段对话的主句，要讲出系汉兴亡的激情。
（唱）家院带马休多讲…… （脱袍上马）
快马加鞭走忙忙。（下）
【家院拾书收蟒、端椅下――代替“打杂师”。
◎ 萧何唱“走――忙――忙” 同时划鞭、挽鞭、握鞭靠腰际，向左抛髯
，左手勒缰绳，台步慢转快至下场下。
赶 信
（西皮）
【空场。
韩 信 （內唱【倒板】）
怨汉王对韩某不恭不敬……
（上场上，唱【二流】）
单人独骑出东门。
勒马停蹄望南郑。
越望南郑越伤情。
汉王不把某的计策听，
某岂能庸庸碌碌过此生。
催马加鞭往前奔，
夜色降令韩信倍感凄怜。（下）
◎ 韩信头戴封侯巾（行内又叫武生巾），身穿玉色绣花袍束鸾带，红褲青靴，
背剑，持青色马鞭。
◎ 通过【二流】板式唱出韩信壮志未展、欲去难舍的郁郁情绪。
萧 何 （內唱【倒板】）
出东门恨马慢……（由上马门急上）追赶韩信，
（唱快【二流】）
这一阵汗流浃背湿衣襟。
三岔路囗我把樵夫问……（架桥）
◎萧何脸搽少许青油加弹水珠，帽内白蓬头垂于两鬓旁的一绺白发松乱――
突出急于赶信心情的形象外化。
◎在“恨马慢” 的拖腔里冲至“九龙囗” 挥鞭高举、左手勒缰――锣鼓一锤半“壮丑” 定相；“追赶”， 马鞭向下横握抓缰，左手提褶――鼓签“打、打”
相配，紧接唱“韩信”， 延腔行半月形至上场台囗，右手缩鞭，左手勒马止。接唱“风头板”（ 行话，即是锣鼓停后即开囗，不等“过门”） 快【二流】。后面【三板】转快【二流】也如是。
◎“架桥”―― 行话，即是弦乐不停的“间奏”， 亦称“行弦”。
（向下场幕内）那位樵夫哥，老夫马上有礼了！
樵 夫 （答内白）还礼了！
◎“答内白”， 川戏的程式之一，就是讲话者不出场。
萧 何 请问樵夫哥，可曽得见一位头戴武生巾（左手“剑指”（ 食、中指并拢术语）指首），身穿绣箭袍（左袖掸出即内翻），背揹宝剑（左袖反翻、马鞭搭背、左腿跨于右脚前、躯体右斜），跨骑青鬃马（收鞭勒马）的壮士从此经过？
樵 夫 见过，见过。
萧 何 好，好！他从哪条道路而去？
樵 夫 从中而去。
萧 何 好，好！去了多久？
樵 夫 哎哟！恐怕有五十余里了啊！
萧 何 呀……
（唱【三板】）
老萧何闻此言又喜又惊。
喜的是知韩信去的路径，
惊的是五十余里遥远路程。
唉！
（唱快【二流】）
为国家求良将何惧远近，
行千里赶万里也要追寻。
求良将哪顾得夜凉风冷，
忍讥挨饿也不辞艰辛。
老萧何趁月色……（挽袖扎衣）赶――路（左手拇、食指理须挑髯，右手划鞭――鼓签打、打，）要紧……（“溜马” 下）
◎ “要紧” 二字的腔要登足拖够――表现人物不惧辛劳，不畏途艰，为求
一将的意志。
◎ “溜马”（ 川戏程式之一） 在“架桥” 套锣鼓中进行：
（1） 左手食指拨髯（“挑” 向外，“拨” 向里）归原位，右手“马挽手”
搭右肩，双手擎缰绳，右腿起向左原地一转后再向左跨，囗条同时向左抛；再向右做同样的“跨”、“ 抛”、“擎” 动作，如是各两次；
（2） 一惊――山道狭窄，马鞭向下直垂，左手护右褶袖，双脚占步平行向
右至台角，下垂的马鞭同时右旋转；再一惊――前方乱石阻，左腿起，原地左旋，马鞭同时左转――一圏后停；
（3） 髯囗自右向左抛旋圆圏，勒马的双手同时，双足趱步向左橫行至台角；
（4） 左手拈褶，右手挥鞭打马，双脚前行后退，后退前行，背部让观众感
觉到人物已喘息不停；再抖褶、上下挥鞭、揺首、颤须行圆台至下场方；
（5） 马挽手搭肩，双手勒马、弹髯，双足交替踏步向前至上场方台囗；
（6） 左手提褶，右手挥鞭策马，胡须左右摆，双足由慢至快趱步到下马门
处，即跨左腿、鞭靠背右急旋，再速上下挥鞭、弄褶、快趱步急下。
◎ 此是一出老生唱做并重的犯功戏，“溜马” 是“做” 的看点。使用“台
步功”、“ 髯囗功” 和马挽手技巧，反映萧何�夜兼程、马行崎岖山径的苦境；也证实萧何“一将事大” 的心语；亦为“劝信” 的主要唱段作了形象化的铺垫。
劝 信
（西皮）
韩 信 （接唱慢【二流】）
行了一程又一程。
跨青鬃翻山越峻岭……（策马登山）
（唱【一字】）
玉兔升霎时天地明。
想当初某在淮阴郡，
熟读兵书满腹经伦。
初投项羽欲求上进，
谁知他不纳某计策半毫分。
投汉营险些儿身遭不幸，
说救命多感恩人夏侯婴。
（唱【大过板】）
萧相国召见某谈今把古论，
算得是汉营中――
（唱【二流】）
韩信的知音。
只说是举荐俺汉王深信，
又谁知俺韩信乃居人下人。
一时心中生气愤，
不辞而别离了汉营。（鸾铃声响）
耳边厢忽闻鸾铃震……
萧 何 （内）韩信！韩将军慢走！
韩 信 （唱）不知何人呼俺姓名。（行半月形）
【萧何冲上，两马相撞――马嘶，萧何抛鞭坠马，韩信下马急扶……
◎“玉兔”，月亮的美丽别称之一。
◎韩信唱【一字】中，须注意：1、夏侯乃复姓，不宜在“夏” 字行腔，将
夏侯二字割离；【大过板】要唱出对“伯乐” 萧何的感激之情。
◎ 萧何“抛鞭坠马”， 只需踉跄碎步，单膝点地，抖颤髯囗即可，翻不得
“硬背壳” 之类的武功，否则，破坏戏的风格。
韩 信 相国……相国……（扶起萧何）跌着没有？
萧 何 还好，（喘息）还好……没有跌死，差点把老夫累死哟！（拭汗，走向下场方与韩信换方位――韩信拴好萧受惊坐骑）
韩 信 老相国有何军机大事，夜走荒郊？
萧 何 嘿嘿，老夫未曾问你，你反来问老夫！韩将军，你又有何军机大事，不辞而去？
韩 信 这……一言难尽！
萧 何 哎，韩将军！
（唱慢【二流】）
道什么一言难说尽，
老萧何岂不知将军之心。
你幼读兵书战策勤发奋，
下知地理上晓天文。
只可惜良马未遇识骏者，
◎“良马未遇识骏者”， 意将韩信比作良驹，未遇伯乐。伯乐，相传古之善相马者。认为相千里马“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其內而忘其外”。
喜雀未把高枝登。
你初投项羽无机显学问，
因此你才投汉营。
老萧何识将军三生有幸，
听将军谈古今天下奇人。
我也曽向汉王三次保本，
实可惜我汉王冷淡将军月余春。
韩将军心生愤，
怨不平。
身背宝剑，跨骑青鬃不辞行，
连老夫也不告一声。
老夫闻讯雷轰顶，
哪顾得山又高，水又深，
水深山高，山高水深，
崎岖道，夜沉沉，
饥肠辘轳我腹中疼，
只身单骑追将军（哪）。
◎ 双手勒马状，髯抛右，占占步与拖腔的“哪” 音同起同止。继接――
望将军！
休急性，三思行，
因小失大误自身。
不看僧面看佛面，
不看汉王看黎民。
若看萧何薄情份，
请随我，回南郑，
舍死忘生再保将军。
管保你，
握兵符，统雄兵，
统雄兵，立功勋，
光宗耀祖换门庭。
汉王若是不应允，
老萧何，
愿随将军，
双骑出走并肩行。
做一个不闻不问，
不问不闻的世外人。
我的韩将军――
你说好不好？
韩 信 好！
萧 何 （唱）你道行不行？
韩 信 行！
萧 何 （唱）既说好，既道行，
同上雕鞍返汉营。
【【大分家】接吹【尾煞】，上马并行……马惊鸣……
韩 信 相国……
萧 何 不妨事……
【同下。
◎ 此段慢【二流】，是全剧“唱” 的重点之一，更是“劝信” 的重点。
鉴于唱词中的“连把子”（ 行话 ） 句式（如“哪顾得山又高，水又深，水深山高，山高水深……”）和人物的年迈、地位，我采用京剧“麒派”（周信芳）唱腔“重字轻音”、“腔断意不断” 的某些韵味，组织了一板有别于川戏一般西皮【二流】的唱腔，表达萧何为国求贤的赤诚以及对韩信的真情实感。
附 记：元杂剧《萧何月夜追韩信》，主要写韩信 “叹良金美玉何人晓，恨高山流水知音少” 不得时至萧何举荐、登台拜将、到项羽于乌江“羞扯龙泉去自刎”终结。 川剧仅摄取了“追信” 的情节，以小见大，刻画塑造了一代为国求贤的宰相萧何。
儿时学演此戏，1990年元月对剧本删繁就简作了一点整理，舍弃韩信“自报家门”、“ 造片” 的“走信” 小节，对剧词也作了少许的减改润色，全戏的演出时间也大大地浓缩，令戏更为集中紧凑。
（注）重庆市川剧院资料室存有我演出该剧的影碟。
2013年4月校改
附3：《韩信问卜》
（胡琴·西皮）
夏长淸 传涭
剧情简介： 刘邦拜韩信为将，终灭楚建汉。淮阴侯韩信外出访贤，过猛石岩，遇仙人鬼谷子王禅，卜其年寿不过三十三岁。韩信生气，问其原因。王禅数落他减寿之罪，韩信忧心忡忡而去。
剧中人：
王 禅 （老生）
韩 信 （正生）
【舞台下场方横置一桌，桌上放“文房四宝”。 桌后一椅，中场一椅，均用素色摆场。
王 禅 （内放【倒板】）
驾祥云离了云梦山……
（上、唱【一字】）
来了我鬼谷子名叫王禅。
叹老汉在仙山苦修苦炼，
只修得金身铁骨鹤发童颜。
此一畨下仙山非为别件，
为的是向韩信指点机禅。
行来至三岔路祥云低按，
吹仙风猛石岩化座茅庵。
进卦棚坐椅上铺纸展砚，
掸拂尘将布帘悬挂高竿。
观红日已当空彩霞一片，
掐指算小韩信――
（唱【二流】）
即到此间。
韩 信 （上，唱）
三齐王打马离长安，
辞别高祖来访贤。
三岔路囗举目看，
猛石岩下一茅庵。
布帘高挂迎风展，
卦棚二字映眼帘。
下座马进卦棚一旁立站，
问我一声再答一言。
王 禅 （唱【一字】）
请将军快落坐休要立站，
我二人面对面好把心谈。
问将军是卜卦或是相面，
是测字你还是推算流年。
韩 信 （唱【二流】）
俺一非要测字二非相面，
三不是要卜卦推算流年。
进卦棚问道长事儿一件，
请道长说一说俺的寿缘。
王 禅 （唱【一字】）
观将军貌堂堂体壮身健，
一定是在朝阁身居显官。
问寿缘请恕我直言奉谈，
我算你活不了三十三。
韩 信 可恼！
（唱【三板】）
闻一言不由人气冲霄汉，
游方野道敢胡言。
别人算我七十二，
你竟敢断我不满三十三。
怒轰轰拔出龙泉剑，
一剑将尔丧黄泉。
王 禅 慢仗些！
（唱慢【二流】）
挡定将军你且慢，
暂息雷霆听吾言。
请将军收回龙泉剑，
稍安勿躁细听愚老道根源。
别人算你有七十二，
我算你不满三十三。
并非吾妄断，
其中有渊原。
你一不该九里山前活埋母，
为占风水你竟做了不孝的儿男。
活埋母把寿减，
减你青春寿八年。
二不该问路把樵夫斩，
枉死城又把冤鬼添。
问路斩樵把寿减，
减你青春寿八年。
三不该受高皇二十四拜，
君拜臣臣受之你灭伦欺天。
臣受君拜把寿减，
减你青春寿八年。
四不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计阴险，
三军儿郎一个一个发怨言。
定此计应该把寿减，
减你青春寿八年。
五不该逼霸王乌江饮剑，
可怜他盖世英雄抱恨终天。
乌江逼霸把寿减，
减你青春寿八年。
五八减你四十岁，
因此上你难满三十三。
韩 信 （唱）听他言不由人疑信参半，
这老道恰好似仙人下凡。
适才鲁莾失检点，
还望道长要海涵。
辞别道长把路趱，（上马）
大丈夫将生死赋与苍天。（下）
王 禅 （唱【一字】）
一见得小韩信他把路趱，
我观他面带愁容忧郁心间。
我虽然用言语将他指点，
怎奈他执迷不悟也是枉然。
又道是人算不如天算，
小韩信杀身祸就在眼前。
（唱【大过板】）
未央宫就是他生命终点，
掐指算寒霜降――
（唱【二流】）
九月十三。
吹仙风忙把茅庵掩，
驾祥云回洞府乐享清闲。（下）
――完
附 记：
1、全折除五个字的两句道白外，其余皆唱，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一出传统的老师教徒弟学胡琴西皮唱腔的“发蒙戏”。
2、王禅头戴老人巾，穿黄褶套道帔，系丝绦，下着黄裤、长统白袜、黄色夫子鞋。手拿拂尘。俊扮小生妆，印膛点红“一颗印”， 加金粉，上眼皮亦描金，捆黄绫帕，嘴挂白三。“鹤发童颜” 造型也；韩信戴大帽或封侯巾，着红色龙箭套龙头或披雪子，系鸾带，下穿红彩裤、青靴。戴青三，挂宝剑，持马鞭。
3、唱词中提到的“龙泉剑”， 原名龙渊剑。相传：龙渊剑是春秋时代锻造名将欧冶子在浙江龙泉县的龙渊为楚王所铸，其剑锋利无比。到了唐代，为避唐高祖李渊之“渊” 字讳，便改称为“龙泉”。
“龙泉”， 在传统戏里也泛指宝剑。
◎ 以上的多出戏，已涉及了我舞台艺术生涯中本工和兼演的三个行当——
文武生、须生、小丑。故简约说说川戏班的各行：旧时，称会——小生太子会，小旦娘娘会，花脸财神会，须生文昌会，小丑土地会，穿兵卒、衙役等的叫得胜会，乐员是集贤会。各会（即是各行）中，还有分法——如小生，就有文生、武生两个大类，文生又分书生、商生、官生、文生丑等，武生又分靠甲、短打、武丑等；小旦细分花旦、奴旦、闺门旦等；花脸分唱功、讲囗、跳打等；须生（又叫生角）分正生、老生、老末角、红生等；小丑有官衣丑、褶子丑、老丑丑、丑旦等之分；得胜会里有褂子（兵）、马衣、上天龙等；集贤会里分硬（击乐）软（管弦）场面，再根据操作的乐器分鼓师、大锣、大钹、上手琴师等。
◎ 多出戏中人物的穿、戴、拿，又渉及到箱倌——管男女蟒袍、褶子等的
大衣箱，管男女大靠及男角龙箭、袍子、打衣、褂子等的二衣箱，管硬盔软巾、各式囗条等的饰扎头，管桌椅、刀枪、彩马等道具的奇宝箱（又称杂箱），它的负责人就是捡场的打杂师。打杂师的工作既繁琐又有技术性——留待《火烧吕布》剧目时再简说。
2013年9月28日校改
本贴仅代表作者观点，与麻辣社区立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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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4-18 10: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