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棉花沟村看养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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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至县棉花沟水库正在打造旅游业，周边两个镇都把它作为脱贫攻坚工作的重要项目之一。我带着县作协采风小组参观了在建的别墅式农家乐群和果园、桑园等后，决定去看几户被扶贫的农民。因正逢夏蚕结茧的时节，于是就来到了回澜镇棉花沟村马永和、文从素夫妇家，看了他家养的猪和鸡后，重点参观了养蚕。

　　如今参观农业生产、参与农业劳动是很时兴的旅游方式。看了养蚕，我们感慨万千。

　　养蚕工作很是辛苦的，特别是养夏季蚕，既要顶着烈日采摘桑叶，又要通宵达旦为蚕子添桑叶、驱蚊虫。女主人文从素口头上说，人都累死了，但是两口子脸上都是笑呵呵的。

　　在我们看来，养蚕是一项很具观赏价值的劳动。你若去观赏喂蚕，你会被小小的蚕子震撼。养蚕人在满簸箕银白的蚕子身上撒上厚厚的一层桑叶，我们生怕把蚕子压坏了，因为那时一条蚕子也看不见，全被好几层桑叶压住了。可文大姐笑着告诉我们，压不坏的，你听它们可高兴呢。

　　静静一听，就听见像是下起小雨来了，淅淅沥沥的声音很响。正当我们感到奇怪时，就见有银蚕从绿叶中拱出头来，那头从左往右转一阵，又从右向左转一阵，如此循环往复，桑叶就被吃出一个大洞来。这时，许多蚕头不停地钻出来，不停地左转右转，不一会儿，厚厚的一簸箕桑叶就只剩下那支撑着叶片的骨架了。这小小蚕儿的力量和气势，委实让人感到惊讶。

　　回澜镇党委书记对养蚕的夫妻俩说，辛苦是辛苦，你们两口子把一条条蚕子，当成是一根根活动的银条；把一个个茧子，当成一个个圆鼓鼓的银元宝，心里就会像蜜一样甜。

　　马大哥嘿嘿一笑不开口。文大姐笑着道，书记总是往好里说。书记接着说，本来就好嘛，马永和这个名字好，你们两口子永远都和谐；文从素这个名字更好，两个人永远都靠得紧。你们两口子感情好，养的蚕子长得好，结的茧子又大又好，所以前景看好……

　　我们七嘴八舌地说，养蚕就是好，充满着美、充满着童趣。城里人，特别是城里的孩子对蚕、茧、丝、绸都感到好奇，对养蚕人都充满了敬意。

　　文大姐问道：是吗？我们说，等到你们的乡村旅游业打造好了，保证有许多城市的人来参观你们养蚕，把你们当明星追捧。

　　大家一起笑过后，我们看出他两口子颇有些自豪感。有人欣赏和赞扬劳动的美、劳动对象的美，劳动者就会感到更加快乐和幸福。

　　马大哥家在帮扶单位的帮助下，今年新修了一间60多平方米的蚕房，他们不仅在新蚕房里养满了蚕，还在住的堂屋和一间过厅也养满了蚕。堂屋和过厅里主要养着正在结茧的老蚕。

　　文大姐说，那蚕子结茧，去前年还用的是传统的草龙。草龙是稻草绳上密密地叉着一尺长的麦秸秆，然后把它盘在簸箕里就像一条龙。把老蚕捉到草龙上，蚕子就把茧结在麦秸秆的叉子里。因为稻草、麦秸秆容易污染茧子，还容易出现两条蚕子结成一个茧子的双头茧，那样就卖不到好价钱，所以，今年他们全部都改用了方格簇。

　　方格簇实际是长方形的，横12格竖13格。每一格放一条蚕子结一个茧。我们笑问，有不听话的，要两个、三个“睡”一格怎么办？文大姐也笑着说，把它们及时分开。

　　房屋过厅里的方格簇顺墙立着三层，整体像一个大书架。堂屋里的方格簇是放在与人齐胸高的架子上，从门口看去，像在堂屋中间搭建了一层楼。方格簇的格子呈土黄色，蚕茧是雪白的，我们看见的每一个方格簇就像一幅耐人寻味的现代装饰画。方格簇里的每一个小格子里不是都结有蚕茧，有的空两三个格，有的空四五个格。空格有的聚拢，有的散，有的在左，有的在右，有的在上，有的在下，所以每一个方格簇都极具艺术意味。有的茧已结成，有的茧正半透明，还看得见蚕子在茧里扭身体、转脑袋。细看蚕子在茧内吐丝把茧不断结厚的动画，就像看旧时的皮影戏一样，十分新奇。

　　马大姐说，方格簇肯定比草龙花费多，但他们获得了精准脱贫的优惠政策。还说，看见茧子质量好，心情都要好些，心情好是钱买不来的。在场的镇、村干部都表扬道，马大哥、文大姐在四好村建设活动中，是上了村里的好人榜的，硬是名不虚传。

　　书记还给我们介绍说，马大哥的腿外出打工时出了问题，是评了残的。但是他身残志坚，不等不靠，积极努力脱贫。今年有这么多“银条”“银元宝”，脱贫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马大哥、文大姐也很高兴地接着说，有了政策扶持，减轻了他们的经济压力；栽桑、养蚕技术的具体指导，解决了他们的后顾之忧。他们确实感受到了美好前景。

　　我问他们会不会唱养蚕民歌，马大哥、文大姐都说不会。我就告诉他们我曾经收集到的民歌：

　　蚕宝宝呀吐丝忙，

　　吐的丝儿白又长。

　　你忙结茧子，

　　我忙去赶场。

　　卖了茧子做衣裳，

　　卖了茧子修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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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认为这样的民歌，一千年前唱是美与适合的，一千年以后唱也是美与适合的，当然今天唱也是很美、很适合的。大家都建议马大哥、文大姐养蚕时哼唱和传承这民歌。夫妻俩异口同声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