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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心情] 余光中与《乡愁》, 自此隔了个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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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2-16 19: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余光中与《乡愁》, 自此隔了个人间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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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犹寒。杏花春雨的江南,多燕子的江南,却是余光中再也回不去的江南。

就在昨天,那个写《乡愁》的诗人走了。

那个被梁实秋赞为“右手写诗左手写散文,成就之高一时无两”的年轻人,和那个云谲波诡又风云际会的时代,归于尘土,归于流光。

忽然想起余光中的那首《当我死时》——

当我死时,葬我,在长江与黄河之间,枕我的头颅,白发盖着黑土在中国,最美最母亲的国度我便坦然睡去,睡整张大陆……

又忽然想起余秀华的“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2015年爆红网络的《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据说阅读量超过100万次,其流行程度大概要风头胜过余光中的《当我死时》。只是,同样是“睡”的意向,却叫人感喟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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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16 19:1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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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简单交代下老先生的生平:1928年生于南京,祖籍福建永春。9岁因抗战逃难,四川读中学,后折回南京。赴上海,奔厦门,辗转香港。1950年与父母迁至台湾,考进台大外文系,毕业发表处女诗集《舟子的悲歌》。1956年与范我存结婚,育有四个女儿。在台任教期间,数度赴美讲学。1974年应聘香港中文大学教授,1985年担任台湾中山大学文学院长。

从江南到川蜀,从大陆到宝岛,从美国到香江……一路走下去,便是一生的时光。

那种思乡的情切,那种零落的忧伤,那种对和平盛世归属感的渴望,大概是文字不能承载的重量——“童年的天空啊,看不见风筝,看到的是轰炸机”。

情之所至方为诗。

很多人对余光中的认识,大抵是从诗歌《乡愁》开始。一枚小小的邮票,一张窄窄的船票,一方矮矮的坟墓,一湾浅浅的海峡。21岁的余光中写下这首诗,撩拨起国人对家国一统的浩荡思绪。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乡。这种一生的执念,唯有至死方休。

其实,一生在逃亡与离乡中颠沛流离,半世在纷争与战斗里孤独忧郁,这大概足以为其文学风格奠定基本的调子。因此他的诗歌,满眼是“离乡”、尽皆是“孤独”,扑面而至的是入骨的苍凉与磅礴。

《乡愁》大概算是一首好诗吧,如果沿袭“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的逻辑来考量。小情大爱,家国情怀,倒也温婉而浩荡。但其实,若论同题诗,我还是更喜欢席慕蓉的《乡愁》。


 楼主| 发表于 2017-12-16 19:1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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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余光中90年生平时光中,最好的诗歌,显然不只这首《乡愁》。这既是因为21岁的他在文学上尚处于鸿蒙初开阶段,更因为其中西文学流派的体认远未历经浩劫而返璞归真。老先生曾感慨万千地说——《乡愁》已经变成了我的名片,很多人认识我之前都会接到这张名片。可是现在这张名片变的太大,把我整个人都遮住了。

《乡愁》这张名片,是自带节奏的。更何况,台湾歌手杨弦还曾将《乡愁四韵》、《民歌》等8首诗谱曲传唱。当然,唱《乡愁》的就更多了。余光中说:“给《乡愁四韵》和《乡愁》谱曲的音乐家不下半打,80多岁的王洛宾谱曲后曾自己边舞边唱,十分感人。诗比人先回乡,该是诗人最大的安慰。”

诗比人先回乡,当然是诗人最大的安慰。余光中曾经写过:美国诗人佛洛斯特当年携妻带子远去英国,在英国出版了《男儿的志向》与《波士顿以北》两卷,诗名渐渐传回美国。佛洛斯特叹了一口气,对夫人说:“诗已先回去了,人也该回去了吧。”故乡倒是回得去的,乡愁却是折不返的。

海峡虽浅,历史纵深。

一生写诗上千首,有风雅,有直白,有抽象的浪漫,有具象的质朴……犹记得2010年,余光中回到屈原故里湖北秭归,参加端午文化节的一个论坛,专门创作了一首纪念屈原的诗歌《秭归祭屈原》。迤迤逦逦写将下来,长短句收放自如,引经据典灵气十足,真叫人感慨才华就像足月孕妇的肚子,是藏也藏不住。当然,你若不习惯这种古典主义的诗风,还有1967年创作的《或者所谓春天》,比《等你,在雨中》等等,大概要美妙一百倍。


 楼主| 发表于 2017-12-16 19:1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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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觉得诗好,大概有两个基本维度:一是对于现代性困境,诗歌呈现了怎样的张力;二是对于传统文化,诗歌恪尽了怎样的使命。余光中的诗能成为一种现象,大概基本上比较典范地回应了以上两个命题。

一方面,他的诗歌跳脱了个人的情绪体验,未曾回避诸多历史和政治的思考;另一方面,他的诗文基本契合台湾诗坛30年间“西化而回归”的走向。从“不是希顿克灵的余波、便是泰晤士的河水”,终归于“月光还是少年的月光、九州一色还是李白的霜”。

倒不是因为老先生驾鹤西去,就非要在其生平经过上鎏金,而是揆诸现实,他的文学价值远在“乡愁”之上。有人说,余光中去世,这世间又少了一个高级而有趣的人。这话未必作假,他曾在《朋友四型》中写:“世界上高级的人很多,有趣的人也很多,又高级又有趣的人却少之又少。高级的人使人尊敬,有趣的人使人喜欢,又高级又有趣的人,使人敬而不畏,亲而不狎,交接愈久,芬芳愈醇。”

忽然想起几件小事:一是1973年,余光中应邀到台湾清华大学给教授们讲演,当他朗诵到新诗《重上大度山》中“星空非常希腊”一句时,有人骂他崇洋媚外文句不通,余光中可没闲着,说文学不是方程式、不懂就不要乱喷。这种类似当下“不懂就别瞎BB”的愤怒,据说得罪了不少人。今天看来,在文人里倒算相当真性情。

二是主持人曹可凡曾访问他,说如何面对李敖的攻击却从不反击,余光中答,“他一直骂我,我则保持沉默,这说明,他的生活不能没有我,而我的生活可以没有他。”这话答得套路深深,却又格局开阔,堪称对骂回击之典范。


 楼主| 发表于 2017-12-16 19:1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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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诗歌、散文、评论、翻译皆有建树,自称为写作的“四度空间”。这种著作等身,非浪得虚名。余光中1952年毕业于台湾大学外文系,1959年获美国爱荷华大学( LOWA )艺术硕士。看过他的《翻译乃大道》,大概会发现另一个余光中;而2004年,华语文学传媒大奖亦将散文家奖颁给了他。

文无定法,人无完人。

诗歌与诗人,终究是两回事情。那个今年4月自杀的台湾青年作家林奕含,大概曾说过喜欢余光中是黑历史这样的话。原因何在?很多人考证的是上世纪70年代,余光中曾参与两场肃杀气氛下的文学论战:现代诗论战、台湾乡土文学论战。2004年,中国社科院文研所教授赵稀方还专门发了篇文章,披露“唐文标事件”和“台湾乡土之争”。

至于文人相轻或类似的私德话题,严谨的历史考据当然有重大意义,但对于一般读者来说,诗文与诗人,大概未必需要画上等号的。

我以为最难能可贵的,其实是余光中对传统文化的恪守。他曾说,“蓝墨水的上游是汨罗江”,“要做屈原和李白的传人”,“我的血系中有一条黄河的支流”。他亦明确表示,“如果把文言文抛掉不用,我们就会变成没有记忆的民族!”在中国诗歌沦陷于各种“体”而乱花渐欲迷人眼的今天,重读余光中,重读中国现当代诗文史,或许,并不算特矫情的事。

一转眼,余光中与《乡愁》隔了个人间。满眼先生归也,不觉江南冬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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