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审美力批判(2)
在中国,关于美的本质的争论与西方相似。客观说在历史上影响较大,可说是人们的常识。从“邹忌审美”的故事可以看出来。邹忌不是美学家,但在他看来,人的美不会因妻妾朋友的赞扬而有所增益,美是一种客观存在。这种意见为后代许多人大所接受和发挥。清代的叶 说:“凡物之生而美者,美本乎天也,本乎天自有之美也”,“明山五岳,亦各个自有性情气象,不可移换”,“且天地之生山水也,甚幽远奇险,天地亦不能自剖其妙”(《原诗.外篇》),这种“美本乎天地”即是说美在自然物本身。当代美的客观说,以蔡仪为代表。他在《新美学》中说:“我们认为美是客观的,不是主观的,美的事物之所以美,是在于事物本身,不在于我们的意识作用”。
美的主观说在古代主要为一些主观唯心主义者所持,如明代的王阳明,他认为天下已心外之物,花的存在和花的美丽颜色都依赖于人的意识。这种美的主观说,至今仍有人坚持,如人们常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即是这种观点,美学界的代表人物是吕荧和高尔太。吕荧说:“美是物在人的主观中的反映,是一种概念”,“美是人的社会意识。这是社会存在的反映,是第二性的现象”。高尔太说:“美是人对事物自发的评价,离开了人,离开了人的主观,就没有美”,“美和美感,实际上是一个东西”。持这种观点的人的根据依然是对同样一种事物,不同的人看法会有不同,同一人前后的看法也可能有所不同。
美的主客观统一说,主要是现代观点,以朱光潜为代表。朱光潜说:“单靠自然不能产生美,要使自然产生美,人的意识一定要起作用,自然美也好,艺术美也好,都是主观与客观辩证统一的产品”。显然这是针对客观说和主观说存在的缺陷而提出来的。另一位统一论者刘绕纯进一步指出了美的本质内涵,说:“美是主客体的亲和关系”(刘绕纯:《从动物的快感到人的美感》)。
在当代中国,还出现了一些不同于西方模式的“美的本质”观。主要有:(一)美是客观性与社会性的统一说。以李泽厚为代表。李泽厚说:“辩证唯物主义认为,美是客观存在,但它不是一种自然属性或自然现象,自然规律,而是一种人类社会生活的属性,现象,规律,它客观存在于人类社会生活之中”。(二)美是新生事物说。以庞安福为代表。庞安福说:“我们说自然界充满生命力的东西,富有生机的东西,就是美的”。“由于富有生机的自然物反映了类的特性,所以自然界新生物,茁壮的,充满生命力的东西,富有生机的东西,亦即自然物的内部矛盾的新的矛盾方面是美的;反之,腐朽的,衰亡的,亦即自然物的内部矛盾的目的方面是丑的”。(三)劳动创造说。即认为美是人的本质力量的感性显现,使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这是近来不少美学研究者从马克思的“劳动创造了美”这一命题中提出来的。认为劳动创造了美,是从美的产生的最后终极根源上来说的,应从劳动的本质,也就是从“自然的人化”和“人的对象化”中去探索美的本质。(四)信息说。认为美是信息,示差性是美的本质。以往唯物主义美学家被因果决定论的传统思维方式所束缚,都想从事物本身直接寻找美的原因,实际上任何美的东西都不在于它本身是什么,而在于它表现什么,即美是一种“显示”。亦即是一种关系的表现。这种关系是人与人的关系。美的存在是因为社会上存在着人与人的差别,表现着一种示差性。示差性是美的本质属性,其他一切都只是为示差性服务的。(五)同构说。认为外在事物跟人类的客观物质性的社会实践合规律的性能,形成同构对应才成为美。人类社会实践在长期活动中,由于与多种多样的自然事物打交道,逐渐把他们抽取,概括,组织起来,成为普遍适用的性能,规律和形式,称为和规律性与合目的性即真与善的统一体。前者为自然美,后者为社会美。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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