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恩难忘
天地君亲师位: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题记
邓四平/文
时间一晃,不知不觉间,二十多年时光竟然转瞬即逝,但每每一想起当年曾经教过我的那些初中老师,想起那一张张鲜活的音容笑貌,想起那些点点滴滴的往事,一切又都仿佛竟在昨天。
1989年,我在老家海田初中读初三。当时教我们语文的老师是一位姓奉的老教师,名叫奉正高,同时也担任我们班的班主任。奉老师中等身材,面容清瘦,颧骨很高,经常穿一件灰色的咔叽布中山装,那时候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因此人们都把他喊的奉老先生,他对待学生既有严格的一面,又有和蔼慈祥的一面,因此我们并不特别怕他。
教我们数学的老师名叫张亚辉,当时他大概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高大,面容清秀,皮肤白皙,脸颊上长着青黑色浓密的络腮胡,看上去就像画报上的马克思恩格斯一样。张老师教我们的数学,那时候我们向张老师无论请教什么数学难题,他几乎都能在最短的时间里给你解出答案来,因此我们发自内心非常的佩服他。张老师上课的时候总是喜欢侧着身子一边在黑板上板书,一边细声细气慢条斯理地讲解着解题的过程,有时候有学生在课堂里发出唧唧喳喳的喧哗声之时,张老师就会扭过头来两眼非常严肃地朝着课堂里扫视一遍,整个课堂里顿时就变得鸦雀无声了。张老师上课的时候几乎不苟言笑,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威严,因此在他的数学课上,我们一般都听得十分地认真和专心。
教我们英语的是一位姓陈的老师,名叫陈操。陈老师其实是一位自学成才的老师,原先他一直在永兴小学里当代课老师。记得我们读小学的时候,陈老师教我们的图画课,每次上课,陈老师基本上都是在黑板上先画上几幅画,然后就叫我们比到黑板上的画再画在自己的图画本上,他就站在教室门边手拿厚厚的一本书口中念念有词地背诵英语单词去了。后来,也不知是哪一年,陈老师考成了正式教师,陈老师这个人性格十分温和,因此学生们并不怕他,甚至还常常在他的课堂上捣他的乱,喊他的绰号,有时候甚至还和他在课堂上吵架。陈老师的英语教得很好,同时也是一个对人非常宽容的人,很多时候,即使学生在他面前出言不逊,甚至冒犯了他,他也很少予以追究。
教我们物理的是张庭茂老师,张老师的物理也是教得非常好的,他对物理教材可以说是几乎熟悉到了了如指掌的程度。他上物理课的时候,我们很少看见他翻开过放在讲桌上的教科书和教案本。当一个章节讲完之后,他常常喜欢点一名学生站起来将他所讲章节的教材内容在课堂上大声朗读一遍,以此来加深我们对该章节物理知识的印象。张老师的妻子名叫唐月珍,我读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教我们的英语,唐老师是一位十分美丽贤惠的老师,那时候唐老师虽然还只是一位代课老师,但她教英语的水平可以说丝毫不亚于学校里任何一位教英语的正式教师。1989年张老师和唐老师来到海田初中教我们的时候,身边还带着一个刚满三岁左右的儿子,名叫张毅娃,后来很多年过去,张老师的儿子已经留学日本并在日本工作了。
教我们化学的是袁化敏老师,袁老师当时也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高大魁梧,人长得十分英俊帅气,我们尤其喜欢上袁老师的化学课。当时学校尽管条件简陋,但是每堂化学课上,袁老师就像个神奇的魔术大师一样,他总是能够用非常简陋的实验器具想方设法地为同学们演示出制作氧气、氢气等等各种各样生动有趣的实验来,因此,我们一直都非常喜欢上袁老师的化学课。每次化学章节过关测验,我总是第一个提前交卷,袁老师就会当堂用红笔阅卷并打出分数来。这点直到现在我还一直记忆犹新。
当时教我们政治的是学校的老校长曹开法,曹老校长上课的时候常常戴着一副老花眼镜,他上课基本上是照着教材念,当课堂里有学生发出唧唧喳喳的喧哗声之时,他就会放下书本停下讲课,两眼从鼻梁上架着的老花眼镜镜框上翻出来扫视课堂,当喧哗声戛然而止后才又接着往下讲课。
当时我们一共要学七门课程,还有一门生理卫生课,因为这门课程只是参加中师中专预选时才考,所以就由教我们语文的奉老师兼任。
那时候,学校里只有我们读初三的学生才会上晚自习,有时候学校里会停电,于是我们便点着煤油灯在教室里看书做作业或者温习功课。有时候老师会到教室里来给大家辅导一下作业,有时候老师只是到教室里来打一逛然后就离开了。无论有没有老师在教室里,我们每个人都非常自觉刻苦,因为马上就面临着参加直接决定着我们命运的升中师中专的升学考试了。至今还记忆犹新地记得当时班主任奉老师常常在课堂上告诫我们的一句话:“师傅领进门,修行在本人,你们今后是穿草鞋还是穿皮鞋,能不能够跳出农门,关键就这么几个月了,我也不想多讲,人靠自觉!”
其实,那时候,我们在读初三的上学期就基本上上完了所有的新课,初三下学期基本上就是复习和大量地做各种各样的检测题。
在我的印象中,那时候教我们的老师中,张亚辉、张庭茂、袁化敏老师,还有一位名叫章得勇和任彬的数学老师,他们一到春夏之交的晚上,就常常提着一只塑料胶桶打着一只手电筒到学校附近村子的水田里照黄鳝。第二天的中午或者下午的时候,我们就站在教室外的栏杆边老远地看几位老师在学校里的两棵大橙子树下面搭一根长长的板凳用小刀子划黄鳝的场景。
时间一晃就到了1989年的6月的中师中专预选考试。当时全区的初三学生大致近千人都集中在兴旺小学里参加考试。现在依旧记得当时要考七门课程,总分七百分,一共要考三天。当时兴旺小学校门的石梯子旁边有一株很大很大的黄桷树,黄桷树的树干要几人才能合抱,树干上有几个很大的树洞,人还能够从树洞里钻进钻出,甚是有趣。当时我们班四十多人住在兴旺供销社开在公路旁边的一家旅社里,总共要吃住三天,每人要交五十八元的车费、住宿费和生活费。家里穷的学生交不起这笔费用,于是就在附近的亲戚家借宿。当时每天一考完,我就喜欢跑到兴旺铁厂里去和一个名叫邓德金的同班同学一起复习第二天要考的功课。铁厂挨着一条河,河边不远处有一个亭子,名叫白塔堰。铁厂里的蚊子很多。也就是在兴旺铁厂里,我第一次认识了我后来的师范同班同学龙维杰,龙维杰讲话的声音很好听,抑扬顿挫,就像唱歌一样。我问他是哪里的人,他回答说是天成的,在十圣宫小学读的书。后来才得知说话是这种腔调的人,其祖籍大致是湖南沅州的,人称沅州拐子。长乐、天成、隆兴、杨家祠堂一带的人说话基本上都是这种腔调。
参加完三天预选考试,然后大家都作鸟兽散。回到家中等了大约十天左右,成绩出来了。我们海田初中参加中师中专预选考试的四十多人只预选上了五人,分别有我,康绍银、李大春、李小华、刘应贵,在全区近千名考生中,我侥幸以683分的成绩名列全区第一名。后来,当年七月,我们五人又坐车赶到县城的周口中学去参加了中师中专正式招生考试,我、李大春、李小华三人考上了师范,康绍银、刘应贵没有考上,两人只好去读了高中,后来也都考上了大学。康绍银考上了南京国际关系学院,刘应贵考上了广西的一所学校。
1989年8月,当我接到师范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父母仿佛一生都从来没有那样高兴过似的,尽管当时家里连我上师范第一年必须要交的65元学杂费都拿不出来,但父母却破天荒地杀了一口猪,办了三四桌丰盛地酒席,将学校里的领导和教过我的所有的老师都请到家里来作客。在敬老师们的酒之时,淳朴厚道的父母说:“四娃儿,你能够考起师范,这个并不是你的什么能干,天地君亲师位,你要永远记得老师们对你的教导之恩!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要永远懂得感恩!”
后来,三年师范时光转瞬即逝,从1992年参加工作至今已25年时光过去,很多时候,我常常情不自禁地就想念起那些曾经教过我的老师们来。前几年在蓬安县城里偶然遇到过一次奉正高老师,晚上一起吃了一顿饭。后来又知道张亚辉老师考调到了南高教书,成为了南高非常有名的高级数学教师。张庭茂和袁化敏两位老师后来都当了小学校长,我1999年至2001年在天成小学教书之时,张庭茂校长全家对我的关心和爱护,我至今依旧刻骨铭心地记得。教我们英语的陈操老师仿佛至今还在家乡海田小学教书。教我们政治的曹老校长的儿子名叫曹洪波,后来也考上了师范,成为了一名教师,前几年曾经遇到过曹洪波几次,向他打听老人家的身体如何,回答说退休后一直住在和平村的老家,身体还好,还好!
人生相识是种缘,师生情谊最难忘。这么多年来,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常常想起在我生命旅程中那些曾经过往的一切的一切,想起他们那一张张鲜活的笑脸,想起那些点点滴滴的往事。很多时候我都默默地在心中憎恨自己的无能与无奈,憎恨自己不能好好地报答我所有的老师们当年对我的教育之深恩。是啊,凡是我之师者,他们对我之深恩,也许我今生今世都难以回报万分之一,我唯有在心中诚挚而默默地祝福:愿我所有的老师们都能够平安、健康、快乐、长寿,一切都好,也永远都好!
邓四平2017年6月16日3349字记于蓬安嘉陵第一桑梓
作者简介:
邓四平,男,四川省蓬安县海田人,生于1974年5月,西南大学汉语言文学本科毕业,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四川省蓬安县嘉陵第一桑梓景区管理局。从1989年至今已在《中国教师报》、《中国旅游报》、《青年作家》、《四川日报》等各级各类报刊发表文学作品400多篇,新闻稿件数千篇,共计500余万字,作品多次获得国家省市文学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