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江有川韵,川戏动人心。百余年来,宜宾川剧兴于宜宾,风行川南,几经传承、融合、创新、发展,最终形成拥有别具一格的优秀剧目、独特声腔音乐、完整表演形式的“叙泸河”川剧艺术流派。
2013年,“叙泸河”进入宜宾市第四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在经历沉浮后,宜宾川剧老树绽放新花,也重新进入世人视界。
源远流长“叙泸河”
宜宾川剧艺术流派为何叫“叙泸河”?这跟当时戏班唱戏多走水路河道有关。
早期昆(昆曲)、高(高腔)、胡(胡琴)、弹(弹戏)等四种声腔是沿“东西南北”四条河道流入的,人们便形象地把川剧的“四大流派”称为“四大河道”。其中,川南的沱江和岷江流域的川剧流派名叫“资阳河”,“叙(宜宾)泸(泸州)河”就是“资阳河”的分支,以光绪初年(公元1875年)宜宾的“隆盛班”成立为标志正式形成。
“搬不完的昭通,填不满的叙府”,宜宾商品经济活跃,水路交通方便,商贩络绎不绝,为川剧发展提供了众多热情观众和丰厚物质保障。宜宾也顺理成章成为了川南艺人活动的主要“阵地”。在清末民国时期,由于神会、庙会和行会盛行,演出活动十分频繁,外地的班社不断来宜宾献演,更有力促进了“叙泸河”川剧艺术的发展。
光阴荏苒,“河”流不休。新中国成立后,尤其是1960年宜泸专区合并为宜宾专员公署后,为了继承发扬川剧“叙泸河”的优秀传统,当时的地委决定以“泸州专区戏曲训练班”招收的学员为基础,于1961年3月成立了国营宜宾专区青年川剧团(以下简称“青川”,现并入宜宾市酒都艺术研究院)。这批学员在川剧“叙泸河”的众多名宿和省城调来的名家——潘旭初(艺名小燕子)、唐惠珍(艺名玉惠珍)、邱文成、何伯川、孙德才(绰号孙把子)、秦治钧等人的精心培育下,继承了前辈们的精湛技艺,活跃在宜宾川剧舞台,使得宜宾川剧获得了空前繁荣发展,并延续至今。
家乡戏演家乡事
川剧剧目号称“唐三千、宋八百,演不完的三国”,但宜宾川剧除了继承传统剧目外,最难能可贵的在于继承外的创新——宜宾人演宜宾事,宜宾人唱宜宾戏,按照宜宾的腔调来。
从上世纪50年代的川剧《宜宾白毛女》、60年代的《管得宽》、70年代的《战地留婴》,再到80年代的《草莽英雄》、《日月葬》,90年代的《正气歌》,及至2010年绽放的《槐花几时开》莫不如此。
一批批经典剧目,成为宜宾戏迷难忘的记忆——
《宜宾白毛女》根据本地被逼上“断头山”的“白毛女”罗昌秀的真实故事改编而成,轰动全国,其中《思亲》、《送柴》两场折子戏至今仍在中央戏曲学院的教材之列;
根据宜宾文豪阳翰笙剧作改编、讲述高县保路同志会故事的川剧《草莽英雄》与讲述僰人悬棺故事的川剧《日月葬》,可谓交相辉映;
2010年,《槐花几时开》(以下简称《槐》剧)惊艳亮相,更成为川剧振兴的华彩之作。这部大型现代川剧以筠连县腾达镇春风村的发展为故事原型,塑造了周兴元等诸多鲜活生动的人物,且融入了浓郁的宜宾地方特色。
60年来,宜宾川剧戏台下坐着宜宾观众,台上布设着宜宾的美景。著名川剧编剧、戏曲理论家刘兴明清清楚楚地记得,每次上演宜宾本土川剧,当大幕缓缓拉开,舞台上出现的巍巍大观楼、郁郁翠屏山(《草莽英雄》)、悬棺重重万仞高崖(《日月葬》)、槐花怒放李花盛开(《槐花几时开》)的场景总能引起台下观众情不自禁的惊叹与赞许——“嚯!台上演的是我们宜宾的故事!”
女子“帮、打、唱”
川剧艺术有“七分打,三分唱”之说,打击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与其它地方不同,宜宾川剧还曾出现过一支赫赫有名而又独具特色的“女子打击乐队”。
当时四川省鼎鼎大名的鼓师何伯川认为,男子“帮腔”粗声大嗓,暗哑难听,且注意力较容易分散,不若女子声腔悠扬婉转,注意力集中,因此他有意创新,着力培养一批女子打击乐手。
“青川”成立后,率先在川剧界培训和使用了专职女子打击乐队。在何伯川的指导下,宜宾的女子打击乐队巾帼不让须眉,既能“帮”,也能“打”,还能“唱”。这群娇滴滴的女娃娃锣鼓打得铿锵老道,和音紧、松、快、慢,轻重得当,很好地调动、促进、激发了演员的演出情绪和创作热情。尤其是高腔戏的文场,锣鼓更是优美和谐,打出了人物情感,唱腔节奏烘托出了场上气氛,套腔锣鼓与帮腔丝丝入扣,水乳交融。宜宾川剧女子打击乐队的精彩演出,常常能赢得懂行观众的满堂喝彩。
这支女子打击乐队不但打破了以男性执打击乐的传统,还引起全省同仁关注,成为宜宾川剧的亮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