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六岁。晚上住在妈妈的单位里。
妈妈的单位搞了几张台球桌,一位慈祥的大妈管着。
我一个人打台球的技术真高啊,灵感球特别多,哎,进了,呦,又进了!
有时候,我闭着眼,也撞进了,有时候,用大头也进了,有时候,我打这边,那里进了。
大妈笑得很慈祥,我们南方人叫嬷嬷。
我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顶西瓜帽戴上,嬷嬷直夸我长得好看,嬷嬷说:戴上帽子,你就是小冬至!
小冬至她是用方言说的,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这时我拿掉了帽子,嬷嬷说:
拿掉了帽子你就是小地主!
那天晚上,我进了很多的台球,突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我和嬷嬷玩得很开心的时候,突然一种巨大的祥和降临了,可以这么说,我有生以来再也没有遇见第二次如此祥和的夜晚。
以后也有,不过差点。
我站在街前,应该有点偏冬天吧,巨大的祥和降临了,我的心充满了无限的充实与美丽。
要说喜悦吧,喜悦的感觉还好,更多的是充实,美丽,喜悦是附带的,底色是宁静。
静得吓人啊,以后也只有在鹅毛飘雪的时候才有这种感觉得十分之一了。
我戴着西瓜帽,穿着小棉袄,很多年以后,我看到了一个广告,黑芝麻糊的广告,咦!那不就是我吗!
是的,就是这种感觉,不同的是,那时我的颜值比广告里的小孩高10倍。
好安静啊,孤芳自赏的极致,宁静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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