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团坝村一一这一沟满含稻花香的水田(散文组章之八原创)

钟明全zmq · 发表于 2018-11-24 15:07

            穿越团坝村一一这一沟满含稻花香的水田(散文组章之八原创)
                  钟明全

      走过一座又一座没有人声犬吠鸡鸣的院落，看到那些房屋、板壁被一片片苔藓、藤蔓、荒草浸淫、占据，我们真的不敢久留。我们怕，怕被这些苔藓、藤蔓、荒草，会同样爬满自己的身上、绕缠在自己的心房。
      我们向着湾的外面，向着这个大湾（大院）之外的路上走去。
      在团坝村一组1号，我们停留了很久。虽然这户人家依然不见人影，但是我们看到了收拾得干净光顺的泥土地坝，看到主人家喂养的蜜蜂鸡鸭，看到地坝边上几树红得喜人的柑桔，看到屋前屋后葱茏得可爱的竹树。我们便不断猜想，这能干的主人家，你到底去了哪里？在这座院子的侧面，有一条干涸的小水渠。以水渠边沿为路的石板小路，已长满茸茸的青苔。再向里一些，还有院子隐然于其中。但是从外向里看去，这长满了青苔的青石板路似乎也已经被一些植物遮掩了。
      再往前，我们看到一座木质的一楼一底的院落。在这座修葺一新的院落里，我们看到了一个中年妇人，听到了被拴着的两条黄色的狗的叫唤。这座独立的院子，临大路的一方，用竹子做了篱笆。已经发黑、朽坏的竹篱上，爬满了绿色的水麻叶。在水麻叶的旁边，盛开着一簇簇金黄的旺盛的野菊。在院门口的地上，一只簸箕晒了些有点发霉的花生，一只面筛晒了些这家白果树上自产的白果。我此刻感到，像这样的院子，只有在少数民族同胞居住的地方，才会时常看到。而在我们汉人聚居的地方，看到这样的独栋小木楼，独立的被圈围着的花园，不知是要有多么的稀罕了。尤其是在如今都在用钢筋水泥筑城造市的时代，要回复到过去那种传统民居的感觉，那又是多少人的梦。这个小院，真不虚名为：别墅。
      在这个湾里，道路蜿蜒着，牵连着无数的住户。住家户后面，都背靠着山坡山梁。住家户前面，就是一块块的大田，一块块的大大的水田。要理解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中的所谓“阡陌交通”，此处便是最好的图解。在这里的两边住房之间，有顺着田块相通的路。这些道路，将这些田块，写成了一个个口字，化成了一个个井字。人们在田里、口里、井里，寻找、刨掘、索取生养的口粮、蜜津。
      走在靠着水田的路上，望着路两边或隐或现的房屋，我想到了陶潜的“采菊东篱下”，想到了他的归园田居中的第四首：“久去山泽游，浪莽林野娱。试携子侄辈，披榛步荒虚。徘徊丘垄间，依依昔人居。井灶有遗处，桑竹残朽株。借问采薪者，此人皆焉知？薪者向我言，死没无复余。一世异朝市，此语真不虚。人生似幻化，终当归空无”。想到了他在那时的园田里，写出了如斯的心境，不知他来到今天的团坝，又会写出怎样的文字。
      其实，在我的心中，我更愿意有孟浩然写下的“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的那份舒爽的把酒话桑麻的感觉。更希望有陆游在来到当时的岳池，那个春意正浓、田野祥和所书写出的那种感受：“春深农家耕未足，源头叱叱两黄犊。泥融无块水初浑，雨细有痕秧正绿。绿秧分时风日美，时平未有差科起。买花西舍喜成婚，持酒东邻贺生子。谁言农家不入时，小姑画得城中眉。一双素手无人识，空村相唤看缫丝。农家农家乐复乐，不比市朝争夺恶。宦游所得真几何，我已三年废东作。”那是一幅多么美好的农家春耕图景，那是一幅多么安逸的农家幸福美满的生活写照。这样多的水田，这样多的院落，试想，如果这些人都还原在这些地方，都躬耕于这方田土，不知是否又会让陆游不舍离去，让孟浩然再来看这里的菊花，让陶渊明更深信自己的归于田园,安于静守，安贫乐道?
      团坝村的坝，主要在一组。坝上的水田多。云中漫步说，这团坝村堪与坝美媲美。我想，如果真能复原团坝村的农耕文化，让团坝村在外打工挣钱的人，能尽可能多地回到团坝，伺弄团坝，经营团坝，说不定，这个闭塞的、似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真的能营造出让人们流连忘返、卒不忍归的境地。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走过一片片的水田，我心里在想。那些金灿灿的麦浪、金灿灿的稻谷，或许真有黄金不换之时，真有再次丰饶这片土地、再次给乡亲们带来欢悦、快乐、富足、丰收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