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和朋友们在街机房玩游戏,等下,我就要回去吃年夜饭了。
这种感觉犹如一种快感,在持续被压抑的时候,而感觉到格外的兴奋,只是此时的兴奋,则为幸福。压抑是因为珍贵,在遗忘中,我又会有一种时时刻刻记起的幸福。
我家离街机厅不远,天有点儿灰,因为是冬天嘛,妈妈应该已经准备好了白切肉,很多年以后我发现,所谓希望,于现实不过是一碗爱吃的菜。
因为希望,它无法着地,现实呢,它又只能仰视,只能看见希望的一角,故而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希望。
据我爸爸说,我妈妈生我的时候,我爸爸雇了两次三轮车。
天也应该灰白灰白的,很多年以后的我想。
鞭炮旋了起来,祝福歌唱了起来,年,所有的过年都无法一次次地回看,因为它们仿佛就是连在一起,并不单独成立。
压岁钱,妈妈的口中的压岁钱,新衣服,妈妈口中的新衣服,这些东西,就是年口中的自己。
我应该经常穿着美丽的棉袄,此刻,未来,过去。
拜年,拜年,一切皆在回忆中。而新的年即将到来,它向我猛扑过来,让我暂时放下回忆,享受一个新字。
很多年以后的现在,去年的新年,它要连过来了,嘿,可怜可爱的人儿,你好像很久都不随时间而走了。
是啊,就是我,就是我。
现在回到过去的现在,妈妈已经准备好白切肉了,她居然如此慈祥,我的幸福化成了空气里的白鸽,感染着我周围的同学,朋友们,感染着世界。
新年好,接受我祝福的朋友,亲戚们,很多年以后看来,圈子也并不太大,有时候命运就让我演好我的小进士的角色,它给我一方舞台,为了我的安全,既在它掌控之中,又于我于世界,是某种极致。
过年了,我的圈子如此之小,我的心如此之大,以至于我把我的圈子给撑大了,很多年以后的我,不想当初来到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一年一度的年,让我可以回去一次。
童子作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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