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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寨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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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23 23:18 | |阅读模式
傅天文

策格波是一个贫瘠的羌寨,五六十户人家。山脊上是年久失修,高耸入云的羌碉,民房是用石头砌成的房子零乱地座落在山坡台地上,几只鸡在房墙上啼鸣,从雪山流下的小溪在寨脚下流过。寨口有一股泉冒出,冬暖夏凉。祖先用石块镶成水缸,湔入缸里。上方还供有龙王,在三方砌成石墙,上面盖石板的这样一口井,供寨民饮用。女人饮了水色特好(漂亮)、男人饮了体格健壮。井旁有三五棵高高的白杨树。羌年后的早晨,树上有几个喜鹊窝,有几只喜鹊在树的上空飞翔,树上的‘喳喳!’地鸣叫着,树下是进出寨子的山路。一个男青年背着行囊和一小姑娘背着水桶来到,他(她)们相差十来岁。姑娘说:“带我去吧,俄瓦宝阿哥。”姑娘漫不经心地说,因为不知说了多少次俄瓦宝都不答应到现在已成习惯了。俄瓦宝(银宝)是个不善言辞用极简单老话说:“斯吙兰巴(金兰花)您还小,要放牛、羊,大了带您去,到古尼(茂州)、罗和(都江堰)去。”“山外面寨子大吗?”“大。”“有花线卖吗?”“有。”“我要花线,青布、白布都买点。”“好。”“别忘了。“嗯。”……。俄瓦宝(银宝)要到罗和去修堰、打井挣钱,故急步外去,斯吙兰巴还在招手叫道:“别忘了,俄瓦宝阿哥!”俄瓦宝笑了,大步流星向山外走去。

小姑娘斯吙兰巴挥动着小皮鞭赶着几只山羊,信步悠悠地在荒坡漫步,累了坐在石头上遥望山外,幻想着山外,希望俄瓦宝买回花线,亲手绣成五彩的头帕,是多么的鲜艳,多么光彩照人,让本寨的姊妹们羡慕不已。可寨子的四周却是这般的荒芜,了无生意。

山坳里孤寂无闻的牧羊姑娘。

她父母双亡,无母亲照料的邋遢黄毛小丫头,人们嫌她笨手笨脚,笨嘴笨舌都叫她邋遢阿妹不叫斯吙兰巴,故尔无人问津的灰姑娘,俄瓦宝见爷孙可怜,时常去照顾,亲如一家。有时将她挖的药材带到河坝的街上,换点戎盐或锅巴盐,再大点挖的药材多了,带她背上药材上街见到什么都惊奇,茶马古道上的马帮、草地来的牦牛驮队、担挑、背茶的脚夫、两人抬的滑杆儿、极少一见的轿子,瞪大眼眼睛问银宝,银宝也说不上来,去路人,路人答,她不懂,银宝懂汉话,却翻译不过来。在小街上遇到胡浪闲汉,楸着小脸蛋说:“这蛮丫头儿还挺漂亮的啊!”幸得银宝对那伙无赖说:“请大家不要乱来,她是泽戎姆的妹妹。”无赖们听了才罢手。因为泽氏财厚势大,在小街有骡马店兼客栈、杂货铺,占去半边街。要说泽氏祖上叫泽罕宝,还是一般憨厚的百姓。领一分地、纳一分粮、当一分差(寨丁),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连老婆都讨(娶)不起,捡来一个外来客边(外地)婆娘她自称丝麻紫(司马)。她当家后,勤俭持家日子过得去。添了一儿、一女都很精灵(聪明)过人。丝麻请来了能记账的哥哥司马帮他料理家务,三年后家中焕然一新将吃不完粮食放出去,别人放出一桶(相当于一斗),当年还一桶半,她家如当年还则只收半桶的一半息,以此内推,家中粮食渐渐多起来。还给男人讨(娶)了两个年轻老婆,把男人高兴得俯首贴耳,唯命是从。逢年过节向俄噜(头人)、擦格日(寨首)送礼。头人来了,擦格日(寨首)就让泽氏家支差(接待)自己节省了开支,还落得陪着头人在她家耍几天(有酒色陪伴),然后高兴的离去。寨民办喜、忧二事她家送礼总是很优厚 ,帮忙亦很热情周到。家道渐宽裕,由管家司马在河坝买块地先开客栈,后开骡马店。羌民都愿在她家借粮。家中粮食多了,管家叫运到河坝卖出,买些农家用物自己用不完的借或卖出,后来干脆开起杂货舖,丝麻紫就命管家在河坝经营管理。俄噜(头人)见泽罕宝的女儿一反羌家女儿五大三粗,身材苗条,貌美如花,也不讲门当户对,想方设法为憨儿子送礼,强娶了泽家如花似玉的女儿;前擦格日(寨首)横征暴敛,婆娘(妻妾)成群,(羌家习俗:多一个婆娘多一分家财、多一门亲戚、多一分势力)还欺男霸女,酒色过度暴毙,其儿尚小。头人得知其死,到嘻哈寨召集百姓(成人男丁)到议话坪说:“前寨首,儿子小,不能理事。他的婆娘们为争夺家务(财产)无人出来办事,所以要另立寨首。”寨人提憨厚的泽罕宝当寨首,泽罕宝认为自己不是那块料,坚决不答应。头人作出对百姓与亲家两面光的顺水人情,决定让泽氏当擦格日(寨首),众人欢呼头人英明。丝麻紫为此大摆酒宴,请全寨成年男女赴宴这样。自泽罕宝执事,政事多出丝麻之手,寨里的事务处理公平,寨人臣服。就这样代代相传。

她跟随半失明的爷爷养着几只羊,守着几亩瘠薄的山地,象寨子里其它女孩一样,伴着牛、羊,悄悄地度过了十八个春秋。

羌寨日子须苦,但人丁兴旺(因羌家有子纳父妾、弟纳寡嫂之习俗故无鳏夫、寡妇。此习俗自古有之,如:肃皇后为晋王妃再嫁隋炀帝、宇文化及、窦建德、李世民。),人多了,羌歌还是要唱,莎朗还是照跳的,每晚,爷爷早睡。俄瓦宝(银宝)带着小斯吙兰巴去学对歌、跳莎朗,后将小金兰花送回小房里,在火塘旁,用松光(带松油的木块)半明半暗,她常用小手顶在他膝盖上听他讲故事,听他讲了千百遍的“……龙塘里的小龙女在山坡上唱着山歌,等啊等。终于在一个吉祥的日子,柔和的阳光普照大地,他骑着白色的骏马,头帕上插着长长的雉毛,在阳光下闪耀,飞奔而来……”他讲的故事没有‘许’讲的“姆姐珠与斗安珠”、“羌戈大战”的动人与激烈,却耐人寻味。她趴在他腿上带着无穷的暇思进入了恬静的梦乡。

夜深了,他轻轻地抱起她,送到老爷爷那儿。

羌寨里的生活就象银宝讲的故事那样古老单调,象浓雾笼罩在羌寨那样沉闷而又乏味。只有年轻人的谈情说爱,青春的骚动跳着莎朗,在山野唱着情歌,或躲在麦堆里戏谑,在劳动休息之余在地里打闹玩耍,在阳光下谈情说爱……将这古老的羌寨点缀得年轻了些。

银宝回来了,在寨口遥见一位美丽的姑娘走进斯吙兰巴(金兰花)家;遇见背水的大嫂就问:“大嫂,你看谁进了金兰花家?”大嫂笑笑道:“你到她家就知道了。”银宝大步来到金花的小屋门前。一只小狗在门口狂吠,门开处,忽然眼前一亮,一位温柔的姑娘出现在眼前。啊啧啧!她是谁家的姑娘哟?什么时候长大的呢?高条的身材,着穿洗得洁白的麻布衣服,腰带紧束,胸部显得更加隆起,头帕上的花朵是那样的鲜艳夺目,微黄而白净的脸儿,由于常年在野地里劳作凸出的额头黑黢黢的,面庞象牙黄中透白,眉如新月,加之如墨的杏儿大眼睛,水汪汪的黑得是那样的明亮,以及两圈圈开放的长睫毛,好似两朵小墨菊花瓣,两眼一眨一眨地闪着一股灵光。鼻如玉葱,微红的发粉的双颊,凹入深浅适度的一对酒窝,好似成对的小莲花心儿,紧闭的两片嘴唇好似霜后的红叶却极为红润,银宝惊呆了。金花见到银宝惊叫道:“俄瓦哥!您回来了。”扑向银宝方回过神来,方认出是昔日的邋遢金兰花阿妹。

策格波的擦格日(寨首)传到泽戎姆时是这样的:泽戎姆是金花爷爷斯基姆的侄孙,泽拉基姆是金兰花爷爷的大哥,他掌权当上擦格日(寨首)后,见小弟弟一天天长大,怕自己死后,弟弟继承擦格日(寨首)与家产。征得掌家老婆同意;羌家祖制有子纳父妾,弟可纳寡嫂,兄可转纳弟弟媳。将一个老婆让给弟弟,给点房产(金花现在的家)另立门户理所当然。夫妇勤劳日子也能过得去,不久添了个儿子叫斯但保。泽拉基姆总不见自己的几个老婆不生儿子慌了神,管家是客边(外来人,泽家的传统)识文断字出主意……泽家的根根是干净的。几个老婆轮流到斯基姆家住,把斯基姆的老婆活活的气死了。泽拉基姆的小老婆终于有喜了,而且生的是儿子,小老婆给儿子取名斯基保。两家的孩子都长大,由泽拉基姆选定本寨最漂亮的姑娘斯吙灭花紫(金凤)成为泽氏家族的媳妇。斯但保得到媳妇心满意足,夫妇勤劳持家日也很美满。斯基保成日打枪放狗,仗着老子的势力欺男霸女,父子狼狈为奸,去抢哈哈寨的美女,被哈哈寨人发觉,双方打斗起来,泽拉基姆人少不敌被打伤,寨丁保着父子逃回。泽拉基姆不久死去,泽基保子承父业当上寨首。经筹备后带上寨丁(寨丁来子本寨每户成年男),为父报仇。斯但保在械斗中战死。斯吙灭花(金凤)产后出血死去,留下小斯吙兰巴(金兰花),爷爷用羊奶和麦面和杂面糊喂着,留下了这朵金色的兰花,在羌山的泥土中慢慢长大。真是狗大自咬,女大自巧,金兰花不但能作各种农活,在瓦尔俄足时(羌人的妇女节)时,跟大妈、大姐学莎朗、山歌、针、线、茶饭一学就会且有创新。

羌区习惯一家养女百家求,故尔许多红叶(媒人)天天上门提亲。爷爷总是要问金兰花:“喜欢(喜欢点头反之摇头)吗?”金兰花总是摇头。连混蛋泽戎姆都跑来为自己提亲,辛为其母私下告诉他斯拉基姆是他生父、斯吙兰巴是亲妹妹。泽戎姆双手拍头嚎叫:“她怎么是我的亲妹妹……。”为防止红叶(媒人)和其它人常来骚扰,金兰花在哥哥(寨首泽戎姆)家,要来一只狗守门。今天狗儿‘汪汪!’狂吠。开门处忽然见到日日思念的胡子拉碴衣衫烂履,然而壮硕银宝金兰花的满腔热泪夺眶而出,两人都默默无声站在那里。那狂吠的狗儿见了,也摇摇尾巴,悄悄地躲开了。

银宝请红叶去提亲,爷、孙两人热情接待。爷爷答应了红叶的提亲说:“还是要按羌家的老规矩,要征得到家们(宗族)、亲戚的同意,商定就可嫁出或是上门(入赘)的喜事。”银宝、金兰花听到消息后都十分高兴,认为大事可成,满怀喜悦,可与心爱的人儿双宿双飞,银宝为了这称心如意的亲事外出找钱去了;俄噜家的红叶来提亲。金兰花与爷爷同红叶找寨首斯戎姆请来‘四大房’(老、少娘舅、宗族、姑爷)商议此事。泽戎姆当场就表示反对说:“穷得老鼠都跑到别人的家,俄瓦宝拿啥子养活我妹妹?”众亲族、家门(本族人)都反对,于是此事就黄了(不成);头人家的红叶(媒人)来提亲,被金兰花赶出门。红爷找到泽戎姆,泽戎姆表示愿意效劳。泽戎姆将泽氏一族的‘四大房’各家主事人请来,由泽戎姆代表泽氏家答应了这门亲事。叫红叶,按羌家喜事规矩(喜事程序),男家选定吉祥的日子到女家办嗒阿富西(开口酒)、始姑啦兹特(小定酒)瑟姑啦兹特(大定酒)。金兰花爷、孙不予理会。戎姆借口金兰花地头扁仄(房屋不宽)在他家办。喜期渐渐近了,每日金兰花黄昏坐在房背墙边,望着进寨为一的山路默默落泪。落日将半个脸偎着在西边的山头,夕阳把天空云朵染成金黄的颜色,有乌鸦‘呱!呱!’地叫着,向山里飞去。寨子上空袅袅炊烟盘旋纠缠着飘向寨子四周的苍松翠柏间,仿如仙女的素带临风飘飘然。小溪象一条火蛇,鳞光闪闪。山沟谷有淡淡的紫色暮蔼低低地徘徊着,凄迷而且模糊,不知阿哥何时回还。

银宝闻讯赶了回来,与金兰花爷爷斯基姆商议……。入夜银宝与金兰花悄悄逃出寨去。泽戎姆带红叶到金兰花家喜期(结婚日)不见堂妹问:“爷爷,妹子哪里去了?”答:“不晓得。”二人情知不妙,忙向俄噜(头人)汇报。俄噜命管家执木刻子(兵符)率家丁到各寨搜查,在半路将二人抓回。金兰花由泽戎姆的几个婆娘轮流看守兼劝说嫁给俄噜家,金兰花抵死不从;泽戎姆命寨丁将银宝掉在晒场的凉架(凉青稞、麦子的木架)上,严刑拷打不准与金兰花来往(相好)誓死不答应;又急请俄噜来法律(处罚)。俄噜(头人)来后与泽戎姆议定将银宝阴灭掉(悄悄杀掉),以绝后患。泽戎姆的其中一个婆娘将消息悄悄告诉金兰花,金兰花哭得死去活来,最后决定见堂兄与头人。堂兄与头人在堂屋见到金兰花似雨打桃花,二人眼睛都直了,口液直流,好一阵方回过神来。金浪花说:“我同意嫁,但必须马上将银宝放了,还要保证他的安全,否则誓死不嫁!”头人当即应允,泽戎姆听妹子愿嫁心里怪怪的不是滋味,可头人答应只得命寨丁将银宝放了。

她心中怀着无限的惆怅忧伤,泪流满面的出嫁了。

他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愤恨金兰花背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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