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时哥哥不是人,把妹哄进芭茅林,扯起一个扫堂腿,哪管地上平不平!”——难忘家乡赶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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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家乡赶牛歌
邓四平/文
家乡的父老乡亲使牛耕地时一般都不用鞭打吆喝,却是给牛唱歌。水牛颈上枷一付丁字形担枷,一人扶犁,跟在牛的身后,一前一后,和谐统一,仿佛亲如一家共同劳动的兄弟。
在过去,赶牛的农人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一年到头辛勤劳作却又常常衣食无着。每天半夜时分,天上的月亮星星还没隐去,夜凉如水,别人正在酣梦之中,他们就要牵牛下地,大多数时候还要到远离人烟的山野沟壑辛勤劳作,心中难免孤寂和恐惧,辛苦的赶牛农人便用唱赶牛歌来壮胆和排解孤独,悦己愉牛。
青山绿水之间,蓝澄澄的天,明晃晃的水田,无边无际,水天相连。海田坝、五通坝、康家坝、葫芦嘴、板板桥……记忆里,老家蓬安海田的乡村宛如一个天生适合农人表演赶牛歌的大舞台。一到农忙时分,农人们家家户户便争相赶牛下田,“嘿——嘿!哎哎——哎哎哎——哎——嘿,嘿——!”父老乡亲即兴而作的赶牛歌大多没有固定的歌词,一般都用乡言俚语,无须伴奏,更无须灯光或者道具。情之所致,兴之所致,天地之间,青山绿水之中,赶牛人便成为了最为出色的歌者、舞者。赶牛人激情飞扬,赶牛歌活力四射。天为幕,地为台。宽阔明亮的水田之中,赶牛人口中不断吆喝着“吃打——吃打——”“踩沟——左转——右转——后退——向前——”,手中的长鞭在空中响亮地飞舞,清脆的鞭花宛如流泻在青山绿水之间柔美的芭蕾。其实那鞭子大多时候根本就没落在牛的身上,只在半空中划拉出清脆嘹亮的声响,便又耍魔术似地迅速地收回,或者划过空中,响彻长空。或者落在水中,水花飞溅,赶牛的农人疼牛胜过自己。
赶牛歌看似简单,要唱出合适的“赶牛歌”却也是需要水平的。一边赶牛犁田,一边注意驾驶并掌控犁头的方向,还要一边吆喝指挥牛的前行、后退、转弯、抹角。稍不小心,牛不听使唤,犁出的沟垄就会歪歪拐拐,栽种庄稼就不方便。比如“打场”,每逢收稻季节,人们把割下来的稻子散放在打谷场上,围成一个圆形,牛拉着一个硕大的石轱辘,赶牛人鞭子一抽,那牛尾巴一甩,“呼呼呼”地跑得飞快。赶牛歌高手这时就会编出一些让人高兴的歌词,诸如“打场打到边,产量过一千。打场打得快,稻谷不用晒。打场打得方,新米味道香!”
再比如耕田,耕田是很苦很累的活,赶牛人往往哼唱一些节奏比较舒缓轻快的小调:“大田四四方,牛儿走前方。鞭儿舞得勤,打在我心上。”“夏天蚊子咬,冬天天气寒,犁完这块田,带你去吃草!”充分体现了赶牛人对牛的无限关爱呵护之意。有时候,赶牛人也会浪漫疏狂如同醉酒的诗人一般唱道:“牛儿啊牛儿,只有你来陪伴我。天上星子点盏灯哦,耕田到天明!”有时候,赶牛耕田人也会即兴编一些打情骂俏的山野俚曲来寻求开心快乐:“田梗上走来个胖大嫂,身上衣服穿得好。大嫂大嫂莫忙走,我用牛儿驮你跑!”唱着唱着,临近田边地角其他的赶牛人也常常大声唱和起来:“背时哥哥不是人,把妹哄进芭茅林,扯起一个扫堂腿,哪管地上平不平!”
赶牛其实也是个技术活,尤其是赶着牛用铁耙耙田时就最考功夫了。赶牛人一手使劲拉着牛枷上的粗索,双腿站立铁耙之上,仿佛古装战争片中驾驶马车的骑士一般,身体往后努力倾倒,脚踩铁耙,一手挥舞牛鞭大声吆喝“踩沟,转弯,吃打,吃打——”人和牛整齐划一地前行或者后退,宛如威武雄壮的军士在沙场操练阵法一般激情无限精彩无限。准备栽秧的主人家就恭恭敬敬地站在田边等着,赶牛人和牛儿都累得气喘吁吁之时,赶牛人往往现场编出一两句词,让主人家慰劳慰劳他。比如“耙田耙到边,到头弄根烟。耙田耙到尾,主人倒杯水!”主人家马上就会心领神会地为赶牛人递上一杆香烟,倒上一杯热茶,那耙田的赶牛人根本顾不得歇息,随之又兴高采烈地耙起田来,鞭花飞舞,牛儿一路欢快,耙田耙得既快又好。
随着社会的进步,时代的发展,尤其是近些年来,随着农村里的犁田工具渐渐被新式的手扶式拖拉机、联合收割机等等代替,现在农村里的耕牛也越来越少了,赶牛犁田的人还是有,但会唱赶牛歌的人却越来越少了,如今已经不太容易再听到赶牛歌了。
“大田四四方哦,牛儿走前方呀。鞭儿舞得勤呢,打在我心上……”不管时光怎样远去,不管距离家乡多么遥远,记忆里,睡梦中,家乡那辛苦的赶牛农人和那有点淡淡悲凉意蕴的赶牛歌却依旧高亢而悠远,仿佛一幅淡淡的故乡水墨山水画卷,时刻悬挂于我的心尖……
作者简介:邓四平,男,四川蓬安海田人,生于1974年5月15日。西南大学汉语言文学大学本科毕业,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邓小平故居陈列馆馆员。从1989年至今已在《中国教师报》、《中国旅游报》、《青年作家》、《四川日报》等各级各类报刊发表文学作品400多篇,新闻稿件上万篇,计数百万字,曾在南充电视台《南充人话南充》讲授《历代名人与蓬安》6集电视专题节目,作品多次获得国家、省、市各级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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