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填儿子中考志愿的日子,我的内心五味杂陈。回想二十多年前那个判逆的青年,因为厌学,为了离父母远点。放弃了读营中的机会。要知道当年能进营中也算是很的了。最后听信一亲戚的话去了一个中西合壁的职业学校(四川三峡学院与四川师范学院联办)。毕业发四川商贸学校的毕业证。听名字大家应该就知道这是多么扯蛋的一个学校。进去以后才知道我那亲戚的亲戚为了四百块钱的介绍费把我的青春年华给藏送了。我那亲戚的亲戚还是西南交大的学生。所以我现在才明白党国的大米养出来的不一定是精英,还有粪蛋。。
好不容易熬到了毕业。那个年头刚流行双向选择和南下打工,所以无一例外,我也坐上了开往广州的大巴。在一个雨夜,我们在湖北利川经历过黑饭店敲诈以后行驶到了建始县高坪(音)镇。一路上同学们都在诅咒那两个司机,要撞车,要死。于是凌晨四点我们的车翻下了六十米的山坡。横担在两座坟上摇啊摇,车厢内火花四溅。山坡上,车下面到处躺着都是人。哭声,喊声,声声入耳,扎在心里。我好不容易把头从泥坑里抬起来才发现我在一个半坡上。地上的人形坑和两边压倒的巴蕉树告诉我是它们保住了我的小命。我试着站了起来,发现两腿发软,浑身发抖,也说不出哪里痛。那时是凌晨四点,凌晨的天雾雾的,看不清远处,我只记得有小麦快成熟了。几分钟后有村民家的灯亮了起来,一家,两家,三家。。。。。。
后来我被一个没我高的老人家背上公路,救护车把我送到了镇卫生所。一个钟,两个钟,三个钟,送来的人越来越多,我的肚子越来越大,而且尿不出来。后来医生护士为我导尿,出血不出尿,医生当即决定应急处理后送县医院。于是一只超大号注射器从肚皮上扎下去,尿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半盆子尿放出来后我被救护车送到了建始县中医院骨外科。在此感谢周姓老师的全程陪护与照顾。(他是送广州的带队老师,在另一辆车上)。
我只记得医生简单问了几句,算是会诊。有骨外科柯主任,丁谦平院长,泌尿外科李医生,及几个骨干护士,护士长。等我醒来后有护工用棉签给我湿嘴唇。三峡学院系领导也带着礼品过来了。三个月的住院时间,一个病友家属因家庭困难欠医院钱,医院安排她负责照顾我。24小时一个人照顾。还要去买一日三歺。有时我想吃个什么东西她需要走几里地。。。。。。。顺便说说那位病友家属。她本来是婆家工厂的工人,后来转正成为了媳妇。本来有个幸福的家庭,丈夫送货途中被自己的货车撞断了腿。原因很神,他在一个坡道上停车下来和一个熟人聊天,车子溜号了,他往车上抢,然后夹在车和山堐之间。治好后两腿长短不一。所以又回到医院弄断重来。弄断以后,就再也长不到一起了。于是就一直住在医院,厂子没了,车子没了,房子没了,连一日三歺都饱一顿,饿一顿。因为医院也有一定的责任,所以就让她照顾我,换她家一日三歺。她尽心尽责,可以说照顾无微不至。洗脚,翻身,倒尿,湿嘴唇,买饭,拿药。。。。。她就像机器一样永不知道累。要知道她还是一个三十不到的大姐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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