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媳乡情赋/冷林熙
---赏王晓旭“回乡”美文感吟
雄州素多才贤,古今层出不断。
美女德艺双馨,却也不曾常见。
久闻王氏晓旭,百合网名羡眼。
一篇回乡美文,足展身手不凡。
才情丰盈过人,人品更见彰显。
婆妈亲如生母,无愧天下楷笵。
孝道美德堪敬,乡情可圈可点。
媳妇只身回乡,专陪婆母承欢。
夜夜同床细语,婆媳亲密无间。
老妈一丝疲惫,爱媳心疼几番。
夜雨屋漏扰母,媳妇一夜难眠。
身心孝顺老母,言行溢满爱怜。
儿好弗如媳好,古话实乃箴言。
接母进城享福,再看儿媳行践。
山乡花繁果熟,又添亲情温暖。
乡邻亲似一家,声声爱意呼唤。
杀鸡送礼款待,晓旭感激万端。
图文并茂抒怀,细腻生动臻全。
匠心且令纤指,绝技谐合灵感。
彩出朴实无华,美自常事生鲜。
巧藏细微末节,情融心襟素卷。
赏似行云流水,读若饮甘沁泉。
开篇一眼入胜,结尾余味无限。
词语篇章曼妙,神笔令人惊叹。
中国华晟辞乡赋市工作室
新蜀都旅游人文传播中心
2016年7月锦江菱窠书屋
附,王晓旭原文: 回乡
昨日天黑前我回到了爱人的乡下老家,准备陪伴婆婆妈几天。 第一次独自回来,山村的夜安静得没有虫鸣,胆小的我不敢独睡,和婆婆妈,三岁多的小侄儿三人一起同睡一间大床,好久没听熊外婆的故事了,在老妈轻柔的蒲扇风中,我竟比小侄儿先入梦境,夜里无数次醒来,公鸡早早打鸣,再难入眠。 不到六点老妈已把豇豆稀饭熬好,小侄儿随奶奶一起起床,独自打开电视机看动画片。我就着院子里的水龙头洗脸刷牙,看竹林梢头晨曦微露,忍不住挎上相机出门,沿村边小道边走边拍,露水打湿了布鞋。 老妈早饭后带着侄儿去菜地摘豇豆,我跟着他们一起,知道了老妈有多少菜地,种了什么庄稼,拍了开花的棉花花朵,刚结桃的棉花桃,掰了喜欢吃的玉米包,掐了绿绿的红苕尖儿,满载而归,回家吃一大碗不烫不凉的豇豆稀饭,跟着老妈又挎上篮子去摘篓镂花,木槿花,满满一篮花是中午的一道特色菜食材。
邻居家和老妈的苦瓜棚里,很多苦瓜大了老了红了烂了,多得没空摘没法吃,想起平时爱在超市买的苦瓜干,贵得心痛,老妈听说,马上背起背筐到苦瓜棚里摘了一大筐,在院里展开篾岜子,垫上菜板,切了满满一篾岜的苦瓜片,放在烈日下暴晒,待我午饭后去翻晒时,苦瓜片已经快成苦瓜干了。
昨天在回家的路上接到老妈的邻居伯伯用老妈的电话给我打的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到家,因为老妈只会接电话不会打电话,想知道我的情况只能找人帮忙,我接到电话立即下车到附近超市买了两份礼物,到家先给邻居伯伯一份,再给老妈一份,给老妈1000元,给邻居伯伯200元,因为平时邻居家照顾老妈不少。邻居伯伯家养了三只鸡,今天邻居伯伯就捉了一只最大的鸡要杀鸡给我吃,天,我千般拒绝,好不容易才把鸡给他放了,有红苕尖儿有篓镂花我已经很满足了,更何况我回家是为了陪伴老妈开心的。
一上午的忙碌,收获太多,我去冲凉换衣服,出来却见邻居伯伯提了一小桶鳝鱼走进院子,村民夜里去河里烧的,26元一斤,他给我买了整整4斤来,我的心,瞬间融化…
回到婆婆妈家中的第二顿晚餐,丰盛得让我难以下咽。
杀鳝鱼,是一个难度大又很麻烦的事,七十多岁的老妈却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把鳝鱼放在一锅冷水里,慢慢加热,鳝鱼不急不缓的游动到不能动弹,才轻松捞起来开膛破肚取出苦胆肠肠,清洗干净备用。老妈去挖了一些野生姜野山药,和着鳝鱼熬了一锅雪白的香喷喷的鳝鱼汤。那只被我放跑的大红公鸡,依然被邻居伯伯捉来杀好洗好了给我们送来,老妈把鸡清炖后做了一大盆凉拌跑山鸡。邻居伯伯在镇上卖电瓶车的儿子儿媳也回来了,老妈的小院,满满的坐了一桌。小侄儿用手拿着一只鸡腿,一边啃一边逗着狗狗小白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面对美食,我实在无心品尝。我不忍心看到老妈笑容里掩藏不住的丝丝疲惫。我开始考虑怎样说服老妈放下家里的琐琐碎碎和我一起去城里。
夜幕降临,晚风送来阵阵凉意。
老妈掩上院门带上三岁多的小侄儿,我们沿着竹林小道散步。村口聚着一大群人,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老妈给我一一介绍,我顺应喊着大姑,二姑,大爷,大伯,个个辈份都高,只有一个一岁多的小女孩,小侄儿也该称呼姑姑,不过却是小侄儿唯一的玩伴。村里的青壮年几乎全部出外打工了,现在正值放暑假,读书的孩子也跟着父母去了城里,留在村里的,几乎都是老弱病残和幼小的孩子。村口每天的聚会就象电视的新闻联播,老人们相互转告各家孩子在外面的情况,谁在厂里找了份好工作,谁做生意又赚了好多,谁在工地上干活被摔伤了,公司掏了多少钱医治,谁家的媳妇又生了二胎,谁家的孩子很争气考上了哪所大学。老妈很投入的和他们闲谈,我静静的守在老妈身边,直到小侄儿因为和唯一的玩伴那个小姑姑闹翻了,跑来嚷着要回家看动画片,老妈才意犹未尽地退出‘新闻联播会’。
天边有雷声传来,似乎要下大雨。
我依然不敢独睡,和老妈小侄儿一起挤在一间大床上。老妈摇着蒲扇,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老妈和我一起回城里去,直到老妈答应明天就收拾东西进城,我才放下心,倦入梦境。睡梦里,感到有雨滴到脸上,额头上,手臂上,甚至听到了嘀嗒嘀嗒的雨声,我猛地一惊,呀!老妈,房顶在漏雨,我的枕头打湿了!老妈打开灯,我看到成串的雨从房顶漏下来,老妈拿来一个瓷盆放到床上,雨叮叮铛铛的漏进盆里,又水花四散的溅到旁边熟睡的小侄儿身上,我紧张万分,有种无处安身的恐惧,屋外大雨倾盆,脑海里想起杜甫的茅屋被秋风所破歌。老妈并不慌乱,抱起熟睡的小侄儿转移到另一个房间,我很忧虑地问老妈,这样漏雨咋办啊!老妈说没事,明早去请个师傅来翻捡一下就好了。传统瓦房建筑具有防腐,通风,采光等优势,瓦片层层叠叠地铺在坡面上,形成了利于空气流通的缝隙,使得整栋屋子冬暖夏凉。这样的房屋,每年都要翻捡一遍,往年都是老妈自己爬到房顶上去翻捡的,最近连续高温爆晒,房顶不时有鸟鸟猫猫乱跳乱抓,瓦片移位,突降暴雨,造成房屋漏雨。
老妈的轻描淡写并没有减轻我心中的忧伤,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朦胧中睁开眼,门缝里已透进微微曙色,老妈静静的坐在床头,轻轻的说:家里唯一的那只大红公鸡昨晚没有回笼,今早没听到打鸣。我心里又是一惊!想起昨日黄昏的时候,看到红公鸡在院墙外啄夜来香的花花吃,地上撒落一地的花花。 村里的每户人家,都在屋前屋后种很多夜来香,它是一种半野生蔬菜,人们常常食用它的新鲜花及花蕾,但主要是用来驱蚊。盛夏的数日高温,关在院子里的公鸡的大红鸡冠都变黑了,老妈特意放它出去多活动活动的,谁知竟一夜未归,在农村,一只鸡是很稀奇的。
我赶紧起床跟着老妈走出院子去找,却听见邻居家的院子里传来嘹亮的公鸡打鸣声。老妈说,邻居家有三只母鸡,我家的大红公鸡和这三只母鸡一起觅食时竟忘了回家的路。今早,它依然勤劳的早早在邻居家的鸡舍里打鸣。
知道了公鸡的下落,老妈顾不上吃早饭,牵着小侄儿去村东头请瓦房匠师来翻捡瓦,担心去晚了匠人出门去忙别的活了。我挎上篮子跟在老妈身后出门去摘木槿花。
炊烟升,雄鸡鸣。乡村的早晨生机勃勃。我在路边木槿花篱笆上摘着新开的花,不时有老人路过,因为在村口的“新闻联播会”上见过,他们多数都认识我,当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时,他们会主动告诉我他们的辈份,不然我冒失喊低了他们的辈份是很难为情的。
木槿花也叫朝开暮落花,花期只有一天,即自动闭合凋谢,因为太多,村民们并不稀奇,甚至根本就没有采摘来吃,而我一向是采花大盗,什么花都喜欢吃,在农村,每天都有吃不完的花。清晨还带着露珠的木槿花,娇艳欲滴,不一会儿我就摘了一篮子,远远看见老妈和小侄儿坐在一辆由一个五十多岁的小个子男子开着的机动三轮车上,农村的匠人还是有自己的专车了。老妈让我叫这个小个子匠人称“三爸”。在老家,只要和父母亲同一辈份的称呼都是姓氏或者排行后面加爸,比如,张爸爸,李爸爸,二爸,三爸;女性称大姑,王姑,幺姑等。
三爸师傅有着房子匠人特有的身材,矮小,精干,身轻如燕。他走进院子,搭上梯子轻松自如的爬上瓦房,麻利娴熟的翻捡瓦片,老妈用一根长长的竹竿在屋下这儿戳戳,那儿戳戳,协助指挥哪些地方需要重点翻捡,一个多小时就把整个房屋全部翻捡好了。三爸顺着屋后一颗高过房顶的核桃树溜溜地就爬下来,他拍拍手上的灰,转身就走。我和老妈追着要付他工钱,他却怎么也不收,登上他的机动三轮车,突突突突地开走了。这些最后的手艺人,是农村家乡的守望者,带着手心的温暖,以情相待,用心相处,犹如亲人一般。
我们收拾好了回城的行李,老妈去菜地摘了两大篮子菜,够我和同楼层的三家邻居吃上两天。那只大红公鸡寄养在有三只母鸡的邻居家里,已怀有身孕的狗狗小白寄养在邻居伯伯家,狗狗只是在邻居伯伯家里吃东西,吃好了依然会回到自己家里独自守着院落。我们出发时,狗狗小白一路相送,直到老妈把行李放好在尾箱里,它才慢慢地摇着尾巴往回走,经过我身边时,我正蹲在路边拍一大片丝瓜花。小白走近我,温顺的望着我,伸出舌头在我的手背上温润的舔了又舔,又把我手中的相机舔了又舔,然后静静的往家的方向走去。我对着小白在阳光下的身影拍下了我此行的最后一张照片,收起相机,心里升腾起对这片土地的不舍,我感受到了村里老人们守候在这片土地上的心底的情愫。
愿青山不老!故乡不老!我的父老乡亲长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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