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石磨、石碾、榨油坊
作者:泸定县訾正强
不知从何时起,大山深处的沟溪旁出现了辅助人们生存发展的工具—水动石磨、石碾以及榨油器具。这些原始的生产工具,随着现代生产工具的出现已消失。如果将消失的原始工具撰文入史,将给后人留下古人的智慧与创造印象,还可从中知晓古人是如何依靠大自然生存的。
1、 原始的石磨
古老磨房顺沟溪旁的人工水渠而建,通过长形水槽冲转磨房下圆盘水车,带动石磨转动。磨房结构简单,房屋有的为全木结构、有的为木石结构墙壁,上盖茅草或小青瓦。磨房靠水渠旁的墙壁,有一“望水窗”,拉动绳索水槽处的插水板而调节冲击水车的水量,掌控石磨的转速。磨房中央两扇近千斤重的石磨相互咬合,两扇石磨厚约两尺,直径三尺余。上扇石磨由四股酒杯粗的麻绳升吊,每根麻绳间有根撬棍、用于升降石磨间的咬合,上扇磨盘一侧钻有拳头大小的磨眼,内插几根小木棍。下扇磨盘转动时,堆放在磨眼处的粮食顺磨眼流入磨齿。下扇磨盘转动时将流入磨齿内的粮食碾碎成粉,磨齿内的粮食在反复被下扇石磨盘碾压中、被碾细的从磨齿里挤压出来掉在设在磨盘下方的面槽里后,加工粮食的人将被磨细的粮食推到一堆后用撮瓢撮倒在面柜上的箩筛里筛。面柜一一木板制作的长方形、专用于筛面的柜子,三面密封。上方无盖、中间有两根用于放箩筛筛面时的木条。箩筛筛面时,细的掉下箩筛、粗的返回继续让石磨碾压,直至不能再碾压、筛不出细面为止。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以前,山乡村民加工粮食全靠石磨加工。离磨房远的人背、马驮将需要加工的粮食运到磨房,加工后又运回家,加工百十斤粮食需要两个小时左右。七十年代后期出现了机械加工,古老的石磨才渐渐地退出历史舞台。
2、古老转逝的石碾
石碾,是人们缺一不可的谷米加工器具。主要用于稻谷脱米,其碾房、水车与磨房相同。所不同的是承受石碾的地面为三合土,在碾房堂中打制安放一圆“U”形石槽,水车转轴上横贯长木转杆,杆头镶安一块石滚,杆尾绑上两根赶谷小木棒,将谷子倒于槽中分散均匀,开拉插水板,石碾开始吱嘎转走,碾压着槽内谷物。百十来斤谷子,两个多小时碾脱壳完,最后撮起来用风簸箕煽去米糠即可食用。其碾出的米粒整块圆润发出米油光亮。它除碾谷子外,还可以加工油菜、桔杆、花生、核桃、油桐籽等半成品油(饲)料。八十年代以后,打米机、粉碎机进村入户,取代了沉重耗时的碾子,虽然它不被人们所记起,但它是人类加工技艺的又神奇创造。
过去的榨油坊
3、饱经沧桑的榨油坊
“嗨一哟一吹一嗨…… 。“瞠!”。一根粗长的绳系木杆悬空冲天又重重地回撞在厚重木壳的油楔上,清亮的清油顺着壳槽哗哗流进接油桶中。这就是智者发明的人工榨油器具一榨油房。它始于哪代又发明于何人,无人知晓。世人把这一器具统称“打油房”。它的灵巧构造看似简单又显高超,油房由简易木架搭建,上盖杂草,四面透风露光,旁侧垒砌大型灶台,内安大毛边锅一口,其上置放大木甑,主要用于蒸煮碾碎油料,房堂中央横卧一架巨大木质油槽,两壳槽相扣且留有尺余缝隙,双壳两端牢牢加固在地桩上。打油时将熟蒸的碾碎油料撮起用稻草裹成圆饼状,再用竹蔑条捆扎排列塞于木槽内,然后由木槽从右至左逐渐加打油楔子由轻到重撞击,当油分挤压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打油匠领唱号子掌握方向,大放标杆,副手猛力拉送杆绳,大家齐声喊号重猛撞击木楔子直到打不出油滴为止,最后取出木楔,拿出油枯(油饼)就算榨油结束。百十斤油料从碾碎到蒸煮再到打完油需要半天时间。看似简单又包含前人智慧的器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两块厚实榨壳历经长期使用被油脂浸饱发出透亮光泽,显出原始与古老。随着现代榨油机的入村,古老的打油房消失了。但它为人们的生存作出了巨大贡献,它的消失令人遗憾。
大渡河沿岸的磨碾和人工榨油以及手工做面条器具不见了,如今,只有泸定县岚安乡还有一层磨房,保存的这些磨房如遇特大自然灾害或水能开发将水源流向改变有可能消失。九寨沟保留的磨碾成为景点,国内外游人争相参观与其留影,叹为观止,称赞前人的聪明与技术是多么的机智灵巧。伴随而生的对窝(春米)、砂盔、手磨、药碾等家用石制器具也存世极少,在不久将来即将消失。
另外,过去原生态既环保又无毒的打草鞋、做蓑衣、编斗篷、棕包脚、联棕搭子和扯竹麻等山乡村民赖以生存的御寒手工艺品,也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物质享受的更高追求,弃而不用了。
过去的榨油坊
说明:
1、本文来源于《泸定文史第十三辑》第242-245页 原文标题《消失的民间器具》,作者:訾正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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