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洪敏就算是都谈起恋爱来了。学习之余,我俩把心思全花在潘正和四只眼儿张叔林身上了。但一个学期过去,我们还没写出一封情书来。“生活不是林黛玉,不会忧伤而风情万种”,这话千真万确,我们连风情万种的时间都没有。紧张的功课、不断的大考小考、升学的压力、老师的期望、家长的絮叨,哪还有功夫风花雪月。
寒假散学典礼这天,大会结束之后,天都擦黑了。我背着书包,心里没着没落地往公共 汽车站走。
一想起要在家住上一个寒假,我就怕。继父经常半夜三更打我妈,并且一次比一次狠。他吭哧吭哧地使着劲、喘着气——我叫你不让**,我叫你找野男人操!我怕我妈的尖声哭叫,还有继父儿子的哭喊,我也怕。有一次,我妈实在吃不消他的皮鞋底子了,光着身子就跑到客厅,继父也光腚股追了出来,下身还挺着一根肉棍儿,直不楞腾的。从那之后,我就当这后爹是禽兽,同时也恨我妈,为啥给了我这么个家庭。
我站在公交车站牌下等车。天很快黑透了,对面的面馆里热气腾腾,食客们一边大口吸面条一边流鼻涕。寒风像刀子,我感到冷,紧了紧大衣领子。
就在这时,潘正出现了。路灯把他的脸照得黄黄的。他对我一笑,左嘴角现出一个好看的小酒窝。平常也老看见他这么笑,可彼处和此处,可不大一样。
我感动得都想流泪,但哪敢有一点儿表示,傻傻的,不知道说啥好,只好傻傻地笑笑。
“去文化宫看电影吧?”他提议,口气平平淡淡。
“这,太晚了吧……”我嘴上这么犹豫着,潜台词却是说:好啊,快走吧!
“怕啥,看完能赶上末班车,我陪你等车。”他那口吻,像大人谈工作,一点儿不带感情。
步行了十分钟,就来到了文化宫电影院。影院里人不少,需要对号入座。这电影,是个港片,黑白的,故事编得不怎么样,讲一个富家女爱上了一个挺帅的穷小子。
潘正受不了刺激,黑暗中,他解开了我的大衣扣子,手伸进来,隔着厚毛衣摸我的胸脯。我挡了挡,没挡住。触摸的感觉比较钝,我感到怪怪的是这过程中他一直闭着眼。就这么,我俩一块儿陶醉着,他是处男,我是处女。虽然没有成年人陶醉得那样不成体统,但敏感程度一定比他们强。
电影散场了,无限迷恋的手也就抽出来了。处男处女的初次亲密接触,也到此为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