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定于4月9日下午3点到科里给进修生和研究生讲课,不得已延迟了近一小时才开始。课尚未讲完,院里就找到我,要和我谈话。” 当晚7点半和10点半,医院领导两次到蒋彦永家谈话。“谈话在很客气的情况下进行的。院领导对我接受国外媒体采访首先肯定了我的动机和出发点是好的,但作为一个军人这样做是违背了军队有关纪律的,今后就不要再和国外媒体接触。 我表示我原先不知有此规定,今后有事先找院里谈。同时,我说,你们看了张文康的讲话也一定觉得他是错的,张立平和王部长等人,他们已退休了,他们就能说真话。我们国家过去因为说假话吃的亏太多了,希望你们今后也尽量能说真话。” 提出建议 蒋彦永一直珍视讲真话的价值。他曾就读于燕京大学,燕京校训“因真理,得自由,以服务”被他铭记在心。“作为医生,从自己学会看病,到能看一些复杂的病,能解决一些疑难的病,学校书本的教育固然重要,但主要还是靠从处理一个一个病人的经验中逐渐积累起来。也就是说医生一点一滴的进步,都是病人给的。因此,应该把从病人身上学到的本领,更好地用于为病人服务。”这是蒋彦永对校训的理解。 2003年4月10日,蒋彦永参加了燕京校友会理事会的会议。会议商量的一项内容是原定于4月19日的返校活动是否还继续进行。理事中的几位医生先提了建议。 第一位发言的是胡亚美院士。她是儿童医院院长,同时是北京市防治非典领导小组组长。她说,儿童医院有两个小孩患了非典,他们的母亲和祖父都传染了此病,这说明此病传染力很强。她还提供了一个信息,医院接到通知,再有非典,一律“就地消化”。 第二位是吴蔚然教授。他说,北京医院有两个病人,不太重,已基本控制了。 蒋彦永第三个发言。他说,军队医院的病人不少,但只要把真实情况告诉大家,正确处理,是可以防也可以治的。 参加会议的头一天晚上,蒋彦永为了朱克疑为SARS的事,打电话向协和医院呼吸科专家朱元珏教授请教。她告诉蒋,协和医院也接到通知,对非典病人要“就地消化”。原因是,北京两个传染病医院(地坛医院和佑安医院有200个床位)都已收满了。 早在4月11日下午,蒋彦永的几位同学在他家相聚。其中一位接到一个电话。那位朋友正参加军队一个会议,会议决定将北京武警在小屯的第三医院临时改为收治SARS的医院。因为WHO已决定马上重返北京,重点调查军队的医院。 “WHO到来后,302医院将收治的大部分病人转到武警第三医院。在302医院一病区(专收治呼吸道传染病人)一、二病室中只留下不多轻的和疑似的病例。对一些病情尚重的临时放到二病区(专收治消化道传染病)三病室。与此同时,309医院把已收治的60个病人中大部分转送到临街一个临时改收病人的旅馆里。WHO去中日友好医院检查是临时通知的,他们的院长就把大部分病人分别放入多辆救护车,配了医护人员,开车到街上去转。协和医院院长也因为接到通知,只能报一个确诊病例和一个疑似病例,所以也不得不把其他病人装入救护车,配了医护人员上街转。”这是蒋彦永获知的情况。 4月11日,蒋彦永找到院领导,把了解的情况说了一下,提出三点建议: 一、鉴于北京市的地方和军队的传染病院均已收满,上面提出要各医院“就地消化”,这完全是违背传染病治疗原则的。因此,我建议尽快在北京组织改建一些医院,使之能接收SARS病人。 二、建议张文康引咎辞职,这样做有利于新的国务院领导能及时正确地去处理疫情。 三、建议卫生部派人来和我核对SARS病例的数字。如我提供的数字有误,我就请中央电视台让我发表声明,说明我错了,我愿意接受任何处分。如若卫生部发布的数字不实,那就请卫生部纠正错误,公布真实的数字。 http:////image.uczzd.cn/15460880056608803867.jpg?id=0&width=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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