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之二：行尸走肉和领头尸

尘沉城 · 发表于 2020-3-20 20:28

前两天写了一篇文章，文中用坚持自制火箭以证明“地平论”并为之丧命的美国人休斯来做镜子，比喻那些固执得不可理喻的“犟人”们。但是，人世间还有比“犟人”更可怕的存在，请看“镜子之二”。

新冠疫情期间，在家呆了几天，百无聊赖，突然又想起了前几年没看完的电视剧《行尸走肉》，于是从第6季开始接着看。老实说，这部剧拍得还不错，悬念迭起、总有一点点牵挂让你继续看下去。

但这篇文章并非是一篇纯粹的剧评，想要说的其实是现实中有血有肉的、真真实实的人。不过有的道理很难讲得清，所以就顺便借用电视剧《行尸走肉》里面活灵活现的丧尸或者说行尸，来做个镜子。

丧尸脚步蹒跚、成群结队，他们的嘴里永远只会发出一种低沉而令人厌恶的“嚯嚯”声，像是野兽的呻吟。他们不辨方向、漫无目标地在野外、空屋里游荡。但当听见声响、看见火光，他们就会一个接一个地蜂拥而至，就算是悬崖、就算是火坑，他们也照跳不误。有点像领头羊失足跳下悬崖，羊群也接踵一跃而下的场景。

但最令他们兴奋的是闻到人的味道的时候，他们会围追堵截、毫无犹豫地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一口咬下去。人一旦被咬，如果不支倒地，就会被丧尸用利爪开肠破肚、生吞活剥地分而食之，哪怕生前是父子和亲兄弟，也照吃不误；就算侥幸逃脱，不久之后也会因为尸毒发作而身亡，再有片刻之后，就会“死而复活”——成为一具新的丧尸。要防止死去的人变成行尸，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用刀枪棍棒往他的脑袋上狠狠地来一下：彻底地脑死亡。

到了第十季的时候，画风突然变了。因为，丧尸群开始低声细语地交流：幸存者称之为低语者。难道是行尸进化了？非也，原来是活人戴着死人的面皮、浑身涂满死尸的血污，混迹在行尸走肉中间。

他们的身上同样散发出死尸的恶臭，所以行尸认不出他们。但他们却可以利用行尸群替自己干活。对他们来说，行尸走肉就是难得的、零成本的资源、也即是无往不利的武器，而他们，就是名副其实的“领头尸”。

幸存的正常人类遇见行尸或者刚死的尸体、以及杀死敌人后，都要往他们的脑袋上来一下，而低语者们却不。他们从不杀行尸，当他们将敌人（活人）打倒后，只击碎敌人的心脏——好让敌人变成新的丧尸。

原来的情况是，除非不小心被行尸走肉包围或者突袭，人遇见行尸都可以从容离开。但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有低语者带方向。低语者用火光、声响将成千上万的行尸走肉集结在一起，组成不知疼、不怕死的行尸军团，用来攻击生活在正常社区里面的幸存者。为什么？因为低语者领袖阿尔法认为一定要摧毁幸存者的生存环境，才能让追随者相信他们风餐露宿、与行尸为伍的生活才是未来的方向，而原来的人类生活，已经成为昨日黄花、成为了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当幸存的人类一旦遇上这种有低语者充当“领头尸”的成千上万的行尸走肉军团，剩下的一条路就只有落荒而逃。

好了，关于《行尸走肉》的电视剧就不再多加啰嗦了。但是，回头有没有发现，在现实中有的现象很契合《行尸走肉》里面的情节？我们姑且称之为“类行尸”现象。

1、  有一大群一大群有头无脑的人，平时脑袋生锈只管吃吃喝喝，一旦遇到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手足舞蹈，围观、起哄、看热闹不嫌事大。还记不记得，当有人正悲痛欲绝站在楼顶，一面望向脚下的万丈深渊犹豫要不要跳下去、一面回首悲痛的人生值不值得留恋之际，那些在楼下大喊“你倒是跳呀”的老少爷们？

此时此刻，他们嘴里发出的声音像不像行尸走肉嘴里发出的、伴随着恶臭的“嚯嚯”声？

此时此刻，他们心中的人性何在？没了，荡然无存，他们巴不得楼上的人纵身一跳、粉身碎骨！为的，不过是满足他们变态的心里那瞬间的好奇和兴奋。然后，意犹未尽地舔舔舌头、一哄而散，晚饭过后一觉睡去，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这难道不像是行尸走肉闻到人的味道之后，巴不得茹毛饮血、开肠破肚而后快？血腥味扑面而来。什么？你感到恶心？他享受着呢！

2、  上面说的是不需要文化的、最低级的“类行尸”现象。

再说点需要文化的。互联网的普及，为人们了解世界和发出自己的声音创造了前所未有的条件。很可惜，在纷繁嘈杂的世界中，总有人会迷失方向、分不清黑白。分不清东南西北、辨不清黑白真假其实都不要紧，只需要原地不动、闭紧嘴巴就好，或者多仔细观察、多认真思考就好。

但有的人天生就耐不住寂寞，而且使命感极强，可怕的是还自认为世人皆醉我独醒！不但如此，他们仿佛还是战神转世，一刻不战斗就内心发慌、手心发痒。

所以，当社会上一有风吹草动，就如同行尸听见声响和看见了火光，他们蠢蠢欲动、迫不及待地要发出他们的声音。不要说国内国外、就算是天上地下、银河系宇宙边对他们来说都不在话下，毕竟牛九只懂一毛也是懂，知识一丝一毫都不能浪费，对不？至于黄腔跑调、五音不全那都不是重点，让全世界听到自己的吼声才是重点。

所以，敲、敲、敲！鼠标废了再买一个、键盘烂了再换一个……

所以，就有了种种让人啼笑皆非的、雷死人不偿命的XX体、YY体……不举例，人都得罪不起，何况乎……！

3、  这个问题还需要进一步说，因为还没说到成群结队呢。

上面的说到底都是单个的散兵游勇，你一言我一语徒增噪音耳，成不了气候。但是，如果像电视剧里面来几个“领头尸”呢？那结果就难以预测了，是凝聚成为飓风或者龙卷风，就要看“领头尸”的本事了。

君不见，一件芝麻蒜皮大的小事，经有的高人在网上振臂一呼、声泪俱下、煽风点火，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添盐加醋、涂脂抹粉、或者改头换面、截肢嫁接、东拼西凑、指东打西、围魏救赵等等艺术工序，这样之后，高度有了、深度也有了、广度也不缺了，然后自然而然“得道多助”——应者云集、一大群义愤填膺的人跟在屁股后面亦步亦趋、人云亦云，枪口出奇的一致，声势浩大到刷频霸屏。行尸军团就这样像泡方便面一般速成了，想来复杂、其实简单，因为成千上万的行尸走肉一直都在那里等着呢。他们可不是“你见、或不见我，我都在那里，不悲不喜”、而是“你见、或不见我，我都在那里，大悲大喜、不能自已”!
依然，还是，坚持不举例！千万别对号入座，否则后果自负！

4、  但是，这个问题还需要再进一步说，因为他们还没有一个接一个“义无反顾”地跳崖呢。

话说到这里，倒是可以举一两个例子了。比如二战中的德国、日本。但我只说德国就够了。

德国民众被战争贩子希特勒的全国独一无二的、绝无仅有的吹风机般的高音喇叭早上吹、晚上吹，因为没有另一面镜子给他们参考，久而久之就成为了下一个高喊“嗨、希特勒”的人。然后，顺理成章就被希特勒绑上了罪恶滔天的战车：杀戮开始！

那德国民众啥时醒悟的？不是战败的时候，不是自己的亲人尸骨不全、魂断沙场的时候，也不是投降的时候，而是亲眼目睹了奥斯维辛等等纳粹集中营的时候：集中营里污水与鲜血横流、被关押的无辜的犹太人皮包骨头、床上地下尸骨如山……那一刻，他们终于流下了忏悔的眼泪，终于明白了纳粹的残暴与反人类。

他们像不像跟着“领头尸”跳下悬崖的一群行尸走肉？希特勒像不像一个“领头尸”将德国民众往火坑里带？!

好了，最后再说回电视剧《行尸走肉》。在第十季第11集的时候，“领头尸”女魔头阿尔法驱动万千行尸，攻陷了幸存者的社区“山顶寨”，火光与鲜血齐飞，惨不忍睹！在12集，当阿尔法打算要亲手杀害自己的亲身女儿的时候，尼根忍无可忍地一刀隔断了毫无血性的阿尔法的喉咙！有两个问题需要澄清：阿尔法为啥要杀害自己的亲身女儿？尼根又是谁？

阿尔法为了维护自己对低语者的统治，一直宣称“因为无惧、因为无情，所以才强大、所以才自由”，并用之来给手下的喽啰洗脑。所以，当婴儿啼哭引来了行尸的注意，就要立马放弃婴儿、让行尸走肉当着妈妈的面将婴儿撕碎、吞噬，妈妈还不能出声、更不要说撕心裂肺地哭喊。所以，当他的亲生女儿叛逃到幸存者的社区后，处死就是唯一顺理成章、不得不行之路。但她开始还是舍不得，只是公开谎称自己已经亲自处决了叛逃的女儿。但当女儿再度出现时，她就只剩灭口一条路了。

那么尼根又是谁呢？尼根以前也是一个大魔头，靠着笼络人心与铁腕统治成为了“救世军”的领袖。救世军从不打猎、种粮、或者冒着风险出去搜索食品药品，而是依靠人多势众搜刮其他社区、予取予夺，违背他的意愿的社区，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尼根与阿尔法不同，阿尔法和行尸走肉一样，目的就是消灭其他所有的幸存者、直至灭绝人性，要让世界闻不到一丝一毫人的味道；而尼根每次遇到反抗，原则上都坚持只杀一个人，杀鸡给猴看，以儆效尤。尼根被幸存者的领袖瑞克打败后，被瑞克免于一死，但在监狱里被关了八年。逃脱后混入了阿尔法的“领头尸”部落。

尼根杀死阿尔法究竟是因为悔过自新、将功赎罪，还是因为就算残暴如他、也不堪忍受阿尔法为了权力而屠杀亲生女儿，尚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尼根就算是为了取而代之统领低语者而东山再起，也不会继续过“领头尸”的日子。就算残暴如他，也是不屑于与行尸走肉为伍的！答案大概在下一级就可以看到，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