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上牛峰山
文/余仕清
几次上牛峰山,我都慌里慌张,没时间细看,更没有去考究山上的古迹。
2020年4月23日下午,县文管所所长曾德带我们到牛峰山。今天,运气好,时间充足,又碰见山上两位六十多岁的大哥。他们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们对牛峰山,有更深的了解,特别是存仁局的遗迹。
我去过很多次牛峰山,是因我在牛峰山读了高中。
说起读高中,那是1974年秋。我是在观山中心校初中毕的业。那时,每班由同学推荐,按票数定8人,我有幸成为其中之一。
到牛峰读书,自然是我非常幸运的事。没想到的是,班主任安排我继续当班长,因为我在读初中时当班长。
开校那天,校长对我们说,这个学校历史悠久,初建时是荣县存仁中学,后改为荣县牛峰中学,再后来叫荣县第四中学。
我们读书时,校名为荣县牛峰中学。开始那几个月还不错,是真正意义上读书。我们希望把初中基础不牢补起,因那时向黄帅学习,没读多少书。我们从课堂上认真听讲,课后认真复习。每次考试,成绩都很优秀。
可好景不长,没几个月,学校召开教职员工大会。中共荣县双古区委来了个副书记宣布学校要搬迁,同学们哔然。说是全校同学,也就150多人,只有三个班,七五级二个班,我们七六级一个班。说是要靠我们的双手建设新校,我知道我们这个班的学业将荒废了。
想起初中,从老校搬到新校。几乎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建校劳动,挑砖,背瓦,扛木料。还挖地基,改河道,增加校园面积。加上向黄帅学习,初中是混了二年,好在拿了本毕业证。
从此,我们开始了繁重的劳动。继续每月一次到喻家沟挑煤,我们从天时门下山,爬坡下坎把煤运到学校。把牛峰山学校的木料、砖、瓦等从山上沿着石梯路运到双古新校址。有时,还要去挑粮,把粮食运到牛峰山。每周,还要去新校挖地基,挑土。一周下来,腰酸背疼。学校唯一对我们安慰的是,补助点粮让我们这些16岁左右的孩子吃饱。
说实在的,至今,我还留恋牛峰山这个地方。学校,远离闹市,水如牛奶。
为啥要搬迁,直今还记得老师们编的顺口溜:搬运物资太难爬,存仁应该迁新家。牛奶水源逐年少,牛峰怎能留住咱。师生下山搬运媒、粮食、蔬菜等生活物质,上下山来回有十余公里,崎岖不平的山路。加上,山下挖煤,饮用水逐年减少。山上不通电,用蜡烛、煤油灯做照明。区上开大会,师生来去,大半天,饿着肚子回学校吃午饭。若是下午开会,还要打火把,才能上山。若遇下雨天,那是叫苦连天。教职员工留不住,请求调走。不得已,县教育局同意迁校。新校址曾选太平山、吊耳嘴、大坟包,最后选定占地少的大坟包。
迁校没有雇用搬运,都是师生员工参加,不给分厘报酬。1975年下半年,我们迁入新校。高75级毕业,又迎来了高77级的小师弟、小师妹。据说,1980年才基本完工。
学校迁新址,就改名荣县双古中学了。我们承上启下,牺牲太大。哎,假如不迁校,在山上读二年书,我们班考上大学的,应是很多很多的。可惜的是,没有假如。我们要毕业了,校长还说,必须把操场平完,才发毕业证。无奈之下,我们不得不听话。叫我们学习张铁生,铁心务农一辈子,个个表决心。
现在想来,是多么幼稚,多么可笑。我们虽被耽误了,但是在毕业一年后国家恢复高考,给了我们机会。遗憾的是,考上大学的,我们班没几人。各有各的办法,总得生存。顶替的,当兵的,代课的,任大小队领导的,务农的,做生意的,各自还生活得安康。
1977年,我初考大学,仅一分之差,名落孙山。次年,我不得不改考中专。幸运的是代课那一年多,我还自学了点知识。不然,我也不知现在如何,也许去开车成为个体户,或许在村组一官半职。
今天见到这些历史遗迹,本该熟悉,但很陌生。存仁局遗址,我过去根本就没去过。有个大哥,他住在存仁局遗址屋旁。他说,存仁局有五级石梯,每级有房,是很壮观。上顶云台上,下抵岩崖 ,崖沿是青石板埔的路,至今还可见残存的青石板。他还说,有十多块碑。这些碑刻的什么,他说不清楚。有的成洗衣板,有的成铺路石,反正不去向了。说起,我就难过,珍贵啊。村民以为是无用的石头,看到质地硬,有点实用价值。没有谁,把它做为宝贝。只有懂得的,方知珍惜。
云台下那栋房,旁边还有砖砌的,应是存仁局的议事厅。大厅正大门口,有两根石柱,左右两侧还有各两根石柱,刻有花纹。街阳很宽,没丈量,是双街阳。街阳下,有几级石梯,是青石板砌的。石梯一步一步走下去,应是天井或坝子。现在,什么也见不着。若果,过去曾有人在此拍过照,一定很壮现。
这遗址,留下的不少残石和土墙。经历了一百多年,还那么坚固。可想而知,质量还是不错的。许多年没人住了,毁起来也快。瓦掉,角断,任凭风霜雪雨,它也很坚强。
这墙,是土墙,很坚实。没因主人遗弃,而垮掉,玩强的顶着风吹雨淋。
存仁局沿崖石板路可达云台上,那些青石板已只见不了好多块了。我遗憾的是,过去没有上去过?我读书时,没走过这条路。今天想走,因上午下了雨,路滑,不最走。
沿崖不远处,还留有堵墙,很象城墙。应是存仁局的围墙,现在看来,还很坚固。
沿崖有条路,是青石板路,至少百年以上。这是从存仁局到水星门的,说是水星门,我认为是水险门,因常有浸水。过去,我没走过这条石板路。今天,我们是一步一步地走,真有走古道的感觉。
这条路,应该是常有人走。不然,杂草丛生,根本就走不动。
我走下水星门,还是石梯,只是留下了沧桑。读书时,我每周必走这条路。从三百歩一歩走上来,汗流浃背,不论是春夏秋冬。走到水星门,我不得不坐在门前石头上歇会儿。上石梯五步处有个碗大的水坨,常年不干。我几乎到了这里,都要喝口水解渴。重走着这石梯路,仿佛回到了45年前。
水星门,开凿而成。下山左边,完全是原始石,右边有三分之一是砌石而成。可见,工匠是下了功夫的。
这石头质地坚硬,不易风化。
水星门,从外透入的亮光很亮。
站在水星门,谁也忘不了那个球场。听说,早上做早操,李仁杰老师口哨一吹,同学们快步如飞来到球场。做完探,又健步如飞回到教室。
球场下,就是三百步了。
水星门进门右侧,村上挂了个纸牌子,标注着天时、地利、人和及水星门的方位。
门右侧半山腰,有七行字的痕迹,被毁。说是破四旧毁的,太可惜了。
2018年,县上有关部门立了块大理石的碑在进门右侧。
门右旁,框内竖写了六个字,无法辩认。我们猜想,应是:南无阿弥陀佛。门左旁刻有水星门三个字,不是原来刻的,估计后来添上的。 据说,牛峰寨始建于清咸丰年间。寨周十余里,悬岩四削。山,本无峰。是因封为峰,牛肩隆起曰峰。
天时、地利二门可上下,人和门封闭。山有白屏晚照、地利薰风、哨楼雾雨、天桥霁雪、公局晴曦、犀洞朝烟、翠嶂清音、凤林秋月八景。
1939年,创办存仁中学,据说是春。报考千余人,收录二百人。名誉董事长但懋辛,董事长赖君奇,校长胡善权,教导刘心舟,训育胡用权。
传说,牛峰山是犀牛,亮洞山是猴子,两山彼邻。又有人说,牛峰山是条黑牛常偷吃草,被仙人㧐在了亮洞山。从云台山顶看,还真有条绳子。传说,总归是传说,别信以为真。
晚清第一词人赵熙先生写的《牛峰最高顶》万峰高处古云台,大石蟠空壁坞开。历尽兴亡伤乱石,造成形胜费雄才。千家人向眠牛聚,四面山如怒马来。独立倚天长剑在,便从左股割蓬莱。遗憾的是,我们没有见这首诗的石刻。
2020年4月24日写于荣县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