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进 大 云 山 的 初 夏 (组诗原创-旧作再读)
钟 明 全
大云山开满癞子花
大云山
人们
叫它大芸山或者大纭山
就像癞子花
我却叫她野胡萝卜花
大云山
原本
是丘陵中的高地
是丘陵中的山
丘陵中的寨
大云山
种了
桃树梨树李树花椒
将原来荒芜的山
种成花果的园
大云山
就像
癞子花开在高岗上
不知癞子花期后
有不有甜的果
一只锄头在啃草
在静静的山野
我听到
一只铁锄
在唧唧喳喳地
孤独地啃着野草
白茫茫如雪如花的野胡萝卜
与人可以比肩的艾叶苦蒿
以及新栽的
脆桃树苗
掩藏于蓬蒿
我独自在果园里走
侧耳
倾听
一只铁锄
像一群羊脆脆的啃着比脆桃长得更快的草
站在
坎下
看见一个老妇佝着腰铲地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铲
那两个在收自己家的油菜
你这惹人眼眼的过路黄
我从来没有见过
这样多过路黄
在石头的路边在桃子的树下
在癞子花开得很欢的地方
惹人眼眼的过路黄
似与蒿蒿争短长
欲同草草争葱翠
想跟癞子花争色香
一蓬一蓬的过路黄
在荒草漫漫的山上
像一双双黄色的眼
望着大云山的穹苍
惹眼的黄艳艳的过路黄
黄黄地艳艳地张开臂膀
紧紧抓握着贫瘠的土地
执着不屈地在荒野生长
身材细长卑微匍匐在地的过路黄
缠结成团相拥相生相爱的过路黄
你用报春花的黄金色的蓬勃花朵
赋予春天清热解毒止痛消炎芬芳
我不想日子如荼的颂
如火如荼的荼
有一种解
就是
茅草的白花
如火如荼
很多人
都用来
描摹规模盛大蓬勃的阵仗
当我看见一片片白茫茫的茅草花
我想到的不是热爱摄影者喜欢的景
不是清纯靓影的
唯美的衬
我咀嚼过茅草根带土腥味的微微的甜
也用茅草的白花止过血流不止的伤
我希望茅草花就是茅草的白花花
不要说得真的有如成语中的颂
设若遍野如荼的茅草花
像白的烛光一样疯生
白花花的茅草铺盖着田野
会不会把我们柔软的心刺痛
采蜜的蜂蝶在花丛飞
人类定位的野是相对家而言
所谓野花便是自然生长的花
所谓家花
便是自己播种耕耘花卉所得
蜜蜂呢
蝴蝶呢
你们在人类认识的野上
又是怎样将家界定
我看见蜂蝶在人类认为的野花
和人类认为的家花中翻飞
它们凭着嗅觉和体验
吸取蜜汁或营养
我想那些蜂蝶们也会在采蜜中播种
它们至少知道
哪些花甜香
哪些花腥臭
蜂蝶们所认定的家花
一定是凭借他们神农一样的味觉体验以后
而没有经过它们生命验证的
才会在不识花滋味的繁花中盘桓飞舞
开放自然的大云山
高耸
巍峨
大云山绝壁天悬
云端中的山门
一夫能挡关
有说大云山是诸葛亮的
宋元的明清的屯兵的营盘
有说大云山是老百姓的家园
那时的山
就是营盘
自给自足
固守天险
避世躲乱
赛过神仙
大云山寨
石门闭关
饥馑险乱
悄然退远
黍稻桑麻
种满山峦
鸡犬相闻
世声古远
炊烟袅袅
祥和乐园
曾经洞开山寨
人们忍弃家园
荒凉变成营盘
仙境变成荒山
而今栽培果树
又见林立刀剑
白发苍苍老人
做了守山卫兵
美妙甜蜜梦想
再现绚烂画卷
一座久攻不破的大云山寨
已被血性饱满的精灵攻占
漫步农旅休闲的花果山中
感触古寨复苏的鲜活云天 2019年5月17日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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