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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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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2 09: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傅尚志先生新作《清贫的口福及其他》出版后送了我一本,拜读之后感慨良多。那些描述特殊年代吃食的篇章不单是个人故事的叙述,更是在另一个维度对历史的记忆与解读,已然上升到文化的层面。关于这点,陈瑞生先生在《伴读:一言难尽的滋味》中已体认得非常深刻,不遑多说。而我只想从另一个角度来品味一些与吃有关的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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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个年代,不要说十天半月打不了一次“牙祭”,就是能吃饱都不错了。我的一个堂叔大不了我们一帮侄儿男女几岁,很能逗比,经常把我们一帮小娃娃招呼在一起办“锅锅宴”,围坐在一张破席上“开席”,说“回锅肉,拈……这块是酥肉,唉,耙噜噜的……那块墩子、膀,趁热吃,趁热吃!”边说边用小树棍“筷子”去做拈来放到口头状,还“啧啧”有声,舔嘴抹舌的,似乎真的有墩子、膀而大块朵颐,把我们说得如闻肉香,直吞口水,过一把干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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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阳之后,青海椒正是时令蔬菜,可煎(干煸)、蒸、舂等,既可作佐料又可作主菜。我从小就特别爱吃煎的青海椒,记忆中最早的事就是偷吃煎海椒:大概三四岁吧,悄悄从碗柜里偷了一根煎好的青海椒,在堂屋的谷仓口吃,被爸爸发现了,立马躲进谷仓里快速吃完,被辣得直吸气。青海椒的煎法很简单,先煸干了然后放上清油、盐即可(这与大邑、崇州一带的做法不同,他们是先把青海椒煮了再过一道油,不如煎的好吃),香辣可口,十分下饭。如果隔顿再吃,辣味就淡些甚至带点微酸,更是可口。哪怕煎海椒吃多了肚子痛得来直在床上打滚,下顿还是照吃不误。而一到秋天,虚火上来,嘴唇、下巴长满疙瘩并有黄水流出、结痂,弄成一副烂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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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高兴的日子是有贵客来家或者是家里卖猪,那要割肉“打牙祭”的,肉刚下锅便守在锅边等到煮好后先啃骨头,奶奶或妈妈总是多留些肉在骨头上,让我们先解解馋。等到上桌的时候已经有点“焖”到了,只挑精肉(瘦肉)吃,还偷偷藏几片在碗里出去用纸包了,等一会儿去割猪草时好与小伙伴们分享。即使刚参加工作那会儿,年轻人好吃、好耍的秉性还是改不了,加上当时的经济条件也并不好,所以一旦有机会还是会做些出格的事来,比如像傅尚志先生《吊牛肉》那般的玩劣。有次到银杏坪(当时的银杏中学就在兴福寺内)去耍,在那儿工作的同学用从山下买来的卤肥肠拴在铁丝上,然后接通电源,外面的狗闻香而来,一吃便遭……好一顿香喷喷的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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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经济日渐发展了,吃肉就变成了常事,“打牙祭”一词也慢慢淡出了我们的语言词汇。但直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喝酒却都还是一件很“奢侈”的事。那时兴喝转转酒,三朋四友聚在一起,弄个几荤几素花生胡豆,把酒倒进一个敞口土碗,一人一口的转起走,而且不准谁多喝,甚至每个人喝前要用筷子比(量)一下深浅,以防哪个多喝了,除非是想把某个人灌醉。记得有次下乡,正值秋天,山间小溪到处是螃蟹。于是我下沟去抓,岸上两位老师就用塑料袋装,整整弄了四五斤。回学校后老师们一起洗菜烧螃蟹,并把镇上电影院的老唐请来一起喝酒。虽然那土螃蟹少肉多硬,完全没有儿时用草扎的活套从河沟里“钓”的螃蟹那种味道,几乎就是龙门阵下酒。大家你一杯我一杯地直把老唐喝跑,简直“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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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吃并不重要了,喝酒也不重要了,关键是看跟谁吃跟谁喝,在什么时间或场合吃和喝。
        而我知道喝酒最经典的“奇”龙门阵当属苏潮先生。有次他感冒引起肺炎,打了几天吊针没喝酒。而苏潮先生性喜爱酒,对餐饮文化也颇有研究,这样“隔”他的酒,怎一个忍字了得。后来出院时需再拍张片子看看炎症完全好没有,恰巧取片时,主管专业的负责医生(朋友)下乡去了,为进一步确认诊断结果,苏潮先生边让人开车到去乡下找那位负责医生,边邀约几个朋友在家里摆好酒、菜。确认痊愈的电话刚从乡下打来,苏潮先生便与大家推杯换盏地干开了,吃得呼儿嘿哟,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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邛崃聋哑学校学生陶艺作品

     所谓仁者之心、以食为天,性情之人、明德善商,苏潮先生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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