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 溪 红 军 赋
交 通 孙 权
浑浊之年,天日无光。蜿蜒峻岭,雾霾青嶂。萧瑟山壑,残壁茅房。丘暗乌云滚,水枯野草黄。民饥褴褛挂,人稀饿殍凉。田荒龟裂,舍空湾旷。苛捐如山重,杂税犹虮藏。鹭鸶腿上剔精肉,蚊虫肚中取肝肠。哀呼天昏暗,愁哭地开张。寒路冻骨枯,冰茔凄悲伤。拉丁不拒骨瘦,充兵只求交赏。夜黑悠长天难明,日苦煎熬火似烫。怒气填膺拳高举,铁锤砸砧恨闪光。
风暴崩雪起,地烈破壳扬。空前民暴动,千村众应响。喜迎红军到,欢跃山村唱。燎原星星火,遍野噗噗旺。“镰刀割断旧乾坤,斧头劈开新世界”。宣传入心,意志如刚。心中暖烘烘,眼里亮堂堂。绿峰茫茫胆气生,红缨闪闪排阵壮。旌旗千里浴烽火,西征万马斩魔王①。刀光剑影闪田野,战火炮隆震山冈。大地颤抖,溪水飞荡。悲壮烈烈震苍穹,风烟滚滚盖山梁。川陕奋战,疆土绵长②。山山垂青史,寨寨响刀枪。山河血尽染,红土情更亮。红军舍身救民众,政权建立开粮仓。平民入军,激情热昂;妇女参战,救死扶伤。大捷四平山,合击马包梁。池口激战险,冠石遭遇戗。激战永宁铺,攻占白鹤岗。钳制二道坎,袭击光山庄。燕窝血战几轮拼,三堆大杀回马枪③。
龙狮两斗猫观阵,雨雾孤耸影入嶂。千年瞬时光,万古嵌猫黄④。崖危兀松,气贯凌霜。神兵抢关隘,火炮震谷荡。轰爆石开裂,炸飞天四降。断敌奇布阵,穷途欲撕网。弹飞雨泻,兵涌蜂狂。短兵血肉横飞,半日鏖战顽强。尸遗岭满,山鸣谷晃。壮烈黄猫垭,悲恸松壑冈。腥风漫天,浓血染塘。残缕军旗烟中猎,齿刃热血刀尖淌。捷响松岭,锣震山岗。惊雷扫残雪,骤风捣“阎王”。红军入城欢,百姓擂鼓唱⑤。王渡翠竹风寂静,魁梧身影音洪亮。千嘱莫声张,万语寄厚望⑥。炉火铸铁钉,汗水飘舟桨。掐指三十动,劈壳七五藏。星光舟行岭,天明山无江⑦。
白塔云暗五星闪,谭家灯亮九图张。徐向前深谋沉思凝,李先念献策细语长。先遣拔虎牙,信号升空亮。令下急袭渡江,江上轻舟飞浪。炮声隆隆震江岸,敌兵嗷嗷叫声昂。弹光如流星,夜空速闪光。浴血激战响军号,水柱冲天腾飞浪。群情怒火,勇士奋桨。不惧弹飞,拼力前往。弹炸飞片,肚穿脱肠。血涌喷桨流,牙咬紧衣藏。突击战士冲上岸,混乱守敌溃逃亡。勇士倒沙滩,抬眼久了望。青春热血洒,长眠惊雷响⑧。旌旗高扬蚕丝关,破竹势入东青场。一片敌机抛炸弹,几番轮轰梦鸣羊⑨。四路大军破天险,万支火距跨陵江。军马浩浩震山河,铁流滚滚破天荒。红旗漫卷,军歌嘹亮⑩。西去长征留青史,东铸辉煌救上苍⑪。举世震惊,千古传扬。
(庚子仲夏 <公元2020年5月8日>于苍溪县城)
注释:
① 1933年5月29日,红11师之一部和73师之一部相继进入苍溪。
② 1933年6月15日,红军第一、二、三、四路军分别进入苍溪黄猫垭、高坡、东溪、龙山、白庙等地。
③ 红军进入苍溪后,分别与国民党军阀进行了“激战池口、马包梁合击、四平山大捷、戴冠石遭遇战、激战永宁铺、攻占白鹤铺、钳制二道坎、袭击光山子、奇袭大获城、龙岗山阻击战、激战燕窝岭、三堆石大杀回马枪、血染扫塘河”等战斗。
④ 黄猫垭之名的传说,远古时,盘龙寨山的龙,与狮子寨的獅,在盘龙山梁上酣斗得昏天黑地,在一旁观战的硕大黄猫,看得入神而醉。当龙狮相斗到最后难分胜负,而困倦趴下之时,可时光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了九千余年。而黄猫却嵌入在石壁上化成了巨石之猫。故尔得名———黄猫垭。其垭四周山峦起伏,陡岩耸立,十分险要。
⑤ 黄猫垭歼灭战,红军歼敌一万四千余人。国民党军阀惨败,红军乘胜挺进。1934年9月22日,红军占领苍溪县城。
⑥ 红30军政委李先念亲自到苍溪王渡造船厂工地给工人们作政治鼓动宣传。
⑦ 历时一月多,红军组织民工在王渡翠竹林中,造“毛蚌壳”“五板子”的渡江小船75艘,每只长约1丈四尺,宽约5尺,形似登陆小艇,每船可容纳一个班。船厂距塔子山嘉陵江主渡口相隔40多里,中间隔一座陡峭的云峰大山、一条狭长之沟。在漆黑的夜晚,红军抬着75只战船,上云峰山,下罗家沟,过九湾子,翻山越岭,穿长沟,探着茅草荆刺的崎岖羊肠小道,在天亮前抬到目的地隐藏起来。
⑧ 女突击队员石磨玉在渡江中,被弹片击穿小腹部,肠子脱出,她咬紧牙关,用手把肠子塞进去,拉紧衣服,将腰带勒紧,握着双桨又划,身上的鲜血顺着船桨直往下流。当登岸后,紧走几步,就倒在血泊之中,便长眠在沙滩上∙∙∙∙∙∙
⑨ 国民党29军田颂尧派飞机轰炸阻截红军于东青鸣羊寺。一位红军排长因指挥战士防空,被炸牺牲。但这疯狂的飞机轰炸,也没有吓退红军前进的步伐。
⑩ 红四路大军强渡苍溪嘉陵江,在几个渡口,不分昼夜过了三、四天,白天红旗漫卷,夜里火把通明,烟波江上,人流如潮。十多万红军队伍,浩浩荡荡跨过大江,挥师北上,从此踏上了举世震惊的二万五千里长征。
⑪ 救上苍,这里指救“天下穷苦的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