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旧县志中的人与事（之三十一）石泉县（北川）差点无缘姜炳璋

若耶非耶

姜炳璋是北川历史上贡献最大的知县之一。没有他修篡的《石泉县志》，北川的人文历史将荒杂不堪，尤其是对羌人历史文化的系统性整理，成为恢复这一族群本来面目的重要依据。他任石泉县（北川）知县之路，不仅充满着曲折，甚至还差点和石泉县“失之交臂”。

清乾隆十九年（1754），姜炳璋考中进士（与钱大昕、纪昀同科）。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直到乾隆二十九年（1764）才入都谒选。

一
清朝对各级官员的“编制”有着严格的规定和选用、补授程序。根据《大清会典事例》记载：因省告病、病故、丁忧、休致、终养、参革等原因出缺时，就要补缺，即补授。补缺的类别繁多，有请旨缺、开列缺、拣授缺、 留授缺、调授缺、题授缺、选授缺等等。哪一官缺属于哪一种官缺的补授程序，都有具体规定，不得随意混淆和更改。
知县属于中下级官员，一般属选授缺，由吏部从备案的各种选班中选授。选班门类主要有除班、升班、补班。除班，主要是授予初入仕途的进士、举人、贡生等；升班，应晋升的官员归属此班；补班，因裁缺、复职、病愈等原因的候补官员归入此班。选授缺又称月选缺，并有单月、双月之别。“月选的时候，吏部在各班截取一定名额，将候选官员、待授官缺分别制成签， 由吏部、督察院官员共同抽签，共同验看，根据签来决定某人任某官缺。得签者由特派之大臣核实并面试，发现有出身不正、行止不端、祖父有钱粮空亏，或身体残缺、庸陋、身体衰弱者，奏报皇帝裁定，由皇帝决定官缺的任免。据《清史稿》记载：康熙二十七年以后又规定，得知州、知县、同知、通判等官签的官员，还要引见，由皇帝亲自在面验。引见、面验后合格者，由吏部给凭证去赴任。”（卢佳林《清代地方官员补缺制度探析》，载《赤峰学院学报（汉文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年3月第3期）

二
此次月选中，姜炳璋就一签抽中四川石泉县知县缺吗？不是。抽中石泉县知县缺的另有其人，他叫蔡理庆。

在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清代官员履历档案资料（参见秦国经、唐益年、叶秀云编辑《清代官员履历档案全编》，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7版）中，保存有蔡理庆的掣签资料：
“臣蔡理庆，河南归德府虞城县贡生，年叁拾柒岁，遵豫工例捐知县，不论双、单月即用。今掣得四川龙安府石泉县知县缺，敬缮履历恭呈御览。谨奏。乾隆贰拾玖年伍月贰拾玖日。”

姜炳璋抽中的，是广西苍梧县知县：
“臣姜炳璋，浙江宁波府象山县人，年四十五岁，乾隆十九年甲戍科进士、候选知县。今掣得广西梧州府苍梧县知县缺，敬缮履历，恭呈御览。谨奏。乾隆二十九年五月二十九日。




三
不难知道，依照选授缺的运行程序，是乾隆皇帝“硃笔”一挥，将蔡理庆和姜炳璋作了“对调”，北川才山水有幸，迎来“乾隆八彦”之一的姜炳璋。


清同治《苍梧县志》（蔡理庆的任职时间错成了乾隆十九年）

四



姜炳璋的学历是“进士”，蔡理庆的“学历”是贡生。虽然不能唯“文凭论”，但就姜、蔡而言，说有天壤之别也毫不为过。
假如北川历史上没有姜炳璋来出任知县，北川的当代史无疑将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