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广安甘棠书院
甘棠书院位于四川广安市广安经开区植物油厂区内。明成化二十二年(1486)郡守王舆、同知秦昇捐资建于城东。建于1486 ,提学吴伯通回乡省亲(“丁忧”守制)讲学于此。书院格局按周敦颐《学圣要诀》规制,中堂3间,铭一要堂、俨若思堂;左右两斋各6间,左额为“敬”、“静”、“明”、“动”、“公”,右额为“义”、“虚”、“通”、“直”、“溥”。又刻嵌朱熹《白鹿洞学规》于壁,以为学训。后废。 清嘉庆九年(1804)知州恒敏、十六年(1811)知州刘有宜均拟重修,皆因经费困难未成。二十三年(1823)刘有宜召集士绅集资,重建于城内文明街,规模如前,又称义学。道光二十一年(1841)迁建于文昌宫右侧。光绪六年(1880),知州唐发忠捐资以增膏火。三十年(1904)改为蒙学堂。
一、书院史介绍吴伯通和甘棠书院
邓洪波著在《中国书院史》中介绍吴伯通: 继刘昌而任河南提学使的吴伯通,就曾“建四书院于河南境内,以祀前贤而励后进”辉县苏门的百泉书院是其中之一,有先贤祠、讲道堂、至敬堂、斋舍等,”遣庠生秀敏者卢瑢等数十人肄业其中,吴君亲为定教条,每行部至,辄率守令督课焉”。“洛阳县的伊洛书院也是吴提学所建的四书院之一。据胡谧《伊洛书院记》记载,洛阳县境内有宋元旧书院5所,在明初”以不隶于官,如同文、嵩阳、颍谷三书院皆荡然靡存,伊川、洛西二院间虽修葺,亦日入于坏,将俾前人育才之意泯矣”。提学使吴伯通”深以为念”,请示巡抚李衍,“乃檄河南府,以伊川、洛西旧院,命所司葺而新之。而同文、嵩阳、颍谷,以故基莫究”,另外在郡城西安乐窝遗址,“总建书院一所以代之”,取名为伊洛书院,占地三十亩,有十贤祠、讲道堂、主敬斋等,“每月朔参谒,岁以释奠之明日致祭,著为仪,遴属校生员若民子弟之颖异者居宿,以专业较(校)官轮次莅教,郡僚以时督课焉”。
以上四书院(另开封大梁书院,汝宁汝南书院)之建是吴伯通作为主管河南一省教育的行政长官,”病时流学务枝叶,不理根政”而进行的教育改革,动用的都是官府资源。
胡昭曦著在《四川书院史》中《四川书院的发展》明代书院概况部分介绍顺庆府书院时,甘棠书院,在广安州(今广安市)治东10里。先是,在河南任官的广安人吴伯通于成化十九年(1483)回乡相继守父母丧,在父母墓前结庐守墓同时教授生徒。成化二十二年(1486)知州王舆、同知秦升(昇)等助资创修书院,以为吴伯通讲学之所。
井泉书馆,在广安州治西,“成化(1465~1487)中郡人吴伯通
建”。
甘泉书院,在岳池县西郊,“成化时广安吴伯通建”。
在《四川书院的发展》书院的建立和规制部分以甘棠书院作为民书院介绍,甘棠书院,在广安州治东十里,成化二十二年(1486)由在河南任提学佥事的广安人吴伯通建。吴伯通在《甘棠书院记》中写道:
成化癸卯(十九年、1483)冬,余自掖台辍提学事,奔先君丧以归。甫祥,而母氏复见背。荐罹悯凶,废书久矣,再期而祥。远近学徒来者颇众。因买田墓前,以资祭祀,适有隙地,可以结庐,爰夷垤补坳,谋作家艺,将即其中,教以学焉。先是,督蜀学佥宪潘公(潘璋)考艺过郡,便吊余山中,奖诸生中拔其优而进之太学,因皆感奋捐资。郡守居巢王侯舆惠捐所收羡钱佐其役,又去僧寺之私创者,籍其木瓦以归余。而洪都秦侯升自谏垣贰吾郡,方承檄掌县政于渠,亦以日给米饩匠,且致木材焉。经始于丙午(二十二年、1486)之秋七日,逾四旬而讫功。中为堂三楹。左右翼以两斋,为间六,为门一。堂后为小堂以息,堂后复为祠以祀上贤。堂曰一要之堂。斋,左曰敬、曰静、曰明、曰动、曰工,右曰义、日虚、曰通、日直、曰溥。小堂日俨若思。祠曰崇德之祠。总名之日甘棠书院,因地而名也。
成化年,吴伯通还在广安州治西建有井泉书馆,在岳池县西郊建有甘泉书院。从甘棠书院的建立来看,主要是吴伯通出资,同时也得到广安州官员王舆(知州)、秦升(昇)(同知)的支持与资助。之所以能得到地方自员的资助,一方面是吴伯通为现任官员,且与四川的一些官员有联系,另一方面是吴伯通办学已做出成绩,得到四川提学佥事潘某(潘璋)的许诺,选拔其学生中优秀者送太学读书。
二、吴伯通的甘棠书院记
古者,家有塾,党有庠,州有序,国有学,盖无地无人不学也。先王之治与俗,斯其所以隆美而不可复及与?国朝内自京都,外达府、州、县,以至里、社,亦皆有学,循古制也。虽家熟之制未举,而亦未尝若寺观然,私创有禁也。然有禁者而巳,世人争竭力为之,其多至不可胜纪。群沦灭三纲之人而豢养之,而无禁者,乃天性人伦所由以明者也?或乃莫之为此,何故邪?正学不明而邪说横流,惑人心深,一至此也,可悲矣!
夫成化癸卯(1483)冬,余自汴台辍提学事,奔先君丧以归,甫祥,而母氏复见背,荐罹闵凶,苟存不死,废书久矣。再期而祥,而远近学徒稍稍有来者,以情事未平,未能与纵观诸经。姑取礼可读,相与讲习之。已而来者颇众,因买田墓前,以资祀养。适有隙地,背山而水,可庐。爰夷其垤而补其坳,谋作家塾,其上以居诸生,将即其中,教以学焉。
先是,督蜀学佥宪潘公(潘璋)考艺过郡,便道吊予山中,因见其学者焉,公状励之而进其可者于大学。于斯举也,因皆感奋,以赀相予首事。而郡守居巢王侯舆闻予有作,惠然捐所收羡钱,不隶藏籍者若干佐其役,又去僧寺之私创者,籍其木瓦以归予。而洪都秦侯昇自谏垣贰守吾郡,方承檄掌县政于渠,亦以日给余米来食其匠,且致材木焉,资其缺乏。经始于丙午(1486)之秋七月,逾四旬而讫其功。中为堂三间,左右翼以两斋,为间六,前为门一。堂后凿磴而上为小堂,堂后又累磴而上,有丘坦然亢爽,复为祠,以祀先贤。于是仅取圣贤教人为学之要,揭名以训。堂曰一要之堂,斋左曰敬、曰静、曰明、曰动、曰公,右曰义、曰虚、曰通、曰直、曰溥。此周元公所示学圣之要诀也。谓:“一为要,一者无欲也。无欲未易至,必自敬始。始则欲寡,寡之又寡,以至于无,则此心纯一矣。”小堂曰俨若思,祠曰崇德之祠,而总名之曰甘棠书院,虽以地而名,亦因以纪二侯之遗爱也。然后手书先师文公先生《白鹿洞规》于石,刻置壁间,以为学则。凡学于此者,盖亦不待他求,而为学之则,常在目矣。惟顾諟不忘焉,必主敬以存其心,寡欲以养其心,使其纯一不杂,静虚动直,而能明且通,能公且溥,则无极之真、两仪四象之本,皆不外于此心,而作圣有基矣!而又循其规而进,以广其业。于凡君臣之义、父子之亲、长幼之序、夫妇之别、朋友之信,皆无极之散见。而吾人所当然而不容已者,必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而行之也笃。言必忠信,行必笃敬,忿必惩,欲必窒,见善则则迁,有过则改,以修之身,一处事也。必正其谊,不谋其利;必明其道,不计其功;一接物也。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必行有不得,皆反求诸己。则其学也,内外兼尽,本末不遗,如是而患不至于道者,未之有也。道有诸己,推以及人,裕如矣。若夫科举文词之习,所资以进者,义理既明,践行己实,则其发于文词以应有司之求者,将见其言,泽如也。至其得失,命也;穷通,时也。吾安以俟之而已。因记创建端原,并述所感与所闻,以告同志而相与勉焉(资料来源于吴伯通《石谷达意稿》,与州志有出入)。
三、吴伯通的跋甘棠书院堂斋铭后
书院之设盖将与学者从事古人之学也,若时俗科举文字之学,官府有学校。群州之秀民而教之设师儒之职专焉,非衰老退居之人所事矣。不敢与闻学者自当从而问焉。请勿以相渎可也。夫古之学者为己诸生,舍官府之学来游于此,院有志为己之学矣。故取古圣先贤教人为学之大端,名其堂斋并取其意为铭,以揭示焉。
於戏!古人之学先于内外公私之辨,莫切于义利理欲之分,今学古人学而于此焉,辨之不早,讲之弗明,则取舍弗豫,定其心惑矣。学何由而进哉?凡堂与斋、名与义之所取。既皆本圣贤格言,示务内至公,穷理精义之意,则古人所谓学者在是矣。诸君触于目,宜有警于心焉。若夫外也、私也、利也、欲也,余亦不复敢以渎者。盖不忍以小人之儒误我同志也,诸君其忍自弃哉?虽然,先师有言“科举之学,不患妨工,惟患夺志”。诸君为亲而学,即为己也。仕固不可废也,要在先定其志之所向而以馀力从事于彼焉可也,况夫穷理精义之学,工力既到,则科举之学思亦过半矣。(资料来源于吴伯通《石谷达意稿》)。
四、探访奎阁甘棠书院
奎阁甘棠书院,指1486年明代广安州人云贵按察使吴伯通讲学处的甘棠书院,由郡守王舆和同知秦昇创建。因为1818年由州牧恒敏和刘有仪在文明街(现厚街)桂花井仿吴石谷之旧名捐创有甘棠书院。1880年,因改建文昌宫在恒公祠建甘棠书院, 此1880年建的甘棠书院于下1904年与渠江书院和培文书院一起以紫金精舍为堂址,成立了广安州官立高等学堂,1911年后更名为广安州立高等小学堂,此后又改为广安县立高等小学堂,1915年邓小平进入该小学堂学习了三年,即邓小平母校广安中学前身。
近日,笔者到奎阁街道办事处药场社区探访了至今有534年曾经的甘棠书院。
2020年3月22日,一直想去探访奎阁的甘棠书院终于成行。2015年3月6日,“两江行”采访组到此进行了寻访,记者胡佐斌写了一篇《甘棠书院:我市最早的官办学堂》文章。当时受资料的限制,一些情况还未掌握,也未被人了解。
我们在大桥路最先见到王国斌,王国斌的年龄应有70岁左右。我们问他是否知道甘棠书院的事,他说他从小一直生活在这一带,知道甘棠书院,但他说的甘棠书院在现正大饲料厂位置的姜家院子,但后面多人指正不是这里。但王国斌叫我们去找一个叫姜德良的人。
我们去找姜德良的路上,在大桥路131号处,看到一个门市,上面赫然写有“甘塘埔餐馆”店招。店前有几个人在闲谈,我们上前打招呼,问他们是否知道甘棠书院的事情。其中一位年龄较大的妇女周庭琼马上就开始介绍,她指着店旁的低矮破旧的瓦房说,这就是甘棠书院(后查证,不是这个位置,正确位置应在饲科厂厂房内)。我们穿过这个“甘塘埔餐馆”往里面看到刚才低矮破旧瓦房里面的情况,里面的房子是土墙,空地多,有人造的小路,砖砌的小房,空地养有鸡鸭。周庭琼说,这里是个坡坡,前面有条河,以前旁边有一条小河沟(就是甘棠溪,甘棠书院因此名取),但已填了,看不出有小河沟,这条小河沟是从正大饲料厂方向流向大河的,我问她这条大河是不是叫海棠溪。她说就是。我问这小河沟叫什么名字,她说就不知道了。
周廷琼介绍,原来是甘棠书院的房子是周廷荣的,周廷荣巳八十多岁了,他有个儿子叫周军,在南充打工,住在南充淡肥厂。据后面姜德良介绍,这里邻小河边还有叫大湾丘的地名有朝门(大门)。书院建在小河沟(甘棠溪)与岩之间。《广安州志》对甘棠书院的描述:“在州东十里,溪水溁洄,四山环抱”。毕竟这么多年,该地地貌与当初情形无法进行比对。他们提供的情况与我们来的路上看到的情况可以确认的两条河的名字。一是这条所谓的大河入河口流入渠江,从《海棠溪奎阁街道药场社区段河长公示牌》得知,这条所谓的大河沟就是海棠溪。从公示牌可以看出,海棠溪经过瀚石村、园门村(夫子坎)流经原药场村四组(现改为药场社区六组)。
因吴伯通而取名的夫子坎就在护安园门村。据明代版吴伯通撰《石谷达意稿》记载,吴伯通父亲吴辅去世后就葬在夫子坎山下玉皇观,离甘棠书院也不远。
在《石谷达意稿》中,《山庄寄松庵》有一句“海棠溪上是吾家,翠竹新移傍浅沙”的诗句。《幽居写怀》诗“天地驱驰轮暂曳,海棠溪上此茅庵”。《甃引庄北小溪》诗旁注,海棠庄北有小溪可引而溉,因甃为塘,塘成,纪之以诗。此三处海棠印证吴伯通曾生活在海棠溪边。
我一直在关注夫子坎、玉皇观吴辅墓、甘棠书院的关系。《石谷达意稿》中《闲居山庄出省墓田》(感总有作呈松庵次韵)“何时虎啸城边去,还指长松问旧庵”。虎啸城就在现在奎阁街道办事处的虎啸村,距园门村和药场村不远。毫无疑问,吴伯通作品中吴伯通“丁忧守制”生活范围就是指的夫子坎、玉皇观吴辅墓、药场村四组甘棠书院三角关系范围内,海棠溪旁。
我们后来在三桥安置房找到了姜德良,他说,解放前他家给廖二娃(廖典木)家种庄稼,种了40挑谷,要付地主8挑谷(租金)。解放后,因减租退押,地主破产了,地主抵了一个立柜给他家,这个立柜现在还在。甘棠书院解放前是地主廖二娃在住。只是记得这房子听说时就有一百多年了,他现在87岁了,估计他说的这房子恐怕有200年以上。解放后,他与他伯伯就分得甘棠书院的房子。他家因人多分得前半边,他伯伯姜以成分得后半边。堂屋他家占四分之一。
我们希望了解更多关于甘棠书院的事,姜德良介绍的均是解放后的事。他说他家就住甘棠书院。我问他父亲给他说没说关于书院方面的事,他说没有,他说了几次,传说这里原是一刺斑竹,砍了后修的书院。看来也无法了解更多信息。我突然想到,一般家谱应有过去详细地址信息,我问他家有无家谱。他说有。
从家谱看,其祖辈的姜通珍1868年生于台子里姜家湾,父亲姜以相1917年生于姜家坝。姜德良自己也1933年生于姜家坝。家谱明确记载姜德良母亲陈光杰于1970年在本邑石桥乡台子里地名甘棠书院去世。从1949年姜德良三第姜德财开始,后面所有的人均为甘棠书院生长人氏。
这里家谱中记载的甘棠书院就是大桥路131号“甘塘埔餐”旁刚才周庭琼指的低矮破旧房子。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想到有人说一个安置房小区就取名甘棠书院。
到我们沿广前路往植物油厂斜对门一高层建筑群进入三桥路南段再转入甘堂铺街时,看到安置房小区大门,小区名字就叫“甘棠书苑”。小区名“甘堂书苑”和“甘堂铺街”为什么不写成“甘棠书苑”和“甘棠堡街”,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探访经历知道的就这些。
这里,我来说说关于甘棠书院方面的事。
甘棠书院在《广安州志》中有专门记载。也专门记载有吴伯通写的《甘棠书院记》,可能许多人还不清楚,目前尚未点校出版的《石谷达意稿》中的《甘棠书院记》(明代刻版)与《广安州志》记载的《甘棠书院记》有五十七处有出入。
许多人还不知道吴伯通在建甘棠书院之前他在干什么?云南师范大学王紫阳一篇硕士研究生论文研究百泉书院的系统介绍了吴伯通在1483年因父亲去世回乡“丁忧守制”前的情况。
在此之前,吴伯通已任河南学政三年,提学官五年,已参与主持了1477年和1480年河南乡试。出台公移《河南提督学校条约》,系统规划建设管理河南教育改革。创建辉县百泉书院,开封大梁书院,洛阳伊洛书院,汝宁汝南书院。
明初上百年的时间里,书院几乎处于无人问津的地步,河南四川皆如此。吴伯通看到当时士子“病时流学务枝叶,不根理致”而“建四书院于河南境内,以祀前贤而励后进”。达到广育人才以弥补当时科举废坠的颓势,其系统的教育改革和建议巳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教书育人体系。
一是充分利用宋元时苏门大地大儒云集“喜其重风教之本”,首议建百泉书院。以祭祀周敦颐、邵雍、二程、朱熹等十贤,起到正道脉,兴学术的独特作用。
二是推行朱子读书法和史蒙卿进修大端四条,成为河南全省士子们读书的座右铭,贯穿读书始终。
三是以策问来检查最终学习效果。因提学官职责选录优秀生员,他的这一方法得到当时许多书院的采用。
四是为河南学政提出选贤师、严考试、清仕路、开科目等举措来纠正当时为学不正的现象。
吴伯通创办百泉书院倡导“为学先立志,立志先立德”,这便是吴伯通“辩正志业”的核心标准及价值所在。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吴伯通亲自设计创建甘棠书院并在此讲学。
明代顺庆知州《题甘棠书院》诗,“十亩方园水竹隈,广堂当时讲筪开”,“门墙桃李年年事,吾道真无有厚培”。明代阴子淑诗《访甘棠书院》,虎明书院虎城阴,增重甘棠抵万金。一要堂分濂洛派,十斋铭见圣人心。春风次第吹嘘透,时雨寻常化育深。瞻望杏坛如咫尺,斯文喜读到于今。
在这种背景下的甘棠书院培养的学生“胡世宁及全川绅士多师事之”,“出身有三贡,有乡举,有进士”。清代迁建,重建甘棠书院,“條画井然,人文蔚起,铉诵相闻”。“吴创甘棠,善诱循循,至今遗范,四境秀民”。建甘棠书院最高规格的表彰在东街建“当代真儒”牌坊,也因此“崇祀乡贤”。
广安的书院中甘棠书院历史悠久,影响深远,挖掘甘棠书院,作为传统文化元素,可以增强当地城市文化底蕴,对传统文化教育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教育都有非常大的现实意义。
(广安市城市建设档案馆 吴开全)
五、再次探访甘棠书院
今天,全国人民深切悼念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斗争牺牲烈士和逝世同胞。笔者也以此方式表达并参加悼念活动。
2020年3月22日,笔者探访奎阁甘棠书院,形成《探访奎阁甘棠书院》。同年4月4日,笔者与协兴园区道台院子恢复创建人朱剑锋及吴氏宗亲吴伯通后裔吴志东再次探访奎阁甘棠书院。
今天本意是先去探访因吴伯通取名的夫子坎,因道路复杂很难到达目的地。意外地重点再次探访奎阁甘棠书院。其结果让我颠覆了前面所有的探访结论:甘棠书院的位置不在“两江行”记者胡佐斌写《甘棠书院:我市最早的官办学堂》所指位置-正大饲料厂大门对面,也不是我上次探访所指大桥路133号旁的位置,而是在现在正大饲料厂房内的位置。换句话说以大桥路为基准,原指位置在大桥路邻海棠溪位置,实际上在大桥路到广前路正大饲料厂厂房内。
参加今天探访的两个关健人物是与吴伯通后裔相关人物代富明和代锡品,他们都已68岁,全程协调。
上次探访大桥路133号所指甘棠书院位置当时确认是基于采访人员周廷琼认定,她指着大桥路133号旁边烂房子说:“这就是甘棠书院”。当时认定这个位置还有《两江行-渠江卷》上的一张照片,这张照片也误导了我们上次认定位置。上次采访姜德良,也未到现场认定,也认为姜德良所说甘棠书院就是大桥路133号旁。
从今天的采访的情况来看,完全不是哪么一回事。首先印证我第一次遇到的王国斌,他说甘棠书院的位置在姜家院子,以前(解放前)是廖家院子,也就是说甘棠书院的位置就在正大饲料厂房内。我在上次探访否定了这个位置,恰是今天探访认定位置。印证这一位置的有同行的吴伯通后裔相关人物代富明和代锡品的认同,也得到了一行再次采访姜德良的认同。这个位置还得到上次未见面,此次见面的姜德良弟姜德才的认同。
所有事实指向,历史上的甘棠书院位置在现正大饲料厂房内位置。
我们吃过午饭后,再次核实甘棠书院历史位置,同行的吴氏宗亲吴伯通后裔吴志东和吴伯通后裔相关人物代富明和代锡品一致回忆小时路过我们关心的海棠溪流向,现在的海棠溪在原氮肥厂到现正大饲料厂段改了河道,相当于截弯取直,未取直前就恰弯至甘棠书院前。
按吴伯通著《石谷达意稿》中《甘常书院记》给出信息:“背山而水”,“堂后累蹬而上”,“而总名之曰甘棠书院,虽以地而名,亦因纪二侯(广安知州王舆,同知秦昇)之遗爱也”。经现场指证,且《广安州志》记载,溪水溁洄,四山环抱。今天指证的位置符合以上记载要求。
锁定这一事实,让我想起甘棠书院以地取名,地为甘棠书院,我们苦苦寻找的甘棠溪已无多大意义,州志记载的甘棠书院一脚踩三里,这里是曾经历史上天台里,塘坝里,台子里交界之处。历来取名甘棠堡或甘棠铺(时有五里一店十里为堡之说),从州城出东门过渠江到观音坝(现在有观音供奉)到林家巷到海棠溪到甘棠堡,分两个方向,一是经五里敦到蒲家堡到夫子坎到前锋、代市、观阁到石盘到白市方向。二是经甘棠堡到道人堡到禄马堡(禄市)到天池到凌云铺(桂兴镇)。古时的甘棠堡州内往代市前锋,州外往邻水的必经之地,是一个非常繁华热闹的地方,其甘棠地名早在甘棠书院前就已出名,但甘棠来源目前没有一个科学说法。
我心中一直想,建于1486年的甘棠书院,为什么不叫海棠书院,流经甘棠书院的河流,现在的人们只知道叫新家河,或这条新家河就是甘棠溪,但没有依据。甘棠书院就或是在甘棠溪与海棠溪环抱。这个书院或在甘棠溪旁而不在海棠溪旁。现在同行人和姜家两弟兄同时指证,他们曾经在解放后居住地前有一大朝门,往里有坡而上的甘棠书院完全符合历史记载与现实考证。
(广安市城市建设档案馆 吴开全)
六、题甘棠书院
(明)皇甫录 顺庆知州
十亩方园水竹隈,广堂当日讲筵开。
云空月向重林见,风暖春从宿草回。
欲扣杨铉生较晚。拟从颜乐去仍来。
门墙桃李年年事,吾道真无有厚培。
皇甫录: 字世庸,号近峰,长洲人。1496年进士,官至顺庆府知府。
七、访甘棠书院
(明)阴子淑
虚明书院虎城阴,增重甘棠抵万金。
一要堂分濂洛派,十斋铭见圣贤心。
春风次第吹嘘透,时雨寻常化育深。
瞻望杏坛如咫尺,斯文喜读到于今。
阴子淑(1437-1535):字宗孟,1472年进士,内江人,1497年与吴伯通在贵州共事,任贵州提刑按察司副使。《广安州志》记载为清代人有误。
八、解读甘棠书院院训
河南三门峡市因陕州古城“甘棠遗爱”、“召公勤政”闻名一世。这里至今有甘棠书院。四川广安的明代甘棠书院与河南甘棠书院没有关联。广安的甘棠书院在《广安州志》有记载,州志上记载甘棠书院的位置在州东十里,为吴伯通的讲学处。也记载了相关古迹。一要堂:州东甘棠书院内明成化丙午(1486)春吴伯通建。俨若思堂:亦甘棠书院明吴伯通建。尝列先正条规,祀其像取景仰之意,左右有十斋。州志记载的十斋为“敬、静、明、动、公,义、虚、通、直、溥”。州志记载了吴伯通《甘棠书院记》和《甘棠书院碑记》。
吴伯通一生作品汇集在明代广安知州汪城序,母本刻于甘棠书院的三十四卷的《石谷达意稿》,也有称《石谷文集》。遗憾的是五百年来,至今没有人点校研究。近年来因吴氏家族修谱才推动该工作,才引起相关专家的注意,广安本地尚未有专门研究,西华师大和重庆民间专家反倒正在进行相关点校研究,甚至已纳入已蜀全书点校出版。
本文主要解读甘棠书院院训。解读前需交待一下吴伯通撰《甘棠书院记》版本问题。州志记载的《甘棠书院记》与《石谷达意稿》原文有近六十处的出入。这么多内容误传也是一件遗憾的事情,有些内容差距还较大。这里不一一列举。本文完全采用明刻本《石谷达意稿》原文进行解读。
《甘棠书院记》由吴伯通撰,出现在《石谷达意稿》卷二十一第六篇。文章“记创建端原”。文章开头把在河南的思想理念进行了交待,要“正学”,反对“邪说”,言下之意倡导良好学风。进一步说回乡“丁忧守制”只是为了守墓需要建居住的房子,当初也想多花时间教一下自己的子女。后来,来向他请教的人太多,因为督学潘璋的鼓励,更有“二侯”知州王舆和同知秦昇的鼎力支持,各方人士出钱出物出劳力,建好了甘棠书院。其规划建造水平就是当时河南高等学府的水平,实际上是百泉书院的翻版。
原文中有一句话“亦因以纪念二侯之遗爱”,在咸丰版《广安州志》的《甘棠书院记》没有这句话。实际上《甘棠书院》写作目的,更多让后人知道知州王舆和同知秦昇的功劳。这文前提到的“甘棠遗爱”,《甘棠书院记》亦有记载,成浩甘棠遗憾爱意指对离去官员“二侯”的颂扬。
原文的十斋顺序也与州志不一样。原文“斋左:曰敬、曰静、曰明、曰动、曰公,右:曰义、曰虚、曰通、曰直、曰溥”。这就是甘棠书院“周元公(周敦颐)所示学圣之要诀也”。也是我所说的甘棠书院院训。
这十个字顺序排列不是乱排,这是一个完整的意思表达,比州志记载的顺序科学。这是对吴伯通坚守的宋明理学的高度概括和理解,要求学生必须时刻铭记在心并践行的。
院训表现了北宋周敦颐易学道德命题:无欲则静虚动直,进而达到明通公溥。“静虚则明,明则通,动直则公,公则溥”。
意思是人心中虚静则没有疑惑,没有疑惑心就通达,念头正直就无私,无私就无所偏倚。“明、通、公、溥”这四者具备,就同圣人差不多了。
在周敦颐看来,学圣学,也就是教人做圣贤,根本要领是“无欲”,由“无欲”就能做到“静虚动直”,由“静虚动直”自然能达到“明通公溥”。用句套话说,就是研究圣学,“无欲”是基础,“静虚动直”是关键,“明通公溥”是功用。周敦颐到底说了个什么意思,咱们还是举例说明。
这是个真实的故事。明代有一大儒名叫曹学佺(音全),他当官的时候,所在的地方,有一皇亲宗室,他的家奴特别的骄横无礼,养了一只恶犬,到处欺压百姓。话说这天,这个家奴又带着恶犬上街,见人就咬,结果一个秀才没躲开,被恶犬扑倒在地,眼看这个秀才就要命丧犬口,这时候路旁边的一个屠夫持刀过来,手起刀落,砍下了狗头,救下秀才。这下家奴恼了,告到官府,让屠夫给恶犬偿命。刚正不阿的曹学佺正好处理此案。了解了真相后,他不但不同意处罚屠夫,还要狠狠的处罚那个家奴,还要家奴赔秀才医药费。家奴就回去告知了皇亲,于是皇亲贿赂了秀才,让他翻供,说是跟家奴是好朋友,那天是逗狗玩,要治屠夫的罪!秀才在权势威胁和重金诱惑下,竟然翻供,当堂认狗作友,说那天是哄狗玩,屠夫是多管闲事,杀死爱犬,应给狗偿命。曹学佺勃然大怒,痛打秀才,最后秀才招了自己被收买的事,于是真相大白!曹学佺判:屠夫无罪;秀才,与狗相好、认狗做友、恩将仇报,革去功名。
故事到此结束。我们来看故事中的两个人物:屠夫与秀才。
先看屠夫。他原本当街卖肉,在狗咬人事件发生前,他的心态是平和的,没有什么想法和倾向(当然可能正在忙于自己的生意),这就叫“静虚”。狗咬人事件发生后,他见义勇为,手刃恶犬,救下秀才。在做出这一行动前,他没有考虑这一行为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只是遵从自己内心最基本的恻隐之心和是非判断,毫不犹豫,动手救人。这就叫“动直”。《中庸》说:“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遵从上天赋于我们的“人性”而为就是“中庸之道”。在这个故事中,因无私无欲从而做到“静虚动直”的屠夫,真正践行了“中庸之道”。
再看秀才。在被狗咬之后,他不可能分不清是非,他的问题就出在“动不直”,在金钱和权势面前,他丧失了基本的是非之心,丧失了基本的“人性”,为了自己的私欲,诬陷恩人,认贼为友,彻底违反了“中庸之道”,说他是个衣冠禽兽也不为过。看来,离开了“中庸之道”,人就不能称其为“人”了。所以《中庸》说: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从某种意义上讲,屠夫没什么知识,一事当前,他想的少,更容易遵从自己内心的第一反应行事,毫不犹豫,反而践行了“中庸之道”,更接近“圣贤”。那秀才虽为圣人门徒,有了知识,想的事也多。一事当前,是非本是分明,但就怕他转念一想。这一转念,往往就背离了良知,选择了利益,违反了“中庸之道”,做下禽兽不如的事。所以事后,曹学佺怒写对联: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吴伯通对这十个字总括为“一要堂”,写诗进一步阐明“内一静虚,外一动直”,“明通公溥,优入圣域”。强调“主敬”以存心,吴伯通说,是云持敬,静存动晳(晰)。持敬是宋明理学核心精神诉求。持守恭敬之心,吴伯通放在第一位。他认为,一为要,一者,无欲也。无欲易至,必自敬始。
在吴伯通看来,“万物有则,百为维桢”,“天下正路,君子攸行”。他认为义理两端,其几可不辨于立志之始乎?其途可不辩于咸拇之初乎?毫厘一差,君子小人天壤判矣,岂直千里之谬?然人亦孰不愿为君子哉?无所为而为者,义也。一有所为而为之,皆利心也。
按吴伯通理解的静虚动直和明通公溥。在他的诗中可以看出,静,“无欲故寂,有主常在”;虚,“此心真体。鉴空衡平”;动,“此心寂感,天地至神”;直,“善端感物,木萌泉发”;明,“理彻万微,义精秋毫”公,“心一无欲,百虑皆公”;溥,“流通物我,圣功乃成”。
“一者,无欲也。无欲则静虚动直。”意为没有欲望之心方能做到虚静,即使念头萌动也不失正直。”这里的欲指私欲和自私。纵观吴伯通的一生,真正践行无欲(没有私心)。
“明通公溥,庶矣乎”,就是说我们一个人,如果能够做到明——清明,通——畅通,公就是大公无私,溥——普遍,到处可以畅行无阻。这大概就是圣人了。
吴伯通一生以做圣人为标准。这个标准就是吴伯通对学生要求的标准“为学先立志,立志先立德”。对学生的要求就是对自己的要求。他为什么坚持原则选拔人才,因为“无欲”,因为无私心,说穿了就是具有修德敬业高尚的人格魅力。这在整个《石谷文集》中无不彰显吴伯通的以德立业健康心态。
(广安市城市建设档案馆 吴开全)
九、甘棠书院记碑
成化癸卯(1483)冬,余自汴台辍提学事,奔先君丧以归,甫祥,而母氏复见背,荐罹悯凶,废书久矣。再期而祥,远近学徒来者颇众。因买田墓前,以资祀。适有隙地可以结庐。爰夸垤补坳,谋作家塾将即其中,教以学焉。先是,督学蜀学佥宪潘公考艺过郡,便吊余山中,奖诸生中拨其尤而进之太学。因皆感奋,捐资郡守居巢王候与惠所收羡钱,佐其役又去僧寺之私创者,籍其木瓦以归余。而洪都秦候昇自谏垣贰吾郡,方承檄掌县政于渠,亦以日给余米饩,匠且致材木焉。经始于丙午之秋七日,踰四句讫功。中为堂三,楹左右翼以两斋,为间六,为门一。堂后为小堂以息堂后,复为祀,上贤,堂曰:一要之堂齐,左曰敬、曰静、曰明、曰动、曰公,右曰义、曰虚、曰通、曰直、曰溥,小堂曰俨若思,祠堂崇德之祠,总名之曰甘棠书院因地名而名也。因记创建端原,为同志勉焉,成化二十二年(1486):(河南佥事吴伯通撰)
十、州志记载甘棠书院
甘棠书院记 国朝在文明桂花井后,即新增义学,仍吴伯通先生之旧也。 嘉庆九年(1804),州牧恒敏以渠江书院人众难容,欲广党庠术序之义,为另创义学计,以未得善地不果。十六年(1811),州牧刘有宜下车,首兴教养,欲竟恒牧前志,而地方兵革后,饥馑相仍,未及举办。逮二十三年(1818),始与邑人士会议,劝捐创修,适于文明街桂花井得善地焉,基价五百千文,乃建讲堂四楹,东西学舍各十余楹。后缘磴而上,山椒宽平,复建堂舍,规模如前,为州牧劝学憩息地。二十四年(1819)置杨柳溪学田载粮三斗一升,年纳租谷二十四石六斗,计田价公费共钱四千缗有奇。二十五年(1820),州牧吴栻倡捐银台一百两并提拨士庶。捐项钱六百四十千文置观音阁,田业一分,年纳租钱三十千文作延师费。咸同间历年延聘州人主掌束修,钱八十余缗,有不足者拨济仓款弥补经费支绌。而月课膏火无出。光绪六年(1880)州牧唐友忠、因课读人众广义学之名,复为甘棠书院。自捐酢规钱四百千文,以二百千文作延师修脯,以一百二十缗作膏火,余作首事看司薪水等费至今。条画井然,人文蔚起,铉诵相闻,与渠江书院埒(等同)焉。(1887年甘棠书院之影响)
义学田二处,一在杨柳溪。嘉庆二十四年(1819)知州刘有宜置载粮三斗一升,每年纳租谷二十四石六斗。一在观音阁。嘉庆二十五年(1820)知州吴栻置,年纳租钱三十千文。
书院志
鹅湖讲道,鹿洞传薪。规条愈密,材艺以甄。州钟灵秀,代有伟人。垂实繁秋,摛藻华春。磨砻圭壁,器利硎新。亲师取友,蔚为席珍。吴创甘棠,善诱循循。至今遗范,四境秀民。(1887年对甘棠书院的评价)
风俗志
贫则授学代耕,富则鼓箧肄业,干谒刀笔耻不屑为。至于咀史含经家务,著述工箓,善画淹雅尤多。盖黎侯(黎錞)经术,吴公(吴伯通)理学,先型犹在也。数十年来科第蜚声,冠盖相望。(1887年对甘棠书院的评价)
书院志
甘棠书院:在州东十里,溪水溁洄,四山环抱。成化丙午(1486)中郡守王舆,同知秦升均助资创修。为吴伯通讲学处,中为堂五间,曰:一要堂、俨若思堂,左右各以两齐,其室十曰:敬、义、静、虚、动、直、明、通公、溥均有铭堂。后隙地为祠,曰崇德祠,今废。
甘棠书院记:国朝在文明街桂花井后,即新增义学,仍吴伯通先生之旧也。嘉庆九年(1804),州牧恒敏以渠江书院人众难容,欲广党庠术序之义,为另创义学计,以未得善地不果。十六年(1811),州牧刘有宜下车,首兴教养,欲竟恒牧前志,而地方兵革后,饥馑相仍,未及举办。逮二十三年(1818),延州人士会议,劝捐创修,适于文明街桂花井得善地焉,基价五百千文,乃建义学,名曰“新增义学”,一名“甘棠书院”,仿吴石谷之旧名也。讲堂四楹,东西学舍各十余楹。后缘磴而上,山椒宽平,复建堂舍,规模如前,为州牧劝学憩息地。
二十四年(1819),置杨柳溪学田载粮三斗一升,年纳租谷二十四石六斗,计田价公费共钱四千文有奇。二十五年1820知牧吴栻倡捐银壹百两,并提拨士庶捐项钱六百四十千里文置观音阁,田业一分,年纳租钱三十千文作延师费。
道光三年(1823),州人胡长裕有文记其事。
二十一年(1841),因其地改建文昌宫,迁义学于庙右,即今址,故恒公祠也。咸丰同治间,历年延聘州人主掌,束修钱八十余缗,有不足者,拨济仓款弥补经费支绌,而月课膏火无出。光绪六年(1880),州牧唐友忠因课读人众,广义学之名,复为甘棠书院。自捐酢规钱四百千文,以二百千文作延师修补,以一百二十千文作膏火,余作首事看司薪水等。光绪甲辰(1904)改为蒙学堂。
公储志
新增义学田自嘉庆二十三年(1816)知州刘有宜,以渠江书院旧本义学改为书院仓邑人士劝捐推广创修。因建为新增义学田。二十四年(1819)置杨柳溪学田载粮三斗一升,年纳租谷二十四石六斗,计田价公费共钱四千缗有奇。二十五年(1820),州牧吴栻倡捐银台一百两并提拨士庶。捐项钱六百四十千文置观音阁,田业一分,年纳租钱三十千文作延师费。咸同间历年延聘州人主掌束修,钱八十余缗,有不足者拨济仓款弥补经费支绌。而月课膏火无出。光绪六年(1880)州牧唐友忠、因课读人众广义学之名,复为甘棠书院。自捐酢规钱四百缗,以二百缗作延师修脯,以一百二十缗作膏火,余作首事看司薪水等费。
义学田二处,一在杨柳溪。嘉庆二十四年(1819)知州刘有宜置载粮三斗一升,每年纳租谷二十四石六斗。一在观音阁。嘉庆二十五年(1820)知州吴栻置,年纳租钱三十千文。
(资料来源于1992年出版的中国地方志集成四川府县志辑第58册宣统广安州新志和光绪重刊广安州志及1887年周克堃光绪十三年续修《广安州志》)
十一、甘棠书院:
我市最早的官办学堂
胡佐斌
前些日,记者翻阅《广安州志》发现,建于明代的甘棠书院,应是广安历史上记录最早的官办(胡昭曦著在《四川书院史》认为为民办书院)学堂。据《广安州志》记载,甘棠书院位于治东10里的甘棠溪(州志记载,甘棠溪,治东十里,溪水溁洄,四山环抱。明吴伯通创为书院,退居讲学处,院有一要堂,俨若思堂等额),从地理位置判断,应在今广安经济技术开发区奎阁街道办事处(正大饲料厂大门对面)境内。几百年后的今天,还能寻到遗址否?
2015年3月6日,“两江行”采访组走进奎阁街道办事处,记者有意寻之,出乎意料的是,我们竞顺利地找到了甘棠书院的遗址。
寻访遗址书院留在老人记忆里
“你说甘棠书院吗?我对奎阁的旭旯角角都熟悉,但却从没听说过。”当记者说要找甘棠书院遗址时,陪同采访的经开区工作人员杨正伟的回答像是泼了一盆冷水,但他同时也留下一线希望,“不过,奎阁有个叫甘棠铺(州志记载为甘棠堡,州东郭十里,明成化末吴伯通建书院于此)的老地名,甘棠书院说不定就在那里。”
到达甘棠铺后,记者发现,原来这里位于广安至前锋的大道旁,一家标有“甘塘铺餐馆”的小店随时向人们提醒着这个老地方,只是“塘”与“铺”均有误,不知是商家真不知“甘棠铺”之名,还是故意为之。该地位于奎阁街道办事处大桥小区,小区主任胡家川说,眼前的这个餐馆现在已经成为甘棠铺的唯一标志了。
为帮助我们找寻甘棠书院遗址,胡家川请来了当地88岁高龄的杨忠孝老人。一见面,老人便连声说道:“走嘛,走嘛,我晓得甘棠书院在哪个地方。”沿着甘塘埔餐馆右侧前行约50米,老人指着院墙内一座破败的青瓦房说:“这个地方以前就是甘棠书院(后经核实,不是这个位置,应是在植物油厂厂区内),我七八岁时,看起还比较完好,一共有几层,是沿着以前上坡的大路修的。”
老人进一步介绍,在他儿时的印象里,那时的甘棠书院仍有人读书,有10多个学生,“新中国成立后,为修建广安县氮肥厂,便把甘棠书院拆了”。当记者问甘棠书院外是否有一条小溪,以及距广安老城的距离时,老人答道:“那条小溪现在还在,弯弯曲曲地往旁边流走了。至于隔老城,可能有10来里路。”因房屋阻隔,记者未能看到小溪,但根据老人的描述,其与《州志》所述基本相符。
吴伯通领办 官府捐资捐物创修
记者关注甘棠书院,不仅因为它是我市有史料记录的最早的官办学堂,更因为它与明代大儒吴伯通有着紧密的联系——甘棠书院为吴伯通领办(之前有修河南百泉等书院的经验,甘棠书院应由吴伯通设计),官府捐资捐物创修。
吴伯通,明天顺八年进士,字原明,号石谷,明代著名理学家(王阳明称理学作人),今前锋区观阁镇青莲村青莲庵遗址为其故宅。《四川通志》有载,与孔子、孟子、朱熹并称为“孔、孟、朱、王”的明代著名思想家、文学家、哲学家、军事家王守仁(亦称王阳明),曾(在朝庭上)对浙江众多贤士(王守仁为浙江人)说:“理学做人如吴石谷(吴伯通)者,不立庙祀何也?”后浙人(广安州人)为吴伯通建坊,尊其为“当代真儒”。
吴伯通为政38年(1464-1499计36年),先后在京城(京师)、河南、浙江、云南、贵州做官,其所到之处,大兴书院,使读书之风盛行。他参与创办的书院,有开封大梁书院、辉县百泉书院、洛阳伊洛书院、汝宁汝南书院——这些书院在历史上都赫赫有名。
明成化十九年(1483),正在浙江(河南)做官的吴伯通闻家父已丧,遂回家,不久(1484)母亲也去世。吴伯通见儿子吴荐“罹闵凶(战乱),苟存不死,废书久矣”,又见远近有前来拜学之人,便在家里办起私塾,以教儿子和前来拜学之人。一位在国内教育界颇为知名的大官员(河南提学生官,主持乡试)在家办私塾,这一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来者颇众”,于是,吴伯通只得利用父母墓前祭祀空地,另作私塾,“以处其众”。
吴伯通居家办学之事也引起不少官员的关注。时有督蜀学潘佥宪(潘璋)路经广安时,便登门拜访,见学生中有不少优秀的人,便出资鼓励他们“进之于大学”,此举让广安众多官员甚为感动。郡守王舆、同知秦升等官员纷纷捐钱、捐物、捐书,为吴伯通在城东甘棠溪另修讲习之所,名为“甘棠书院”。
据吴伯通所作《甘棠书院记》载,书院格局按周敦颐《学圣要诀》规制,中堂两间,名一要堂、俨若思堂。左右两斋各六间,左额为“敬”“静”“明”“‘动”“公”,右额为“义”“虚”“通”“直”“溥”。中堂之后又累蹬而上,为小堂,作为息堂(睡觉的地方)。小堂之后又累蹬而上,为祠,塑孔子像,并纪念修建书院的官员们。吴伯通还手书朱熹所创的《白鹿洞学规》,刻石置壁间,以为学训。为让诸生具体理解每间书房取名背后的含义,吴伯通还分别作铭文给予注解,让诸生永记于心。
吴伯通居家八年(1483-1489计7年,算1490年到任时间为8年),所教者众,曾受教于吴伯通门下的国子监南京祭酒(官名)王瓒所撰《吴石谷先生神道碑铭》中如此介绍:“被其教者,受宫中外,由都台以至郡邑、庠校,盖千余人,人繁难载。”
据史料记载,吴伯通居家8年后,(1489年由河南提刑按察佥事升为浙江等处提刑按察副使)转任云南按察使,不久改任贵州镇巡,官至正三品。60岁那年,吴伯通回家养老,63岁逝世于家中。
清代另建感念伯通而沿用院名
吴伯通对州人的影响是极为深远的,以至于吴伯通去世近400年后的清代光绪年间,官员们在广安州城新建的一处学校仍命名为“甘棠书院”,以表纪念。同时,随着历史的发展,清代所建甘棠书院还与邓小平的母校存在一定渊源。
翻阅《广安州志》获悉,清代所建甘棠书院位于州城文明街桂花井后。据介绍,嘉庆九年(1804),州城渠江书院(始建于康熙年间)人众难容,州牧恒敏“欲广党痒术序之义,另创义学”,但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而搁置。嘉庆十六年,州牧刘有仪“欲竟恒牧前志”,但因“地方兵革后饥馑相仍,未及举办”。直到嘉庆二十三年(1818),才召集地方能贤会议,劝捐创修,而恰逢文明街桂花井有一块好地颇为适合,便花500千文买了下来,建成后的规模和原甘棠书院差不多。光绪六年,州牧唐友忠见入学人众,遂“广义学之名”,更名为“甘棠书院”,既表示学校可以容纳更多的学生入学,同时也是为了纪念吴伯通对广安教育所作出的贡献。
所谓“义学”,即学生读书不要钱,这是旧时政府针对贫寒子弟入学的慈善之举。为解决义学的延师费、生活费以及其它相关费用,时广安州府不仅通过财政拨款、倡议能人捐资外,还先后购置学田,通过每年收纳田租以备书院之需。清朝时,甘棠书院共有两处学田:一在杨柳溪,于嘉庆二十四年知州刘有仪购置,每年纳租谷二十四石六斗;一在观音阁(今观阁镇),于嘉庆二十五年知州吴栻购置,年纳租钱三十千文。
又史料载,1898年,与康有为、梁启超等“戊戌六君子”交往密切的川籍维新派股肱(得力帮手)人物蒲殿俊、胡骏、顾鳌,在广安创办紫金精舍,聘请了张澜、罗纶等有革新救国思想、真才实学、擅长经史诗赋的青年才俊为教员,废除旧时书院讲学的陋规旧习和毫无意义的八股制辞章,按照学生的文化程度、兴趣爱好进行分科教学,深受学生欢迎,开创了广安新学之先河。1904年,蒲殿俊、胡骏等以紫金精舍为堂址,合并渠江书院、甘棠书院、培文书院为广安州官立高等小学堂。
辛亥革命后,广安州官立高等小学堂更名为广安州县立高等小学堂,此后又改称广安县立高等小学堂。邓小平于1915年进入该小学堂,在此读书3年之久。根据甘棠书院的发展史,可以这么说,甘棠书院可视为邓小平母校的前身之一。
( 1904年,蒲殿俊、胡骏等以紫金精舍为堂垃,合并渠江书院、甘堂书院、培文书院为广安州官立高等小学堂。辛亥革命后,广安州官立高等小学堂更名为广安州县立高等小学堂,以后更改称广安县立高等小学堂,是原广安第一中学的前身。邓小平予1915年进入该小学堂,在此读书三年之久。根据甘棠书院的发展史,可以这么说,甘棠书院就是广安县第一中学的前身)
甘棠书院的影响在《广安州志》三处记载可以看出有多大。一处是1887年周克堃主编的光绪版州志中对1880年知州唐友忠复建甘棠书院称“条画井然,人文蔚起,铉诵相闻,与渠江书院埒(等同)焉”。二处同版本在书院志中特别提到“吴创甘棠,善诱循循。至今遗范,四境秀民”。三处是在风俗志中“盖黎侯经术,吴公理学,先型犹在也”。这恐怕是因为在家乡广安建甘棠书院崇尚理学的缘故罢了。(笔者对部分内容进行了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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