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县地区川剧团上世纪八十年代排演的川剧《史外英烈》剧照
上世纪八十年代达县地区川剧团训练班学员剧照
自1985年起,在全国戏曲不景气的大背景下,巴渠河川剧开始衰落,观众锐减,上座率急剧下降,大多数县川剧团先后撤消。1992年,巴中川剧团决定缩小演出规模,融歌舞、曲艺、小品、话剧等多种形式为一体。2001年,为配合文化发展需要,达县地区川剧团、歌舞团、京剧团、杂技团重组为达州市艺术剧院。2003年大竹县川剧团更名为“大竹县艺术剧团”,主演歌舞、话剧。至此,渠江中上游及支流的巴河、州河沿岸,再也没有专业的川剧团存在了。
巴渠大地川剧出现后,随着戏曲艺术发展、戏曲班社频繁活动,一些演出习俗逐渐在巴渠河一带形成,大致有如下几种:
大贺戏:班社每到一地,必先以大贺戏《仙人鸟》为“打炮戏”,以示拜码头,大喜大庆。1960年,达县专区举行“全区青年演员观摩会演”,在开幕式上,有200余名演员同台演出大贺戏《玉主寿》,场面极为壮观。
寿诞戏:亦属大贺戏范畴,主要是对做寿者恭贺演出。如清光绪23年,开江县城厢镇东街孙赵氏因节孝双全,御赐“节孝坊”,又正值孙赵氏六十岁生日。为庆贺双喜临门,接“同翠班”演出吉庆戏《活佛寿》《白玉簪》。
神诞寿戏:相传每年农历五月初十,是城隍爷的生日,城乡群众相继赶来朝庙,香灯供奉达一月之久,并大演“神诞寿戏”,由各行各业、袍哥组织、地方绅士集资、凑钱。其剧目主要有《单刀会》《接灵官》《扫莲台》《目莲传》等。
踩台戏:凡新修戏台,落成之日必接戏班“踩台”。其仪式是先演《接灵官》,由端公祭神后,灵官便“开金口、露银牙”说出“大吉”二字,以示正台除邪。其后正戏开演,一般常演剧目《大背剑》,剧情主要叙述苏秦封王拜相的喜庆故事。
迷信戏:主要由端公表演唱戏,俗称“跳神坛”“跳端公”,唱《阴阳界》《阴阳河》。不少戏班人员兼跳端公,演唱迷信戏。
堂会戏:指个人出资,邀请演员于节日或喜寿日在私宅、饭庄、会馆、戏园为自家作专场演出,以此招待亲友。又分全包堂会和分包堂会两种:全包堂会,唱整整一天,从中午12点开戏,直唱到深夜1点,甚至唱到天亮。分包堂会唱半天,或白天,或晚上。
点戏:过去旧戏班的演出以“演包戏”为主。剧目由出钱的会主“点”。由戏班将剧目册(俗称戏单)呈会主挑选,核定演出剧目。有的会主专点既好看而又使戏班棘手的怪戏,但戏班不得拒绝,且演出中不得出漏子。
打闹台:又名“打头牌”。一般是在演出前为等候观众或地方头面人物进行的演奏。其过程大体是观众开始进场时,便由二鼓匠(即打堂鼓者)擂击二鼓,之后乐队成员合奏“三吹三打”。“三吹”即锣鼓声中插入的三支唢呐曲牌。第一支往往是《汉中山》。曲牌吹毕,又接着打锣鼓。后又吹第二支曲牌,如是三次。其吹打时间长短,以打杂师(或管事)招呼“开戏了”为止。另有一种打闹台的方式,即不用唢呐,只是用打击乐器演奏,称之为“打砣”。与“三吹三打”一样,也是为了等候观众或头面人物。“打砣”常用的锣鼓牌子有《敲脑壳》《一盘鱼》《金银靠》《上天梯》《燕灯娥》《五马江》《十不还一》等。最后常用《回龙》等锣鼓牌子结束演奏。
跳加官:“加官”即升迁之意。跳加官就是恭喜发财升官的一种戏曲舞蹈。川剧戏班每到一个新的演出地点,或为一新戏台“踩台”,或演出时来了贵客、头面人物,都必“跳加官”。其过程大致是:“打闹台”结束,正戏开演之前,由一演员头戴特制“加官”面具,穿一大红软缎(或大红蟒袍)开场,足登青缎朝靴,手执朝笏和一卷绣有黄字的大红软缎小条幅,在一阵紧锣密鼓声中登台亮相,然后分别向台下左、中、右各方观众亮出手中条幅,条幅上绣有“一品当朝”“天官赐福”或“万福来朝”等字样,以表恭贺之意。然后,“加官”又在紧锣密鼓声中退场。
登场:俗称打登场,由于演员误场或其他原因,使正戏不能准时开演,临时加的一段垫场戏。一般是由演员扮一宰相(俗称“相壳壳”),在小打锣鼓声中慢条斯理地出台亮相,走至台前念上两句“朝靴踏金阶、玉带扣满怀”之类的引子,然后坐于台中的座椅上,吟几句忧国忧民的诗——自报家门完毕,即开始“盘古开天,女娲炼石……的冗长道白(俗称‘窝子’)”,这道白的长短,视情况而定。误场者赶到或正戏能进行时,打杂师便在“马门”招呼一下,这“相壳壳”即三言两语结束“窝子”,或叫一声“提轿上朝”,退入幕后。
罚戏:戏班在演出时,如果表演艺术或剧情违背了常规(包括演出事故)就要受罚。主要是罚戏班或出差错的演员重演或重点一台戏。罚戏是不给钱的。
挂红放炮:对有影响的名演员或某次演出特别成功的演员,民间实行“挂红放炮”的奖励,以表祝贺。
院坝戏:巴渠河一带每逢天旱求雨或婚丧嫁娶,都要接班唱戏。也有人为祈告神灵、求财求子接班唱戏,谓之“还愿戏”。这些戏一般是在“万年台”或院坝中演,因“万年台”前也是大院坝,所以一概称为院坝戏。
新中国成立后,上述旧的演出习俗,除“挂红放炮”或有所见外,皆已废除。
打玩友:也叫打围鼓,是一种川剧坐唱形式的俗称,一般在茶馆或空坝进行。玩友聚在一起,不用舞台,敲锣打鼓就开唱。不用专门的戏服,更不用化妆。各自坐好,自吹自打自唱。旧社会,喜爱这一文艺活动的人上自军阀官僚、文人雅士,下至车夫力行、文盲商贾,各界都有。民国时期,达城地方军阀范哈儿喜欢川剧,经常到茶馆打围鼓。有一天范哈儿捉到一群土匪,责令通通枪毙,一匪首临刑前吼了两声川剧腔:“恨只恨自家太糊涂,枉却了一颗好头颅”。范哈儿一听大喜,不仅将匪徒们全部赦免,还将那匪首提升为连长。
驻防达城的国民党163师师长陈兰亭戏瘾更大,他的师部常年养有一个玩友班子,聚集了大批技艺高超的艺人,自己也是玩友班的鼓师,且技术一流。陈兰亭本是袍哥人家,他的部队实际上是一个袍哥集团。陈兰亭为满足嗜好,不惜重金邀请多个戏班高人,封其师部副官,以师部名义固定支付薪饷,外界把这批艺人称为“玩友副官”。
达城“打玩友”川剧习俗延续至今,主要集中在滨河游园梨园坛茶社、滨河游园空旷处。其主要组织者为原达川市文化馆馆长曾昭渭(1931—2010)。2009年3月14日下午,曾昭渭在梨园坛茶社主持了川剧演唱活动,参加者30余人:有达州市各县(市、区)川剧玩友、市级文艺团体专业演员以及宜宾来达州探亲的爱好者刘家厚等。演唱《桂英打雁》《貂蝉梳妆》《杀伯奢》《铡侄》等剧目,观众达400多人。由于受场地限制,不少人在场外听戏。
川剧锣鼓:在中国地方剧种中表现力最为复杂。其使用乐器共有二十多种,常用的可简称为小鼓、堂鼓、大锣、大钹、小锣(兼铰子),统称为“五方”,加上弦乐、唢呐为六方,由小鼓指挥。配合演员的唱、念、做、打,渲染环境和人物情绪,历来有“三分唱、七分打”“半台锣鼓半台戏”之誉,在川剧舞台表演艺术中占据重要地位。现在,川剧锣鼓后继乏人。
川剧变脸:川剧表演特技之一,川剧艺人共同创造并传承下来的民间艺术瑰宝,也是巴渠河川剧表演艺术中重要组成部分。用于揭示剧中人物的内心及思想感情变化,它有拭、揉、抹、吹、画、戴、憋、扯等技巧方法,以“拭”而言,就有单手拭、双手拭;单手独指、两指、三指拭等。“变脸”是古代人类面对凶猛的野兽或入侵者,把自己脸部勾画出不同形态,以示吓唬。明代杂剧《灌口二郎斩健蛟》已有“变化青脸”的记载,当时的变脸是演员进入后台改扮,后来演变为当场变脸。不少地方剧种都有变脸,以川剧的变脸最为著名。2005年被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
达县地区川剧团《白蛇传》中的钵童(紫金铙钵),可变脸绿、红、白、黑等七八张不同的脸。现在,达城川剧变脸仍很活跃,主要表演《白蛇传》“紫金饶钵”,用于婚寿宴席及其他商业活动。达州表演变脸的人很多,原达县地区川剧团现文化艺术中心演员张小建为其中的佼佼者。
达县专区川剧演员训练班:在党的文艺方针、政策指引下,为让传统戏曲艺术得到更好地传承,达县地区文艺部门一直把培养川剧接班人作为重要工作,通过办培训班、艺术学校的方式,培养出大批新生力量充实到各县川剧团,助推了川剧演出质量的提高。
1958年6月1日,达县专区川剧演员训练班正式开办,为达县地区第一个戏剧艺术专业教育机构。班主任曾孟久(专区文教科科长,兼),副班主任马贵刚(专区川剧团团长,兼),彭少安、董舫卿、梁玉成、赖祥林等10多位演员任教师,第一期学员44人,全是各县川剧团选送的青年演员,经过半年的训练后,其中一些人后来在各剧团担任导演、主演。
第一期学员张尚全:男,1942年生,后成为四川省著名戏剧作家。曾任大竹县川剧团团长,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达州市戏剧家协会副主席。迄今已创作大小戏剧作品100余部,获得国家、省、市各项大奖30余次,被誉为“巴山奇才”。戏剧作品:《管得宽》《粉祸》《天国梦》《包谷神》《爱在身边》等,小戏《逗硬工分》《宣判之前》《回笼宴》《墙角有个洞》《暗访奇遇》等,因主题深刻与生活贴近,以及深入浅出的表现手法,受到群众和社会各界的喜爱和赞扬。退休后,张尚全放弃其他地方高薪聘请,返聘回团里工作,仍创作、导演、演出在第一线。2008年6月,张尚全获首届“达州市文艺创作政府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