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这部电影是有着王家卫风格的《迷魂记》,这的确是不无道理的。在我看来,这部电影的核心就是:一个人在拥挤的社会中,如何看待自己,如何寻找安全感。
借用一个知友著名的话,爱情就是可以让我在北京地铁换乘站的人群里,不因为渺小和平凡而心慌。同样,马达,牡丹,美美,或者“我”,都是让另一个人可以在苏州河的鱼龙混杂里,不再心慌的人。
一个人应该如何看待自己?我们真的具有唯一性、不可替代性吗?这要看角度。其实导演一开头就给出了部分答案:不具有。你看苏州河上,每天来往着各色人等,每天都经历着生老病死,他们经历的,你逃不掉,你拥有的,别人也可以有,那么你凭什么说自己是唯一的?
凭爱情。在爱情里,你才是唯一的。所以丢掉的牡丹一定要找回来。牡丹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女孩,父亲为了每周幽会女人,可以把自己托付给另一个陌生男人。好在马达看上去是那么值得信赖,因此她毫无顾虑地飞蛾扑火了。也正因此,在发现马达的“真面目”后,在发现原来自己还不如最没有唯一性的人民币的时候,她完全失去了安全感,选择投河。马达在失去牡丹,浑浑噩噩了一段时间后,发了疯一样地寻找牡丹,因为他发现,没有了牡丹,自己只是这芸芸众生中的无名小卒一个普通送货的,他是马达,但只在牡丹那里,才是唯一的马达。
美美更加没有安全感。她的工作就是穿着美人鱼衣服,缚住自己的双腿,在无处可逃的玻璃缸里,把自己的身体暴露给贪婪的男人们。尽管和“我”在一起,美美仍然担心,因为无法确定她在“我”心里是否唯一。因此当见识到了马达的执着后,她并不反感阻拦,因为至少在马达这里,她是唯一的,尽管他似乎是在用一套不知真假的故事来接近自己。
后来,马达靠着上海唯一的某种进口伏特加,找到了牡丹,并旧情复燃。美美也知道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成为另一个人的唯一,真的可以在失去后仍然疯狂般地寻找,因此也向“我”抛出了这个挑战:来找我吧。
然而她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我”,这个俯视全场从未露面的男人,实际上扮演地是怎样的一种角色。我从来不向别人暴露内心,也从来不做别人生活的搅局者,我只负责记录,也从来不从别人身上寻找安全感。因为我很早就完成了对自己身份的定位,我不是小贩,也不骑摩托送货,更不打渔,我只负责记录和讲述你们这些人的故事,我躲在镜头后面很安全,如果你要从故事中抽身,我会等待下一次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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